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2
夜裏，卓漾睡得及不安穩，腦袋裏好像有一把錐子，狠狠鑿擊，眼前一道道白光閃過，像一道閃電，在她腦海轟然炸開，夢魇的閃過一張張臉。
卓漾呼吸急促，夢裏她回到小時候，可為什麽小時候的她也是孤身一人？
也是這樣大的雨，兩個身影在雨幕中漸行漸遠，最終化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她茫然的看着四周，大聲着喊叫，明明身邊的人那麽多，卻對她的呼救視而不見。夢裏的世界分隔成黑白，她孤立無援，恐懼和絕望籠罩着她，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抓不住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最後陷入了一片沼澤，茫茫的沼澤一望無際，雨水不要命的往下潑，她驚恐吶喊，無人應答，在那片絕望之地，陷不下去，也上不上來......
永遠得不到救贖。
而從小就把她給抛棄的父母，一個消失不見，一個嫌她是累贅，騙她離開，然後轉身嫁給了一個臺灣的商人，生了一個兒子，合家歡樂......
卓漾的喉嚨像被人扼住，呼吸困難，她大叫一聲，終于醒了過來。
枕頭濕了兩處。
卓漾全身大汗淋漓，頭發此時也一縷縷的，昨天洗完澡忘了吹幹頭發。
她頭疼欲裂，嗓子幾乎說不出話來，渾身無力，身子明明發燙，卻不住的發冷。
苦笑一聲，卓漾面無表情的拂去眼角的淚痕，翻着通訊錄才發現，連個能聯系的人都沒有。
程諾接到電話趕到醫院，卓漾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雖然好了一些，臉上仍然挂着不正常的暈紅。
“你怎麽弄成這樣啊？發燒都快成肺炎了！為什麽不早點打電話給我？！”
卓漾用沒有紮針的手捂着唇低低咳嗽了幾聲，笑道：“這不是告訴你了麽。再說，我也沒預料到會這麽嚴重。”
程諾蹙眉道：“怎麽弄的？”
“哦。”卓漾滿不在乎道：“昨夜下了大雨，不小心淋到了，洗澡的時候忘了吹頭發，睡覺的時候忘了關窗。”
程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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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諾嘆了口氣道：“你們怎麽都那麽不會照顧自己。”
“哦。”卓漾感興趣道：“還有誰不會照顧自己？”
“不說這個了。”程諾問道：“現在感覺怎麽樣？餓嗎？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要在醫院裏多住幾天。”其實對于這件事，卓漾挺高興的，她正愁着不知道住哪裏，醫院裏人那麽多，肯定不會那麽孤單，而且，早上一個有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走錯病房，看她一個人還貼心的和她聊天，約定有時間回來看她，卓漾挺滿意的。
“現在應該可以吃些清淡的。你要給我做嗎？我事先說好，如果只是在外面買的，那還是不要給我了。”雖然她沒有一點胃口，可是一個人在病房裏太清冷了，卓漾面無表情說道，就是想方設法要一個陪陪自己，當然，她肯定不會承認。
程諾突然有種錯覺，難道自己特別好說話，所以每個人都可以對她頤指氣使？明明不是的啊......她什麽時候脾氣變得這麽好了？
可是看到卓漾期待的眼神，眼睛眨了眨，還是不争氣的同意了，沒辦法，她無法拒絕突然這麽柔弱的卓漾。
“好了好了，反正我每天都要做飯，多準備一個人的也沒關系。”程諾沉思了一會兒道：“而且......”
“而且什麽？”卓漾好奇問道。
“而且我時間挺多的，昔年上班的時候我也可以來醫院看你。”
卓漾眼睛一亮，然後不屑道：“沒事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好麽，還有，我才不稀罕你來看我。”
程諾冷冷道：“那你是要還是不要。”
卓漾毫不猶疑：“要。”
雙休日，顧昔年好不容易有了充足的時間陪着程諾，享受着二人世界。
程諾的身影在廚房旋轉，熟練的切菜炒菜，照顧着鍋裏炖的湯，娴熟自如。
顧昔年坐在沙發上，抖開報紙讀者今日的晨報，視線不時的追逐的程諾，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程諾關小了火，煨着湯，雙手在圍裙上一擦，笑眯眯的道：“好了，搞定。”
然後探出腦袋：“昔年，吃飯了。”
顧昔年放下報紙，起身進廚房幫忙，洗幹淨了手，他把菜都端了出去，望着小火煲着的湯，和面前一些清淡卻豐盛的飯菜挑了挑眉，心下認為程諾是給他補身體的。
卻還是明知故問：“怎麽做怎麽多菜？”
程諾但笑不語，狡黠的看了他一眼，溜出了廚房。
湯是程諾一早就煲上的，撇了上面的一層浮油，剩下的是奶白色的湯，清單卻鮮美，兩人吃着飯的時候，絲絲繞繞的香氣從廚房飄出，程諾一把放下碗筷，“我的湯好了。”
然後奔到廚房，用勺子舀了一點嘗了嘗，滿意的笑道：“剛好。”
然後拿過一旁的小碗，給顧昔年盛了一碗，剩下的全倒進了保溫杯。
小心端着碗出去，程諾道：“嘗嘗看味道怎麽樣？”
坐在顧昔年對面，程諾看着他喝下，期待的問道，“怎麽樣？應該不會膩吧。”
顧昔年靜靜喝了下去，含笑道：“很不錯。”
“太好了。”程諾高興道，見顧昔年只喝湯，于是忙着幫他夾菜。
很快，一碗湯見了底，顧昔年意猶未盡，轉身進了廚房。程諾疑惑的看着他，不一會兒便聽見顧昔年喊着她的名字，程諾嗯了一聲，咽下飯菜，跑到廚房看到顧昔年站在湯鍋面前問她：“還有呢？”
程諾愣了愣，眨眨眼睛，反應過來，指着旁邊的保溫杯：“都在這裏。”
顧昔年皺着眉，程諾看着他的反應小聲解釋，最後道：“所以......這湯是煲給卓漾，嗯，沒有了。”
顧昔年面無表情，感情剛才他會錯意，自作多情了了。
他輕輕放下碗，滿含深意的瞥了一眼程諾，轉身離開廚房。
啊咧，不好了。
程諾望了望天花板，忙轉身看顧昔年的身影，抓了抓頭發，嘆口氣，低着頭跟了上去。
顧昔年此時神神在在坐在餐桌前優雅的吃着飯，見她腆着臉的笑也不搭理，視線也懶得給她。
程諾躊躇萬分，猶猶豫豫，咳了兩聲輕輕嗓子，順便想要虜獲顧昔年的目光，然而，并沒有什麽用。
顧昔年正在平複此時的心情，安慰自己，是以沒空理會程諾。
程諾小心翼翼的偷觑他，沒話找話：“嗯......你今天有什麽事嗎？”
顧昔年冷冷淡淡回她一句：“沒有。”
“哦哦，挺好挺好。”程諾幹笑道：“正好我今天有事。”
顧昔年猛地擡頭看她，眯着眼睛危險的問：“你有什麽事？”
程諾擡起爪子，指了指廚房，“我剛才和你解釋的，今天要去醫院看卓漾，她一個人，我陪陪她......”
好麽，不僅陪她吃還要陪她聊天解悶！
程諾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顧昔年放下碗筷，若無其事道：“我想起來了，今天本打算帶你去郊外野餐的。”
程諾的臉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
少年時候，顧昔年有空的時候也喜歡帶她去野餐，這項活動幾乎成了他們每年的慣例，所以顧昔年說的時候，程諾不可抑制的心動了。
心動過後又是一陣猶豫，想到醫院裏孤身一人的卓漾，還是情感戰成了理智，她失望道：“還是不了，我答應過卓漾，今天會去的。”
反正野炊的機會很多麽，下次去也是一樣的。
顧昔年面沉入水，偏偏程諾根本沒注意，單手支着腦袋，拿筷子在碗裏戳戳戳，遺憾自己沒法去的野餐。
顧昔年拍了一下桌子，程諾吓了一跳終于回神，迷茫道：“怎麽了？”
怎麽了？顧昔年動了動嘴唇，心裏悶氣，他為了這個周末花了多少心思，就為了給她一個驚喜，還什麽都未展開，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就被一個外人破壞了，此時的壞心情可想而知。
顧昔年目光陰郁，和窗外的好天氣形成強烈的對比：“你知不知道誰是你的丈夫？你最應該照顧和陪伴的人是誰？”
程諾茫然的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後，又啊了一聲，臉有些紅，“我們還沒結婚吧......”
顧昔年眼睛一眯，盯着程諾，然後起來往樓上走去，程諾拉住她：“你去哪裏？”
顧昔年淡淡道：“拿證件，去民政局，立刻，馬上去領證！”
程諾沒能消化聽到的信息量。
然後她小心翼翼看着他，再三确認：“真的？”
顧昔年輕描淡寫道：“你不是說我們沒結婚嗎？現在就去結，然後你告訴我，到底誰更重要！”
程諾啞然失笑，雖然努力告訴自己千萬別笑出聲，可悶悶的笑聲還是傳了出去，顧昔年瞪她一眼，程諾立刻擺正好姿态：“你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顧昔年的臉色好了許多，程諾再接再厲哄，終于讓他的臉色恢複如初，程諾保證：“就今天一天，真的！我發誓！明天一天我哪裏也不去，就陪着你！”
“好不好~~~”程諾開始撒嬌。
顧昔年咳了幾聲，沒有說話，但是臉色松動了很多。
程諾繼續：“昔年~~”
顧昔年瞥了她一眼。
程諾使出殺手锏：“親愛的~~~親愛的~~~”
顧昔年完敗。
程諾挂着笑臉，抱着保溫盒向面色仍舊不是很好看的顧昔年揮揮手，轉身離開，末了像是想起什麽，後退了幾步，“嗯......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顧昔年疑惑的挑眉，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那就是......”程諾忍笑：“民政局今天是不上班的的的的的~~~~~”
顧昔年的臉色終于徹底黑了下來，程諾大笑着跑了。
“常識啊常識啊~~~”
顧昔年深呼吸，克制自己想要把她抓回來的沖動，心裏想着晚上再收拾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第二更^-^，親們可以留言，我紅包才能發的出去QAQ，愛你們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