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抱着腿一遍又一遍地背書上的知識點，茗涵的身子昏昏沉沉地前後搖擺。
她的右手攥着書的一角，整個人都像是沒有什麽力氣一樣，好像随時都有可能一頭栽在地上。
剛買來的菜餅還熱乎，原本要放學後才會賣給學生們，可看在季淵冉校霸的面子上，食堂大師傅特意挑了最大的一串川香雞柳加進去。
記得她好像也愛吃藍莓，所以又買了藍莓餡的面包和藍莓味的果汁。
遠遠地看着坐在實驗樓臺階上的少女，她皺着眉小聲低語的樣子讓人心疼，偶爾看一眼書上的字，又會無力地嘆一口氣。
中午沒吃飯，她現在一定很餓吧。
“你是死心眼嗎？不在小饞童吃，可以去食堂買啊。”停在茗涵面前，季淵冉故作強硬地埋怨道。
看着他腳下的那雙AJ，邊緣蹭上了一道黑色的油污。
他的手裏傳來菜餅的香味，雞柳一定是剛炸出來的，茗涵能聞得出來。
擡起頭，茗涵盯着季淵冉冰冷的表情沒有說話。
其實她并不餓，只是背文綜愁得渾身難受。
她仰視自己的眼神仿佛受了傷的小鹿，眸子裏的清澈把他的語氣中的硬氣溶了個幹淨，攥着塑料袋的手微微用力，主動把菜餅遞到了她面前，“對不起，可以了吧？”
中午的事他也不想的，混了這麽久，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輸不起過。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些男生占她便宜很不爽。
不對，是特別的不爽。
季淵冉又走近了一步，“趕緊吃，吃飽了，中午的事就算過去了。”
已經上課了，實驗樓周圍空空蕩蕩，只有保潔的阿姨還有小花園附近的大白鵝。
偶爾看一下周圍可能來人的地方，季淵冉像做賊一樣警惕。
茗涵其實想告訴他自己并不餓，只是看到他送來的這些吃的，還是主動接了過來。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嘴硬心軟了？自己竟然不知道。
“開黑嗎？我看書看得頭疼，”拿起放在腳邊的手機，分明已經覺得過了一個小時，無情的時間卻只動了七分鐘，“我還差一顆星上鑽石。”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那一句“好啊”哽在他的喉嚨說不出口。
該死，只顧着下樓打球，忘了拿手機。
季淵冉不說話，只是漫步往操場的方向走，轉過實驗樓，立刻加快了腳步飛一樣地跑到了籃球場。
李聞他們正在打球，季淵冉朝他們勾了下手指，就乖乖地從球場上下來。
季淵冉：“我記得你的王者是鑽石？”
李聞點點頭：“嗯，咋了冉哥？”
季淵冉朝他攤開手，不客氣地說：“手機拿來，讓我玩會。”
？？？
平常季淵冉都是在王者段虐菜，今天是怎麽了？非要到泥塘段欺負新手。
不等李聞去把手機拿來，許亞東就主動把自己的iPhone8放在了季淵冉的手心裏，“用我的吧，你切到微信小號，前兩天幫人上分，已經鑽石二了。”
許亞東的副業不少，又是當主播、又是代練，閑來無事還會出售點游戲道具……
只要是賺錢的他都幹，這點季淵冉倒是很清楚。
臨走，許亞東倏地閃過了一絲好奇，問：“冉哥，你這是要帶誰開黑啊？”
季淵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回道：“自己玩，怎麽，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
只要冉哥想做，就沒有不可以。
許亞東：“冉哥，記得開一下直播啊，說不定還能有人給我砸禮物。”
季淵冉：……
“知道了。”
回到實驗樓下，季淵冉瞧了一眼茗涵的方向。
蹲坐在臺階上的書呆子比剛才精神了不少，兩只手捧着藍莓面包小口地啃食，宛如一只乖巧地小白兔，鼓起的腮幫子一抖一抖的，軟得讓人想捏。
用力地吸一口藍莓汁，茗涵揚起頭幸福地喘了口氣。
好吃，真的很好吃。
“微信？”冷冰冰地掏出口袋裏的手機，季淵冉自然地走到茗涵旁邊。
茗涵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面巾紙，展開時還能看到邊角有綠色的藤蔓。
鋪在身邊的臺階上，茗涵已經進入游戲加載界面了。
茗涵：“嗯。”
背啥啥不行，玩啥啥沒夠。一說起玩游戲，前一秒還有氣無力，下一秒就滿血複活，這就是茗涵現在的狀态。
點開盛天TV的主播專用APP，季淵冉給直播間的名字改成了“代玩主播，閑人勿進”。
選好了直播游戲的分類，剛打開游戲，直播間裏就已經有十幾名觀衆。
【咦？主播不是學生嗎？這個點怎麽在玩游戲？】
季淵冉沒有理會他，而是把彈幕挪到了左上角。
茗涵：“你的游戲名字叫什麽？”
季淵冉趕緊捂住麥克風口，低聲說：“我加你就行，還是老ID？”
茗涵：“嗯。”
真不知道茗涵是怎麽想的，吃雞和王者的ID都是這個，可她本來不就是個學文的書呆子嗎？
不知道怎麽關掉直播的麥克風，季淵冉只好坐遠了一點，盡量不要讓人聽到她的聲音。
【我好像聽到了妹子的聲音？】
【我去，真的是帶妹上分！】
一說有妹子，直播間裏的人數瞬間上升。
還是熟悉的昵稱，還是熟悉的味道：誓死不做文科狗，這名字看着總覺得有點眼熟。
常看許亞東直播間的老粉絲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上次的吃雞大神嗎？】
【牛批啊，吃雞榮耀都能玩！】
【這次又要和女朋友教我們做數學題了嗎？】
女朋友？什麽女朋友！
和鉑金段位的排位機制不同，鑽石以上的段位是ban選機制：每個陣營各ban三個英雄，再按照次序選擇英雄。
茗涵：“你玩什麽位置？”
都怪周圍太安靜，就算茗涵說話的聲音不大，直播間裏的觀衆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季淵冉離得更遠了點，索性背對着她，“打野。”
茗涵選了最擅長的貂蟬，季淵冉選了最拿手的李白。
等着游戲載入，季淵冉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事，“不如我們再賭一把，看這次誰拿到的人頭多，輸得話，就要答應贏的那個人一件事。”
又賭？
茗涵拿起沒吃完的菜餅，咬了一口，說：“可以啊。”
【大神：輸了，你就要做我的女人。】
【我一個單身狗為什麽要看情侶直播秀恩愛？我恨……】
“我們只是朋友，”看到彈幕上的話，季淵冉解釋道，“不是你們說的那樣。”
茗涵：？？？
“你在跟誰說話？”
季淵冉搖搖頭，“沒誰，玩你的游戲。”
季淵冉已經想好了提什麽要求，要是她輸了，就讓她跟自己一起參加城市聯賽。
看你以後還找什麽理由跟那群書呆子開黑。
進入游戲，季淵冉的好勝心空前膨脹，剛升三級，就迫不及待地上線抓人。
敵方的中路英雄是甄姬，和茗涵對線時已經被她消耗了一半的血量，正準備回塔下吃藥，草叢裏突然閃出了一只李白。
懲戒、技能一、平A、技能一、平A……
First Blood！
甄姬：？？？
沒有一點點防備，就死在塔攻擊範圍的邊緣。
【為了贏，大神真的好拼。】
貂蟬的機動性跟李白比還是差了一截，準備去上路支援，李白已經搶先一步去收人頭；往下路草叢摸一摸，李白直接越塔強殺，根本不給她打傷害的機會。
半天了，一個人頭都沒拿到。
玩王者這麽久，茗涵頭一次感覺自己這麽沒有存在感。
一直都混跡在王者局，鑽石局路人的操作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開局才七分鐘，季淵冉身上就已經有了五個人頭，其中三個都是可憐的甄姬。
甄姬（全體）：李白，中路是你爹？你幫中幫上瘾了是吧。
季淵冉（全體）：是你|媽？
甄姬（全體）：哦，原來是帶妹啊，呵呵，懂了。
？？？
茗涵玩游戲一直不喜歡暴露性別，就是讨厭別人這麽性別歧視。
女孩子怎麽了？女孩子玩游戲就一定要被帶才能贏嗎？
甄姬的一句話戳到了茗涵的憤怒點。
從血泉出來，茗涵直接往上路走，一路把兵線推到了二塔附近。
季淵冉正在和其他三個隊友偷大龍，原本在下塔補兵的敵方後羿消失不見，中路也沒人來吃兵線。
季淵冉：“你快回家，他們去抓你了。”
茗涵躲在上路草叢裏，他說話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從野區走出來的甄姬和明世隐。
“不能走，”說話時，她的金幣剛好可以購買【不死鳥之眼】，“對面五個落單了，我得抓他們一波。”
五個？落單？
小老妹兒，你這語言邏輯是怎麽肥四？同時遇到五個人應該用包夾才對吧。
二技能從草叢裏出來，直接開大，又丢出了一技能，一臉懵逼的甄姬瞬間掉了一半的血量。
明世隐趕緊切換防禦模式給甄姬開大加血，結果自己卻被漫天飛舞的貂蟬擡走。
呂布和後羿接連趕到，韓信也從草叢裏沖了出來……
四個人把貂蟬團團圍住，只聽茗涵嘴裏模糊不清地念叨着什麽。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
這是要靠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保命嗎？
季淵冉：“你，你在背什麽？”
茗涵：“閑着無聊，複習複習政治。”
？？？
作者有話要說： 季淵冉：打游戲複習什麽政治！
茗涵：反正他們也殺不死我~
——
還有三更！補償小天使們等了這麽久，撒一波紅包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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