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捉蟲
“爺爺……”
睡了一覺醒過來的容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中打盹的容老先生,身邊的汪特助此時正低着頭手指飛快地發着短信,一聽到細微的聲音,他立刻跑到了病床邊,小聲地詢問:“小少爺,你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你不要叫醒爺爺,讓他睡吧,”容禀很懂事地說,擡頭看了看病房四周,發現冷冷清清地,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雖然爺爺給予了他很多的愛,可是這個時候他莫名地想念媽媽和哥哥,唔,還有……
念念吧。
媽媽和哥哥肯定不知道他受傷了!容禀安慰着自已。
“哎呦,我的乖孫,”容老先生是一個淺眠的人,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睡不着,他一聽到助理走路的聲音,很快就蘇醒了過來。
容老先生一醒來,整個病房總算是有了一些活氣,只見他微拱着身子,走來走去,忙前忙去,他的生活助理汪先生幾次三番的想要插手幫忙,但都被倔強的容老先生一一拒絕了。
“小禀啊,要吃蘋果嗎,爺爺給你削一個”。
“爺爺,我不想吃。”爺爺你眼睛都花了,削蘋果太不安全了!
“那要吃香蕉嗎?”
“不要。”最不喜歡吃的水果就是香蕉了。
……
找不出話題聊天的一老一少相對無語了,過了一會兒,容禀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他朝着容老先生,口氣似乎有些猶豫,但又熬不住心裏所念想的,于是他輕輕地問道:“爺爺,我媽媽和哥哥呢,他們是不是不知道我住院了?”
容老先生動着腦子努力地想要想出一個完美的借口以此隐瞞,恰恰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陣急沖沖的腳步聲,容老先生一擡頭就看到自家的兒媳婦和大孫子及時地剎住了腳步,靜悄悄地站在了門口,眨着四只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容老先生。
容老先生從鼻子中直接哼了一聲,傲嬌地扭着頭不去看兒媳婦和大孫子,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酸溜溜地質問:“怎麽,終于舍得從金燦燦的國外回來了,小禀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給你們打了多少次電話!”其實,他內心真的很想他們,尤其是大孫子容霖,快3年沒有見到他了,看樣子長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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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風韻猶存的容太太輕輕地喊了他一聲,自知有愧一聲不吭地随容老先生責罵,她的眼神一直盯着躺躺在病床上的容禀,瞬間兩眼蓄滿了淚水。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遠在國外,自然也記挂着國內的小兒子,但這一年剛好是小霖動手術的關鍵期,所以……她只能先抛下容禀飛到瑞士去照顧容霖。
“爺爺……”容霖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容老先生,然後就将整個視線轉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弟弟,眼角頓時紅了紅,去看弟弟的前一刻鐘,他事先拜訪過了院長和主治醫生,了解到了容禀的受傷程度,心裏內疚得一看到容禀就覺得腳步會移不開來。
容老先生本想責罵他們為什麽來得這麽晚,連兒子/弟弟綁架,動手術這種事情都沒有親自趕過來,心中不免對他們埋怨了幾分。
可是一想到容霖所身患的毛病,容老先生又釋然了幾分,他嘆了一口氣,妥協:“你們兩個先過來看看小禀。”
容太太和容霖得到容老先生的許可後,兩個人忙不疊地移到了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小禀”。
“乖孫,你還記得他們是誰嗎?”容老先生朝着容禀使了使眼色,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對自家兒媳婦和大孫子,說:“你們是不知道,小禀他啊得了局部失憶症,就認識我,其他人都不認識!”
容禀囧了,他明明就沒有失憶,也不知道為什麽爺爺會這麽執着讓他失憶?
叫你們沒有第一次時間趕過來看小禀,我先讓你們心痛一會兒,哼,容老先生暗戳戳地想,最好乖孫忘記全部的人,但只記得爺爺!
“媽咪,哥哥,”容禀沒有按照爺爺的所想,還是叫了容太太和容霖一聲,然後他咳嗽了幾聲,打算分散下容老先生的注意力,“爺爺,我想要喝水。”
“哎,好,”容老先生十分高興容禀需要什麽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地想到他,他得意地瞥了兒媳婦和大孫子一眼。
看,小孫子最依賴的人還是他,容老先生喜滋滋地想,任勞任怨地喂小孫子喝水。
容太太:“……”爸爸,你開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容霖:“……”我弟弟才不會忘記我,╮(╯▽╰)╭。
“傷口是不是很疼?”容霖皺起了他那一對漂亮英俊的眉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了弟弟的頭發,棕色的瞳孔中溢滿了心疼,內疚等等複雜地情感,尤其是看到了蓋在被子下面的那一條被槍打傷的腿,他生氣地倏地站了起來,沖動地跑了出去。
此時的容太太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容禀的身邊,完全沒有注意到情緒失控的大兒子,她慈愛地摸着小兒子的額頭問寒問暖。
“媽媽,我沒事,”容禀安慰容太太說。
“小禀,媽媽這輩子最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容太太聽到兒子這麽懂事的話語,立刻紅了眼眶,內心油然而生的是滿滿地愧疚。
容禀一出生的時候就被抱到了容老先生膝下撫養,那時候的她先是經歷了喪夫之痛,再是被容霖的病折磨得心力交瘁,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撫養剛出生的小兒子,加上容霖常年到頭地要跑到瑞士看病,她是照顧了這個就顧不上哪個,索性就咬咬牙齒,一心一意地跑到了國外去照顧容霖。
跑到門外的容霖完全黑了一張美人臉,他将頭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握成拳頭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捶着白色的牆壁。
這起綁架事件最終源頭還是在于他,那幾個叔叔伯伯們一個個像豺狼那樣觊觎着容家家主之位,綁架他的弟弟,不就是間接給了他容霖一個警告嗎?
最終害得小禀落下跛腳的下場,對于那些欺負他親人的混蛋們,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尤其是那個開∕槍∕打傷小禀的綁匪!
忽然間,容霖淺色的瞳孔陰郁得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他轉了個身子,對着一邊安靜守護着的幾個保镖直接下了命令:“我們走。”
“容霖,你去哪?”畢竟是自已的親孫子,容老先生還是擔心容霖的情緒,他擔心大孫子情緒一激動就會犯哮喘。
于是容老先生拄着拐杖,走到了門外,朝着正要出門的容霖喊道。
“爺爺,”容霖湊到了容老先生的耳邊,聲音格外地陰冷可怕,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音,冷冷地宣告:“我要nong∕死那個叫阿黑的綁架犯!”
“好,”這一次的容老先生居然沒有反對,他神色平靜地看着已經高出一個頭的容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大孫子的肩膀,“不過,不要弄髒了你的手!”
裴念念感覺她又做夢了。
在夢裏,她後腦勺的傷完全好了,即使蹦蹦跳跳也不會感到頭疼。
她走在了一個花園中,滿院子的鮮花開得争奇鬥豔,百花齊放,紅的,白的,黃的等等,看得不禁讓人眼花缭亂,清風一吹,滿鼻子地都是甜甜的花香味。
忽然間有一串銀鈴般的聲音傳了過來,開滿山茶花的樹木間,垂挂着一個秋千,秋千上坐着一個紮着兩只羊角辮的小女孩。
“咯咯,”小女孩朝着裴念念咧開了嘴巴,甜甜地叫着:“小姐姐……”
“裴寶……”裴念念一眼就認出了這具身體的主人裴寶,又是高興又是驚訝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