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苛刻(捉蟲)
展言說:“每個評論, 我其實都有看, 只是太多了......”展言念出一個個微博賬號名,“還有很多很多, 我不知道你們現在處于什麽樣的低谷, 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才能讓你們走出來,這一個擁抱, 希望能讓你們鼓起一點勇氣, 雖然我知道它不值得什麽,可能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但還是希望它能讓你堅強一點。你們有人問我,在最難的時候是怎麽走出來的, 可是那些艱難, 不經歷過的人真的沒法感同身受......”
展言笑的雲淡風輕, “我很少和別人說自己的事,因為我經歷過的, 別人沒有經歷,他們理解不了。我不想要別人的同情和憐憫, 或者聽完我的遭遇感慨一聲,繼而慶幸還好這種事情沒有落到我的身上。不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我都不想要。可是在絕境中, 我還是想,能不能給我一個擁抱,随便什麽人, 抱我一下,拍拍我的肩膀,告訴我,沒事啊,真的,沒事的。”
展言點頭,做個拍肩膀的動作,“沒事啊,真的,沒事的。”
李修看着褚東陽走出辦公室,知道他可能趕着回家,之前警局的勞模,恨不得死在崗位上的褚東陽,變成這幅令人扼腕的模樣,李修都感到痛心疾首。
他旁敲側擊地打聽褚東陽的老婆是誰,都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以至于警局的人都知道褚東陽結婚了,卻還是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
他沒骨頭似的爬在展幼年身上,唉聲嘆氣,展幼年一聳肩膀,把他弄了下去,撣撣肩上的灰塵,“想知道你可以去問啊。”
“我問了。”李修道:“他不說也沒辦法。我說讓他把嫂子帶來給大家夥看看麽,他也不同意。”
李修道:“我偷偷看他朋友圈,可是老大的朋友圈太幹淨了,幾乎都沒發什麽東西,看也看不出來。一切能探知的渠道我都試過了,還是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你說是不是假的啊,怕我們嘲笑他,故意騙我們說他結婚了,其實是怕麻煩?而且他都沒有戴結婚戒指......”
李修認真的看着展幼年,“你和老大走的比較近,你肯定知道對不對?”
展幼年挑眉:“我知道又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
“你知道就趕緊告訴我們啊!”李修狠狠一拍展幼年的肩膀,“我是真的好好奇啊。”
王孟和郭小花無奈道:“你都糾結多長時間了,怎麽還在好奇啊?”
李修道:“我職業習慣啊,只要好奇一件事情,如果不讓我追根究底,明明白白的話,我控制不住啊。還有,別告訴我,你們不好奇,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們偷偷摸摸打聽過的。”他蹲在展幼年面前,“我求求你了,告訴我吧。哪怕給我一點線索也可以啊。求求你了。”
展幼年挑眉。
李修:“以後一個月的早飯我給你帶了,你的總結報告我也給你報了成不成?”
王孟摸了摸鼻子,“下下個月的早飯我包了,再給你打一個月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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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花望了望天,“下下下個月的早飯我包了,再當你一個月的陪練。”
展幼年站起來,拍拍衣服,笑眯眯的望着三人,“成交。”
三人立馬圍上來,期待的看着他。展幼年慢條斯理指了指自己。
三人歪頭:“什麽意思?”
展幼年笑着看他們,又指了指自己,“線索已經給你們了,正好是月底,那明天就從你先開始了,辛苦。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先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三人。
“他什麽意思?”
“不知道。”
“沒明白。”
“他剛才指的是自己吧。”
“......”
“......應該是。”
“他說的那個人總該不會是他自己吧......”
“可能麽?”
“有點不敢置信。”
“我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
“......”
展幼年很好心情的從警局慢慢溜達回家,傍晚,溫度正好,風從對面吹來,清清爽爽,他就這麽慢悠悠的走了半個小時,到了自己的單身公寓。
他剛拿出門禁卡,敏銳的捕捉到空氣中有一絲異樣,門禁卡又放回了口袋,腳步放輕地向花壇走出,在一處草叢裏發現了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
展幼年看了看周圍,皺眉,他居住的小區,治安極好,怎麽會無緣無故出現一個渾身浴血的的人?他是怎麽進來的?
展幼年上前觀察,蹲在男人的面前,捏着他的臉,把他轉到自己的方向,待看清男子的時候,頓住了,本來要撥打120的手,停在半空。
趙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于一個陌生的環境,他掙紮着起身,扯到了身上的傷,忍不住嘶了一聲,随後小心撐起身子,默默打量四周。
窗簾被拉了起來,天已經很亮了,趙欽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估摸了現在的時間。
房間內很幹淨,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床頭兩邊的小櫃子上一邊放着一束滿天星,一邊放了幾個相框,趙欽拿着相框看了一會兒,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穿着警服,帶着警帽,雙手抱着,看着鏡頭的方向,應該是拍照的人和他說了什麽,臉上的笑容自然随意,但意外的好看,讓人移不開目光。
還有一個相框,是個女人,五官和他很像,但是比男人精致柔和些,男人是獨屬于他的英氣。
最後一個相框,是兩人的合照,男人背着女人,很親昵。
趙欽低頭,發現自己的衣服被人換掉了,身上的傷口也都處理好了,纏着繃帶。
展幼年打開門,靠在門框上看着他。
趙欽擡頭,皺了皺眉,英俊的臉上有一道疤痕,再加上他的眼神,冰冷淩厲,讓看着他的人忍不住一憷。
展幼年對他的目光沒有任何反應,沒什麽表情的看着他,“醒了?”
趙欽目不轉睛地凝視着他,不動聲色的将他從頭到腳打量個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也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還是原本聲音就是這樣。
趙欽道:“是你救了我?”
展幼年沒有說話。
趙欽道:“我的傷口也是你替我包紮的?多謝。”
展幼年聳聳肩,淡淡道:“就算是遇到貓貓狗狗受了傷,我也是會救的。”
趙欽道:“你好像對我有很深的敵意。”
“你誤會了。”展幼年道:“我只是不相信一個滿身鮮血躺在我家附近的人會是一個好人。”
他退後幾步,出了房門,道:“如果你沒事了,現在可以走了。”
趙欽沒有動彈,只是對着他說,“你不問問我是誰?”
展幼年笑了笑。“我這人很奇怪,第一印象對我來說很重要,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好人,所以沒有知道你的必要。”
“你什麽都不問,就把我救回來,不怕救回來的是一個麻煩?”趙欽一字一頓道。“我有可能會殺了你。”
展幼年但笑不語,嘴角微彎,可眼神卻冷到眼底。
趙欽突然又道:“你是警察?”
“你很想我請你到局裏喝一杯茶?”展幼年道:“沒事了就走吧。”
趙欽動作很輕地下了床,走過展幼年的聲音停住腳步,對他道:“無論怎麽說,多謝你救了我,我叫趙欽,如果有機會,救命之恩,定當報答。”
展幼年低笑了一聲,道:“你還是祈禱不要遇到我為好。”
趙欽:“為何?”
“下次再見面,可能就會換個地方了。”
即将要走過展幼年身邊的趙欽突然也低聲笑了起來,“有道理......”
趙欽的聲音仿佛被風吹散了一般,碎的幾乎聽不到,“原來......你也是會變的啊,小年......”
褚東陽到了莊明歡家裏把展言接了回去。
翌日,百無聊賴的展言道,“你是不是把明歡家當成托兒所了,時不時把我扔過去,高興了就接回來。”
展言看着上方的褚東陽。
褚東陽有些無奈,嘟囔道:“早知道還不如不讓你去了呢。”
展言:“嗯?”展言有些不解。
褚東陽頭扭到一邊,不看展言,展言不滿,伸手撓他癢癢,褚東陽差點沒有倒下,砸到展言。
褚東陽:“別鬧。”
展言道:“誰鬧了。你剛才的話什麽意思?”
褚東陽撐住肩膀,拉開自己與展言的距離,“夠了沒有?”
展言想了想道:“不夠,還有十一個沒做呢,”
褚東陽無奈搖頭,任命的繼續做俯卧撐。
展言伸出一根指頭,抵着褚東陽俊挺的鼻子,眯着眼睛道:“怎麽?你是不是不滿意?我在給你謀取福利啊,你竟然不滿意。”
褚東陽小聲道:“可這并不是什麽福利啊。”
展言眉眼一瞪,“怎麽不是了?”
褚東陽看着她道:“可你不覺得我做了一百個俯卧撐,才能親你一下,這個條件特別苛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