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與自己退路
唐斐年将車子徐徐駛到大道上，方認認真真地打量了沈慧中一眼。“慧中，你今天很漂亮。”
“小叔，你是在誇我嗎？”被唐斐年一贊，沈慧中很高興，她情不自禁地咧着嘴就笑了一笑。
唐斐年誇完後，卻又損起她來。“我是弄不懂你。明明就是一個被丈夫抛棄的女人，昨晚你的丈夫，懷裏摟的是別的女人，可你這個原配，卻依舊能這樣若無其事，面帶春風？”
沈慧中一聽，趕緊收起笑得咧開的嘴，一本正經道：“小叔，不許在我的傷口上撒鹽。我雖然是笑着的，可是心裏很痛很痛的！”明明瞥都不想瞥那人渣一眼，心裏只恨不得那對賤人死的，可為了不讓小叔看出破綻，沈慧中也只有屢次違心表達自己對唐靈均的情感。
唐斐年就道：“哦，那我觸及你的傷心事了。算了，我還是不說好了。”不過，他到底又加了一句：“我好奇的是，你究竟能忍受到什麽時候？”
沈慧中聽了，就故意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小叔，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唐茂年出差去了。整個集團的事務，就由唐斐年一人說了算。他入唐氏資歷雖淺，但因為處事公正，才能出衆，股東會、董事局的一幫元老，很是器重，很是聽他的安排。
唐氏集團的總部，位于虞山附近的一條筆直大道旁。這裏環境清幽，臨近虞水，遍地栽種花草樹木，唐氏集團高聳的v型高樓獨立于此，卻又幾分遺世獨立的飄逸味道。這個地方，是唐治元老爺子花大價錢買下的。與山水之間辦公，既入世，又出世，兩相宜彰。
唐斐年将車子駛入集團前方的廣場上。門口的保安見了總經理的車子，趕緊将自動門打開方行。車子駛入地下車庫，唐斐年便對慧中道：“到了。第一天上班，想必你的心裏是緊張的吧？”他一邊說，一邊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沈慧中就笑：“小叔，我沒有緊張。我只是迫不及待。”沈慧中說的沒錯，她在夏威夷，一直替那家華人聯合銀行打工，早已見多識廣，遇事熟練。唐氏集團雖然聲名赫赫，但到底是私企，沈慧中自信自己能游刃有餘。
“迫不及待？”唐斐年聽了這個詞，心裏藏的已經縮小的懷疑即刻又放大了。他不動聲色道：“慧中，做我的助理，需要掌握諸多技能。我希望你能幹好。如果半路你出了什麽岔子，灰溜溜地又離開唐氏的話，那我的臉上也無光彩。”
“小叔的意思是——”沈慧中迎上他嚴肅的眸子。
“很簡單。你既進了唐氏，就一定要将工作做好，不要給自己留任何退路。”唐斐年也盯着沈慧中的眼睛。差不多過了幾秒，也不知是誰先避開了眼睛。沈慧中就道：“小叔，我不會讓你難堪的。”
唐斐年也就點了點頭。他領着慧中直朝大樓走去。一樓值班經理和前臺見總經理氣宇軒昂精神抖擻地進了來，後面還跟了一個清麗可人的年輕女子，都覺得不可思議。總經理來唐氏兩年了，還從未見他帶任何一個女人進集團！“總經理早！”
唐斐年看出她們的好奇，他今天心情很好。他難得地對她們介紹道：“這是我的助理沈小姐。”說着，他指了指沈慧中。沈慧中便朝她們燦爛一笑，說道：“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同事。大家可以叫我小沈，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慧中！”沈慧中清楚自己進唐氏的目的，這下至一個普通的前臺，她都要打點好關系。
值班經理和前臺也就恭敬和沈慧中打了招呼。她們的目光中，帶了幾分豔羨，又有幾分嫉妒。
唐斐年随後匆忙帶慧中進了電梯。“我的辦公室在十二樓。”他簡單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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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慧中心裏有疑惑，她不禁問唐斐年：“小叔，你為什麽不告訴她們，我是你侄媳婦呢？”
唐斐年聽了，就搖頭一笑：“我說了，她們會信嗎？眼下，靈均和藍茉重修舊好的緋聞，在公司總部傳的到處都是。”
沈慧中聽了，也不禁苦笑了一下，點頭說道：“這倒也是。”
“你是不是我的侄媳婦，難道很重要嗎？你跟着我，只管将工作就好就是。有我在，即便公司裏的員工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敢說什麽！有誰規定，小叔和侄媳婦不能一塊上班的麽？”
唐斐年說的理直氣壯，沈慧中反而不知說什麽才好了。
第二十樓也就到了。二人出了電梯。唐斐年就着走廊兩處的辦公室，給慧中做起了詳細介紹。
“這是董事局會議室。一般每月初董事們才會到公司，平常這門是鎖着的。”
“這是股東休息室。唐氏集團其他三位大股東，一般也不常來公司。他們來之前，我會通知你。”
“這是我的辦公室。”唐斐年指了指走廊盡頭一間寬大的辦公室，對慧中道：“你的辦公室在我隔壁。兩個辦公室之間，用一道暗門隔開。你有什麽事，将暗門打開就行。”唐斐年走得很快，他将辦公室的門打開，沈慧中一見，就不禁詫異于唐斐年的精致品味。與其說這是唐氏集團老總的辦公室，倒不如說是他的私人書房。
“上午十點，我會召集各部門的負責人，開個小型的會議。你在會上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沈慧中，這沒問題吧？”其實，慧中是他的助理，介紹不介紹的，其實也無所謂。過幾天，等她混熟了，員工們自然認識她。不過，唐斐年有心要讓慧中盡早融入公司大環境，所以才将各部門的精英聚集了，提前給她認識，也算良苦用心。
“小叔，待會我介紹時，是用中文好呢，還是用英語？”沈慧中故意和唐斐年開起了玩笑。
“沈慧中，雖然我知道你讀過大學，但不一定英語就好，你還是不要獻醜，實在一點就好。”唐斐年一本正經道。
“可是，小叔——萬一到時我給你驚喜呢？”
唐斐年在寬大的辦公桌旁坐下了，聽了就一本正經道：“沈慧中，我希望你在我身邊，低調做事。我不想和你扯這些，你去你的辦公桌坐下，将桌上的電腦打開，電腦桌面有各部門的電話。你給人事部經理打個電話，将聘用的手續過一遍。”唐斐年一進入工作狀态，就變得認真而嚴肅。
“哦。”沈慧中見了，也不敢再打趣他了。她乖乖地推開雕花的暗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果然看見桌面上有一個記事文檔。沈慧中點擊一看，唐氏集團各部門還真多，供應部、技術部、後勤部、人力資源部、整合部、銷售部、拓展部等等，此外還有集團下屬分公司的各部門，看得沈慧中都有些眼花缭亂了。
正在這時，桌上電話鈴聲響起。慧中遲疑片刻，瞄了一眼玻璃門內側的唐斐年，見他也握着電話，目光看向她。沈慧中下意識地就拿起電話。“慧中。總部這些部門的電話號碼，我希望你今天上午就能記住。”
“什麽？”這麽多電話，而且她這個人，一向對數字不感冒。
“怎麽，有困難嗎？”唐斐年淡淡問。
“呃，不是不是！小叔，我現在就默記！”沈慧中忽然覺得，這份差使，不那麽好幹。
“嗯。你放下電話，來我身邊一下。”唐斐年說着，就挂了電話。
沈慧中心情稍安，她想：有什麽直接叫她過去就行了，就必要這樣嚴肅地打電話交待嘛！她放下電話，還是乖乖地過了去。
唐斐年叫她坐下。“慧中，這裏是公司，我希望你叫我一聲總經理。當然，其餘時間，你可以叫我‘小叔’!”
“我知道了，總經理！“沈慧中馬上适時地改了口。這份工作她萬萬不能失去，唐斐年作為唐靈均的直接上司，一定掌握他商業上的諸多秘密。
唐斐年見了，就點了點頭，從抽屜裏取出一只手機給她，交待道：“這是給你的新手機。以後，你聯系我，就用這只手機。”
沈慧中聽了，不免有些訝異。但想了想，她還是覺得服從。這款玫紅的手機，式樣新穎，美觀大方，很得她的喜歡。她接在手心，順勢說道：“謝謝小——，不，謝謝總經理！”
第一天上班，就得了一只手機，沈慧中當然很高興。到了上午十點，總部各部門負責的頭兒，都陸續到了二十層，進了電梯旁的小型會議室。
會上，沈慧中表現的很好。她看見這些負責人中，不乏有高新聘請的老外。想了一想，她決定用中英文并行做了自我介紹。沈慧中有心賣弄自己流利的美腔英語，畢竟這是她在夏威夷苦學出來的。她流利的英語，在會上不時博得幾名老外陣陣的掌聲。
集團各部門的負責的人，有的是在公司呆了多年的老人兒了。他們是見過唐靈均的妻子沈慧中的，雖然只有數面之緣。聽了沈慧中的自我介紹，他們更加确定，總經理的助理，就是那個失蹤了兩年，又重新回到了唐家的兒媳婦。盡管心裏詫異，但他們到底還不敢問。畢竟，這是唐家的家事。一個年輕的女人，丈夫不疼，公婆不愛，跟在長輩叔叔身邊，學一點立身之本，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