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出海
第五十七章出海
晚餐她別無選擇,沾生抽吃白灼蝦,清蒸花蟹,蚝油生菜……因肖勁說,清清淡淡對傷口好。
等楚楚的傷口完全愈合,肖勁答應她帶她出海去玩。
只不過這一回不是豪華艙大油輪,而是乘風破浪小漁船。但楚楚仍然似小學生出游,興奮異常。
她在二樓找到一套八十年代複古泳裝,興沖沖跑上樓,迫不及待地想要向茹素吃齋的肖大師展示,未料到會撞見他坐在窗下看報,神情凝重。
她不自覺放緩腳步,發聲也變得小心翼翼,“你在看什麽?”
肖勁将報紙重新疊好,放在桌上,“沒事,看一則新聞。”
“什麽新聞?你看得好入迷。”
“又是殺人案,記者寫得聳人聽聞。”
“沒想到你也會害怕。”
“我當然會怕。”他招招手,她便乖乖走到他身邊,任由她抱在膝上,肖勁的視線落到她攥在手中的紅色泳衣,挑高了眉,明知故問,“這是什麽?”
楚楚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晃了晃兩張小得可憐的布,得意道:“泳衣呀,超級性*感,性*感到你流鼻血。”
肖勁笑,“我又不是十八歲。”
“這麽說肖先生閱人無數咯?”
“一般般。”
“講大話,你明明連荷槍實彈上壘都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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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面子上過不去,企圖用咳嗽掩蓋,“口渴,我下去倒杯水。”這就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楚楚好奇心不減,趁他不在,借機去翻那張報紙,“哪有什麽驚悚殺人案……”可翻來覆去也沒找到特別之處,只好悻悻然放下,變成個小尾巴,下樓繼續跟着主人滿屋亂轉。
窗外一陣風吹來,掀開被擱置的報紙,a2版面刊登一則尋人啓事,以長姐身份發出,尋找失蹤的幼弟,落款為肖月初,地址在屋村某某牌號某某樓層。
令附一支電話號碼,供随時聯系。
天氣大好,肖勁借來本島最豪華大漁船揚帆出海。
船停在碧海藍天之間,暖冬的陽光絲毫不輸盛夏,楚楚只穿一件無袖洋裝,被曬得睜不開眼,而肖勁已脫掉上衣,露出半身小麥色皮膚,金色陽光下閃爍耀眼。
她仰頭,眯着眼望向他,“總算知道你為什麽黑成一塊炭,天天裸上身太陽下亂跑,不黑才怪。”
思維滿世界游走,她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爆炭顏色的小男孩,從天亮到天黑,咧着嘴提着他的小魚兜滿沙灘亂跑。
“喂,你小時候是不是有外號叫包拯?不對,一定是小黑人。是不是?”
不答她不要緊,她打破砂鍋問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肖勁沒奈何,從結構複雜的魚竿魚餌當中擡起頭,應她一句,“我記得從前你說肖先生小麥色皮膚随便擡一擡手都好性*感,幾時開始嫌我黑?”
“昨天?”她裝得疑惑,“還是前天?記不清啦。”
肖勁戴上墨鏡,轉過身去整理魚線,楚楚跟上去,在他身邊似蜜蜂一樣嗡嗡嗡地轉,“怎麽不講話?”
“生氣啦?”
他側身去拿魚餌,她便從左走到右,“不要生氣啦,我才沒有嫌棄你,要不然,我親親你呀。”
“嗯——”他繃住臉,淡淡應一聲。
她雙手環住他後頸,半個人都吊在他身上,踮起腳尖才能吻到他下颌,他卻不肯低頭配合,非要等到她癟癟嘴放棄,他才伸手拍拍她頭頂,彎下腰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輕柔柔的吻,憋着笑說:“小矮子。”
楚楚當然不服,叫嚷着說:“你講話可不可以公平一點,我明明一百六十五公分,已經超過标準身高,還要嫌我矮,我同鐘楚紅一樣高,換她來你嫌不嫌?”
“不嫌。”
“……”啊?她血壓升高烏雲蓋頂,預感她一百一十歲長壽都要因為他折成九十九。
衰人!
楚楚轉過背,獨自一人吹着海風生悶氣。
肖勁終于理清魚線,坐在船頭熟練地抛竿,等魚上鈎。
她曬得無聊,終于決定去海裏試一試。伸個懶腰再對着肖勁眨一眨眼,大聲宣告,“今天就讓你見一見傳說中的美人魚。”
肖勁的眼睛躲在墨鏡鏡片背後,看不清神色,只曉得他勾起嘴角,帶出一抹鮮少示人的壞笑。
可怕的是她并未走入船艙,而是将泳衣抖落在甲板,側過身就站在海風迎面處脫衣穿衣。
少女的皮膚陽光下白得耀眼,仿佛夏日一片雪,瑩白無暇。
他慌忙轉過臉,企圖将方才映在眼底的輪廓、顏色、以及想象中的觸感全都抹去。可恨大腦偏偏作對,越想忘卻越是深刻,一刻不停地在他腦中萦萦繞繞反複上演。
心頭燒着一團火,從□□到腰腹,燒幹所有水分。人在海中心,他今次要去哪裏沖涼水?
正在暗自叩問上蒼,身邊忽而傳來噗通入水聲。美人魚穿着紅色比基尼,入水動作幹淨利落,一眨眼消失在蔚藍海水中。
等她從水中冒頭,他已然站在船邊,任吊杆孤單單挂在欄杆。
楚楚踢着水,笑容明媚,“怎麽?居然不放心我?我可是當年的游泳冠軍呢。”
“小學組?”
“拜托,至少也是中一組。”她靈活擺尾,真似魚一般回歸浩瀚大海,自由自在。
肖勁不忘叮囑,“你小心發動機!”
水面伸出一只手,向他打手勢——ok。
無奈他是唠唠叨叨老父,她是任性放縱老來子,她剛一小時他便心驚,更何況接下來五分鐘不見她浮出水面換氣,他越變越婆媽,居然跪在甲板上仔細往水中看,再等一分鐘等不到她出現,他一定扮救生員下水搜人。
但就在他低頭的這一秒,美人魚攜海底碎光憑空出現,上浮時恰恰好貼近他的臉。
她笑,稍稍向上頂,當下已吻住他幹澀卻溫暖的唇。
他微怔,她深入,擡手勾住他後背,小巧濕軟的舌尖帶給海水的鹹澀,也帶給他屬于她的快樂與自由。
楚楚忍不住盈盈地笑,肖勁卻板起臉教訓,“你還笑?”
“我看你皺着眉四處望,實在好可愛,當然就笑啦。”
“遲早被你驚出心髒病。”
“我早知道錯,一出水就獻吻,還不肯原諒我呀?”撒嬌裝乖她最在行,更何況眼角帶水光,眉心講祈求,他哪能不認?
他嘆一聲,問:“玩夠了沒有?上船吧。”
她嘴角上揚,笑得狡黠精乖,但仍在他問完之後老老實實點頭,更伸出手,“你拉我上去。”
肖勁不疑有他,伸出援手,不料半途遭她“陷害”,全身重量都挂在他右手上,向船底猛地一拽,毫無意外地,肖勁随之入水,在她得意的壞笑中翻出水面。
“好玩嗎?”
“當然好玩。”她仰面朝上,繞着他慢慢游,“王子要落到水裏才能有人魚公主戲份,不然哪有機會結識?”
“幼稚的小矮子。”
“你罵我!”她簡直不能相信,捧起水往他臉上潑,“讨厭,居然罵我。”
憤憤然想報仇,腳下一蹬,魚一樣潛入水中。
原本肖勁還浮在水面自顧自地笑,忽而感覺腰上一松,他當即迅捷地向後躲,而她卻不肯輕易退讓,同樣追上去與他推拉,水中憋足十分鐘也不換一口氣,連作為受害者的肖勁都替她着急。
果然,他一分心,她當即得逞,勾着“勝利大旗”游開十米遠,手中高舉着一條淺藍色格子平角褲,在水面上耀武揚威,“當當當當——”有音調,唱出聲,昭告海中各位小魚小蝦速速看過來。
肖勁變黑面神,瞪住她,擰着眉毛兇悍可怕,“江楚楚!你再胡鬧!”
“我就胡鬧!誰讓你罵我的?”她幾時怕過?根本是巴不得将他惹火,最好來一場幕天席地*才夠味,因而愈發放肆,半空中甩動着他濕漉漉的內*褲,隔空喊話,“鐘楚紅和我,你選一個。”
肖勁怒火中燒,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你!”
“我是誰呀?”
“江楚楚。”
“誰要愛我一萬年?”
“肖勁。”
“講完整。”
他深呼吸,忍下這口氣,陪她玩既幼稚又無聊的游戲,“肖勁愛江楚楚一萬年!”喊得四周海魚都停頓,追魚的不吃魚,追蝦的不吃蝦,吃驚呀。
他下半身冰冰涼,警告她,“玩夠了?”
楚楚搖頭,“你讓我摸一摸好不好?我都好好奇它長什麽樣?摸起來是軟還是硬。”
好得很,忍無可忍,他與她在水中玩起追逐游戲,再是美人魚也游不過鐵人三項冠軍得主。追逐賽進行至船邊,他輕輕松松拿下她,從背後一只手就将她制服,卻因身體的接觸惹得她一面笑一面喊,“好好好,我認輸,底褲還你。不過我明白了,是硬的,好硬好硬。”
肖勁不理她,在水中穿好褲子才上船。
大男人也有小脾氣,一上甲板就盤腿坐在高處繼續釣魚。
楚楚心知惹禍,故意在他身後甲板上躺下,撐着頭看着他高闊背影,笑個不停,“又生氣呀?”
肖勁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不過我從來游水就好厲害,我爹地都講我家要出奧運冠軍……算了算了不講這個……”她換個臉孔,繼續嬉皮笑臉、死纏爛打,“我知道我做得不對,我鄭重向你道歉。”本以為她好不容易能正正經經講一句話,誰知她後半截照舊跟上,“不然你也脫我的?我都超大方的啦,随你亂脫亂摸都可以……”她躺平,仰起頭,扮一朵嬌花任人采攫。
無奈對面那位老和尚始終不為所動,楚楚索性從身後抱住他,手臂似蛇身一般纏上去,嘴唇碰了碰他的耳,“你好燙啊,是不是發燒了?發燒要脫光衣服捂汗的,我幫你呀!”眼睛眨一眨,天真純潔可愛。
肖勁的魚竿動了,釣上今天唯一收獲——一條咬住魚餌不肯松的傻蘇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