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03
楊助理将車開到一幢高檔公寓樓下,幫助程諾把顧昔年扶下來,程諾感激道:“謝謝你,很晚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楊助理遲疑道:“你自己能行嗎?要不然我送你們到樓上吧?”
“我可以的。”程諾說道:“你趕緊回去,不要讓你太太和孩子等久了。”
“那好吧。”他不再推辭,臨走前說道:“要是有什麽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程諾點頭,注視着他離開,然後将顧昔年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扶着他的腰,進了電梯,按了十二樓。
掏出鑰匙開了門,程諾摸了摸玄關處的開關打開,屋內瞬間亮如白晝。
顧昔年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間,她用力支撐起他的重量,來到客廳的沙發前,小心翼翼的扶他坐下,然後起身給他倒一杯水。
轉身之後,身後的顧昔年睜開雙眼,看着程諾有些朦胧的身影,甩了甩頭,有些暈,于是頭靠在沙發上,酒醉很不好受。
他感覺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想要将她拉過來,狠狠的蹂-躏一番,方才能壓住自己心裏的躁動,可是只是這麽一想,就有些克制不住。
頭痛欲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程諾這時已經将水接了回來,攬着他:“來,小心點。”
就着她的手喝完了水,舒服了一些。
程諾道:“我扶你到卧室休息。”
知道他酒醉不能回答,程諾半攬着他,扶着他進卧室,顧昔年出奇的溫順,沒有一絲反抗。
擔心他睡着不舒服,像往常一樣,她扶他到床-上休息,然後自己到浴-室放洗澡水。
醉了的顧昔年比清醒的時候更好伺候,默不作聲任人擺布,雖然有時候目光如刀,話語如冰,但也比平常好相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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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了一下水溫,她轉身離開浴-室,顧昔年躺在床-上,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眼睛阖着,看起來已經睡得很熟了,輕手輕腳的把他的外套扒掉,程諾輕哄着他,扶他進入-浴-室,原本寬敞的地方一下子進入了兩個人。
程諾吃力,要小心扶着他,還要手忙腳亂的褪-下他的衣服,健美的胸膛慢慢露出來,她有些尴尬,盡量轉移自己的視線,解開他的皮帶,然後将髒衣服扔到一邊的衣簍裏,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膚,程諾将重點放在替他洗澡的上面,努力放空腦袋,又不是沒看過他的身體,早早的時候就已經很熟悉了不是麽?程諾給自己做着心理安慰。
可能站着不舒服,顧昔年動了一下,抱着她的脖子,高大挺拔的身子彎下去,下巴枕在她的肩上,蹭了蹭,薄唇有意無意的觸碰着她的脖頸,暧昧異常。
程諾吓了一跳,心跳加快的僵在原地,直到他再沒有任何動作,才小心的呼了一口氣,他的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讓程諾很不舒服,可是又沒有什麽立場不滿怨怼,她早就失去了對他的生活指手畫腳的權利,也失去了對他的所有權,現在的她,無法逃離,無法抗拒。如果說折磨她能讓他高興的話,程諾想不出其他能夠補償他的方法,就當是還十幾年的時間裏顧昔年對她的寵愛,哪怕現在他厭惡透了她。
咬着牙慢慢挪到浴缸,好不容易才将他弄進去,腳下一個趔趄,程諾的膝蓋磕到了浴缸的邊緣,倒吸了一口冷氣,冷氣還未抽完,就聽到一聲悶哼,顧昔年皺着眉,薄唇抿的緊緊的,手摸着後腦勺,漂亮的丹鳳眼驟然睜開。
顧昔年:“......”
程諾低頭正對上他深幽的眸子,心下一驚,迅速轉換成一張面無表情樣,伸手按住他腦袋後的包,溫順恬靜:“睡吧,我幫你洗澡。”
顧昔年:“......”
程諾下意識的動作放輕,溫潤的水流流遍全身,顧昔年眼神有瞬間的迷茫,然後頭一歪睡着了。
程諾放下心,幫他搓了下身子,不可避免會碰到一些地方,她不好意思,不過看着仍舊閉着眼睛的顧昔年,原本湧上臉的羞赧少了一些,強裝着一本正經的樣子,快速幫他擦幹淨,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臉上已經火熱一片。
拍了拍臉降溫,倒是忽略了剛才幫他擦拭時好像聽到若有似無的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只是幫他洗個澡,自己就大汗淋漓。
終于為他穿上舒适的睡衣,安置在床-上,程諾如釋重負,回浴-室清理好自己,站在床前,她遲疑了下,然後上了床,占據了大床中一個小小的角落,蜷縮着,有些可憐。
燈此時已經關了,月光透進來,能清楚看到顧昔年疏離的後背,程諾無聲擡起手,淩空量量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兩臂之隔,卻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她過不去,顧昔年又不肯過來。
不過還能看到他,程諾已經很滿足,不能再奢求更多,這樣已經很好很好了。
像從前的每一個晚上一樣,她虛無的摟着他的腰,對着他的腰形掐了掐,透過他的背影好像看到一個木然着臉,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把自己在他身上作亂的爪子扒下按在胸前,然後摟着她帶着無奈的聲音威脅說:“再不睡覺小心我辦了你。”
那個時候程諾會幸災樂禍的鄙夷:“(ˉ▽ ̄~)~~,明明是你自己把持不住麽。”
然後他就會一副事實被戳破的神色,默然不語,不是找不到話反駁,是程諾已經在他不怒自威,面無表情面先一步的被瞪頹了。
自娛自樂半晌,程諾不由勾起了嘴角,眨了一下眼睛,殘忍回到現實,面前的仍是不帶感情的背對着她的顧昔年。
程諾張開嘴,沒有發生一絲聲響,緩緩地,将梗在胸腔裏的那股悶悶帶着澀意的郁結吐出,放平身子慢慢閉上眼睛。
睡吧,睡了,就不會想那麽多。
顧昔年突然翻身壓倒她身上,目光極具侵略性,看不出剛才還是酒意醺醉的人。
程諾驚愕,吶吶道:“......你沒睡?”
哪怕是夜晚也能看到他清明的眼神,沒有絲毫醉意。
“為什麽睡那麽遠?”顧昔年冷然道。
哪怕兩人是如今這個局面,被顧昔年手腕強硬的帶離程諾工作的酒吧之後,因他的作風,也不允許晚上睡覺時她離開自己的專屬範圍。
僅有的幾次,不過是聞到他的身上沾染了其他女人的氣息而已。
顧昔年明知故問。
幽暗的黑眸緊迫逼人,身體緊繃,像一頭隐藏在暗夜中的獵豹,蓄勢待發,強硬的不容餘地。
寂靜深夜中等着程諾的回答。
程諾默然,她能說什麽?面對他,她好像說什麽都是錯的。
顧昔年輕浮的挑起她的一縷頭發,冰冷的眸中不帶感情:“離那麽遠是害怕我對你做些什麽?還是說......你覺得我髒,嗯?”
拉長的尾音聽在秦陌耳中心裏不由得顫了顫。
唇被咬的泛白,程諾無言以後,顧昔年掐着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說。”
“......不是的。”
顧昔年嗤笑道,看不慣她的表情,存心找麻煩:“不是什麽?不是怕我碰你?既然如此,那就是嫌我髒了?”
他譏諷道,就是不打算放過她:“所以離我遠遠地......”
話驀然消音。
程諾突然圈住他的脖子,心裏複雜難受,遵循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不想看他不陰不陽的樣子,會傷害自己,還會傷害她。
“你這是幹什麽?!”
埋在他脖子裏的聲音悶悶的。可能是夜晚□□逸,安逸到僞裝自己的心都覺得累,她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話,仔細聽來竟然有些許無賴夾雜在裏面,她說:“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顧昔年:“......”
他有些氣惱的低頭,不過看不到程諾的面容,顧昔年暗自懊惱,怎麽因為她一句話,那些準備的尖酸刻薄的話就說不出了呢?
顧昔年冷哼,音線不由得軟化。
幾乎是脫口的瞬間,程諾就後悔了,怎麽就說出來了呢?程諾暗惱,可之後顧昔年的反應讓她受寵若驚,他很久沒有給她過好臉色了。
程諾幾乎是讨好的擡頭,借着幽幽的月光看着顧昔年。
接着她鼓起勇氣,趁熱打鐵,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顧昔年全身僵硬,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做,被自己強行壓制的欲-望噴薄而出,迅速而熱烈。
好像退回到以前,只需程諾的一個動作,便能讓顧昔年一直賴以自豪的意志力潰然崩塌。這是她和他回來後首次的主動親密。
她算是讨好麽?
幽黑如深潭的眸子緊緊盯着她,顧昔年一言不發,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只是強制克制着自己保持着平淡如水的語調:“你以為這樣做,過去的事我就會既往不咎嗎?”他掐着她的下巴,眼眸危險,勾魂攝魄。程諾小心翼翼待他,仿佛他是洪水猛獸,他會不痛快。她讨好他,他更加不痛快。
剛才被她弄消失的那股尖酸刻薄的話又慢悠悠的飄了上來,看着臉色驟然蒼白渾身僵硬的程諾,不要錢似的往外蹦:“你在那種地方,引誘人的地步就只學到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