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府之約
“這”齊瑀怔了怔，确實，此去邊疆沒個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阿瑪也告訴過自己，既然選擇了就要做好在外過年無法和家人團圓的心裏準備。
只是齊婉的生日是在正月十五，這樣看來，怕是沒辦法出席參加齊婉的及笄禮了。
齊瑀無奈的看着齊婉，“對不起啊婉妹，我确實是沒辦法回來了。但是我一定會托人給你送來獨一無二的及笄禮物的”
齊婉只覺得胸口一堵，嗓子澀澀的，就咬了咬嘴唇，聲音好像是從嗓子裏擠出來一樣，“哥哥都不在，我要這禮物有何用？”
“二妹莫要胡鬧了，世子此行離家甚遠，想必思鄉之情定是難免，你卻還偏要給他添堵，你不是最喜歡世子了嗎？怎麽這般不懂事，姎姎比你小兩歲呢，都比你穩重多了。”作為長姐，雖然只比齊婉大一歲，但齊玥一直像是個大人一般，時常拿出大姐的架勢來要求齊婉規範自己。
“哥哥，哥哥，你快看啊，姐姐又兇我了，我都這麽委屈了，她還兇我”說着越發覺得自己委屈了，眼淚竟然一并流了出來，把齊瑀和齊玥都吓了一跳。
府裏最能哭的是小格格齊姎，齊姎今年才十二歲，從小跟着安和郡主一起長大，也是知書達理性情溫婉，尤其是彈得一手好琴，讓王爺贊賞有加。
而齊婉一向大大咧咧不修邊幅，哪怕是被張側妃責罵，也總是嬉皮笑臉的讓人無可奈何，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落淚還是第一次，這讓齊玥慌了手腳，趕緊反省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可是平時她說的比今天還嚴重的時候也沒見齊婉有這麽大的反應，齊玥趕緊拿出手帕跑到齊婉的跟前，俯身忙亂地幫她擦去像是斷了線的淚珠。
“好妹妹，姐姐就是說說，就是說說，你莫要往心裏去。你放心，雖然世子不在府中了，但是我和姎姎還有側妃娘娘，一定會一起給你辦個盛大的及笄禮，比我的還好，行嗎？”
哪知這麽一說齊婉哭的更慘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她就是覺得很委屈啊，最喜歡世子哥哥了沒錯，沒有齊姎妹妹穩重沒錯，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沒錯，世子即将不在府裏了也沒錯
可這沒錯的事情串聯在一起，那感覺簡直就是老天犯下的最大的錯，最親密的人不在府裏了，自己不僅不能給他分憂還給他添亂，連小妹都比不上
為何自己這般沒出息，為何這般沒用，若是生為男兒，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去了，可偏偏是個女兒身。
這世間為何對女子這般不公平，書裏的也是，現實中也是，女子不能像男子一般讀書寫字考取功名，不能抛頭露面，不能騎馬，不能打仗，不能不能百般事情統統都不能
就連對女子而言最重要的最最期待的及笄禮，都留有遺憾
委屈至極。
“二姐，你別哭了，我的蜜餞都給你吃好不好？你再哭你再哭姎姎也要哭了”齊姎也湊過來拉着齊婉的衣袖，齊姎略帶嬰兒肥的小臉一紅，雙唇一扁，似是真的要跟着齊婉哭一樣。
“婉妹，你真的要把姎姎也弄哭不成？”齊瑀摸了摸還在抽泣的齊姎的頭，“別哭了，哥哥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不是真心想難為我，乖，不哭了，婉妹最好了。”
齊婉也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态，深深把臉埋進衣袖裏，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的情緒，可眼淚還是不聽使喚。
平時覺得自己的眼睛還挺大的，可是難過的時候眼睛小的連兩行淚都容不下。
“你看這樣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出府看看嗎？我去找阿瑪說帶你出府去玩，我都快去邊疆了，阿瑪一定會答應我的請求的。我帶你去茶樓聽說書人講奇聞異事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看話本子嗎？那茶樓裏的說書人講出來的故事比書上看的更有趣，你可願意跟我去？”
齊瑀想了半天，總歸是沒什麽能彌補自己離府給齊婉帶來的傷害，只能盡自己的可能，在離府前滿足齊婉的願望。
“當真？”齊婉從衣袖裏露出一半臉來，眼睛還水汪汪的泛着淚花，語氣也有些顫抖，但還是從心裏想開心的。
能出府當然是開心的。她的開心不只是為了能出府，而是世子給了自己臺階，自己剛才那般任性，弄得大家心情都不好了，心裏也是有些後悔的。
到底還是世子懂她，齊婉感激的看向世子，本想給他個美美的，至少是梨花帶雨之後的雲淡風輕的微笑，沒想到一咧開嘴，一個鼻涕泡冒了出來，啪的一聲在衆人面前破裂了
這下齊婉是真的無地自容般大哭起來，任誰都拉不住了。
齊玥抿嘴偷偷笑了，這齊婉明明都十四歲了，還和小孩子似的，既然哄不住，那就換個辦法吧。
“世子到底是偏心，只帶二妹出去，也不帶我和姎姎，我看二妹現在怕是沒心情出去了，那就我替二妹去了吧！二妹呀，等我回來，肯定給你講講那說書人說了什麽有趣的故事，你就先在家裏養養精神吧”齊玥說着就伸手把齊瑀從齊婉身邊拉開，大有馬上就和齊瑀出門的架勢。
“我不！”齊婉被齊玥激到了，也顧不得自己的難堪了，立馬挽着齊瑀的手臂把他從齊玥的手中拉回來，若是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是兩個小娘子在搶情郎呢。
“哥哥，你自己說的，你要帶我出府去玩！不能不算數！”
“好好，我說的話什麽時候食言過！”
齊婉拉起齊瑀的衣袖往臉上胡亂蹭了蹭，看的齊玥和齊姎一臉嫌棄，齊瑀倒是不介意，還是一如既往的用寵溺的眼神看着齊婉。
“翠心！翠意！翠靈！”齊玥出聲呼喚。
三人邁着小碎步，恭敬的推門進來。
“郡主何事吩咐？”
“哎呦，我的格格啊，這是怎得了？怎把臉花成這樣？”
三人進來後都吃了一驚，翠意到底才十七歲，不如翠心穩重，急急來到齊婉的面前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