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點溫柔
第18章 18點溫柔
你知道心率加速是什麽感覺嗎？
大約是像跑了八百米後的心慌意亂，喝一口水，喘一口氣都會人讓渾身顫抖。
窗外熱風陣陣，天邊是傍晚遺留的晚霞，紅透天際，就像知曉現在的臉，自從兩個小時前與顧淮公開關系，她的臉就一直紅着。
罪魁禍首已經盯着她看了好久，他嘴角挂着笑，手伸過來捏她的臉：“唔，像紅蘋果。”
知曉撇撇嘴不說話，顧淮站直了身體敞開懷抱：“過來。”
她瞥他一眼，不動，顧淮卻還在等着，熱風與涼風交替着，雖然太陽已經落山，熾熱的溫度依舊停留在地面上，知曉覺得有一股火從腳底一直燎原到心髒，熱得難受。
過去了一兩分鐘，顧淮還敞開着雙臂，知曉走進他雙臂之間的懷抱，他笑着收緊手，懷裏的女孩子嘟囔：“好熱。”
顧淮将手松開一些：“不能喝冰的，你的小日子快到了。”
知曉看他一眼，又不好意思的低頭：“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唔。”他眯起眼睛，下巴擱在她頭頂：“上次見你腰痛，葉檀給你買了衛生棉，我推算了一下時間就知道了。”
他很坦然自若的說着女孩子之間特有的話題，知曉卻覺得有些尴尬，顧淮把她抱緊一些，偏過頭貼在她耳畔：“曉曉，我是你什麽人？”
“男…男朋友。”
“嗯。”
遠處的晚霞似乎要将漫天的紅映在地上，她的臉在這光芒裏耀耀生輝，似剪影一般的五官輪廓柔美，顧淮摩挲着她的臉頰，聲音逐漸低沉下去：“以後，我還會娶你，我們要一起度過很長很長的歲月，你的任何一切，我都會知道和了解，所以現在開始習慣，好嗎？”
知曉沉靜的看他：“可是我一點都不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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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就這麽靜靜的看着他，仿佛要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麽，相處這幾個月，她除了知道他在醫院裏的一切，其他任何，都無跡可尋。
直覺告訴她，顧淮不簡單。
顧淮眼裏的星光逐漸黯淡，取而代之是無窮無盡的黑夜，兩人靜靜的看着彼此，他握緊她的手：“曉曉，你只要知道一件事。”
“什麽。”
顧淮抱緊她，垂下的眼簾掩去波濤暗湧的痛苦，輕輕呢喃着：“我愛你，你只要記住這個就好。”
“可是，愛一個人就是要了解他的。”
他做到了，可是知曉還是半知半解的。
顧淮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字一句都帶着綿延不絕的祈求：“曉曉，我可以給你我的現在，我的未來，一切都給你，只除了過去，好不好？”
她深受震撼，這樣的顧淮她沒有見過，像是徘徊在深淵盡頭的孤魂，黑暗裏伸出的爪子将他碾壓在牆角，他爬不起來，她也被壓抑得喘不過氣。
知曉忽然覺得顧淮與自己是同一種人，也許都有一段不願提及的往事，眼看着這往事要随風而去了，可是卻慢慢變成一根刺，一道疤，永永遠遠停留在心上，不碰則已，一碰便疼入骨髓。
她連忙抱住他，誠懇且篤定的說道：“好！”
這個點，天色完全黑了下去，沒有燈的陽臺，知曉只能感覺到他熱氣綿綿的呼吸，一陣一陣的灑在自己臉上，知曉抓緊他的衣服：“顧淮，你怎麽不說話。”
他笑了笑，輕聲說：“擡起頭。”
知曉仰起頭，黑暗裏只有他的影子，顧淮的手穩住她的臉，因為看不見面前的人，知曉更能聽見他磁性低醇的聲音：“曉曉，我難受，親一下好不好？”
誰都有傷心事的時候，知曉想起自己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是多麽期盼溫暖，更何況如今，他們是男女朋友，他想親，她也點頭：“…好。”
明明是暗沉的夜，不知顧淮怎麽如此了解陽臺的構造，他驀然抱起她放在寬敞的欄杆上，這樣一來，雖然看不見，視線卻水平了。
知曉能感覺夜裏的風吹了過來，輕輕撩動在她脖子後來，顧淮的手從臉頰移到她後頸，所過之處，她的肌膚都變得滾燙起來。
他的手穩穩抱住她的腰：“別怕，不會掉下去的。”
“嗯。”
顧淮按住她的腦袋壓向自己，黑暗中，她清楚的感覺到他輕輕咬住自己的雙唇，輕柔又暧昧的輕舔着，他的舌尖描繪着她的唇瓣，再慢慢撬開牙齒進入。
知曉有些緊張，她學着回應他，學着他的樣子輕咬他的嘴唇，顧淮似是很愉悅，鼓勵般的輕舔她的舌尖。
風吹來，撩動着她耳邊的發絲輕輕落在他手臂上，一種無名的酥癢浮上心頭，顧淮喉頭發緊，腹部以下的地方像燃起了火焰。
他喘着粗氣離開她，把人抱緊在懷裏，知曉後知後覺的紅了臉：“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沒準備好，不代表不可以，顧淮吻她的耳垂，低啞道：“沒關系，我給你時間。”
驀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知曉吓了一跳，手機屏幕上的“知安”兩個字讓她頓時回憶起來，跟顧淮在這裏膩歪，都忘了要回家吃飯。
知曉接起電話，立刻低頭承認錯誤：“姐，我差點忘了，對不起！我馬上回來。”
知安對着鏡子掠了一把自己的短發：“趕緊的，路上小心點。”
爸媽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知曉回家，她工作忙，急診科的醫生，随時都要面臨加班加點和急救手術，很少在家裏呆得長。
也因此，彼此都格外珍惜能在一起的時間。
顧淮開車送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半，知安等在門外，穿着一件男款衛衣，挑着下巴看車裏的人：“還不快下車，爸媽都等着呢！”
知曉看了一眼顧淮，猶豫着是讓他回去還是跟自己進屋，發愣間，知安已經走過來，看見顧淮趕緊伸手過去：“顧醫生也來了，趕緊進屋吃飯啊。”
顧淮與她禮貌握手，偏過頭看知曉，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見，爸媽也從屋裏出來了。
這下好了，一家人圍在車子旁邊，顧淮和知曉連忙下了車，他本就長得溫潤好看，戴眼鏡的時候清俊溫雅，父母都顧不上知曉，目不轉睛的盯着他：“這位是…”
顧淮謙謙有禮道：“叔叔阿姨好，我叫顧淮，曉曉的男朋友。”
“男朋友！？”父母驚訝的看向知曉，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知安拍了拍她的肩膀，頗有一種孺子可教的感覺。
顧淮轉身打開後車廂，從裏面拎出了好幾箱禮物：“這個送給叔叔阿姨，希望你們喜歡。”
爸爸沉下臉沒接，媽媽瞪了他一眼，趕緊接過來：“喜歡喜歡，你有心了，趕緊進屋吧。”
家人走在前頭率先進了屋，知曉拉住顧淮：“你好奸詐啊，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
顧淮輕笑着捏她的臉：“聰明。”
桌子上的菜都還熱着，媽媽招呼大家趕緊坐下，爸爸一個人喝悶酒，不大願意理人，知安冷不丁來一句：“多大的人了，還吃未來女婿的醋，爸，你夠了啊。”
爸爸瞥了顧淮一眼，生得倒是清俊，與他這閨女倒是相配，可他心裏就是不樂意，總覺得養了十多年的閨女這就要飛了。
擡起桌上的酒仰頭喝下，爸爸哼了一聲：“現在還早呢，誰知道他是不是我女婿。”
顧淮聞言站起身，擡起桌上的酒敬他：“叔叔見諒，我一定會對曉曉好的，您放心。”
放心，他就是太放心了，從知曉進門那刻他就瞧出來了，顧淮是恨不得眼睛都長在他閨女身上。
爸爸看了一眼知曉，她有些緊張的看過來，仿佛是怕他不喜歡顧淮，老父親嘆了一口氣，擡起酒杯重重碰了碰顧淮的杯子，酒從裏頭撒出來幾滴，聽見老人沉穩的聲音：“曉曉那麽好，你可一定要對她好，一定啊！”
顧淮篤定的點頭：“我保證。”
別人不知道，知曉和顧淮相處了這麽久，自然也知道他表面溫和的內心其實大多是冷漠的，只除了對她。
她有時候都想不通，這樣的人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為什麽會選擇醫生這個職業？
不過看他如此努力的融入進自己的家人中，和爸爸喝着酒，應付着媽媽抛過來的各種各樣的問題，知曉打心底覺得安心踏實，到現在為止，盡管一切都那麽不可思議，可是知曉竟從來沒有懷疑過顧淮對她的感情。
他說的她都相信，這是以前沒有過的感覺，大抵是因為彼此相愛吧。
她低頭看自己的碗，大部分都是顧淮夾過來的菜，他應該是跟知安讨教了很多，夾的菜都是她愛吃的。
媽媽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你最喜歡喝的排骨湯，我今天熬了好久，你嘗嘗。”
知曉抿唇微笑，這種幸福的感覺是真實的，周圍都是愛她的人，也是她愛的人，她突然覺得那場車禍留下的夢魇都被現在的溫暖融化了很多。
知曉盛了一碗湯放在顧淮面前：“我媽熬的湯最好喝了，你也嘗嘗。”
知安在一旁插嘴：“不如你以後親自跟咱媽學熬湯，結婚了就熬給我妹夫喝。”
剛才聊了一陣，大家仿佛都熱絡了，知安是個直腸子，有什麽說什麽，覺得顧淮順眼，對知曉也很好，就順口叫起了妹夫，顧淮倒是十分受用的樣子。
顧淮認真看她，仿佛在等她回答，他見她耳垂漸漸發紅，輕聲問：“好不好？”
知曉低頭喝湯，許久才答：“好。”
月亮挂上了天邊，照得地上有隐隐綽綽的亮光，窗外的小樹林裏有蟬鳴和蛐蛐兒的聲音，透過窗，一家人說說笑笑，熱鬧又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