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愛人
第三十九章愛人
楚楚沖過熱水站在鏡前,從頭到腳将自己仔仔細細檢查透澈。
發覺背後不知何時冒出一顆痘,紅紅腫腫耀武揚威,當下急得跳腳,擠出粉底層層疊疊蓋住,務必做到周身完美,無懈可擊。
她從今天起進入警戒狀态,時刻準備着。
然而等她發覺洗漱臺上的粉紅睡衣,才知道肖勁曾經進來過,不不不,他只透過門縫伸進來一只手臂,放好睡衣即刻撤回,唯恐多待一秒鐘。
她穿上睡衣繼續發愣,對于保守到極限的barsix先生,她以僅有情緒翻個白眼,祝他用守virgin信條。
六月天,天氣預報預計溫度最高達到三十三攝氏度,街上好多女士趕時髦,已經穿上吊帶衫碎花裙。
而肖勁為她挑一件粉紅色小豬睡衣,長衣長褲,領高衣寬,将她裹得嚴嚴實實,明早起來有百分之九十九幾率發現後頸捂出連片痱子。
出門看他。
脫掉濕噠噠上衣,牛仔褲上沿剛剛橫過肚臍,露出堅實平坦的胸膛以及一整排巧克力腹肌,當然,人魚線也不可少,凹陷的弧度,性感到了極致。
居然從肚擠處找到細細絨毛,向上向下蔓延。
楚楚的心一時間提起來,吊在咽喉處,退步向後,背撞在浴室門上,心潮起伏,腦內轟鳴——
天哪天哪,上帝呀聖母瑪利亞,難道今晚就要實現願望?
不不不,她還沒有準備好,睡衣胸口繡一只大豬頭,頭發也沒來得及吹成妩媚大波浪,後背還有一顆碩大青春痘講述她一連好幾天持續不斷的內分泌失調症狀。
完了完了,她腦中設想的公主床白紗帳都變成泡沫殒滅。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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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摸一摸人魚線…………
肖勁回過頭,恰好望見她緊貼浴室門,歪着頭皺着眉猶猶豫豫欲行又止,卻不探究,只說:“好好休息,我該走了。”
“不可以!”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的就是拒絕。
今晚哭過也吻過,連澡都洗過,難道就這樣放過?
務必要烈火幹柴燒出激昂篇章。
無奈她膽小,只敢想不敢做,磨磨蹭蹭摸到床邊坐下,浴巾提在手裏,同他說:“你幫我擦頭發好不好?”
肖勁一愣,但并未拒絕。
如是不會,硬着頭皮也要上。
他眉間皺出一道痕,走到她身邊來,接過浴巾包住一把柔軟長發,捏在手心細細地來回擦拭。
浴巾遮住楚楚的眼,只露出飽滿欲滴的唇,她正輕輕笑,嘴角向上彎出一道甜蜜弧度,等他來嘗。
怪他太過專注,忽略她微微仰起的臉,與充滿的期待的嘴唇。
直到她等太久,等得心灰意冷,上翹的唇角落下持平,透露出所屬人的不滿意。
他這才停手,浴巾再下拉一英寸,嚴嚴實實遮住她眼前所有光亮,再而等他右手扶住她脖頸,大拇指輕輕撫過她下唇,帶出酥酥麻麻心顫。
似乎聽見來自他的一聲輕笑,繼而唇上一熱,顯然來自于他——
這一回溫柔似水,帶領她領略親吻的曼妙,帶她品嘗纏綿的臻美。
她失去光,失去視覺,觸感加倍敏銳,全身心系在他慢慢潛入慢慢纏繞的舌尖。濕熱的溫軟、緊密的接觸将她推向起伏的海潮、甜香的春風,令她走入屬于他的溫柔陷阱,即便彌足深陷仍然甘之如饴。
一切,一切,一切都是但願沉醉不複醒。
最終他笑着說:“上瘾了?”
楚楚倒向床與被,将自己裹在春被裏,企圖藏起被他吻到通紅的臉,蠶繭一樣滾來滾去,“煩死了啦……又不是……又不是我主動…………”
是是是,都怪他,怪他太撩人,令她無時無刻都在情不自禁。
肖勁将她從層層裹緊的春被裏撈出來,拂開亂糟糟長發,捧在手中說:“都怪我,是我教壞你。”
“也不是……”
“那是什麽?嗯?”尾音上翹,嗯?似大提琴最低音,撥弄心弦。
楚楚咬着被角,猶猶豫豫好半天才說:“你能不能……能不能留下來……陪我……陪我小小睡一晚?”
肖勁忍不住笑出聲,拉開她嘴裏被咬得沾滿口水的被角,“不要咬這個。”
“我就要——”她好緊張,好心急,胸口一把火再燒,燒得喉嚨幹涸理智全失。
“想咬人可以咬我。”
“啊?”她擡頭,呆得可愛。
他伸手刮她面頰,感受妹妹仔嫩得能夠掐出水的皮膚,“我不能陪你。”
“為什麽?”立刻擰起眉毛,要生氣。
“怕出事。”
她還小,沒聽出弦外之音,“為什麽會出事?我爹地媽咪今晚都不回。”
就是因為無人監督,孤男寡女才容易擦槍走火。
但她眼底純潔,要他怎樣解釋?他是悶騷行業的領頭羊,能悶住就悶住,千萬不要指望由他來挑明。
肖勁握住她又去撕扯睡褲标簽的手,“吹幹頭發早點睡,嗯?”
“我不想睡……”她緊張興奮難以言表。
“還想接吻?”
他挑眉,不介意再教一回。
楚楚搖頭,正當他放松,她卻突然間發射核子彈,“你要不要摸一下我up?不騙你,很大的喔,很大很大的。”
到底有多大?地球儀那麽大?珠穆朗瑪峰那麽高?
他一口氣噎在喉頭,進不去出不來,甚至都不知道該板起臉教訓,還是順勢而為……
當然他掙紮過後選擇板起臉教訓,“江楚楚,女孩子不可以講這種話,你收斂一點。”
楚楚理直氣壯,“我只對你講。”
差一點要說那也不可以,但好在及時剎車,換一種*,“你早點睡,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亂看小說。”
“肖勁,你為什麽臉紅?”
“我沒有臉紅。”
她伸長手摸一摸他耳側,“還很燙。”
“水裏泡太久,可能是發燒。”
“亂講,你在波黑難道不下水?零下三十度都要在戶外埋伏,零上三十三度進泳池就發高燒,你騙誰?”
敏銳,推理成功,令他無處可逃。
肖勁說:“我沒有騙你。”
“你明明在說謊。”她高興地跳起來,站在床上才比他高一個頭,足以站在高點俯視,“肖勁,你害羞了……”
她笑嘻嘻湊近,近距離觀察他,“你好可愛。”更趁機會贈他一個吻,輕輕淺淺就在他側臉,卻比排山倒海熱吻更令人面紅心跳,他控制不了,緋紅攀上面頰,毫無忌憚地肆意蔓延。
楚楚得出結論,“害羞證明你愛我,肖勁,你是愛我的。”
轉過身在床上蹦來蹦去大聲宣布,“臺下的觀衆都聽見沒有?肖勁愛我,全世界他最愛我!”
他看着她歡呼,看着她雀躍,未知原因,一股心酸爬上心間,他檢讨自己,他的所作所為曾經令她多麽卑微,卑微似塵土中仰望,得他一星半點回應已心滿意足。
心疼她,忍不住擁緊她,頭埋在她的松軟睡衣上,低聲說:“對不起。”
她心上猛地一抽,卻不敢過多回想,她要的是快樂,既然已經得到又何必停留在過往當中?
于是深呼吸,調整心緒,而問:“你真的想摸呀?”
肖勁悶聲答,“不想。”
“不要口是心非哦。”
“江楚楚,你注意一點。”加重語調,要兇。
“哼,不摸就不摸,我還懶得脫衣服。”
天知道她發的哪門子脾氣,推開他抱起彼得兔一同睡在被子裏,人與兔都只露出一顆頭,忽閃忽閃着眼睛望住他,“我要睡覺了。”
閉上眼勒令他,“但你不可以走。”
肖勁對她,大多數時候毫無辦法。
他聽話認命,拿一把軟木椅坐到她床邊,更貼心詢問,“需不需要關燈?”
“不可以關燈,我要你看着我,一直一直看着我。”
“等你睡到流口水也要看?”
“肖勁!”她睜大眼,等他,“我睡覺很美的好不好?不懂不要亂講。”
“你睡覺也睜眼照鏡子?”
“我人長得靓,做什麽都美。”
真可怕,居然在他面前講出這種話,但即便後悔、底氣不足也要全力撐住。
他起先僅僅是抿嘴笑,到最後憋不住,擡手擋住半張臉,笑到喘氣。
楚楚忍不得,“笑什麽笑,不許笑!”
他勉強打住,安撫她,“好好好,我不笑,阿楚講什麽都對,是我不好,我道歉。”
無師自通,深谙男朋友之道,凡事不論對錯,先一步道歉,此後一切都好說。
果然她乖乖作罷,閉上眼又睜開,“還是要關燈,不然睡不着。”
他起身去将卧室三盞燈都按滅,再回到椅上,黑暗中她伸出手找到他的,握住他右手小指,怯怯弱弱地懇求他,“你不要走好不好?”
“好。”
怎麽忍心說不好?他守在她身邊,連眼睛都舍不得眨。
此夜靜悄悄,樹與花都睡着。
楚楚側身睡着,懷中有彼得兔,對面有他,睜着眼不肯睡。
肖勁握住她微涼的手,低聲說:“我帶你走。”
楚楚的心被愛灌滿,幸福在這一瞬間滿得将要外溢,“等我讀完書,我們一起去加拿大好不好?我很有錢的,不騙你。”
“打算養我?”
“嗯,我養你。”
“傻瓜。”
他鼻尖酸澀,有淚藏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