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喜歡
幾日後，B藝大開學。電子消費普及的時代裏，就連報名都是網上繳費，不用親自跑回學校，這可方便了朗月這種在外實習大四學生。
說起來，朗月實習已經兩個月了，加起來實習工資一共發了六千塊。這些天事情多，忙得腳不沾地，這周末好不容易閑了下來，朗月想到好久沒去山間小築了，便決定抽空過去一趟。
臨下班之前，劉潇問她：“月月，今天咱們發工資了，要不要一起出去逛個街啊？我跟陳怡都說好了，我們一起吧？”
朗月正好有想要買的東西，加上她來這麽久，也确實沒有跟同事有過下班之後的聯絡，于是就點頭同意了。
劉潇說的另一個同事陳怡，朗月和她不太熟，充其量就是個點頭之交而已。不過有劉潇這個活潑的在中間斡旋，想來氣氛也不會尴尬。
幾分鐘後，三人按時打卡下班。朗月今天恰巧開了車來，便帶着兩人去地下車庫取車。一走到車前，劉潇就感嘆：“知道你是個富婆，沒成想這麽有錢啊！”
一旁的陳怡調整了下背包，也道：“這車估計得有個百八十萬吧？”
朗月按下中控，邀請她們上車後，才笑了笑，道：“沒那麽多。”
劉潇咂咂嘴：“也不知道我等貧民老百姓啥時候能買得起。我要求不高，四個輪子的就成。”她說完朝着朗月呵呵一笑。
朗月知道她沒別的壞心思，就順着道：“會的。”
後面的陳怡又道：“朗月，這車是你家裏人給買的？你家裏是做什麽的啊？”
這話問的，朗月的車不是家裏人給買的還能是誰？外面的哪個人？
她話裏的言外之意有點明顯，朗月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爺爺給買的，家裏也就做點小生意而已。”
“哇，你可別謙虛了，小生意哪能動不動就給小姑娘買個這麽貴的車啊。”陳怡雖然是笑着說，但她話裏的試探、還有那麽些酸味，就連一旁的劉潇都聽出了個三兩分。
這兩人都是她叫出來逛街的，還在路上氣氛就這麽僵，等會兒可怎麽逛啊。劉潇有心想做和事佬，這事又是陳怡先挑起來的，她幹脆就對着陳怡道：“哎呀管人家朗月家做什麽的，又跟咱沒關系。”
陳怡撇撇嘴：“我就是好奇的問一下。朗月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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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勾了勾嘴角。
陳怡從上車到現在一共說了幾句話，每一句都是朗月不怎麽愛聽的。她覺得自己可能跟這人犯沖。朗月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不樂意跟她說話就一個字都不想說，只從鼻子裏若有似無的“哼”了一聲當做是答案，然後就專心致志的開着車，除了偶爾應和劉潇幾個字之外，多餘的一句話也不願意說了。
事實上，朗月已經有些後悔今天答應出來逛街了。
車子一路往商場駛去，車內靜谧無聲，只有緩慢悠揚的樂曲從音響裏徐徐飄出。
到地方以後，朗月停好車随着她們一起進了商場。
劉潇她們要來的這家商場是一個中檔消費場所，總體來說物價不算太高。當下正是換季的時候，商場裏幾乎每一家店都出了新款，劉潇和陳怡一進門，立馬就被店裏各式各樣的衣服吸引了過去，就連車裏的不愉快都被她們抛到了腦後。
朗月沒什麽要買的衣服，但也不好先走，就跟在她倆後面轉着。路過一家運動鞋店的時候，朗月停了下來。
朗澈喜歡這個品牌的運動鞋，也收藏了許多雙。朗月時常聽他念叨什麽什麽款上新了想要買，剛巧今天碰着，朗月想着送他一雙就全當是開學禮物了。
因為對球鞋不太懂，朗月就挑了一雙沒見朗澈穿過的買了。她買的幹脆，付款的時候毫不手軟。陳怡看的眼紅，在一旁小聲對着劉潇說：“這比她一個月的實習工資還貴啊。”
劉潇也有些煩了，語氣不怎麽好：“你就別操心了。”
陳怡松開了挽着劉潇的手，不吭聲了。
三個人氣氛越來越僵硬，朗月和陳怡倒還好，就是劉潇夾在她倆中間有些尴尬。朗月覺得，幹嘛要給自己和別人找不自在，于是就找了個借口自己先行離開了。
出商場的時候，路過一家男裝店，看到櫃臺裏放着一對男士袖扣。黑色的，周圍鑲了一圈的碎鑽，精巧又別致。女人都喜歡華麗又亮眼的東西，朗月也不能免俗。在看見它的第一眼的時候朗月就停下了腳步。問過售貨員，價格在能接受的範圍內，她半點猶豫都沒有，就直接買了。
走了一個大單子，售貨員熱情洋溢的裝好了袖扣遞給朗月，道：“小姐眼光真好，相信收到禮物的人一定會特別開心。”
“是嗎？”朗月問，完了以後悄悄揚起了唇角：“希望他會喜歡吧。”
這對袖扣，朗月是想要送給江珩的。不過暫且先不打算給他，得找一個恰當的時機送出去。
到周六的時候，朗月沒休成假，Helen那裏前幾天接到了一個單子，要去給某國産彩妝拍廣告圖。朗月無法，只得先緊着工作來。
拍攝地點是在郊區的攝影棚。朗月去之前做過功課，模特是國內一個新出道的男子組合成員，年紀不大，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是時下最流行的中性美。這位小鮮肉是個嘴甜會來事的，就算是對着攝影棚的一幹工作人員，也笑嘻嘻的哥哥姐姐叫個不停。
因為是小單子，Helen想借此機會鍛煉一下朗月，臨走之前就讓朗月把自己的相機設備都帶了過來。
朗月來工作室這麽久，也是第一次上手拍攝，難免重視非常。一到棚裏，燈光調試和拍攝重點溝通都異常賣力，反倒是Helen閑了下來。不過也好，她樂得清閑。
品牌方想要印成廣告冊的形式，裏面一共涉及三樣産品。朗月和Helen商量了一下，主要還是Helen負責，朗月到時候試着拍幾張就行。
就算如此，朗月也非常滿意。實習生親自上手拍攝，在工作室是從來沒有的事情，也就是Helen可能比較欣賞她，主動提了出來。
事前準備基本完成，模特那裏也化完了妝。等Helen拍攝結束後，朗月拿着相機站在了幕布正前方。模特站在搭好的景裏拿着口紅擺好了pose，冷不防的看見攝影師換了個人，有一瞬間的愣神。
朗月很珍惜這次機會，見狀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搶先占據主導權，對着模特指揮道：“麻煩口紅在湊近一點，表情好冷一些，好好好，Ok！”
小鮮肉見經紀人沒吭聲，也就随着她的指揮擺起了造型。Helen站在電腦顯示器後負手而立，朗月拍出的照片實時的傳導了過來。
屏幕裏，長相陰柔的男孩拿着黑管口紅，紅色的膏體旋轉出來堪堪碰觸在唇部，造型師化妝的時候将正紅色的口紅塗在他的嘴角，然後用手指用力塗抹開來，刺眼的紅色便順着唇角一直延伸到臉側。男孩纖細的身體向後微仰着，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微微凸起的喉結，他表情也很是到位，将那種故意展現出的勾人欲望和本身的清純結合的淋漓盡致。
最重要的是，朗月将這種感覺完美的表現在了相片中。白色的幕布背景，黑色的機車服，正紅色的口紅，在視覺上就緊緊抓住了人的眼球。雖然在構圖比例上還有些瑕疵，但總體來說瑕不掩瑜。
她才只是一個大四沒畢業的學生。Helen忍不住想，如果她能繼續學習繼續進步下去，總有一天會成為業內知名的攝影師。
前途無量。
因為是多加的時間讓她練手，朗月沒好意思耽誤別人時間，十分鐘後就結束了拍攝。她拿着相機走了過來，邊走邊翻看成果，可能非常滿意自己的拍攝效果，短短幾步路朗月的嘴角翹的就沒下來過，直到走到Helen面前時才勉強收斂了一點。
“Helen姐，你覺得怎麽樣？”朗月虛心求教。
Helen從來都不是随和的人，聞言也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實事求是道：“勉強還行。別耽擱時間，收拾東西回工作室了。”
朗月本來也沒指望Helen能多說什麽，事實上Helen的“勉強還行”對朗月來說都是意外之喜了。Helen一說要走，朗月也沒在耽擱，動作麻利的收拾起了器材。
到公司的時候剛好是中午下班時間。攝影工作室工作時間彈性大，一般都是緊着藝人和雜志社的出刊時間而定。朗月作為實習生，又跟的是頗有名氣的Helen，情況還能好一些，大多數時候都能保持雙休。劉潇她們就慘了，休假和上班時間就沒正常過。
朗月一到工作室，剛坐在工位上，劉潇從對面探過頭來問：“咦，稀客啊！你怎麽來了？”
“早上跟Helen出去拍攝了，現在回來放器材。”
劉潇感慨：“哇，你運氣也真是好，頭一次見你周末上班。這樣吧，同是天涯淪落人，中午點什麽外賣，姐姐請你。”
朗月樂了：“不用了姐姐，Helen說放了器材我們就可以走了，你自己點吧。”
劉潇頓時就噘着嘴抗議：“……好氣哦！！！”說罷，頓了頓，正色道：“對了，逛街那事一直都沒跟你說，陳怡她就是說話直，你別往心裏去啊。”
朗月收拾包的手一頓：“放心吧，沒往心裏去。”
“真的啊？”
“真的。”說到底就是普通同事，幾乎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她說什麽做什麽，朗月還不至于放在心底給自己找硌應。
“那就好。”劉潇放心了。
朗月一笑，起身：“好了，我先走了，拜拜。”
“拜。”劉潇一臉羨慕嫉妒恨看着她離開。
出了工作室，朗月在樓下找了一家餐廳随意的吃了午飯，就去了山間小築。
她到的時候正值中午，爺爺他們都已經準備午休了。朗月沒吵醒老人家，跟張嫂打了聲招呼後就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待她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山上的氣溫要比市裏冷上幾度。天已入秋，溫度逐漸降了下來，朗月窗口的那棵梧桐樹葉子也慢慢枯黃，偶爾有一兩片落葉打着轉兒飄落。
朗月坐在床上發了半天呆，然後起身穿着拖鞋下樓。她穿拖鞋走路時腳愛拖着地，老遠就能聽見聲音。
張嫂正在廚房裏忙活，聽見朗月的腳步聲，回過頭道：“月月起了啊。”她上了年紀，保養的又不算好，笑起來的時候眼角魚尾紋特別重，但朗月就是覺得親切。
她走上前，伸着鼻子故作誇張的嗅了嗅，“張嫂，做什麽好吃的啊？”
張嫂拿了個幹淨的勺子從鍋裏盛了點湯汁抵到朗月唇前，“嘗嘗看，小心燙。”
朗月湊上前吹了吹，等不熱了才含住勺子喝了下去。濃郁的香味在口腔中炸開，帶着菌類的清香緩緩滑過咽喉。朗月咂了咂舌，毫不吝啬的誇贊：“真好喝！這是什麽湯啊？”
“菌菇三鮮湯。”
“味道真不錯。多虧我不是天天來這裏，不然遲早吃成大胖子！”
張嫂伸手在朗月鼻子上刮了刮，“臭丫頭，就會哄我開心。好了好了，廚房油煙大，你別在這裏待久了。”
“那好吧。”朗月癟癟嘴：“張嫂，爺爺去哪裏了，我怎麽睡醒沒見着他？”
“老爺子去山下的魚塘去釣魚了，他最近跟江老爺子兩人，幾乎每天都過去，還經常比賽來着。老爺子本來想等你睡醒再過去的，但是你半天睡不醒，江老爺子又一直催，你劉叔就開車送他去了。你沒事的話可以去陪老爺子釣魚去，他肯定開心。”
“行，那我過去轉轉。”
“成，飯做好了我給你們打電話啊。”
“好的，張嫂辛苦啦。”
告別了張嫂，朗月獨自往山下走。
這座山總體來說不算高，盤山公路從山腳下一直修到山頂，馬路寬闊，坡度也緩。朗月出門走了一段才發現，自己忘了換鞋，她腳上踩着平底拖鞋，走起路來又慢又拖沓，好在也不着急趕路，朗月就沒繞回去換，她沿着路邊自己悠閑的往山下挪着。等走到魚塘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魚塘是生态園修築的時候就帶着的，歸園區統一管理。其中垂釣區對這裏的住戶是免費開放的，除非釣上來的魚想要帶回去，才需要交額外的費用。
朗月從小就經常來這裏，門口的管理人員早就跟她混了個眼熟，朗月打了聲招呼說是來找郎國平，保安大叔就特別爽快的放她進去了。
這會兒太陽還沒下山，釣魚的人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幾個坐在大遮陽傘下。山腳下不是很熱，垂釣的人也不用做多餘的防曬措施。只是靠水的地方蚊子多，害怕蚊蟲叮咬，每個人幾乎都是長袖長褲，包裹的嚴嚴實實。
朗月隔了老遠就瞧見了老爺子，他和江老爺子挨着，一人腳下放了個魚竿，只是和別人不同，他倆的魚竿不在手裏，而是在腳下，分別用大石頭塊壓着，另一端長長的魚線則是垂在水面上。兩位老人不知道談到什麽話題，有說有笑的，也不怕驚擾了水裏的魚兒。
當真是佛系釣魚。朗月看的好笑。
她加快了步伐，繞着垂釣池走了大半圈，還沒到地方，郎國平就看見她了。
自朗月上次來山間小築有了一個多月了，老人許久沒見孫女，開心極了，“月月，怎麽跑下來了？”
朗月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朗國平跟前，先跟江老爺子禮貌打了聲招呼後，蹲在了朗國平旁邊，道：“睡醒聽張嫂說您過來釣魚了，我又沒什麽事情做，幹脆就下來陪您了。”
朗國平心裏高興，嘴上還偏不承認，側過頭去對着江老爺子說：“我孫女比較粘人，讓你見笑了。”
江老爺子擺擺手，笑呵呵道：“哪裏哪裏，女娃是貼心小棉襖嘛。你這老頭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給我顯擺，就看我沒有孫女是吧？”
說完，兩位老人哈哈大笑。朗月在一旁也不免被感染，抿着嘴笑了起來。
還沒等她笑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奶聲奶氣道：“太爺爺好開心哦！”
朗月循聲回頭，只見一個胖嘟嘟、粉嫩嫩、紮着兩個羊角辮，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的小姑娘站在江老爺子身後，她手裏拿着一個巧克力甜筒，吃的嘴巴周圍一圈都是黑漆漆的。
小姑娘旁邊跟着的大人，穿着灰色的休閑褲，寬松的純白短袖，他站在那裏，唇角自然的微微上揚，臉上帶着三分笑意，雖然不失禮貌，但仔細瞧着卻又有幾分疏離。
察覺到這裏多了一個人，他目光移了過來，望見蹲在一旁的郎月時，先是明顯的一愣，随即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裏都多了幾分生動。
朗月用了兩秒鐘的時間來思索江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待想清楚後，她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蠢。
江老爺子是江珩他親爺爺，他來這裏肯定也是看望老人。朗月方才竟沒想起這一茬。
她站起身子，大方的打了個招呼：“你來陪江爺爺釣魚？”
“是的。周六沒事做，過來探望一下爺爺。”江珩道，然後他一把抱起了旁邊的粉團子，指着朗月說：“小橘子，說阿姨好。”
小橘子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然後甜甜一笑，乖乖道：“姐姐好，姐姐漂亮！”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嘴巴跟吃了蜜似的，一句話哄得朗月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反應過來。
倒是一旁的兩位老人聽了，又樂的哈哈大笑一番。
朗國平道：“你這個重孫女不得了啊！”
江老爺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小橘子，可不能叫差輩了，得叫阿姨。”
小橘子歪着腦袋表達着自己的疑惑：“媽媽說，漂亮是姐姐。”小姑娘的意思是，媽媽說了，遇見漂亮的女孩子都要叫姐姐。
江老爺子不贊同的搖搖頭：“月月跟你二叔是平輩，小橘子聽太爺爺的話，要叫阿姨。”
江老爺子一語雙關，特地提到了江珩。畢竟他可沒忘，這倆人是經由他親自撮合相過親的。根據他掌握的情報來看，能成的幾率可不小呢，小橘子叫一個二叔，一個姐姐，這可像什麽話？
小橘子看了看江珩，又瞧了瞧朗月，小腦袋半天轉不過來，最後直接伸出蓮藕似得胳膊摟住了江珩的脖子，悶悶的喊了聲：“阿姨。”小姑娘明顯不高興了。
朗月自然也聽出了江老爺子話裏的意思。她看了眼江珩，江珩也含笑看着她……朗月又移開了視線，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小橘子的那聲阿姨。
此時，夕陽的餘晖恰巧映照過來，朗月的臉頰都染上了一抹霞光。
江老爺子朝着郎國平暗暗的使了個眼色，待郎國平接收到信號并回複之後，江老爺子故意做出一臉嫌棄的樣子，道：“江珩，你帶着小橘子和月月去休息區呆着吧，這邊站這麽多人魚都不過來了。”
朗國平也對着孫女揮揮手：“月月你過去吧，這裏還有些曬。”
兩位老人撮合的明目張膽，朗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江珩抱着小橘子，笑着道：“小橘子，我們跟阿姨去那裏面坐好不好？”
小橘子點點頭，吃完最後了一口雪糕，對着江珩道：“二酥，還要冰冰。”
“今天的你已經吃完了，不可以再吃了。”
“辣好吧。”小橘子撅着嘴乖乖答應了。
朗月看着他三兩句話就哄好了小橘子，不由得低頭笑了笑。
兩大一小三個人一起往休息區走過去。
休息區其實是一個大廳，裏面放了數把桌椅，還有出售冷飲的地方。大廳裏開着空調，讓本就算不上熱的室內更加的冷了。
江珩挑了個距離空調風口稍遠一些的位子，先俯下身把小橘子放在了座位上，然後又為朗月拉開椅子，等她坐下之後，問：“我去拿點喝的，你想要礦泉水還是果汁？”
朗月：“水就行，謝謝。”
小橘子被忽視了，她不樂意，擰着屁股道：“二酥我要果汁！”
江珩雖然寵着她，但也不是毫無原則的。小橘子已經吃了一個雪糕了，現在說什麽都不能給她再吃涼的了。
江珩無情拒絕：“你只能喝熱水，還要嗎？”
小橘子委屈的搖搖頭：“不要了……”
江珩無奈的沖着朗月笑了笑，然後寵溺的摸了摸小橘子的辮子，起身去買了兩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後才将其中的一瓶遞給朗月。
兩個大人面對面坐着，小橘子乖乖的縮在椅子上，低着頭認真的擺弄着手裏的瓶蓋。
朗月喝口水潤了潤嗓子，問：“小橘子是你哥哥的孩子？幾歲了？”
“3歲半。”
“為什麽叫小橘子啊。”
“聽江璟說，好像是我嫂嫂懷孕的時候特別愛吃橘子，所以就叫了這個小名。”
“這樣啊，還挺有趣的。”朗月道。
她如今跟江珩坐在一起，已經不像以前那麽自在了。之前無所求，所以放的開。現在有了目的，反而格外的拘束，就連說個話都要話費半天時間找個話頭。
朗月其實特別讨厭這樣的自己，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改變。在一個人面前會變得這麽束手束腳，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朗月不是傻子，相反還非常的聰明，自己這樣是因為什麽，她心知肚明。
自己喜歡江珩，這已經是無需置疑的。只是這份喜歡有多重，朗月目前還不清楚。
朗月看向江珩。他正在那裏陪小橘子玩兒，肉嘟嘟的粉團子雖然可愛，但也正是難纏的年紀，做什麽事情都要哄着。不能對她兇了怒了，但也不能一味的順從，而且更得時時留意着，生怕她磕了碰了。總之就是得特別的小心，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
但是，江珩這個人做什麽事情好像都是游刃有餘的，就連管小孩兒也都不例外。小橘子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一口一個二叔，特別黏他，就連玩瓶蓋兒都不樂意坐在椅子上，非要爬到江珩的懷裏玩。江珩連半點厭煩都沒有，低着頭耐心的哄着小橘子，輕聲細語的，寵溺急了，叔侄兩人看起來分外的和諧。
不由自主的，朗月想起了第一次遇見江珩時的樣子。那時候她喝醉了，其實意識并不怎麽清楚，只是後來從護士的轉述裏，知道自己非常幸運的遇到了一位善良的先生。
第二次遇見他，朗澈撞了他的新車，那時候江珩也沒有半點生氣，還非常關心的詢問她，上次的過敏有沒有好一些。再後來就是相親桌上，他告訴自己人生路長，一定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朗月是第一次遇見，這樣一個溫柔的人。所以，她不自覺地就被吸引，不自覺的就喜歡，不自覺的就想和他在一起。
朗月如此想到。
此刻，她那一雙漆黑的眸子裏，全都是江珩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 越長大越覺得，溫柔簡直是一個太太太吸引人的特質。
我也想成為一個溫柔的人，或者遇到一個溫柔的人【羞澀捂臉內八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