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可以納小侍,可以參與府中事務,到15歲就可以娶夫,現在簡一不光已經成 年,還是一家之主。
根據柳媽二十多年在簡府近觀府主的經驗所知,一家之主要有威嚴,要有高高在上的姿态,要等着人伺候而不是伺候人,一般不會與別人有過分親近的舉動,哪怕 是自己的孩子,飯桌上的座次、坐姿、吃飯的姿勢都是有規矩的,至少不能随便說話笑鬧。
柳媽作為一個下人 自然不會嘴上質疑主子的舉動,但每當簡一抱抱弟弟們、和他們擠坐在一起笑鬧時,都能看出柳媽眼裏的不贊同。簡一并未向柳媽解釋,一來麻煩,二來簡一相信時 間長了柳媽就會被同化的,畢竟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人們更趨同于溫暖,而非冷冰冰的氛圍。
正如簡一所料,一 段時間之後,柳媽對這樣的情景也習以為常了,有時也會不自覺的忘記下人的身份,像長輩那樣叮囑妹妹弟弟們玩耍時要小心。
當然,簡一對他們的照顧并不是替他們做所有的事,像穿衣洗臉等一些基本的生活能力和力所能及的事,簡一不會插手,她只在細微處予以照顧,在他們力不能及 的時候予以照顧。簡一希望他們以後獨立而又不乏親情。
吃飽喝足,簡一很不雅的倒靠在椅背上,摸了摸圓圓的肚子,可愛的小轅有模有樣的學着大姐的動作,輕嘆一聲“好飽啊”,引得大家一陣歡笑。
突聽街上傳來一個驚喜的叫聲:“那不是樊公子嗎?”另一個頗為急切的聲音“哪裏?哪裏?”“真是樊公子!好美!”“哼,男兒家抛頭露面,有傷風化!”更 多的聲音加入議論。就連三個小家夥一聽到樊公子,立馬扭頭看向窗外,伸長的脖子,興奮的小臉足見他們有多麽急切。
深感“孤陋寡聞”的簡一也不禁翹首期盼那位樊公子的粉墨登場。只見人群觀望之處緩步行來一個一身紅衣的人,那耀眼的、跳動的、純粹的紅色瞬間闖入人們的 眼簾,扯動了人們的心,簡一有一瞬間的失神,好像周圍的世界一下子挂滿了紅,也只剩下了紅。回過神來,簡一不得不由衷的贊嘆,能把紅色穿的這麽驚心動魄的 人,古往今來恐怕只有他了吧。
往上看,白皙的皮膚,精致的面孔,單看面孔,不是最美,但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會瞬間失去言語的能力,只剩下腦中的“好美!”二字。看到他,才知“美”不是 從頭到腳的美的疊加,而是那從骨子裏透出的美吧!
吸引簡一眼球的還有他腰間的白玉小算盤和頭頂上束發的白絲帶,,就像是兩只白色蝴蝶飄飛環繞于主人身邊。此外全身再無其他飾品,當真是多一件累贅,少一 件遺憾。紅衣男子已漸行漸遠,人們的目光卻還黏在他身上,議論也還在繼續。
收回目光的簡一發 現黃真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表情,二妹的眼神有些迷離,哎,在簡一眼裏9歲的黃毛丫頭在這個世界已是情窦初開了。兩個弟弟眼裏的崇拜讓簡一不可避免的想起了 那個奶爹,簡一覺得不是她多心,這個奶爹确實太與衆不同了點兒,再說,小心點兒總歸沒壞處的。
最令簡一驚訝的是 柳媽的反應,已刻下滄桑的臉上此時卻有着不正常的潮紅。簡一暗嘆,這個樊公子的魅力未免也太大了,牽了少女的心不說,居然還是個“大媽殺手”。待柳媽終于 回過神來,發現主子正促狹的看着自己,老臉一紅,連忙辯解“柳媽不是……,不是……,柳媽是在想要是樊公子嫁給了小姐,還不得羨煞旁人。”
簡一剛想謙虛的回答“那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當然,簡一是作為後者而存在的,可是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柳媽接下來的話震驚的嗆咳起來,“哎, 要是府裏不出事兒,再過兩年,小姐就能娶了樊公子,可是現在,也不知道樊府還認不認這門親事。”妹妹弟弟們也贊同的點點頭,再惋惜的嘆口氣。
敢情那朵鮮花還真預定給了簡一,顯然在這件事兒上簡一又一次“孤陋寡聞”了,不過看柳媽對親事贊同的态度,柳媽的思想也挺開放的,沒有鄙視樊公子公然的 抛頭露面。
柳媽以為說到小姐的痛處,連忙給簡一順氣,并一個勁兒的道歉。簡一緩過氣來,“是我不小心,不關柳媽的事,我以前也聽下人說起樊公子的事兒,不過不多, 柳媽能否再多講講。”
柳媽看小姐并未怪罪,便細細道來,原來這樊公子,名樊多,自小聰慧,自小漂亮,自小喜穿紅衣,再大點兒,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10歲那年開始随娘親 出入各大商鋪,一時引來人們的唏噓和辱罵,之後的三年不改其行,于13歲建立并迅速壯大自己的産業“絕跡”,收集各類珍奇異寶,再以高價售出。随之而來的 追捧漸漸壓過毀譽。現年15歲,比簡一大兩歲,簡府和樊府世代故交,簡一的娘親在25歲時才喜得一女,取名簡一,随後與樊多定了娃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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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柳媽的敘述,簡一覺得樊多的經歷頗有點兒像她前世了解的一個明星——李玉剛。他以男兒之身扮作女子身段演唱舞蹈,初始也是遭受非議責難,但他頂住壓 力終不改行,慢慢成名,雖仍有批評,但肯定者、追捧者漸漸占了主流。他們的勇氣、堅持都是簡一所欽佩的。
“樊 公子過目不忘,一天能讀一百本書!”平時安靜的小軒這時也忍不住插嘴,圓圓的眼睛裏寫滿了崇拜,“他掙得銀子比他娘親掙得還多,堆滿了整個銀庫!”小轅說 的好像親眼所見,簡一若沒有看錯的話,那同樣圓圓的眼裏是對銀子的渴望。兩兄弟逗樂了簡一 “你們聽誰說的?”“奶爹”,兩人異口同聲。再次聽到這個回答,簡一決定在安頓下來之後,查查這個奶爹的底細。
小凝補充說:“樊公子的武功也很厲害,在江湖上排名前十呢”。這點簡一倒是看出來了,她在樊多身上看到了和黃真相似的氣場,當然這個氣場是隐形的,簡一 是觀察到他周圍的人會在不自覺中與他保持距離,而得出的結論。
這些天簡一也遇到了一些江湖人士,她們身 上釋放的氣勢與黃真、樊多的氣場不同,前者能讓別人很明顯的感覺到壓力,從而主動退開,後者的氣場讓別人在不知不覺中與之保持距離而察覺不到氣場的存在。
簡一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為何能看出這些?說也奇怪,簡一開始也不知道,偶然才發現她對氣場非常敏感。這個氣場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與身體融為一體的場體,一 般人的氣場互不排斥,自然彼此感覺不到氣場的存在。像黃真、樊多這樣的實屬少數,也可能與他們高強的武功有關。而像簡一這樣能看出別人氣場的人便可以稱之 為變态了。
簡一的這個能力很實用,打個比方,若有一個會武的人接近簡一,按理說不會武功的簡一是感覺不到的,但簡一偏偏能感覺的到,別人的氣場碰到簡一的氣場,簡 一在第一時間就會有所察覺。對于這樣的能力,簡一沒有深究,也許是這具身體的特質吧,反正目前看來對簡一很有利,何必糾結呢。
至于與樊多的親事,簡一覺得十有八九告吹了,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真得了那個天仙般的人兒的青睐,簡一也會很沒骨氣的後退一步,深鞠一躬“放過小人吧”。 話說這簡一也太沒出息了吧,瞎說,簡一可是很明白當下情形的:雖說還有人看不慣樊多抛頭露面,但對相當數量的女子來說,樊多就是塊兒稀世珍寶,美麗而富 有,人人都想據為己有,極有可能争個頭破血流,搞不好還會賠上小命兒。所以面對樊多,簡某人很是附庸風雅的說了一句:“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7. 到達柳村
第二日一早,馬車向柳村前進了,略顯激動的柳媽坐到了前面指路。柳媽十五歲入簡府幹活,二十歲随簡府遷到都城淮州,再未回去過,一晃二十三年過去了,近 鄉情怯啊。四十三歲的柳媽顯老,簡一曾一度認為柳媽五十多歲了。
一個時辰過後,馬車駛入一條鄉間小路,柳 媽喃喃的聲音也傳入車裏:“近了,近了”。撩起車簾,外面的景色瞬間在眼前展開。小路一邊是一塊塊兒平整的田地,嫩綠的小草環繞着田地,田地裏有正在勞作 的村戶,放眼望去,田地一直延伸到遠處的青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