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聽到池瀚這句話,祁曼在黑暗中靜默片刻,才緩慢地吐出兩個字——
“笨蛋。”
祁曼說的這兩個字并不像言情小說裏面的霸道總裁那樣,說得寵溺又溫油。
她說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平鋪直敘地吐槽池瀚,笨蛋。
沒料到自己的深情告白得到這麽一句回應,池瀚愣了愣,繼而羞憤。
池瀚還沒來得及開口為自己申辯,祁曼又在黑暗中悠悠地開口說到:“說起來二表哥尿床的事情,我大姨媽一直懷疑是你幹的……”
池瀚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有沒有搞錯?!這關我什麽事?!”
“我大姨媽就覺得你這麽愛鬧騰,肯定不是什麽好孩子……而我二表哥又聽話又乖巧,尿床這事肯定是你栽贓陷害……”祁曼繼續溫溫吞吞地同池瀚翻起往事這本舊賬,“她還和我爸一起去幼兒園調了監控來看……”
池瀚:“…………”
六月飛雪,血濺三尺白绫……
他池瀚真是比窦娥還冤啊!
————
被冤枉的池窦娥很想哭。
扭動着身體像條鹹魚一樣往祁曼那邊挪了挪,池瀚和她枕上同一個枕頭,心很累:“……那你爸和你大姨媽去看了監控,看出我有什麽問題了嗎?”
池瀚氣息拂過臉上,祁曼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和池瀚肩并着肩,頭抵着頭地說悄悄話。
沒有心機地在池瀚的手心裏撓撓,祁曼又将自己另外一只手拿過來,雙手攏住他的手,回答:“沒有……監控裏你清清白白的,就乖乖地睡午覺……把我大姨媽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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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瀚沒回過味來:“……呃,既然我是清白的,她為什麽要生氣?”
“因為你是清白的,就沒有人給我二表哥尿床這事背鍋了啊……”
祁曼微笑。
池瀚:“…………”
曼曼……
你們家就不能出個正常點的人類嗎?!!
這天沒法聊了!!
————
兩人說起了小時候,這話題就打不住地往秦二毛身上拐。
秦二毛爬樹技術不過硬摔樹下的泥水坑裏、冬天裏沒事幹舔露天裏的鐵欄杆結果舌頭粘上面、拿石頭砸脖子上帶着鐵鏈的大狼狗,卻沒想到鐵鏈沒拴着東西被狗追了三條街……
等等等等,說的全是秦二毛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也不知道今晚上的秦二毛還睡不睡得了,有沒有噴嚏連續不停地打一晚上……
兩人聊着聊着,祁曼的聲音漸漸地輕了下去,然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困了?”
池瀚問,緊了緊抱着祁曼的手。
太久沒有這樣同祁曼好好地說話,連池瀚都不記得是怎麽把她抱到懷裏去的了。
太過自然而然,就像以前他做過的成千上萬次那樣。
祁曼把臉埋在池瀚的胸口蹭了蹭,帶着睡意卻意猶未盡地回答:“有點兒困了……”
頓了頓,祁曼又說:“可是好久沒這麽暢快地和人聊天了……不舍得馬上就去睡……”
池瀚的心猛地一抽。
忍着心疼,池瀚低下頭在祁曼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說:“傻曼曼……”
叫完這一聲,池瀚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憐愛又溫柔輕輕地吻着祁曼。
吻過她光潔的額頭、微微顫抖着的眉心、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尖……
最後一聲輕嘆,覆住了她的唇。
————
池瀚吻下的那一瞬間,祁曼原本升起的那點睡意,即刻不翼而飛。
祁曼感覺到池瀚的鼻息拂過她的臉頰。
溫溫的,熱熱的,像夏天的風一樣,帶得她的心都跟着躁動起來。
池瀚含着她的下唇,忽而輕輕地啃咬一下,忽而又重重地吮吸一下。
像是剛剛得到一顆心愛糖果的小孩,怎麽都舍不得馬上吃掉。
她就是他的糖,讓他甜到心裏的那顆糖。
祁曼不由自主地靠向池瀚,靠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感覺到祁曼的回應,池瀚收緊了摟着她纖細腰身的手,與她緊緊相依。
靈巧的舌尖輕輕地掃過祁曼嬌嫩水潤的唇瓣,池瀚再輕輕地挑開她的雙唇,探了進去。
池瀚的舌尖輕柔地掃過祁曼編貝一樣的牙齒,一點一點,緩緩推進。
兩人舌尖相觸的那一剎那,祁曼忍不住嘤咛了一聲。
這一聲呻|吟頃刻就被他整個兒堵了回去,繼而狠狠地纏上了她的舌。
祁曼嘴裏滿滿的都是池瀚的氣息,他蠻橫而堅定地追逐着她,糾纏她。
一如往昔。
像要将她生吞活剝了似地,吻她。
————
黑暗之中,人的感官尤為敏銳。
縱然被池瀚糾纏得舌根發麻,像是随時要窒息一樣,祁曼還是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池瀚的手一下一下地往上撩自己的睡裙。
将她的睡裙撩到了腰上,再從裙擺邊緣滑進去,沿着她的平坦的小腹蜿蜒而上。
最後,五指攤開,一掌覆住了她的心跳。
心口上傳來掌心火熱且粗粝的觸感,祁曼只覺得小腹一抽,一把火“轟”地從她腳底猛烈地燒了上來。
她知道那是情|欲的火。
久違的情|欲的火。
一聲焦躁難抑的呻|吟過後,祁曼撐着池瀚胸膛的手無力地推了他一下:“池……池……”
沒等祁曼将他的名字叫出口,池瀚五指輕攏,指腹摩擦過那敏感的一點,激得她又是一聲嗓音咽啞的低吟。
“曼曼……”
池瀚聲音低啞地叫着祁曼,越發火熱的吻密集地落在她的唇邊,落在她弧度優美的頸脖上,落在她精致的鎖骨上。
而池瀚的雙手也沒有閑着,一手掌握着祁曼的心跳,另外一手則輕輕地揉着她。輕攏慢撚,讓她化作自己指間的一灘水。
池瀚清楚地知道祁曼身上每一處敏感點,清楚地知道如何取悅她。
也心甘情願地,臣服于她。
————
房間裏明明開着空調,祁曼卻覺得周身的氣溫在不斷地升高。
她全身都好熱。
只有在貼近池瀚的時候,才會感覺到一點點涼爽。
就像是一條離開水的魚,只有池瀚才是她的池塘,才是她的歸宿。
是以她緊緊地攀附着池瀚,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想要從他那兒獲取到更多、更多……
呻|吟一聲一聲地變得飄忽而急促,祁曼覺得自己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整個人都是緊繃着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池瀚的手上。
他像是引着一把火,帶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向那絲光明透漏出來的地方……
一點一點地,靠近了,靠近了……
最後,封閉着的大門猛地被推開,耀眼的白光沖進視線裏來。
腦海中驟然一片空明。
祁曼的嘤咛戛然而止,一直緊繃着的身體猛地一松懈,癱倒在池瀚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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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經人事的祁曼在池瀚的手裏得到了纾解。
而池瀚的呼吸卻仍是粗重的。
箭在弦上卻引而不發讓他連說話都變得艱難:“我……”
一個字說出口,池瀚差點兒沒破功。
他幹脆咬住了牙,放開祁曼,掀開被子下床。
“你……去哪?”
祁曼啞着聲音,問池瀚。
池瀚連燈都不敢開,就着窗簾縫透進來的微光,弓着腰快步往洗手間走去:“我去一下洗手間……”
祁曼不解:“嗯……?”
池瀚身影一頓,才回過頭來,貪戀地看了祁曼一眼。
又飛快地收回了頭。
“我說過,今晚上不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