第4章 :以一敵二
吳辰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才摘下自己胸口上的玉佩,放在手心。嘴裏喃喃自語。
“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極具韻味的音調,莫名的讓人安心。
玉佩也在這陣陣喃呢中,飛至半空,濺起碧綠的光芒。光芒映照下,雕刻的孩童更加的憨态可掬,若隐若現間,竟和吳辰有那麽幾分相似。
在這玉佩的阻擋下,那鬼面蜘蛛,竟不能再前進分毫,只能發出陣陣的咆哮。
一邊是鬼面蜘蛛,一邊是吹笛孩童;一面猙獰恐怖,一面平靜安詳;兩相較量,一時半會竟僵持不下。
陳亮嘿嘿一笑,就靠這個玉佩嗎?看現在還有誰能幫你。五指成爪,直奔吳辰胸口。
只是還不等他臉上的笑容消逝,那泛着的綠光竟然聚集起來,雕琢出孩童的模樣,孩童有虛入實,越來越清晰,由小及大間,竟到了和吳辰一般大小。
那光影泛起點點綠光,面帶微笑。顯得清秀而又腼腆。行至半空,席地而坐,迎着陽光,吹起笛子來。
笛聲悠揚綿長,笛曲由淺及深。
散亂的桌椅在笛聲中慢慢回落,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好詭異的力量,好強大的術法,一個照面陳亮就知道,這絕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觸及的。
果真,笛聲才剛剛響起,那鬼面蜘蛛如同殘雪碰見驕陽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直接半空中蒸發般消失。
陳亮也是受此影響,嘴角噴出一口鮮血,無力地手指顫抖的指着吳辰,“你……你究竟是誰……”
話語都不曾說全來,直接慘叫一聲,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笛聲悠揚,歡快的曲調依舊綿長,悠揚的笛聲還在回蕩。古色的韻味并不曾因為陳亮的倒下就到此停止。
夠了!
就在這時,一只金色手掌,從客棧二樓來勢洶洶,迎面捉向光影,手掌迎風就漲,只是還未觸及那孩童,就如同破紙般撕碎開來。
樓上傳來一聲悶哼,略微中氣不足的洪亮聲音響起“小子你還不住手?”
吳辰聽此聲音,也是一愣,他知道師傅不是一般的修士,送給自己保命的也絕不是什麽普通的東西,只是沒想到,玉佩竟會是如此這般厲害,更沒想到築元修士竟然連一個照面都頂不住,果然是仙凡之別的辟海境。
來不及細想那聲音出自誰,吳辰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連忙對着光影,大聲喊道:“夠了,夠了,不要再吹了……”
那光影極具靈性,聽見吳辰的呼喊,停下笛聲,對着吳辰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咧嘴一笑。慢慢的竟又由年少變至孩童,化為點點星光,消失不見了。
吳辰愣了愣,上前接住飄落下來的玉佩。只見玉佩上,早已經變了一個模樣,憨态可掬的孩童變成了秀氣飄逸的少年,稍微有些變化的,竟是那玉佩變的更加的深邃通透。
當!當!當!有人走下樓梯,竟能發出金戈鐵馬般的踏響。
一個身高九尺的絡腮大漢露出頭來,看也不看下面的吳辰,提了一壺酒,走到陳亮身旁,打開瓶蓋,直接撒在躺在地上的陳亮的頭上。濃烈的酒味飄蕩開來,他踢了踢躺屍般的陳亮,甕聲翁氣的喊道:“陳家小子,不要裝死了,你還準備讓我們統領等多久?”
陳亮被辛烈的酒精刺激着,微微睜開雙眼,看到那絡腮大漢,臉色猛然一變,不敢再耽誤分毫,只是冷着臉,對吳辰面色不善,“臭小子,別讓我看見你下次再見面,我陳亮絕不會善罷甘休。”
吳辰對陳亮的狠話毫不在意,別說一次,就是兩次他也不怕,要知道這個玉佩可是師父親口說的能救他三次小命。他不以為然,看着陳亮已經發黑的神色,輕輕的豎起中指,“誰怕誰,那我就等你找上門來,只是下次可不要如此不堪一擊了。”
陳亮仿佛想到了剛才的事情,鼻孔微張間,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冷哼一聲朝着樓上走去。那絡腮大漢落至身後,走到樓梯拐角出,對着吳辰豎了豎大拇指,“小子,你很厲害!”
樓下略微狼藉,已經躲起來的掌櫃,也不知何時重新冒了出來,擋在吳辰面前,伸手朝他要損失。吳辰和師傅兩袖飄飄,何曾有這般多的銀兩。
“給我吧!”剛剛的那名女子牽着小乞丐,緩緩的走到吳辰面前。“不知少俠叫什麽名字,我姓慕容,單名一個燕。還要多謝少俠的救命之恩。要是少俠不嫌棄的話,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請少俠喝杯茶。”
“慕容姑娘,有禮了。”吳辰一直在一指山生活,何曾和女子接觸這麽近,況且還是這麽美貌的。“本就是舉手之勞,不值一提的。”
女子抿嘴一笑,輕咬朱唇的模樣讓吳辰有些晃了眼,出水芙蓉,姣白無邪,無論是誰,見了都會誇上一句。
他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也未曾聽清那慕容燕在說些什麽,只是慕容燕的笑聲,吳辰就有些無所适從。他臉色通紅,整個人都坐立不安,有些磕磕巴巴的言道:“姑娘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小子就……就先行離開了。”
話還未說完,就像是遇到洪荒巨獸般,踉跄着逃離開來。
慕容燕看着如此一幕,捂着嘴,用力的揮着手,大聲的朝吳辰的背影呼喊:“以後去西北府記得找我,我就在慕容府,一問便知。”
吳辰遠遠聽見這話,更是羞愧不堪,就連逃離的速度都快了三分。
這吳辰和家裏的那個小霸王年紀相仿,但是性格還真是天差地別,年紀雖小,就明白事理,更關鍵的是知道保護自己……
慕容燕,你在想什麽,女子想到這裏,不覺的在心底暗罵自己一聲,輕輕地摸了摸有些滾燙的雙臉,她蹲坐下來,摸了摸小乞丐的頭,柔聲的對着那個小乞丐說道:“小妹妹有沒有家人啊?要不要和姐姐一塊回家啊?”
小乞丐破爛的衣服依舊如初,頭上鮮血清晰可見,她緊緊地拉住慕容燕的手,把她當做自己唯一的依靠,仰起頭,一雙濕汪汪的眼睛充滿着渴望,“囡囡只有自己,囡囡沒有家人了,可是囡囡什麽也不會做,他們都嫌棄囡囡。”
“怎麽會呢?姐姐就不嫌棄啊,跟姐姐走吧。”慕容燕嘆了一口氣,極有耐心的摸了摸小乞丐的頭,
小乞丐露出笑臉,明亮的雙眼看着慕容燕。兩個人,就這樣,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