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以解憂
更新時間2016-6-21 16:10:23 字數:2351
墨潛他,對芊芊是特別的吧?
我和芊芊在一起後,聽到他說話的次數就多了許多。
仔細想來,他會答應帶我去新雲縣,也是因為芊芊說她想去看薄大人的幹屍。
他……對芊芊,好像真的是特別的。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拉着,一直往下墜,往下墜,下面是沒有盡頭的深淵。
門內他和她還在說話,但我聽不清是什麽。我滿腦子被混亂的情緒充斥着,再容不下別的東西了。
腦子裏回旋的只有一句話:他對芊芊,是特別的啊。
我靜靜站在門外,像被釘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悲傷嗎?氣憤嗎?豁達嗎?替她高興嗎?
我只覺得自己的心都不在了。不在了又何談痛苦與歡喜。
我原地杵了不知多久。門內的交談聲停了。我像做了虧心事一樣迅速躲起來。
門被打開,芊芊出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她朝我的房間看了一眼,才推開門進自己房間。
我看着她的房門口不動,心裏一團亂麻。又呆呆站了片刻後,我才動起來,回我的房間。
直到現在才發現,我有多麽的多餘。我該走了。
我沉默着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将寫着“我提前出發”的紙條壓在桌上,然後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小心地打開客棧的大門出去。站在客棧樓下,我最後看了一眼芊芊的窗口。随後,我轉身走向一片漆黑的街道。
走着走着,就覺得臉上濕了,夜風吹過來涼涼的。
水從臉上劃過,從下巴尖滴到了衣服上。我懶得去擦。
反正大半夜的也不會有人看見,就讓它流會兒呗。
我行屍走肉一樣走了一會兒,發現前面有一塊很亮的地方。我眨眨眼睛把蒙着的一層水擠掉,眯眼向亮的地方看。
那兒有一條街,一邊臨着條河,一邊都是些張燈結彩的閣樓。
怎麽走到青樓一條街來了。
我轉身想要走,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一個熟人的影子。
我回頭确認一遍。那人穿着一身騷包的紫色,一手拿着把折扇一手摟着位美人,正在一家青樓門口和另一個年輕人拉扯。
陽陶賢?他怎麽在這裏?
不管在哪花心的本質都沒有變。
“……你不喜歡這些個俗粉,我知道……你喜歡清純的是不是?”陽陶賢對那位被他拉着的年輕人說道,說完扭頭往四周看像是在找什麽,看來看去突然盯上了我。
他指着我笑起來,口中道:“你看,這不就有一清純的妹妹嗎?”一邊說一邊帶着滿臉痞子笑容朝我走過來。
怎麽又碰上個麻煩精。
我轉身要走。
“站住!”他怪腔怪調道,說完人已經攔在我面前,仔細瞧了瞧我的臉,沖被他硬拉過來的年輕人笑道:“你看,還梨花帶雨呢!”
“你不要冒犯人家姑娘。”那一股子一書卷氣的年輕人一直反抗他。
陽陶賢拉下臉,“伍學義,我請你喝酒是給你面子,你別敬酒不吃吃劃酒。”
陽讨嫌明顯是喝醉了,說話都帶上地方口音了。
我懶得跟他掰扯,想直接繞過他走人,他拿扇子擋住我。
“喲,”他湊過來盯着我臉,“這怎麽張得那麽像岑面癱啊。”
岑面癱這外號還是他給我取的。當初我初到蒲州學府時,只要是個女的都去撩的陽陶賢也來找我搭過話,但被我冷漠無情地無視了,于是就得了這麽一個外號。
我很不耐煩,冷冷瞥他一眼,寒聲道:“讓開。”
“啧啧啧,這表情和語氣也很像啊。”他自顧自道。
“陽兄,你喝多了,不要攔着別人……”名叫伍學義的年輕人想拉他走。
“關你什麽事?這酒你愛喝喝不喝滾!”陽陶賢話是這麽說,手卻一直拉着他沒有放。
“你讓不讓開?”我徹底沒了耐心。
“就不讓。”他痞氣道。
我轉身,從路邊攤上拿了壺剩茶潑在他臉上。
伍學義和那美人在一旁雙雙驚呆。
“陽陶賢!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惹我!”我怒吼道。
陽陶賢被這壺茶水一澆,愣了半響總算有點清醒了,指着我叫道:“岑面癱!真的是你!”
我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又被他拉住。
“你別走!”他沒完沒了,“你潑我一臉的水你還想走?”
“你放開!”
“我不放!”
“小心我斷了你的手!”
“我怕你啊?”他氣焰嚣張地揚眉,“你不許走!”
他指着伍學義,大聲道:“他不陪我喝酒,你陪我喝!你敢不敢!”
呵,沒水準的激将!
“敢!我怎麽不敢了?”我用更大的聲音吼回去,“走!我灌死你!”
我拉着他往青樓裏走。
“姑娘!姑娘三思!”伍學義跟上來想攔着我但又不敢碰我,只好又去拉陽陶賢,“陽兄!陽兄你別禍害了人家姑娘……”
“你給我滾!現在沒你的事了,沒你的酒喝!少在那多管閑事!讀書的都他娘.的磨磨唧唧的!”陽陶賢甩開他,和我一起往裏走。
“陽公子,帶女子進去恐怕……”先前被他摟着的美人上來勸阻。
“有什麽不妥嗎?啊?”陽陶賢面色不愉,“滾開!別攔着我!”
他拉着我跨過門檻,進了青樓。
“陽兄!”伍學義怎麽叫也攔不住他,無奈地跟進來。
青樓裏燈紅酒綠的十分熱鬧,空氣都比外面燥熱幾分。
我還沒喝酒卻也像是醉了一般,臉像醉酒了一樣紅,跟陽陶賢一聲高過一聲的互相吹牛,在裏面找到位置坐下來,很快就有美人端酒上來。
想借酒澆愁的沖動還在讓我的腦袋發熱,我從來沒有喝過酒這件事只是在我腦子裏過了一遍就被抛到九霄雲外了。
“喝!”
“給我滿上!”
我們兩個像是兩頭牛一樣在互相鬥,伍學義在旁邊不停地勸阻,奈何他聲音太小了,完全被青樓裏的喧嚣聲給蓋過。
我們倆同時端起酒碗。我湊到嘴邊,看他在仰着頭喝沒看我,就耍了個心機,讓酒沿着下巴流到脖子裏,然後“啪”地一聲豪邁地将碗給拍在桌子上。
“酒量不錯啊!”他喝完一大碗酒臉更加紅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絲毫沒懷疑我。
“起碼比你好!”我豪氣道,“再滿上!”
“好!就沖你這酒量,我欣賞你!我以後不叫你岑面癱,我叫你……岑酒桶!”
“那還不如叫岑面癱,”我嫌棄道,“再喝!”
“喝!”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拿起酒碗。
我們兩個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喝酒,喝到最後他終于不行了,臉貼在桌子上癱成了一攤爛泥,嘴裏還在模糊不清地說着胡話。
這時一罐酒已經見了底。我胸前的衣服也濕了個透——我一口酒也沒喝。
我指着他得意地大笑,笑他是個蠢貨。笑着笑着突然停下了,将酒碗拍在桌子上,趴在上面無聲地哭起來。
到最後,我連喝個爛醉如泥的勇氣都沒有。
我就是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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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本菌又在這裏一本正經地賣弄風雅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