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硯是誰
嚴惟毅帶着軒軒吃完飯時已經晚上七點,因為些事,想将孩子托付給在醫院的哥哥,又擔心軒軒順道找媽媽,謊言被戳破。
電話聯系柳綿綿,那丫頭支支吾吾的,嚴惟毅旁敲側擊,她最後坦白說自己在國外出差。
嚴惟毅看着電話直皺眉,如果僅僅是出個差,還需要那麽遮遮掩掩的?
不過,他現在也沒那個心思去管別人的閑事,和軒軒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兒後,嚴惟毅試着跟他商量:"軒軒,爸爸現在有急事要處理,今天将你送到太奶奶那睡一晚行不行?"
軒軒本不是無理取鬧的孩子,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聽嚴惟毅這麽一說,眼淚啪啪就往下掉。嚴惟毅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把他抱在懷裏連聲道歉,說爸爸哪都不去了。
軒軒在嚴惟毅懷裏膩了一會兒,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說:"爸爸,我們去太奶奶家吧。"
嚴惟毅有些錯愕,回過神來時,小家夥已經從他膝上跳下來向停車場走去,他只能趕緊跟上。
軒軒其實也沒那麽容易妥協,在嚴惟毅再三承諾明天早上來接他後,他才安心放爸爸走。嚴惟毅其實現在挺不願離開軒軒的,可是這些事他必須去處理,親自去。
他先來到古諾的住所,這裏是位于城北郊的一處山莊,白天的時候看着莊嚴肅穆,晚上就有些鬧鬼的意思了,俨然一座黑凄凄的孤城,說不出的寂靜凄冷。其實有的時候,嚴惟毅實在很難欣賞古諾這種悶騷的審美。
進入院內,竟有卵石鋪地,按顏色排成各色圖案,牆腳邊花草樹木也應有盡有,倒是把院子襯出了幾分生機。莊子也不像原來那麽漆黑陰森,處處點着宮燈,在夜色的點綴下竟硬生生的逼出一種朦胧的美感。什麽時候轉性了?
嚴惟毅略做思索後又有些了然,應該是那位回來了吧。
古諾仿佛知道他會來,提前備好了茶,嚴惟毅折騰一天了,也沒客氣,坐下就如牛飲。
待他撲騰完,古諾才掀了掀眼皮,扯着他那張萬年不變的死人臉,直奔主題:"有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嚴惟毅笑,這人還來勁了,明明該來興師問罪的人是他。
嚴惟毅也閉着眼睛,裝出一副不鹹不淡大尾巴狼的模樣問:"沈硯是你什麽人?"
古諾:"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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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怪不得。
古諾:"什麽時候覺得有問題的?"
嚴惟毅也不介意順着他的思路走,本來今天來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些事:"一開始,我想以沈硯為突破口查出一些事情,卻都毫無進展。當時我就想,這個人一定不像表面上的那麽簡單;陰差陽錯查出軒軒的事,我雖開心,卻多少留個心眼;還有你,平日那麽一個奸詐貪婪的人,竟然不趁火打劫,給你股份都不要,必定是因為某個人的某個人情,我可不會自戀的覺得那個人是我;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軒軒被邵庭綁架的那件事,你知我知,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那就沒人能知道,除非你親自告訴他。而我想,沈硯能趕來的原因,應該是後者……這些線索一整合,就不難發現,你們的關系必定不一般。"無論多隐秘的事,都經不得仔細推敲。這也是他放心讓古諾把人帶走得原因。
古諾點頭,沒有再解釋的意思。
他不說,嚴惟毅只好再問:"沈硯怎麽樣了?"
古諾難得皺了皺眉,沉着聲:"快死了。"聽着像是和誰置氣。
"!"嚴惟毅不可置信道:"你開玩笑的吧。"
古諾再擰眉看嚴惟毅:"你覺得我像開玩笑嗎?"
……真不像,關鍵是你永遠都端一副家裏要死人的臉啊!
嚴惟毅:"怎麽回事?"
繼續死人臉:"胃癌。"
難怪那麽瘦。
"真的沒救了嗎?"畢竟救過他一家三口的命,對于這個人,嚴惟毅雖感情複雜,卻是真的盼他好的,況且,還有吳言……
古諾又不說話了,嚴惟毅卻品出了其中的意味,看來情況很不樂觀。嚴惟毅能覺察出,這個弟弟對古諾來說,不是一般的重要。他這個人太善于控制情緒,可是有些時候卻還是能探出一些端倪,例如他現在正不斷地撚搓食指與拇指,就說明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嚴惟毅想,古諾将沈硯送到美國,隐姓埋名,必定是為了保他平安,他以前對辛祺也用過同樣的法子。這個人平日狠辣決絕,對自己關心的人卻百般付出,只是方法總是有待商榷,典型的情商低。
"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盡管說。"雖然沒指望真的幫上什麽忙,嚴惟毅還是這麽說了,他現在心裏也不是很舒服,想着能出點力也是好的。
仿佛正等着他這句話,古諾随即開口:"倒是真有事需要你幫忙。"
嚴惟毅覺得自己掉進了坑裏,不過他也甘願,點頭:"說吧。"
古諾沉吟:"想借你哥哥用一下。"
嚴惟毅不解了:"他一心外的的專家,對胃癌之類的不是很了解,至少這方面不是很精通。"
"我只需要他的人。"
嚴惟毅意識到不對,提高警惕看他:"你要幹嘛?"
古諾做出承諾:"我保證他毫發無傷。"
"那也不行,你說清楚要他做什麽?"
古諾試着講道理:"你要知道,沈硯在趕來的時候,已經要被推上手術臺了嗎?如果不是因為情緒波動加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他的病情不會進一步惡化。"
嚴惟毅雖然心裏愧疚,卻沒有妥協的意思:"如果你要的人是我,你讓我陪上這條命還他,我仍會心存感激。他救了軒軒,就等于救了我們全家,你讓我這一輩子把他當祖宗供起來都行,但是事情牽扯到我哥,我不能大意……"
兩相僵持,古諾見嚴惟毅不願妥協,才猶豫着開口:"其實,我現在也在查,關于你哥的女朋友。"
嚴惟毅有些不确定,問:"你說的是蘭琳姐?"
"你哥還有別的女人?"
……
那倒沒有,柳綿綿這個半道上的應該不算吧。
"蘭琳姐已經……你查她做什麽?"
"如果她沒死呢?"
"不可能!"曾經雖然他也覺得蘭琳的車禍有些蹊跷,可想到她對自家哥哥的感情,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她活着,她肯定不會忍心看着嚴惟瑾自我折磨。
"我雖然沒有确定她制造出那場意外的原因,卻可以肯定,那個叫蘭琳的女人還活着。"
嚴惟毅聽到這,任大腦嗡嗡了一陣,他了解古諾,如果他說肯定的事,那就絕對跑不了,可是,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勿自消化了一會兒,他才喃喃開口道:"我哥如果知道了會瘋的。"
"可是,你要我哥去找蘭琳姐做什麽?她既然躲着我哥,恐怕不會那麽輕易見他……"
正說着,一個美麗的女人從樓上款款走下來,是辛祺。她未施粉黛,卻讓人覺得很精致。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好像有些氣血不足。
嚴惟毅曾經和辛祺見過幾面,覺得這個女孩子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靜氣息。她和古諾之間糾葛貌似很難說清,但嚴惟毅知道的是,只要事關辛祺,古諾總是很難淡定。
古諾站起身,走到辛祺面前:"不是說累了要睡一會兒嗎?"
辛祺搖搖頭,對着嚴惟毅笑笑:"我也是女生,多少也明白一些她們的心思。有些時候,對于某些事情,雖非出于本心,卻不得不做。做完之後即便發現做錯了,可是,出于女孩子的倔強,再怎麽後悔心痛,也不會輕易回頭。這時候,如果男生能夠主動多走出一步,或許就會柳暗花明。我想,那位姑娘如果真心愛過你哥哥,即便當初走的再決絕,心裏卻還是有所期盼的。更何況,據我所知,她還時刻關注着他。"
似乎是意有所指。
嚴惟毅也笑:"你倒不用費心勸我,如果蘭琳姐真的還活着,我一定會查清楚的,至于我哥,他恐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只是,我現在好奇的是,你們找她做什麽?"
古諾并沒有立即回答,他皺着眉看着剛剛因為沒站穩退後一步的辛祺,低聲責備:"頭又暈了?不知道好好休息瞎操什麽心!"關心的話說的跟訓孫子似的,嚴惟毅也是服了。
辛祺被古諾的眼神壓迫,只得坐下休息。
古諾這才開口:"蘭琳的父親好像也曾經患過胃癌,最後也活了下來,據說是因為蘭家一個神秘的世交常年供藥的結果,我想,蘭琳應該很清楚那個人是誰。"
"可是蘭叔叔最終還是去世了,那種藥估計也不是很可信。"。
"不,蘭琳的父親并非死于癌症。"
"你的意思是?"
"他死于謀殺。"
"你開玩笑的吧?"
古諾用一副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即使開玩笑也不找你開的表情瞪嚴惟毅。
嚴惟毅……
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您老繼續說。
古諾嫌棄的看了看他,繼續開口:"就是因為他有胃癌,所以,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死于病症,沒有細究。可是,他自己的身體狀況怎麽樣,他自己應該是很清楚的,這是他日記的副本。"說着,他将一本影印日記遞了過來。
嚴惟毅……
這東西是怎麽弄到手的?
無意窺探長輩的隐私,所以前面部分嚴惟毅翻的很快,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