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尾聲(1)
作為投資幾個億的j市标志性建築物，海上皇宮的開幕迎來了市長等一幹領導。
那時，距離秦曦完好出院已經三個月。她手上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雖然那道傷口還那麽明顯。
海上皇宮開幕的那天，秦曦剛好也在j市，她當然不是回來特意看開幕式的。封淮因為原來在j市醫院的領導請他回來專門做一個手術，才央她一起來。她當然不願意再回j市，可是封淮說：“如果你去的話，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秦曦最終答應封淮一起來j市當然不是為了那個什麽秘密。
在醫院裏住了半個月之後，為了不被秦父發現異樣，她很快便又搬回了尼姑庵去住，其間一直是封淮在照顧着她。秦曦也說不上什麽在封淮面前，她總是會莫名的心安，但是無疑，她喜歡這種感覺。
封淮的手術結束以後，他便第一時拉着秦曦上車。
“這是去哪兒？”秦曦問。
“去一個有我們共同回憶的地方……”封淮的心情看上去很好。
秦曦當然沒想到封淮帶她來的地方會是她的母校嶺南大學。
“怎麽來這裏？”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封淮牽着她的手往前走。
因為放假，學校裏人極少。
在走到一處花園前的時候，封淮才停了下來。秦曦突然想起來，這裏就是她原本教室的門前。
嶺南大學靠海，和海上皇宮幾乎比鄰而居，只是隔了一條馬路。因為地勢的原因，在嶺南大學的校園裏，海上皇宮的造型情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第一天開幕，海上皇宮的廣場前擠滿了人。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麽熱鬧的人群，秦曦心裏忽然有一絲悲涼。也許，那一刻她只是突然想起，沈寧遠曾經對她說過：“海上皇宮是我特意為你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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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淮停下來的時候，突然緊緊地握住了秦曦的手，他輕輕地對她說：“秦曦，你記不記得你曾經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秦曦點頭。
“那我是怎麽告訴你的？”
“你說你以前任客座教授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學生。被她深深地吸引了……”
“那個學生，就是你。”封淮打斷她，“其實，我就是在這裏第一次遇到你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喜歡上你，可是感覺就是這麽奇怪的一種東西。我渴望接近你，喜歡每天都看到你。只是等我真的下決心去追你的時候卻又因為工作原因離開了這兒。直到在醫院裏我又重新看到你，又巧好你和小靜是朋友。我覺得就是緣分。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不想再失去你。”
他的眼神非常深情，深情得讓秦曦有些不知所措。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秦曦腳下一軟。她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怎麽可能想到她曾經和封淮在這座學校裏相遇過，她又怎麽可能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是喜歡她的。
她有些恍惚地亂看。
然後，便看到領南大學巨大的電視牆上放的畫面。
電視上，放的正是j市的直播新聞。畫面裏，沈寧遠一身商務精裝站在市長旁邊正在為海上皇宮開幕式剪彩。結束時，他面對鏡頭發表講話，她聽到他說：“這座海上皇宮原本是特意為我心愛的人建的，遺憾的是，在剛剛落成的時候，我們分開了。我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忘記她，但是我唯一希望，是如果她有幸能夠看到這座海上皇宮時，嘴角是微笑的……”
封淮也看到了電視牆。
不過很快，他的視線又重新落到了秦曦臉上。她面無表情，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只是他拉起她的手說：“秦曦，我知道你現在的感受，不過我不着急，我等你，無論多久……”
“封大哥，你聽說水仙花嗎？”良久，秦曦才開口，卻是答非所問。
“水仙？”封淮怔了怔。
“水仙是一種一生只愛一次的花，它耗盡全身上下所有的養分，就只為愛一次。一生，也只能一次……”秦曦怔怔地說。
那個時候，電視裏的鏡頭慢慢從沈寧遠的臉上移到海上皇宮廣場前巨大的水簾面前。
所有人都能看得到，那個水簾流出來的造型，是一個巨大的“曦”字。而那個“曦”字周圍，開滿着水仙。
秦曦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水仙的時候，突然想起以前沈寧遠給她說的話。只是在看到那個巨大的“曦”字水形時，心裏一酸。
封淮也看到了電視裏的畫面，這一次，他沒有說話，只是拉着秦曦手的時候，向她的身體靠了靠。畫面還很熱鬧，廣場上也很熱鬧，整個世界似乎都很熱。可是如果有人注意的話，會發現無論這世界多麽熱鬧，他的眼睛裏，只有她。
秦曦當然沒有注意到封淮的表情，她只是忽然仰頭望着藍藍的天空。
那一天，沒有下雨，可是封淮卻感到天空中好像有着濃重的濕意，就好像有人在哭泣，而眼淚，流淌在沒有人能夠看得到的地方。
海上皇宮廣場前，一切活動結束時，沈寧遠從人群中慢慢地退了出來。他看着那個巨大的“曦”字水形，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可是他并沒有笑多久，在走廊裏突然就跌倒了。好在一旁的容歡手疾眼快扶住了他，可是他才站穩，就又險些跌倒。
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了，甲醛的危害，終于在他身體裏發生了作用。
容歡一邊扶着他往後門走去一邊瞪他：“你呀，真搞不懂你這麽做又是何必。明知道身體不行了，還硬要來參加這種活動。”
急救車就停在海上皇宮的後面，那是容歡一早就準備好的。
沈寧遠只是一邊望着遠方一邊微笑，似乎對容歡的責備毫不介意。越過玻璃和人群，他的視線從來一直停留在那盛開的水仙上。
好像那盛開的不是花，而是五年前他和秦曦剛認識的模樣。
那時候，他們年華正好，她裙角飛揚，他白衣襯衫。他們彼此相愛，執手相牽。說好要恩愛如初，攜手看遍彼此生命中的日出和夕陽。那時候，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他和她，最終的結局是這樣的一天…
…
番外明若我心
那是陽光明媚的一天，五歲的秦小騰牽着秦曦的手，走在的h市梧桐樹葉不斷飄落的街上，顯得異常開心。他仰着頭看着一臉愁容的秦曦說：“媽媽，你放心，如果小舅舅安排的人讓你不滿意的話，我就在向封靜舅媽告狀，到時候不讓他睡床上！”說完，怕秦曦不放心似的，又握了握拳頭向她打包票，“媽媽，你放心，舅媽可疼我了，我說的話她肯定照做。”
秦曦蹲下來揉了揉他的頭，嘆息：“難道老媽把你照顧得不好嗎？家裏有你一個男生就夠我折騰了，你還要再給我找一個，你是想把老媽累死嗎……”
秦小騰卻不以為然：“媽媽，我就是心疼你一個人照顧我太辛苦，所以才要找一個男人來照顧你呀，唉，我是還小，沒辦法照顧你，要不然，我才不想讓別的男人和我一起分享你呢，對吧，嘻嘻……”
秦曦被秦小騰的伶牙俐齒逗笑：“唉，真不知道你這一套鬼機靈是和誰學的。”
“都是媽媽生得好。”秦小騰朝秦曦賣萌，“走吧走吧，快到了。一會兒你要表現好一點，給我找一個好爸爸！”
是的，今天的秦曦出來是有着重大任務的——相親。
因為就在昨晚，秦小騰朋友過五周歲生日的時候許了一個願望。他将蠟燭吹滅之後，身邊的秦曦就問他：“小騰同學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你許了一個什麽願望呢？”
“當然可以。”秦小騰開心地朝她微笑，“因為這個願望還要靠你來幫我實現呢。”
秦曦更加好奇：“真的啊？那是什麽願望呢？”
“我想要一個爸爸。”秦小騰朝她眨了眨眼。
秦曦的臉立馬黑了。
不過秦家其他人卻大贊。
秦大伯将秦小騰抱在懷裏微笑：“哎呀，我的外孫想要一個爸爸呀，沒問題，大外公一定找一個讓你滿意的……”
他的話剛說完，秦父立馬将秦小騰從他手中搶過來：“這是我外孫，該我抱了！”
秦大伯氣得吹胡子瞪眼。
這種場面打秦小騰出生以來幾乎每天都會上演，大家都早已習慣。
倒是一旁的秦子硯突然也湊了上來：“小騰啊，找一個爸爸的事就交給我了。”
“交給你？”身邊的封靜望着他，“你能找到好男人嗎？”
秦子硯挑眉：“老婆，我辦事，你放心。”
被秦父一直用胡楂親着臉的秦小騰立馬竄到了秦子硯身邊，大喊：“舅舅，就這麽說定了，要是找不到我滿意的爸爸，哼哼……”
說完，秦小騰還抛給了秦子硯一個暗示的眼神。
秦子硯一副了然的姿态。
于是，第二天，秦曦帶着秦小騰同學出現在這裏，七杯咖啡廳——相親約會的專用地。
這是五年後秦曦的生活，獨身，帶着她的兒子，秦小騰。
至于秦子硯和封靜的故事，恐怕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那還是某一天，封淮還住在秦家的時候，他陪着秦曦在曬太陽，突然接到了封靜的電話。
“小叔，你在幹嗎呢？今天這麽好的天氣，有沒有帶着我未來的嫂子來點什麽浪漫的事？”
封淮微笑：“小丫頭，你懂得還不少。”
“我不小了，馬上就十九了！”封靜抗議。
“你在幹嗎？”
“你不知道嗎？我們學校放假，我要去美國看我爸也就是你哥啊！你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封靜怒吼，“有了秦曦你就一點不關心我了，別忘了她還是我介紹給你的，小叔你這個沒良心的！”
封淮看了旁邊的秦曦一眼，笑得更開心：“是是是，那你小心點呀，到了幫我向大家問好。我在開車，先挂了……”
“等一下！”封靜打斷他，“你猜我旁邊坐的是誰？！”
還沒等封淮回答，電話那頭便興奮地自問自答：“秦子硯！沒想到他出差去美國，更沒想到他居然認識我！”
聽到電話裏的聲音，秦曦慌忙搶過電話：“你之前不是挺讨厭他的嗎？還懷疑他圖謀不軌的，現在聽你聲音怎麽這麽興奮啊？”
“呸呸呸，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他說他在你房間裏見過我的相片。我們倆聊得可投緣了，他人真不錯哎……哎呀，要起飛了，有空我再打給你呀啊，拜拜……”
還沒等秦曦再說一句話，電話已經挂斷。
這兩人，似乎挺有緣啊，說不定……
秦曦和封淮相視而笑。
果然，後來……
封靜就成了秦小騰的舅媽。
秦曦到達咖啡廳的時候，時間還早。秦子硯沒來，只在電話裏告訴她他這次安排了很多個相親對象，保證她滿意。秦曦想到那句“很多個”心裏就發慌，這是相親還是買菜啊！
不過秦小騰看上去卻異常興奮，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家夥一到咖啡廳的包廂裏就圍着桌子轉圈圈還不停地問秦曦：“媽媽，媽媽，為什麽爸爸還不來？”
“不準随便叫爸爸！”秦曦揉着秦小騰的頭，“你是想爸爸想瘋了嗎？”
秦小騰不停地點頭。
秦曦心裏忽然一酸：“是不是看到別人都有爸爸你心裏不好受啊，小騰？”
“不是，只是我覺得我總有一天會長大的，到那個時候，如果我沒在家，就沒人代替我來疼媽媽了。”秦小騰瞪着一雙大眼睛煞有介事地說。
秦曦的心酸下一秒就差點淚奔，兒子真是沒白疼啊！
不過秦曦并沒有來得及表揚秦小騰，在她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高一米八幾人高馬大四肢發達肌肉健碩皮膚黝黑的猛男走了進來，他朝秦曦微笑示意：“你好，你是秦曦秦小姐嗎？”
秦曦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啊，這是相親對像來了！
要矜持。秦曦松開了抓住秦小騰的手，朝肌肉男微笑：“是的，你好。”
肌肉男走到秦曦面前，将一張寫滿密密麻麻的字還貼了一張三寸彩色免冠相片的紙遞給了她：“秦小姐你好，我是葛壯壯，這是我的簡歷。”
簡歷？
這是相親還是面試工作呀？
秦曦愣了愣：“沒這個必要吧？”
“這個是秦先生的意思，我也覺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這樣可以盡快熟悉彼此的情況還挺好的。”葛壯壯笑的親切。
秦曦尴尬地笑了笑。
葛壯壯也看出這樣的相親方式似乎有點尴尬，他笑笑：“我的情況是這樣的，我是一名健身教練，今年三十二歲，沒什麽別的愛好，就是比較喜歡鍛煉……”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小騰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叔叔，我可以摸摸你的肌肉嗎？”
“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