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發布會在恒茂大廈九點準時舉行,和茂大廈就和他們公司在一個樓層,林璟行去公司看過一眼才悠悠噠噠的下去。
季書橋和季書昕已經現在那裏等候,記者将大門口圍得水洩不通,林璟行繞到了側門才成功進去。
他一進門,各種閃光燈錄音筆齊齊打開,前排的記者已經開始一個個的向前遞話筒,誰都不想錯過這個有十足噱頭的商業新聞。
其實林璟行自身就有足夠的商業價值,無論是他年紀輕輕便自建公司并且取得十分矚目的成績,還是他出衆的外表以及他強悍的背景,再延伸到家庭矛盾也許能挖出什麽豪門辛秘來。
再加上最近的倒閉風波,以及憑借“拾荒者”的橫空出世使得恒瑞轉危為安,再到被人爆出“拾荒者”抄襲。
無論那一點都帶有十足的看點,報社領導早已經摩拳擦掌按耐不住,想方設法的想找機會采訪一下我們這個商業新貴,沒想到這才第二天人便主動召開發布會了。
這種機會要是錯過,簡直不是人!年終獎也不要想了!
林璟行看着面前吵吵鬧鬧的人,更有甚者将光打到了他的臉上,他幾不可查的皺了下眉,強壓着心中的不悅沉聲道:“今天召開記者會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對昨天網上突然爆發出‘拾荒者’抄襲這一問題做出解釋。有網友拿出當年‘拾荒者’各種數據的截圖十分肯定的認為我們抄襲,這确實是個實的不能再實的錘。”
此話一出立刻又記者十分敏感,語言尖銳的問到:“那這麽說您就是承認自己抄襲了?”
季書昕忍不住在後面翻了個白眼,這種插話的毛病真的……呵。
林璟行挑了下眉,視線直直的看向發問的記者。即使他面色不變,甚至眼神都不是淩厲的,可就被這麽直接看過來,那種無形的氣勢讓記者下意識的後退半步,低着頭不敢再直視林璟行。
林璟行視線轉過來,笑了下,“所以即使是抄襲,也不會有人傻到連名字都不改一下。況且‘拾荒者’這個游戲當年只是小範圍內的公測,反向并不是很好,不适合中國市場。我想,即使恒瑞的研發創造人員真的已經江郎才盡,也不會去抄襲一個毫無商業價值的游戲。”
有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穩重發言,“那您又怎麽解釋這兩款有些的相似度如此之高呢。”他說話是真的十分保留了,何止是“相似度高”,簡直是一模一樣。
林璟行嘴角微揚,像是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道:“因為五年前,這款游戲就是我和書橋一起創造出來的。”
此話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場內一片嘩然談論聲四起,場面一時有些混亂。林璟行慢慢等待着,等逐漸安靜才又說:“我這裏有最初的設計稿,大家可以看一下。”
他說完,季書昕便将他身後的投影打開一頁一頁播放着,裏面俨然是各種數據和圖紙。
記者們一時間看呆了,這個翻轉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林璟行好心出聲提醒道:“你們可以看一下右上角,還保留着系統定稿的時間。”
衆人一聽,便齊刷刷的望過去,果然上面的時間毅然是五年前。
這件事到現在已經徹底清晰,一個不過是個鬧劇。幻燈片還在一張張播放着,不過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這一篇澄清報道完全可以改寫成一個專人采訪,畢竟林璟行不愛參加這種活動,眼下是個好機會。
有膽大着問到:“貿然問一下,竟然您剛剛也說‘拾荒者’最初是不符合中國市場的,那您又為什麽再次将它發布,并且是怎麽讓它成為一個爆火的游戲的呢。”
“當時并沒有想将它變成一個商業性游戲,”說到這,林璟行的目光忽然變得柔和,記者自然巧妙的捕捉到了這個鏡頭,知道重點來了。
他對着鏡頭,原本冷硬的臉也溫柔了幾分,他說:“當時,是為了送給一個人,當新年禮物的。”
記者們“哇”了一聲,八卦的本質盡顯無疑。
“那一定是對您很重要的人吧?”
林璟行淡漠的眸子忽然變得幽深,在聚光燈的照射下他的面部線條都變得柔和。他低頭忽然幾不可查的笑了笑,在擡起頭時嘴角上揚的弧度還未來得及隐去,柔聲道:“是我夫人。”
舒茵打完卡便悄悄的點開直播,當她通過屏幕再次見到這個有一個多星期沒見到的人時,心跳漏了半拍。
他還是那樣的精神,舉手投足都帶着矜貴,他似乎瘦了從而五官看上去更加立體,氣勢比之以往淩厲逼人。
她從頭到尾的看着,聽着他從容不迫的解答時自己的嘴角就不自覺的上揚,聽到有人對他惡語相向時她恨不得沖過去和人理論。
可當她知道“拾荒者”是他創作出來時,沒人知道她是多麽的震驚。可更加震驚的,是他對着鏡頭溫柔的不像話那句,“我夫人。”
舒茵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輕輕揉了下,如羽毛漂亮癢癢的。她撇了撇嘴,小聲嘀咕着,“不是要離婚麽,不是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消息麽,現在夫人夫人的叫給誰聽呢……”
可同時,她嘴角上的笑意卻怎樣都藏不住。
發布會上,一波問答已經将近尾聲,大家不但知道了事情真相,還被默默喂了一大口狗糧。這件事已經完全可以由嚴肅的商業新聞改寫為愛情童話了。
他們甚至已經在腦海中裏想好了标題,#風流林總為博夫人一笑,不惜啓動賠本項目#
#最好的愛情是相互成就:我們一探商業新貴林總如何逆轉局勢#
季書橋招呼着人們散場,可是這是忽然有人指着屏幕問,“這是當年大神風啓啊!沒想到還能看到大神的風采!”
聞聲,已經走了幾步的衆人後停下來,回頭看了過來。
季書橋對着說話那人揚揚頭,“呦,當年玩過呀,這麽多年了還能記得風啓呢。”
說話的那人年紀輕輕,像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被問到臉有些紅。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的。
“風啓可是站在‘拾荒者’裏神壇的大神啊,只是可惜這款游戲只持續了一年。”年輕人神色中有些惋惜,如是道。又問,“林總也是因為‘風啓大神’成為這款游戲的标志性代表玩家,才把他的數據保存的嗎?”
被問到的林璟行笑了下,正色道:“‘拾荒者’從來沒有代表性玩家,它的意義只是給人在游戲中帶來快樂體驗。”他頓了頓,神色平靜道:“數據被保留,是因為——我就是‘風啓’。”
他這話一出,一部分已經快走到門口的人又急急停住。卧槽,這又是什麽猛料?今天這次采訪真是值了!
年輕人激動的不像話,他今年才畢業是個實習記者,本來這種活動是輪不到他來的。可是當年他玩過“拾荒者”,這個抄襲事件實在是另他憤怒不已,是以他求了主任好久才能來到現場,并且被千叮咛萬囑咐千萬別亂說話。
他是等到散場,看到大神的數據截圖才忍不住發問的。沒想到林總就是當年的大神,他創造了一個世界,又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裏成為巅峰的存在。
這種感覺,怕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體會到吧。
去而複返的衆人又開始抓住這個點紛紛提問,然而之前十分配合的林璟行此時只是淡淡道:“‘風啓’已經成為過去,沒什麽好說的。不過……由于當年資金和技術不足,沒能把其他玩家的數據保存下來。讓你們失去了一段寶貴的回憶,作為補償當年的玩家可以每人獲得五百金幣,在商城中任意購買物品。”
他說完之後場內再次嘩然,那就是每人五百人民幣啊,當初的玩家至少也得有幾十萬人,這得多少錢?
然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林璟行已經在保安的保護下從安全通道走了。
直播已經中斷,舒茵目光呆滞的看着漆黑的屏幕,整個人像是石化的雕塑。
唐婷看着從旁邊走過去的領導,吓的趕緊放下手機,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腦。她用餘光看着領導已經走出去,才呼的松了口氣。
有些埋怨的對身邊的舒茵說:“茵茵,你怎麽沒提醒我啊,吓死我了。哎?你怎麽了?你對着手機發什麽呆啊?”
舒茵置若旁聞,一動不動甚至連目光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唐婷被她吓了一跳,蹭着椅子滑過去,探着頭小心問她,“茵茵,你怎麽了啊?”
舒茵像是才意識到身邊有人,擡頭看了過去。
“……”唐婷看到她的臉時愣了下,随即從她桌子上抽出幾張紙來,“茵茵,你怎麽哭了?”
舒茵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滿手的淚。她對着唐婷喃喃自語,像是得了失心瘋。
“他回來了。”
“誰回來了?”唐婷不解的問。
舒茵又哭又笑,“原來是他,我怎麽都沒發現呢。”
“誰?”唐婷有些擔憂的看着舒茵,“你在說什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舒茵眼中絕望的沒有焦點,“難怪他不相信我,無論我怎麽說他都不信,他怎麽會信呢……”
那半年裏,她曾無數次的對着師父說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愛而不能。曾經無限制的将思念放大,毫無節制的對師父說着自己的矯情。
她忽然明白,為什麽無論她怎麽說,林璟行都不相信自己早已經放下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