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陳律師交代完小白鹿的後續就很快離開了劇場。
程越忙完了一天的訓練, 收拾了一下, 然後坐在劇場舞臺邊緣給柏嚴發了條微信, 柏嚴很快回複, 但只有一個“忙”字。
程越放下手機就嘆氣, 然後掰着手指頭算了下,他和柏嚴, 竟然已經一個月沒有見面了,他都快要忘了自家死孩子的臭臉有多麽煩人了。
程越這邊呢,因為簽合約、訓練、巡演的時間安排都非常緊湊,一邊還要打小白鹿的官司, 一邊還要和上個電影劇組扯皮, 真的是很忙, 于是就一直住在劇場旁邊的酒店,幾乎沒有回過小別墅。
柏嚴那邊呢,也很忙,也很久沒有回過小別墅了, 而且還讓他以家長身份給老師打電話請了一周的事假。
柏嚴具體在忙什麽, 程越不知道, 但偶爾會看一些新聞, 知道現在柏氏集團內部鬥争已經非常激烈了,柏良籌這個董事長, 現在日子很難過。
所以這段時間柏良籌也沒有來找過程越的麻煩, 雖然猜不透所有的內情, 但能猜到柏嚴肯定一直在和柏良籌對着幹, 都是為了成年以後奪回柏氏的一切鋪路。
程越能這麽安安心心地在這兒排練一個月不受影響,多少和柏嚴有關。
雖然吧,柏嚴主觀上也不是為了他才去搞柏良籌的,但程越還是受益了,于是心裏也一直有種和家人互相保護的溫暖感。
程越拿着手機,看着柏嚴回複的那一個“忙”字發呆,一直在猶豫應不應該打擾柏嚴。
也不知道考慮了多久,其他工作人員陸陸續續準備結束排練,程越也終于想通了,柏嚴發了條消息過去。
【程越:今天訓練結束的早,我一會兒想回家一趟,你回嗎?】
沒等到一分鐘,柏嚴就回複了。
【霸總兒砸:嗯,十二點之前。】
程越呼了一口氣,立刻就笑了起來。
俞書走過來,給程越遞了擦汗的毛巾,道:“小老板回消息了?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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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笑道:“嗯,收拾東西啊,今晚回家,明天早點來訓練。”
俞書立馬應好,趕緊就去辦了,一點也沒有對程越說“開車回去得兩個小時”“明天一早要訓練”之類的廢話,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将程越給送了回去。
程越到家的時候,柏嚴還沒有回來,程越就叫了火鍋外賣,剛擺好,門外就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柏嚴回來了。
外面下了小雨,柏嚴沒打傘,程越拿着毛巾走過去,準備給柏嚴擦頭發。
毛巾快要遞到柏嚴頭頂的時候,程越驚詫地發現,也就一個多月沒見面,好像柏嚴又長高了,他居然有點夠不到。
程越拿毛巾的手僵在半空,臉有點臭。
柏嚴很敏銳地發現了程越情緒不對,很快站定,和程越對視,然後說:“怎麽了?”
程越癟癟嘴,說:“你多高了?”
柏嚴歪了下腦袋,認真想了想才說:“185還是186吧……”
程越自尊心受挫,讪讪地準備收回舉着毛巾的手,然後柏嚴膝蓋一彎,特別乖地矮了下來,把腦袋湊到程越的手邊。
臉還是冷的,但程越分明從他眼睛裏看到了閃閃的火光,更不提這樣示弱的小動作,就有種反差萌,顯得很可愛。
程越頓時就笑得彎了眼睛,拿着毛巾胡撸了一把柏嚴的腦袋,擦幹淨了頭上的水,一頭黑發也被弄得亂七八糟。
程越滿意了,收回手笑着看柏嚴,眼睛彎彎的。
柏嚴站直,目光緩緩從程越拿着毛巾的手落到程越的臉上,但沒能看到兩秒,程越已經轉身了,特別歡快地說:“來吃火鍋,我們都多久沒一一塊兒吃飯了,快來。”
柏嚴盯了程越的背影一會兒,才慢慢走上前去。
二人洗過手,對坐在餐桌前,開始久違的一塊兒吃飯。
其實明明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了,但就好像還是天天都在一塊兒一樣默契,柏嚴拿着香菜就知道程越碗裏需要多少。
鍋裏紅油咕嘟咕嘟地煮着,寥寥的煙霧飄散,雖然只有兩個人,但依然是熱熱鬧鬧,吃了一會兒,程越才想起,應該把小白鹿的事情給柏嚴說下。
但剛開了個頭,柏嚴就點頭,說:“我都知道了。”
程越驚訝,柏嚴又說:“我有看新聞,庭審的詳細報道也看了,而且開庭那天你去法院的時候,也有路人拍了照發在網上。”
程越就笑,說:“你那麽忙還關注我的消息,是頭號粉絲沒錯了。”
雖然剛才還乖乖地讓程越擦頭發示弱了,但這會兒柏嚴又嘴上不肯讓步,冷漠反駁道:“頭號黑粉。”
程越哼了一聲,然後從火鍋裏撈了一堆好吃的肉在柏嚴的碗裏,說:“閉嘴吧你,這麽多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柏嚴嘴角勾了勾,終于乖了,安安靜靜地吃東西。
二人和從前一樣沒什麽話說地互相陪着吃飯,只是現在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沒一會兒柏嚴的手機就要響一下,一會兒是郵件,一會兒是電話,柏嚴正吃着東西,就被打斷了好幾次。
程越一直想問,但又覺得柏嚴給自己講了應該也不懂,一直欲言又止,好半天之後,柏嚴放下了手機,主動說:“是公司的事情,都可以跟你說,只是有點複雜,我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好。”
程越擡起手揮了揮,說:“那就還是別了,那麽複雜的話,我也不是很想聽。”
頓了一下,程越還是忍不住擔心地說:“就……應該挺難的吧?你能應付嗎?”
柏嚴點點頭,又說:“你放心,能應付。還有,柏良籌都自顧不暇,他不會有空再來妨礙你的,你想做的事情,好好做就行。”
柏嚴是認真說的,程越一下有點楞,然後又反應過來,驚詫地發現,柏嚴真的長大了。
不僅僅是個子更高,而是一種……程越說不出來,就覺得柏嚴真的不一樣了,他最然以前也很早熟,但沒有這樣的堅定感,就好像認定了什麽,就會不顧一切地往前沖。
程越一邊欣慰他能迅速成長起來,以後不會被吃人不吐骨頭的柏家壓榨,一邊又很希望他能多保持一點少年的快樂。
心情很複雜。
“謝謝。”程越低低地說了一句,然後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雖然你可能不需要……但是我還是想說,如果我能為你做什麽,我也會盡全力的。我們是……互相保護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