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事件始末
我在之後和坂田銀時私底下問答才得知事情的始末。
首先, 林憲明原來就是華九會的人, 自小被培養起來專門為組織幹活的殺手。而僑梅則是之後被組織控制起來當做商品販賣牟利的，組織雖然知道兄妹倆的關系, 但是從來不說。直到之後林憲明還清債務想要脫離組織時，華九會那邊得意洋洋地告訴了他妹妹的死訊。
當然，華九會在告訴他的那一刻，也下定決心要把這個脫離組織掌控不聽話的工具給處理掉了。
之後麽……就是我所了解到的。
林憲明在他的朋友馬場的幫助下，通過情報屋榎田得知了市長兒子是罪魁禍首。而同時華九會那邊也把林憲明和馬場列為狙擊目标。
林憲明原本的計劃是自己男扮女裝成為下一個商品接近市長兒子……中間出了點事故。
就是情報屋被市長兒子的保镖抓住了, 還使了一出兩頭賣情報，接過正好被被我差遣去保護情報屋的坂田銀時給撞到，這也是之前坂田銀時說情報屋是習慣性反水的二五仔的由來。
之後的事情就是對方不願意多告訴我細節的混戰了。
總歸市長兒子的那兩個保镖直接被銀時攔下, 然後由林憲明和馬場補刀直接幹掉了。
在我将事情聽了個大概的時候，那一邊也拖着被打暈的市長兒子出來了。
“哎？不直接幹掉麽？”我有些吃驚。
“沒那麽便宜！”林憲明厭惡地皺起眉頭，咬牙切齒的語氣裏透露出幾分殺氣，“我會讓他切切實實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種後續工作就交給我們複仇屋吧。”次郎老板笑吟吟的。
“嗯，麻煩老板了。”我還是相信專業人士的。
後續的事情, 我沒有直接參與, 因為那夥人也沒有讓我介入的意思。
不過我還是在事後從次郎老板那裏得知了, 複仇屋派人将市長兒子對僑梅所做的事情全部在市長兒子身上做了一遍，而且還錄了市長兒子的認罪視頻直播到博多的各大屏幕之上。估計市長下馬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不用再擔心事後被市長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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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說一句, 綁架市長兒子直播視頻的罪名被安到了市長兒子的女保镖、也就是陷害齊藤的那個人身上。不得不說複仇屋對于“以牙還牙”這個理念貫徹地很徹底了。
一切都塵埃落定, 我還去警局以林僑梅唯一的友人的身份認領了屍體, 火化下葬之後告訴了林憲明墓地地址。
Babylon酒吧————
“原來就是你啊……”我看着眼前穿着晃眼的黃色外套、留着劉海過長的蘑菇頭的瘦弱青年, 确認了對方就是當時我在咖啡廳見到的那個顯眼的青年後，發出了疑問，“榎田君，你身為情報屋你打扮地那麽顯眼沒關系麽？”
這個特別容易暴露啊！
“嗯？”榎田聳了聳肩，問了一句完全不相幹的話，“你知道為什麽赤背寡婦蛛的後背上有紅色斑紋嗎？”
哎？這是什麽腦筋急轉彎麽？雖然赤背寡婦蛛這種鮮豔是符合大自然裏越是鮮豔的東西越有毒的定律，例如毒蘑菇啦、箭毒蛙啦……但是總覺得答案不會那麽簡單。
我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回道：“因為很帥氣？”
“答對了——”榎田在微愣一下之後立馬鼓掌道，“你很不錯嘛，比你派來的那個白發大叔要好多了……”
“喂，BOSS，這個蘑菇頭小鬼很礙眼啊，而且所謂的一日反水終生反水，我們還是偷偷幹掉他以絕後患吧？”坂田銀時在一旁用着根本不小的聲音貌似悄悄地和我商量着。
“……什麽時候我變成你BOSS了？”
“別那麽見外嘛，BOSS，我們不是說好的麽？一年份的草莓巴菲……”
“并沒有和你說好……”
“這次的事情本來就和你們無關，坂田的費用我來付。”在一旁的林憲明插嘴道，表情鄭重，接着在我和坂田銀時看過去的時候，沉默了片刻後，遲疑道，“不過草莓巴菲是什麽代號？”
“……”在那一刻，我的表情變得慈祥了起來。
真是可愛呢，這種較真到有點犯傻的性格，這點和僑梅還挺像的。
“喂喂，千咲千咲，這個孩子是不是有點傻？”坂田銀時湊到我耳邊嘀嘀咕咕的。
“……你說什麽？！”林憲明雖然改名了，但是脾氣還是和貓一樣，容易炸毛。
“你別說話了。”我給了坂田銀時一個肘擊，對着林憲明微笑道，“沒關系，這個家夥是免費的。”
“什麽？！你這種吃了不認賬的性格是跟誰學的！？媽媽我可沒有教過你這個！”
“誰是媽媽啊，別随便給我親媽戴綠帽子。”我面無表情道，接着看向在那兒喝咖啡的二五仔……啊不，情報屋，“我是六條千咲。”
對方有些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帶着點困惑道：“然後？”
“之前說過的吧，以我本人的情報來換取你給的情報。”我是絕對不會再為了之前的情報付錢的！零花錢本來就不算多，那邊還有個想坑我一千份草莓巴菲的混球呢！
“嗯？這個啊。”對方笑了起來，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行啊，就按照之前說好的，兩清了。”
這個情報屋意外地好說話嘛……我在內心默默地增加了一丢丢好感度。
這一趟出來認識了不少人，最後也是有驚無險地達成了任務回去。
在離別的時候，我叫住了林憲明：“雖然我和僑梅只相處了兩三天……但是承蒙厚愛，她挺信任我，和我的關系也挺好，所以……”
我一邊說着，一邊将一張3寸大小的照片遞過去。
“這是當時我剛好買了個立可拍相機，給當時來的中國留學生都拍了一張。”
照片上，剛來日本不久的僑梅笑得還有幾分腼腆。
林憲明沉默地将照片接了過去，目光一直落在照片上，在那一瞬間，突然露出了脆弱到令人心顫的表情，但同時又極具溫柔。
“……謝謝。”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沙啞。
“不用客氣。”我的分貝都刻意放低了一些。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我特別想見一見自己的哥哥。
我不可能在博多多呆，事情了結之後，我便利索地回去了。
只是在新幹線上，我單手托腮，坐在那兒發呆，喃喃道：“吶，坂田桑，你說……榎田說僑梅是很早就被華九會控制的，那麽也就是說和我認識的時候已經被控制，那如果我當時敏銳一點……”
“哈——？”坐在我對面吃着便當的人露出了嘲諷力十級的表情，“你是哪來的情聖麽？”
“……啊？”我沒跟上對方的思路，導致沒能第一時間做出回擊。
“人啊，總是會想着想當初怎樣怎樣的，那就實話告訴你吧，就算時間能倒流你拯救不了的其實依舊拯救不了，那是你的能力所限不是時機問題。”坂田銀時的語氣挺平淡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的年齡原因，我居然覺得挺有說服力，“雖然是老生常談的東西，但是做人要向前看……而且你現在也有要保護的東西對吧？保護好已有的東西就需要拼盡全力了，年輕人別老是想着拯救所有人，又不是JUMP熱血少年漫的男主角。”
總覺得被灌了一碗毒雞湯……我無奈地笑了笑：“是啊。”
雖然有毒，但是的确有道理。
“所以……一年份的草莓巴菲對吧？”
“哎——真的麽？！咳咳，其實你聽錯了，是十年……”
“……我說過不要得寸進尺的吧？”
“這當然……啊啊啊——千咲你肩膀上有毒蜘蛛！”
“啊啊啊？！什麽！在哪裏……艹！竊聽專用的機械蜘蛛！”
而且還是赤背寡婦蛛的造型……榎田啊——！！！媽的果然搞情報的沒一個是好東西！
回到池袋的時候，我驚異地發現我竟然覺得萬分懷念。
明明我在池袋呆的時間還不滿兩年，卻已經對這座城市有了歸屬感了麽？
不過想想也是……比起博多那幹脆利落的打打殺殺，我們池袋的勾心鬥角顯得分外可愛。更不用說池袋特産的類型各異的人的存在，那種多樣性和包容感在博多一行之後讓我分外有安全感。
除了……
“……所以，你是又沒有人陪你吃火鍋麽？”在回家的時候，看到站在門口還有興致朝我打招呼的黑發青年時，木然道。
“真是令人傷心的猜測啊，我可是專門為了從博多平安回來的你接風洗塵的。”折原臨也走過來，在我面前站定，“和榎田見過面了？”
“是啊……”我剛一點頭，對方就往前邁了一步，擡手曲指在我的衣領間滑了一圈，乍一看好像是在幫我整理衣領。
我有輕微的愣神，反應過來後，往後退了一步拍掉對方的手：“竊聽用的蜘蛛的話，在來的路上已經弄掉了。”
折原臨也擡起雙手，微微一笑：“那看來是我多慮了。”
這個人……說出的話明明算是關心人的，那态度卻像是一種“看來是我小看你了”的讓人火大的樣子呢！
不過……啧，算是欠對方一次人情。
“別廢話了，你手上拿着食材對吧？那就一起吃吧……剛好我從林林……啊，我在博多新認識的中國朋友那裏拿來了四川的辣椒當特産，據說中國的火鍋正宗的話應該要放個半斤辣椒呢！”
半個小時後————
“我最近應該沒有哪裏惹到小千你吧……”
我這是第一次，聽到折原臨也示弱外加帶點苦澀的語氣。
“……抱歉。”我有些忐忑地将一整盒紙巾遞過去。
我想，我也許，真的擅長弄哭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