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曼曼啊，現在在忙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張董慈祥而和藹的聲音。
祁曼下意識地扭頭往一旁的大會議室的方向看去，結果只看到了一堵牆。
默然無語地将自己的視線收回來，祁曼恭敬地回答到：“外公，我這邊不忙的。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外公想着好久沒見我們家曼曼了，所以晚上想和曼曼吃個飯，順便一塊兒說說池英俊的壞話。”
張董特別童真地同祁曼說。
“呃……”
祁曼猶豫了一下。
今晚上……她打算加班來着……
覺察到祁曼的遲疑，張董又問：“怎麽了曼曼，不方便嗎？”
祁曼猶豫着，又想起來下午肖揚在辦公室和她說的事，頓時就來氣。
一向拎得清的老板像是腦袋被門夾了一樣硬是要替舊情人加塞，她這個現職員工居然還想着要給公司加班？！
加個屁哦加！
想明白了的祁曼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了張董：“我沒有不方便的，外公。那咱們幾點吃飯，在哪兒碰頭呢？”
“還是老時間老地點。我讓鄭秘六點鐘到你公司樓下等你。”
“好的。外公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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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晚上見。”
————
挂了張董的電話，祁曼一時間還有點兒恍惚。
就這樣……幹脆地決定不加班了？？
都怪池英俊！
他一回來她頭腦發熱的次數就變多了！
嗯！就是他的錯！！
祁曼更為幹脆利落地把鍋甩給池瀚後，起身，施施然回去繼續開會了。
————
五點四十五的時候，鄭秘給祁曼打了個電話，要她準備一下，車子馬上就到樓下了。
祁曼應聲，草草收拾了一下手上的工作，六點準時打卡下班。
祁曼從寫字樓裏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路邊的張氏集團的鄭秘和張氏集團的賓利。
兩人簡單地寒暄了兩句，鄭秘替祁曼拉開了車門，照顧她上了車。
車程不算遠，就是路有點兒堵。
好在六點半的時候也到了。
還是那套四合院，還是那個在門口喂魚的老板娘，還是那個拿屏風隔出來的位置。
祁曼一進屋，張董就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曼曼來啦？”
祁曼乖巧地叫了一聲“外公”，在鄭秘替她拉開的位置上坐下。
祁曼一落座，各色菜便行雲流水地端了上來。
祁曼很有自便的自覺，不待張董招呼，接過服務生盛好的佛跳牆，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斯文地吃起來。
一老一少安安靜靜地吃了一會兒，菜過五味，張董擱了筷子，中場休息。
順便和祁曼扯家常。
又問過一遍祁曼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身體狀況，張董正式切入重點：“曼曼，我聽英俊說，你打算從易揚辭職了？”
聽到張董這個問題，祁曼的思維卡殼了一下。
呃……她和池瀚說過這回事？
一時間沒想起來自己和池瀚說過沒，祁曼幹脆放棄了思考，誠實地回答：“是的外公，我已經給肖總發了正式的辭職郵件。等我跟完池英俊的拍攝，我就離開易揚。”
“這樣子。”張董笑眯眯的，“那麽你有沒有想過，離開了易揚，要去哪兒？”
從易揚離開之後去哪兒的問題，祁曼這幾天斷斷續續地想過。
雖然心裏還沒有具體的答案，但是大致的方向已經确定。
“去哪兒還沒定，等回到b城了再投簡歷，重新找一份一樣的工作。”
祁曼将自己這幾天的思考結果告訴給張董。
張董點了點頭，一臉關切地看着祁曼，又問：“那曼曼你覺得，來張氏如何？”
————
張董的提議來得太過突然，祁曼一時間沒回過味，看向張董的目光都僵直了。
張董端起蓋碗茶，惬意地小口抿着，等祁曼反應過來。
半分鐘後，祁曼秀氣的眉毛動了動。
知道她緩過來了，張董手持茶碗蓋，閑适地撇着茶水上的茶沫兒，繼續往下說：“這三個多月來，我一直在關注曼曼你的工作，對于你給張氏做的這個企劃案，我很滿意。正巧，我們張氏市場部缺個經理。我也不想再折騰從外面招人，就想要個知根知底的有能力的人。我覺得曼曼你很合适。”
将張董的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過了一遍，祁曼輕輕地擰起了眉頭，說：“外公，雖然市場這一塊我在之前的工作中有接觸過，但是我并不算是專業的。而且，我畢業後工作不到四年……您讓我一個又沒有經驗又沒有資歷的人，擔任這麽重要的職位，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張董把茶碗擱回桌上，又問：“那你覺得，我讓池英俊來做這份工作，合不合适？”
話題扯到池瀚身上，祁曼的反應就快了很多：“他人很聰明，學東西又學得快。雖然所學專業有偏差，但是我相信他一定能勝任。”
說到這兒，祁曼頓了頓：“而且，他作為您的繼承人，出任這個職位，也能服衆。”
“這麽說起來曼曼你還比池英俊他多出了快四年的工作經驗呢~而且曼曼你人又努力又上進，在這一點上不知道甩池英俊多少條街呢~~”張董臉上還是笑眯眯的，“曼曼啊，你想，反正張氏遲早也要是你們小兩口的。你先過來婆家搭把手，以後也好幫襯池英俊啊，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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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曼中途去上了一次洗手間。
沖好水出來洗手的時候，祁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越想越覺得今晚上這頓飯吃得有點不對勁。
不……
是很不對勁……
而且……
而且她怎麽就答應外公了呢？
沒有一點點心理準備，這麽糊裏糊塗地……就答應外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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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祁曼的應承，張董心情好得像是撒下的網撈到了大魚的漁夫，笑得眼角的魚尾紋都能夾死蚊子。
在張董獨自樂呵的時候，祁曼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董往手機上瞥了一眼。
來電顯示是——
英俊得驚天地泣鬼神的池英俊。
張董回頭往門外看了一眼，估摸着祁曼還得好一會兒才回來，幹脆就替她把這個電話給接了：“英俊啊~找曼曼有什麽事？”
聽到是自家外公的聲音，池瀚略一怔，然後聲音有些不高興：“外公，曼曼的電話怎麽是你接的？”
“怎麽？曼曼沒和你說嗎？她今晚上陪我吃飯呀。”
張董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之中的炫耀。
聽到這個回答，電話那頭的池瀚心裏只泛酸，嫉妒得幾乎要将自己一口銀牙咬碎——
曼曼你說要加班搞得我一下午到現在都不敢給你打電話……
結果你居然和我們家這只老狐貍一起吃晚飯？！！
你你你……
池瀚是又氣又舍不得說祁曼的不是，憋了好半天，才問張董一句：“外公你們現在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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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曼洗了手出來，張董和她說的頭一句話就是：“剛剛英俊給你打電話了。”
說着張董指了指祁曼的電話：“我看你不在，幫你接了。”
祁曼随口應了一聲，坐下吃了兩口涼菜，才回過神。
“唔……剛剛池英俊給我打電話了？”
祁曼反問張董。
張董點了點頭：“不過我和他也沒聊什麽，我就是告訴他你同我正吃着晚飯呢。”
祁曼點點頭：“那就好。”
張董看着一餐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讓店家将甜品上上來。
紅棗銀耳蓮子羹。
他記得祁曼喜歡吃甜食。
果然，祁曼看到盛在精致的小碗裏的甜品，眼睛都放光了。
看着祁曼拿起小湯匙，斯斯文文地吃起甜品來，張董不由得又回憶起了過去：“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我們家廚娘劉嫂做的各種甜品，每次英俊從我那兒回s市，都要給你帶好多種甜品，裝在保溫的食盒裏，一路抱着拿回去給你。”
聽到張董提起過往，祁曼原本就很慢的動作又放慢了幾分。
“後來，你們高一那一年，劉嫂要回老家帶孫子，不在我們家做了。英俊吓得書都念不下去了，一個人偷偷地坐飛機從s市溜回來，為的就是趕在劉嫂離開之前學會她的手藝，好以後繼續做甜品給你吃。”
說到池瀚這段荒唐的往事，張董真真是忍俊不禁：“誰知道他才學了個綠豆爽，就讓從s市趕過來的他親媽揪着耳朵扯回去上學了……為這事，他還和向他媽媽告密的李管家生了快一年的氣，真是小心眼！”
“一直以來，他對我都很好。”
祁曼擱下了湯匙，輕聲說。
對她好到……她都不知道該怎麽樣，才還得完這份情分了。
看到祁曼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所适從，張董笑着安慰了她一句：“傻孩子，對你好是池英俊心甘情願的，你用不着有負擔……他做得讓你不爽的不高興了，該罵還是要罵的！罵不過瘾就打！反正英俊那人，皮厚，經打！”
張董話音一落，門邊就傳來池瀚不高興的聲音——
“外公！您可是我親外公啊！有這麽背地裏埋汰我的嗎？！”
還是當着曼曼的面！！
還要不要他倆好好地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