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理解萬歲
向陽第一次見識到明星簽售的場面有多瘋狂，他跟着安歌到現場時，辦活動的場地已經被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簡直誇張的不行。
除了粉絲甚至還有一些記者也排在隊裏，安歌簽名的時候就開始提問。
“安歌你和張姓粉絲是否接觸不多？”
“張姓粉絲是否會向你吐露心事？”
“你對這次的事件有什麽看法？”
前排一連好幾個人都是記者，每人手裏拿了幾張專輯，嘴巴問個不停。安歌全程微笑，簽完名喚下一個，幾人下來，記者面上都有些憤憤然，向陽都能感受到他們心裏有多窩火。
幹他們這行的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記者，趙錢李笑的非常友善，請了幾人去後臺休息。安歌唱了黑臉，白臉就該趙錢李演了，說幾句好話，透露一點消息，大家理解萬歲嘛。
現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好在粉絲們雖然激動，但都相當理智，除了有些人會提一些奇怪的要求，諸如幫我畫一個笑臉可以嗎？可以親一下這張專輯嗎？麻煩你把我畫在上面好不好？
向陽簡直要給他們的腦洞跪了，看着安歌一臉冷靜，奮筆疾書，向陽如果沒有看到她畫的四不像，幾乎都要以為她本來就擅長畫畫了。捧着安歌畫的醜到天際的人物圖，粉絲笑得心滿意足。好吧，真容易滿足。
連軸轉了幾個城市，安歌簽售會時對粉絲的要求能做到的從來沒有拒絕，耐心十足。因為人數衆多，安歌沒有一次要求中場休息，粉絲等的辛苦她自然看在眼裏，相比起來她坐在臺上反而要輕松些。
是以半個月下來，她又瘦了一大圈，人也已經到了看見筆和專輯就想吐的程度，所幸，簽售會圓滿結束了。
安歌在家裏昏天黑地睡了整整兩天才跑去公司報道，撞見滿臉喜色的趙錢李，安歌停住腳步，摸着下巴圍着他轉了兩圈，好奇道：“在身邊沒注意到，這空了兩天看你······你是不是瘦了？”
“你看出來啦？”趙錢李樂不可支，左右扭着身子打量自己，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壓下喜色，扭捏的客氣了一句：“其實還好啦。”
安歌不雅的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掉頭往張哲成辦公室走去。
這之後短短不過半周，趙錢李哭喪着臉敲開了安歌卧室的門。
安歌的臉色基本上黑的能吓死一般情況下的趙錢李，不過明顯這次沒用，對方壯碩依舊的身體蔫兒了似的堆在卧室門邊，完全接收不到她殺人般的視線。作為安歌的經紀人以來，這是趙錢李第一次敲她的卧室門，畢竟安歌曾經明令禁止過。今天這情況，如果不是天要塌下來了那就是趙錢李腦子不清楚了，安歌更相信後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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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麽啦？”安歌一如既往頂着鳥巢頭，雙手一抱，語氣十分不友好。
趙錢李鼻子一抽就想伸胳膊抱她，被安歌一躲，他更心塞了：“我之前遇到大學女神，她在我心裏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我都想好了，減肥成功就追她，我覺得她現在對我态度也比大學的時候好。”
安歌拿腳踢了踢門框：“這不挺好的？”
趙錢李長嘆一聲，突然仰頭喊道：“我老趙命苦啊。”
“······”
安歌掏了掏耳朵，合上門往浴室走，趙錢李急了，伸手一擋：“我女神是齊放的助理。”
趙錢李很糾結，從見過陳樂樂後就開始了，折騰了自己兩天，心裏苦不堪言，這才腦子發抽來找安歌。怎麽說安歌都算是和齊放有了過節，陳樂樂所屬的又是周氏娛樂，他追吧，顯得沒心沒肺，不追吧，心裏憂思難解。
安歌打開他的手，毫不在意地說：“所以你想說你未來對象都要經過層層選拔，不能是同行公司的，也不能和我們有任何牽扯？你這是找對象呢還是選下屬呢？”
“你的意思是······”趙錢李瞪大眼睛看她。
“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意思。”安歌笑了笑，添了一句：“到時候別說了不該說的話就行，我相信你。”
趙錢李樂的直蹦，頗有種要将地板塌穿的架勢，一直縮在客廳當透明人的向陽為他捏了一大把汗。
“叮咚。”
門鈴響了，安歌還在洗漱，向陽起身去開門。晚了一步的趙錢李皺眉，難道張哲成來了？
“樂樂，我很想······”周之祯話說到一半僵住了，表情轉化的飛快，上下掃了兩眼為他開門的向陽，才不大滿意的問道：“安歌呢？”
“周先生，我們安安現在可能不方便見你，有事請到公司再說吧。”趙錢李正好走到門口，見狀客氣的回了一句。
周之祯沖他微微一笑，溫柔的堅定的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裏還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他站在客廳巡視了兩圈，站定在地毯旁，伸手示意趙錢李閉嘴，态度坦蕩的好像闖進別人家裏的人不是他。周之祯将花換到左手，右手拉了拉衣角，好聽的嗓音帶着幾分調笑：“她會見我的。”
“看來周先生自戀的毛病這麽多年來一點改善都沒有。”安歌的頭發随手紮在腦後，臉上的水還沒來得及擦，聽到趙錢李在客廳大呼小叫她就急忙出來了，恰好聽到對方的言論。
周之祯牽起嘴角向她走了幾步，順手将香槟玫瑰往前遞了遞。安歌厭惡的往後退了兩步，嘲諷的說道：“周先生不必時刻提醒我您有多喜愛楊靈小姐，這一點我從五年前就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你什麽意思。”周之祯的表情終于沉了幾分，眉毛微微皺起。
安歌挑眉看他：“我什麽意思周先生不明白？香槟玫瑰不就是楊靈小姐最喜歡的花麽？”
“怎麽會······不是你喜歡······”
“我喜歡的從來都不是香槟玫瑰。”
周之祯沉默了，他記得清楚，當年楊靈告訴他安歌最喜歡的花就是香槟玫瑰，兩人戀愛時他也經常買來送她，那時候安歌從來都是笑着收下。如今一想，對方确實從來沒有說過她很喜歡之類的話，原來是因為這樣嗎？楊靈啊楊靈，你害我又欠了她一次。
周之祯擡手将花扔到一旁的向陽懷裏，下巴微揚：“那麻煩你替我扔了吧。”
向陽真想拿花砸到這個花花公子的頭上。
對于他來說，這位想要追求自己偶像的人就是花花公子，別問為什麽，他向陽一看就是。就連上回電視裏表白的那個導演，向陽也不喜歡，面癱加無處不放的冷氣，配他的偶像就是一個大寫加粗的不合适。
至于誰更配，向陽表示還沒有想好。
這時，安歌走到向陽身前拿起了花束，周之祯見狀志得意滿的笑了，笑到一半被花砸了滿懷，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手指着門口說：“我們還有事，只能麻煩周先生出去的時候順手扔了。”
周之祯氣的牙癢，真想摟過對方，在她盡說些讓他聽的頭疼的話語時，狠狠咬住那誘人的紅唇，讓那嘴巴裏只能吐出動人的嬌|吟，讓那臉上沾染迷人的紅暈，讓那人兒緊緊攀附在他的懷裏。
然而，周之祯什麽都做不了，還捧着玫瑰花被人趕出來，狼狽至極。他将花狠狠地掼在後座，開了車往家裏疾馳而去。
楊靈這日起的比平時晚了，吃過飯便去了廚房，周之祯喜歡醬鴨，她準備學了親手做給他吃。
剛紮好圍裙，就聽下人說周之祯回來了，她不由得笑了，這幾年兩人雖然住在一個宅子裏，卻因為周之祯平日裏工作忙，除了早晚飯，總是見不上面。是以，只要碰巧能多見他一次，楊靈都喜不自禁。
只可惜今天注定不是個好日子，楊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周之祯狠狠的攥住了手腕，他應該是氣的極了，眼睛裏都泛着紅絲：“你當初不是說花樂樂喜歡的是香槟玫瑰嗎？”
楊靈輕不可聞的痛呼一聲，秀氣的眼盯着被他握住的地方，大方承認了：“是的，我騙了你，因為我太喜歡你了，當時是，現在也是。”
“楊靈······”
“你不用說，我知道，現在我們只是義兄妹，你喜歡的是花樂樂，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楊靈一直低垂着頭，也不看他，慢慢地說道。
周之祯心裏一痛，另一只手就去擡她的下巴，端莊秀麗的臉上滿是淚水，貝齒咬住的紅唇甚至有幾分發白，周之祯意識到，她在忍着不願意哭出來。
“松開，楊靈，松開你的牙齒。”周之祯阖上眼，嗓音裏帶着酸澀的啞意。
楊靈終于忍不住，張開雙手撲在周之祯的懷裏放聲大哭。周之祯反射性的想退後，又緊捏着拳頭忍住了，站在原地任她抱着。
周之祯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打開了一個口，裏面空空蕩蕩，什麽都不剩，唯有痛苦如影随形。
他們三個究竟為什麽走到了這一步，周之祯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