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是一個充滿細節的小請求。
也僅此而已了。
“行。”詹一江什麽都沒問,只是向他确認了一遍,“一般酒店的低樓層房間設施都比較差吧,其實咱也不差那點......”
“沒事,就是離餐廳和健身房都近些,方便。”
這理由,完美。
第二天下午,簽完合同的字明均由夏樂護送到酒店,拿到了一張二樓房間的房卡。
“謝謝。”字明均對幫他推了兩個大箱子的夏樂說。
“謝什麽啊字哥,分內的事兒。”
字明均發現‘都是分內的事’實在是一句太好用的話了,好用得可以反彈他的感激。盡管有時候那些确實是分內的事。
當然他不打算就着這句話再說什麽,只好點點頭:“你先回去吧,咱們是彈性工作時間,我這兩天都沒通告。”
這幾天字明均和詹一江都要盯着新劇,在這至關重要的幾天之後,字明均很有可能迎來新的事業高度。
“成,那我先走了。”夏樂提前下班,開心地離開了。
字明均擡頭看表,下午五點多,距離《一指江河》正式開播還有兩個多小時。情緒上難免是緊張的,距離殺青已經過去很久了,字明均基本可以作為新觀衆重新體驗這部劇。
但也有忘不掉的情節,比如說開頭的......反串。
字明均的羞恥心告訴他,那段需要捂着眼睛看。
不是字明均嫌棄自己,他只是覺得自己會下意識捂住自己的眼睛。當然,如果旁邊還有一個人的話,他會優先捂另一個人的。
嗡。手機振動一聲。
字明均拿起來看,是詹一江的。
【我剛想起來,你今天是不是還要弄粉絲名字的投票?】
【要不你自己下個app發吧,你又不在公司,這種事遠程操作容易出不必要的麻煩。】
字明均反應了好幾秒才想起來,确實有這麽一件事。
今天晚上事情真多啊,又有新劇又有工作,而想邀請的人還沒邀請。
白連玺剛下班,今天對于他來說是平凡而幸運的一天。九景龍延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生意越來越好,坐在這樣一個需要天天和人打交道的職位,白連玺的工作量只有加和乘,沒有減和除。
今天似乎是他這個月最輕松的一天,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坐在辦公室裏,要麽整理舊檔案,要麽做一些未雨綢缪的準備工作,剩下還有百分之十在聽丁謙爾講話。
總結一下,就是拿着工資摸魚的一天。
當然這種情況十分少見,從各種角度來看九景龍延雇傭白連玺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種平靜一直到他路過前臺。從前的兩個實習小姑娘都沒得到白連玺的點頭,現在坐班前臺的是‘失職’不久的丁謙爾。
“你知道嗎?”丁謙爾環視一周确認整個大堂在沒有別人,“上次你負責跟進的那個明星,今天又在。”
明星這詞太籠統了,但白連玺一下就想到了那個人是誰。
“字......先生?”
“是的。”丁謙爾知道白連玺從不關注這些,之所以能說正确地說出這位明星的姓氏一定是因為太少見了,當然也有認真工作的成分在。
“啊,那我去送些東西吧。”這是客戶經理分內的事。
“去吧。”丁謙爾目送白連玺離開,又投入到招募前臺的工作中去。
沒過一會兒,前臺的電話響了,房號丁謙爾熟悉得很,前不久親手将此房間的房卡遞給大明星的助理。
怠慢不得。
“您好這裏是九景龍延假日酒店前臺,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
字明均清清嗓,道:“我要訂晚餐。”
性感又獨具吸引力,是他本人沒錯了。
“沒問題,是送到房間嗎?”
“對。”
“好的,那您想訂什麽呢?”
“我不太了解啊。”
丁謙爾剛要給大致介紹一下,結果字明均非常不給面子地補充道:“就你們銷量最高的西餐裏前兩套吧,再給配瓶好點的酒。”
有酒?兩套?有情況。
但丁謙爾是既有好奇心又具備專業素養的前臺,他什麽都沒顯露出來。
只是單手拿起私人電話給白連玺發短信。
以他對白連玺的了解,劃給他的關系資金有百分之九十都被拿去送酒了。畢竟好紅酒是個特別顯檔次的東西,除非遇到真行家。
既然如此不如等待會兒給貴客送飯的時候一起送過去,還省得突兀。
“好的我記下了,您希望在什麽時候用餐呢?”
“都行,盡快吧。”
“好的沒問題,您有忌口嗎?”
“沒有。”
“好的我知道了,您還有其他要求嗎?”
“那個......”
對方沒好意思一次性說出口的話,丁謙爾已經在腦內幫着補充了千百萬種後續。
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思考還是有話不好意思說,丁謙爾想。
其實都不是,字明均的堅定無比,只是想裝作一時興起的樣子。
“你們能指派服務人員送來嗎?”最終字明均這樣問道。
“能啊,您告訴我我幫您備注上。”
此時丁謙爾表情精彩得很。
沒有先例,但客人是上帝。
先例是怎麽來的呢?
先例是開創出來的。
“你們有個客戶經理,是不是叫白連玺?”
“對,沒錯。”
“就他吧。”人不自信的時候會習慣解釋自己的話,“他上次幫了我不小的忙,正好當面感謝他。”
“好的沒問題,我跟我們白經理說了。”
聽這意思白連玺就在旁邊?
字明均趕緊說:“行就這樣吧,我挂了,拜拜。”
其實呢,白連玺正好推着裝置齊全的香槟車站在字明均的房間外,看丁謙爾發給他的短信。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丁謙爾德情緒波動,白連玺只是将小推車調個頭,打算原路推回去。
毫不知情的字明均只能惴惴不安地等。
又過了好久,大廚精心制作的餐食擺在鋪好白餐布的推車。
直到門鈴響起,那一刻字明均仿佛得到新生。
門剛被打開,兩人異口同聲道。
“白經理,好久不見。”
“字先生晚上好。”
默契猶存。
“先進來吧。”
白連玺推着車進去。
這時七點五十幾分,字明均已經把電視調到了播他劇的那個頻道。
白連玺目不斜視,一心一意地準備擺盤。
眼看時間臨近八點,《一指江河》開播前的預告被最後一次放出來,白連玺還在擺餐具。
“其實不用那麽講究的。”
“還是必要的吧。”白連玺擡頭朝他笑了一下,“很快就好。”
“對了。”這個話題轉折簡直比牙還硬,“你今晚不值夜班吧。”
“不值。”
這不是正在加班嗎?
但沒有人告訴字明均這事實,白連玺更不用說了,只字不提便滴水不漏。
“能陪我吃一頓嗎?”
白連玺原本伸着胳膊正要把一支湯匙放在餐盤上方,字明均話一出口登時愣住了。
“我以為您約了客人。”白連玺看了一眼字明均,笑笑。
字明均察覺這個話題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快要聊不下去了。
“我被放鴿子了。”這是一個謊言,粗制濫造,無中生有,“而且我的劇馬上要首播了,陪我待會兒也行。”
字明均揚揚下巴,白連玺順着看過去,是身着紅袍的字明均。散發出的氣質與本人大相徑庭,但那是同一個人。
白連玺沒有立刻回話,手上的動作繼續着,銀餐具相互碰撞的聲音叮叮咚咚,字明均越來越煩躁。
他剛想說,對不起,算了。
白連玺坐下了,坐在其中一張單人沙發上,兩人隔着一張精心布置過的餐桌。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