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份曝光
S市大酒店頂樓旋轉餐廳,安歌推開裝飾華麗的門,跟随禮儀小姐往餐廳深處走去。餐廳內部堆放了無數向日葵,門窗處也是向日葵做裝飾,安歌曾經來過這裏,旋轉餐廳一直走的是高端典雅的風格,如今裝潢古板的大廳被向日葵堆成了花海,不倫不類的,莫名有幾分喜感。
周之祯穿着精幹的西裝,人模人樣的站在水晶桌前,捧着束熱烈開放的向日葵,沖着她笑:“這一回沒有錯了吧?我還以為你官網上說的是騙粉絲的呢。”
安歌也不接話,繞過他徑自找了個地方坐下,直接說道:“有什麽話不能在電話裏說清楚。”
“上菜吧。”周之祯表情未變,邊吩咐候在一旁的服務員,邊順手将花束扔在桌子上,然後拉開椅子坐下來:“當然是重要的事,不過,你要先陪我用餐。”
席間周之祯表現的非常活躍,不時為她添酒切牛排,侍酒師等人都被他散了,整個旋轉餐廳除了成束的向日葵,只剩他們兩個人。
周之祯相當滿足,他終于又能和她安靜平和的坐在一起吃飯了,當年兩人戀愛時就喜歡跑到各個特色小店嘗鮮,當然,價格太高的一次都沒去過。那時候安歌的學費都是她身兼數職賺的,平日裏挺辛苦,和他一起吃飯時卻不願意讓他請客,總愛和他分得清清楚楚,一點都不像關系親密的戀人。而這些被周之祯抱怨過的小事,後來讓他想起時分外懷念。
一段感情,當你徹底淪陷其中的時候,你會發現對方連斤斤計較都那麽可愛。
安歌抓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終于擡頭看向周之祯:“現在可以說是什麽事了吧?還是說,你所謂的秘密就是我的真實身份?”
“怎麽會。”周之祯放下刀叉,也不吃了,右手撐着自己的下巴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在意那些的,更何況天辰娛樂一直替你處理得很好,至今都沒有在網上爆出你的身份。”
安歌挑眉看他,等着他真正的答案。
“你這麽專注的看我,說實話,讓我忍不住想對你做些什麽。”他将擦拭嘴角的餐巾一抛,起身走到安歌身邊,微微躬着身子和她對視,手中還繞了一絲她的頭發:“你太不小心了,怎麽能把心理醫生放在自己身邊呢?被人發現難免又會引起轟然大波了。”
“我沒有。”安歌皺眉,側了側身子和他拉開距離。
周之祯不信她,以為她還在掩飾。他無奈的搖頭,站直身子掏出一張紙遞給安歌,一臉證據确鑿你還狡辯的神情立在她身旁。
那是一張調查單,密密麻麻的字眼詳細的羅列了學霸向陽的求學經歷,重點标出的是,他的導師正是安歌就診的心理醫生,卡爾博士。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閃過安歌的腦海,她有點轉不過來,眼神茫然地落在紙上,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聆聽”是卡爾博士介紹給她的,而向陽是在她去過“聆聽”後才來當助理的,她相信卡爾博士不會對她不利,只是,相處了這麽久,向陽為什麽不告訴她?他真的只因為是自己的粉絲才來當助理的嗎?
不久前機場發生的事情再次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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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心理醫生嗎?”她問。
“不是。”向陽是這麽回答她的。
可事實上是,向陽跟在卡爾博士身邊做過心理咨詢,已經考取了高級心理咨詢師了。
“把他辭了吧,我看他不爽。”周之祯打斷她思考,建議道。
安歌本能的想要反駁他,又止住了,想了想,問他:“之前我去看心理醫生的事你也早知道了吧。”
周之祯笑了笑,沒有否認。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他的幫忙,齊放就算捅到記者那裏也會被天辰娛樂先一步攔下來,大家浸|淫娛樂圈這麽久,誰沒有幾個交好的媒體朋友?齊放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得到消息就先找了周之祯,在他想來雙方的立場怎麽說也是競争對手,天辰娛樂和周氏娛樂也不過是表面上的盟友罷了,周之祯一定不會拒絕給對方找不快的機會。
果然,周之祯收下消息就派人詳細的調查了一番,最終他願意幫齊放一把,并不是齊放所想的那樣打擊盟友,他所圖的是為了更好地去接近安歌,周之祯向來懂得該如何把握一個女人的心。
至于向陽的消息也是他故意扣下來的,他需要一個和安歌改善關系的契機,而這個消息就很合适,只有手裏牢牢抓緊她的把柄,才能避免随時被對方抛棄的可能。周之祯缜密經營,為了挽回一個鐵了心離去的人。
“你真自私。”安歌最後評價道。
這種半帶着威脅的行為她似乎十分讨厭,拿起包就想要離開,被周之祯拽住,抵在一旁的牆上,他緊緊地将她困住,一手摩挲她的臉頰,喟嘆道:“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那種成天嚷着愛她就給她自由的人往往終其一生都得不到所愛之人。你瞧,我如果不自私,你一定還會避我如蛇蠍,雖然你現在依然讨厭我,可你卻再也不能輕易推開我了。樂樂,我就是要你離不開我。”
眼見他越湊越近,安歌終于炸了,屈膝狠狠地撞向他的下身,這還是大學時候體育老師教的女子防身術,安歌可記得清楚,動作淩厲精準,毫無防備的周之祯猛然間劇痛來襲,捂着下身蹲在地上直冒冷汗,半天直不起腰。
安歌蹬着高跟鞋看都不看他就走了,調查單還捏在她手裏。
向陽覺得安歌最近老盯着自己上下打量,時不時還會問一些問題,諸如他為什麽一把年紀了跑來給她當小助理,工作瑣碎不說,工作地點還不固定。向陽反駁,他只有28歲,還年輕,追星是件多麽有趣而又風光的事啊,千金難買他樂意不是?
安歌又問,他之前都是學什麽專業的,怎麽都沒聽他說起過?向陽前一瞬還驕傲挺起的胸膛霎時間就蔫兒了,支支吾吾的說不是什麽好專業,也就不提了。
種種問題弄得跟調查戶口似的,向陽幾乎時時刻刻都吊着一顆心,生怕什麽時候遭到突然襲擊,說溜了嘴。好在安歌問了幾次後也沒再說什麽,就在向陽暗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安歌突然告訴他以後不用來了。
以後不用來了?這意思是他被辭退了嗎?向陽難以置信的望着坐在沙發上喝牛奶的人,吶吶問道:“為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你沒做錯,只不過堂堂心理學博士來給我做小助理太屈才了些。”安歌冷冷淡淡的回道,一雙眼裏什麽情緒都沒有。
向陽其實很怕她這種表情,這似乎在告訴他,對方又回到了最初見面的時候,那時候她看向自己時就是這麽毫無情緒、冰冰冷冷的眼神。可他什麽辦法都沒有,安歌已經全知道了,知道自己瞞着她,欺騙了她。
兩人沉默了許久,安歌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才用着盡量無所謂的語氣問他:“你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對不起。”向陽肩膀無力下垂,轉過身走了。
安歌盯着門口看了一會兒,自嘲的笑了,手中的牛奶已經變涼,她伸手将杯子放到茶幾上,杯底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另一頭,向陽在安歌門外蹲了一整天,才失魂落魄的回到向家。向父向母不在家,就連向天也早已搬回了學校宿舍。向陽不想回自己的房子,他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不想剩自己一個人,那樣太可憐了。
一個小時後,向天翹課回家,望着一臉生無可戀躺在客廳地毯上的某人,頭疼的說道:“晚上那節課真的是節節都要點名啊,這我都翹了,大哥你行行好,不裝死人了行嗎?”
“向天,我成無業游民了,心裏好難過。”假死人兩眼望天花板,慢吞吞的開口。
向天無語:“那再把你那小店開起來不就好了。”
“不想開。”
“······”
“向天,我好難過。”
“······”
“我真的很難過。”
向天無奈,盤腿坐在他身旁,一只手推他的肩膀:“我怎麽覺得你這不像失業了,反而像是失戀了。”
向陽抓住他亂動的手,眼珠子終于轉了轉,可憐兮兮的望着他弟,他已經這麽慘了,他弟居然還能對一只單身狗說出這麽喪盡天良的話來,他們一定不是親生的。這時候,他突然開始無比懷念黑小花,那只萌萌的小奶貓一定會輕舔他的指尖來安慰他吧。
不,別欺騙自己了,那只是安歌的待遇,黑小花從來沒有舔過他的手,向陽越想越心痛。
向天看着對方一會兒面帶笑容一會兒又垂頭喪氣,最後又恢複到他剛回來時見到的模樣,不由詫異,僅僅失業就讓他痛苦成這樣?一個想法突然冒出了頭,再結合向母之前的猜測,向天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他哥這态度,明顯是春心萌動喜歡上對方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