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對戲
褚東陽忍俊不禁。
他并沒有展言接過電話的印象, 看來展言并沒有和展幼年打電話。
展言早上說的信誓旦旦, 結果兩人上街，最先趴下的是展言, 幾乎是被褚東陽半抱着回來的, 趴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褚東陽還取笑她。
展言對褚東陽的嘲笑不以為意，在沙發上裝死。
“還去嗎？”
他說的是去莊明歡家裏看小寶, 展言拉長腔：“不——去——啦——”
然後便躺屍一樣攤成一個大字。
看着微信裏莊明歡發來的許多小寶的視頻, 邊看邊笑。
褚東陽：“你很喜歡小孩子？”
展言嘴角含笑，頭動了動，在褚東陽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舉着手機, 示意褚東陽看, “這麽可愛的孩子, 你不喜歡？”
視頻裏的小孩白白嫩嫩，手腳可愛, 眼睛如黑曜石，睫毛長長, 分外可愛，這麽小都知道看着鏡頭，在一道女聲的誘哄下揮舞着手臂, 沖着鏡頭呀呀個不停。
褚東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低頭看着展言笑顏如花，摸摸她的頭發，點頭道：“是很可愛。”
展言心滿意足的收回手機。
褚東陽側頭, 看到展言放在玻璃茶幾上的劇本，順手拿了過來。劇本他看過一些，于是翻了翻，找到之前看到的地方，繼續看了起來。
劇本上展言的臺詞用彩色畫筆劃了出來，看着一目了然。
Advertisement
褚東陽看了良久，修長的手指在劇本上點了點，若有所思。
展言看完了，放下手機，才發現褚東陽神色認真的看着她的劇本。
看到劇本，展言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興奮的從褚東陽身上跳了起來。
褚東陽被她這麽大動靜吓了一跳，展言臉上高興的神色還沒有下去，便問道：“什麽事，這麽高興？”
展言：“^_^”
褚東陽：“怎麽了？”
“告訴你個消息。”
褚東陽：“什麽消息？”
“你知道這次男主是誰演的嗎？”展言表現的還挺神秘。
褚東陽想起自己刷到的消息，不動聲色，只裝作不知，配合的做出好奇的表情：“誰？”
“謝喻！！！！”展言握着拳頭，小小的激動。
褚東陽的心情可一點都不美妙了。
雖然劇本他還沒有機會看完，但是聽說展言接了新劇後，他還是找到了原著，一字一句看完了。
以他的年紀看的還挺不好意思，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原著的走向是什麽，以及發生的事情。
就算劇本再如何改，大致劇情還是百變不離其宗。
更何況就他已經看過的劇本，肢體接觸可不少，比現在熱播的劇只多不少。
要知道，褚東陽可是每一集都追的，沒有落下過。
雖然看的時候全程黑着臉。
褚東陽聲音平淡：“和他合作，你很高興？”
“那當然！”展言斬釘截鐵。
褚東陽抿了抿唇。
展言道：“長得好，演技還好，人品還沒得說.......”
展言還沒有誇完，就被褚東陽打斷話音：“你不是說沒和他合作過嗎？他人品好不好你能知道？”
展言沉默了一下：“長得好看的人，人品都差不到哪裏去吧。”
褚東陽：“......”
展言：“就像你一樣。”
褚東陽：“哦。”
展言繼續道：“雖然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他本人，但他演的電視和電影我都看過，如此說來，我還是他的粉絲，也一直很期待和他一起演戲。”
褚東陽當然知道展言挺喜歡謝喻的，從兩人結婚後，不知道有多少次，兩人看電視的時候，展言都抱着遙控器，不允許他換臺。
“不過說來也奇怪。”展言盤腿坐着，單手捧着下巴，若有所思，“以謝喻在電影圈的地位，怎麽會跑回來拍電視劇呢，說實話，我知道的時候還挺驚訝。”
展言：“劇本是不錯，可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女主戲。要知道從活得影帝稱號開始，他已經好幾年不拍電視了。以他目前的地位，公司竟然會同意？怎麽想他都沒有理由，難道是為了還人情？但從來沒聽說過他欠誰人情。”
展言擰眉思索，百思不得其解，但不得不承認，她開始很開心。
褚東陽道：“或許他僅僅喜歡劇本也說不定。”
他神色自然，點了點手下的劇本，“你如果一直這麽激動，待他與您對戲的時候，臺詞你還記得住嗎？”
展言斜眼看他：“你是小看我的演技嗎？”
褚東陽面不改色：“不然試試？”
“怎麽試？”展言仰頭問。
褚東陽一本正經，臉上是全然的認真，展言瞅了他半晌，沒有看出一絲開玩笑的成分。
不過她轉念一想，欣然的答應了。
背劇本非常痛苦，展言時常在褚東陽不在的時候對着鏡子演，看自己的表情。一個人在屋子裏大喊大叫，沒人與自己對戲。
褚東陽在家的時候，展言根本沒機會，也擔心自己會打擾到他。
褚東陽提出的這個建議，展言覺得還不錯。
展言興致勃勃的直起身，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麽說？”
褚東陽道：“你把我當成謝喻，對着我演。”
“把你當成謝喻？”展言重複了一遍。
“對。”褚東陽點頭，“換而言之，把我當成男主，開始吧。”
“行吧。”展言點頭，“演哪一段？”
“就這段。”展言神色平靜，修長的手指仿佛随意的翻了幾頁，狀似随意的挑選了一段。
“我看看。”展言探頭，認真的順着褚東陽的手指，看劇本上的文字，驀地，臉上爬滿了紅暈。
她閉了閉眼，忍無可忍的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拍到褚東陽的臉上，“你流氓！”
褚東陽拿開抱枕，無辜的看着她：“怎麽了？”
展言：“......”
褚東陽的表情整治無比，給展言一種可能自己冤枉他的錯覺。
要說展言為什麽臉紅，其實劇本上描寫的畫面也并沒有什麽不堪入目的。
展言想。
只有難以啓齒。
女主幻化成人，逐漸沾染了紅塵萬丈，她本事至靈之物衍生而來，胸中無塵，懵懵懂懂。初識情愛，便落得萬劫不複的下場，打入了萬丈深淵。
這深淵被重重法力禁锢，一旦落入，永生永世不得複出。
也被稱之為鬼蜮。
淵內妖魔橫生，卻因這重重的禁制，困在其中，怨氣沖天。
鬼蜮在三界內被稱為放逐之地，有去無回。
扶搖被打入深淵，落入一個石洞，偶遇被萬年玄鐵困住的一個男人，男人一身黑衣。
這玄鐵周身布滿了符咒，力量之強大讓人駭然，男人無米之內電閃雷鳴，牆壁上也滿滿當當的刻畫着及其複雜的咒文。
能這麽費盡心思的困住一個人，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危險的存在。
男人初見扶搖，只是冷漠的掀了掀眼皮，不發一眼，默然的仿佛當她是地上的蝼蟻。
後來扶搖知道，這男人乃是窮兇極惡，令人聞風喪膽的顯君無名。
這是兩人的初識。
後來兩人出了鬼蜮，扶搖不可避免的需要重新面對将她傷的遍體鱗傷的人。
而褚東陽選的片段，便是兩人離開鬼蜮後，扶搖變得越加乖戾，為了證明自己早就把對師傅的愛埋葬，便放任自己沉淪，把自己變得戾氣橫生。
褚東陽要展言演的便是其中的一個碰撞。
“真的要演啊？”展言問道。
褚東陽道：“你對着我如果都演不出，後面應該還會有很多這樣的場景......還是說，正是因為對着我，你才演不出？”
“演就演。”展言咬牙道。
話說完，她的眼神立馬就變了。
褚東陽愣了一下，他對展言拍過的電視如數家珍，也非常熟悉電視機裏的展言，但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褚東陽看展言演戲，中間沒有任何屏幕的阻隔。
展言的眼神剎那變得醉生夢死，透過她的眼底，褚東陽仿佛能看到展言一個人無聲的在深淵中掙紮。
褚東陽愣神。
展言冷着眼看他，“誰說我愛他？”她的聲音平靜，但褚東陽卻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壓抑，聲音都能聽到暗含的痛楚。
展言神情淡漠，仿佛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
不知想到什麽，展言扯唇一笑，“我還有沒有能力愛一個人，你不是最清楚嗎？”
“我這顆心都挖給你了......”展言笑道：“還沒有問你，我的這顆心，你用的可好？”展言點點褚東陽的胸膛。
褚東陽：“......”
展言：“？？？？？”
展言一眨眼，瞬間回到現實。
褚東陽：“”
展言問他：“該你了，臺詞呢？”
褚東陽低頭咳咳了兩聲，再擡頭的時候，臉上淡定如常，“我......忘了。”
褚東陽補救，“現在記得了。”
褚東陽看着劇本，念：“甚好。”
展言一臉的欲言又止，努力想要醞釀出感情，最後以失敗告終。
褚東陽一副茫然的表情：“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