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哎喲, 我的老天爺啊,看看, 哪兒有這麽俊氣的人啊!”座上的媒婆先喊了出來。
李知德也起身了,他看着李時昀,穿着明晃晃的錦服,站在那邊的時候一張臉冷峻中帶着威勢, 人已然不是早些時候在府中陰狠痞賴的樣子。
相反的他如今變得沉穩又不缺乏狠勁兒。
這種感覺讓李知德有些心慌,他轉頭看向他帶過來的那些子侄還有兄弟,那些人如同豺狼一樣都要流出口水來了。
“時……時昀啊, 這是王媒婆,我啊給你尋了一門好親事呢!”李知德停頓了一會兒才喊了一出來。
李時昀看了那些人一眼,跟着對着李知德說道:“跟我到書房來。”
“哎,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還要背着人說的,就在這兒說吧。”後面就有人喊了起來,還有人走過來,抓着李知德的胳膊, 眼神有些警惕又發兇的看向李時昀。
李時昀笑了笑,他看着那些人說道:“你們是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麽地方是吧?”
“什麽地方?這是我清平侯府侄子的家,說起來也是我們的家!”其中一個人坐下來,蠻橫的說道:“當初是你們嫡系壞了侯府,如今你小子想自己享福, 可是沒門啊!”
“就是, 就是!”後面的人跟着喊叫起來。
“時昀啊……”李知德要說什麽, 就被李時昀一個眼神吓的不敢說了。
李時昀看着那些人,打了個響指,接着呼啦啦的跑進屋裏十幾個大漢,舉起棍子就朝那些人身上掄過去。
“帶出去報官。”李時昀笑着說道:“正好塞北缺人手,送他們去幹活兒就是了。”
“你……你……我要告你!”那幾個清平侯府的旁系聽着就叫了起來,可惜很快的就沒聲音的帶走了。
留下那王媒婆戰戰兢兢的看着李知德,嘴裏說道:“老……老爺……你……你可不能讓他們帶我走啊。”
“老爺?”李時昀訝異的看向李知德。
“嗯,他是我新娶的,是你娘呢。”李知德說着看了一眼李時昀。
“你可真是……”李時昀嗤笑了一聲,跟着又看了看那王媒婆,說起來這王媒婆連個一般樣貌都沒有,更別說那眼神鬼祟的不行,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的。
“在這兒待着,多說一句,立馬帶走你。”李時昀警告了一番,轉而帶着李知德去了書房。
“你倒是還跟小時候一樣愛看書,這麽有銀子了還買這麽多書。”李知德進到書房的時候,看着滿屋子的書,說道:“你啊,還是差點意思,不會享受!”
“說說吧,你怎麽把自己過成這樣的?”李時昀記得李知德雖然被封了侯府,但也帶走了不少銀錢東西的。
“你管我這個幹什麽,我告訴你,你收拾了你叔他們,小心得罪了他們的老大,王阿三,那王阿三可是很有後臺的!”李知德一邊用眼打量屋子裏的東西一邊警告說道。
李時昀已經懶得跟李知德說什麽了,他看着李知德說道:“本來想給你點教訓,讓你下次不敢再踩我的門的,可是看你過成這個鬼樣子,我就知道你的報應還沒結束呢。”
“你……你……你什麽意思?我告訴你,我可是知道你都做什麽事兒!”李知德後退了兩步,看着李時昀說道:“我已經寫下來了,只要我沒拿着銀子出這個門,你就等着你跟皇帝的事兒傳出去吧!”
李知德說完這一句,李時昀反而坐了下來,說道:“我跟皇帝有什麽事兒?”
李知德看着李時昀,先得意的笑了笑,跟着壓低聲音說道:“因為我知道,當初跟你成親的并不是什麽奉順王,而是當今陛下!”
“哦?所以呢,你說出去會有人信?”李時昀嗤笑的看着李知德說道。
“我說出去不會有人信,但婚書的拓印信總會是有人信的吧?”李知德搓了搓手,說道:“你小子跟着他,沒少賺銀子吧?若是讓人知道你跟他這種關系,你覺得你考的再好會有人信你是憑本事考的麽?”
“拓印?”李時昀聽到這個面色才難看了起來,他想了一回,說道:“是祖父做的手腳對麽?”
“你小子就是聰明!”李知德看着李時昀得意的說道:“不過你就算再聰明也不如你祖父這種老江湖吧?他當初看過婚書直接就拓印了一份,他說了就是為了防止将來你小子翻臉不認人。”
李時昀沒想到他會在這兒給老侯爺算計到,他走近李知德說道:“所以,你将這個秘密已經跟別人說了麽?”
“我可沒有那麽傻,王阿三那家夥只知道我握着你的秘密,卻不知道是什麽,我要是跟他說了,豈不是什麽都沒了。”李知德看着李時昀,得意的說道:“別看你老子我現在這樣,我可也是在官場混過的,這點東西我還是知道的。”
“那我問你。”李時昀笑的越來越危險了,說道:“你說你若是沒有出這個門,那東西就會傳來了,那你是把藏東西的地點告訴誰了?”
“你……”李知德看着李時昀,莫名的感受到了後背發寒。
“說,不然別怪我不念那麽一丁點的父子之情。”李時昀眼裏露出了殺意。
李知德本來就是個花花架子,如今李時昀這麽強勢,自然不用幾句就威吓出來了。
原來李知德将藏東西的地方告訴了他現在娶的這位王媒婆的兒子了。
“真是可笑,我原本以為你在外面學的有點成算呢,如今看來……真是不成器!”李時昀聽到李知德這樣說就知道東西肯定是沒了。
“你……你什麽意思!”李知德也慌張起來。
李時昀不與他多說什麽,直接讓人提着王媒婆跟李知德去找東西去。
等到了地方,就聽到說王媒婆的兒子早就跑了。
“我……我……”李知德如遭雷擊一般,驚顫恐懼又帶着無望的看着李時昀,跟着一頭栽了下來。
“哎喲。”王媒婆叫了一聲。
李時昀一揮手,他的人立時去追王阿三等人了。
可惜對方是早有準備,等着李時昀的人抓到王阿三的時候,他跟周長夜的事兒已經傳開來了。
解元老爺竟然是個爬床的男寵!
“就說嘛,他這樣的,從哪兒弄這麽多銀子?不過也就是仗着一張臉長得好罷了。”之前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嫌棄。
李時昀的姐姐李拾雪聽了,氣的跟人大吵了一架,旁人還說她這麽護着還不是靠他兄弟爬床才能過這麽好!
“行了,這些不過是閑言碎語,不必放在心上。”李時昀卻沒有那麽驚慌,甚至還把此事讓人說給了周長夜,讓周長夜看着定他的名次。
放榜的時候,李時昀走在最前面,排場最大。
因為之前的傳言,好些個書生說是不屑于李時昀為伍。
李時昀大方的給了紙筆,說凡是不願與他李時昀為伍,或者不屑與他李時昀的,今日就留了名來,他日不說為敵,只是萬萬不會有朋友情分了。
“他倒是好嚣張,這種時候誰敢寫?”敢寫的人倒是不多,李時昀笑了笑,就走到了榜下。
文榜放開,第一名是陛下禦筆親寫,大大的名字放在上面:李時昀。
“狀元爺!”李時昀身邊的人興奮的高喊了一聲,潑天的喜錢立時撒下來。
李時昀好似早就做好了當狀元的準備一般,穿着紅底繡金線的長袍,頭戴玉冠,長身而立在那邊,仿似青松玉竹一般,還有幾分讓人不敢接近的威勢。
“砸了這個爬床髒了文人風骨的家夥!”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手裏的臭雞蛋還沒扔出來呢就被按住了。
但是他這聲是發出來了,旁人都奇怪的看着李時昀。
李時昀一點也不會受到這種眼神的影響,他上了馬車,先去了冠絕先生的書齋,拜見了恩師。
冠絕先生也是穿了一身的新,開心的接了李時昀敬的恩師茶。
“千尺百竿路從今日才算開始,這些閑言碎語就當風拂面罷了。”冠絕先生說了一句,李時昀點頭。
他拜了冠絕先生後,從那邊出來,朝自己的府院過去。
在那邊,可是有不少人在等着呢。
“來了,來了!”周長璟等人都在院子裏,看到李時昀過來都開心的不行。
李時昀笑了笑,與他們熱鬧了一番,等到晚上的時候,李時昀擺了宴席,請人過來一起慶賀。
來的人不算多,大家笑的也有些勉強,幸好是李時昀準備的充足,倒是不會冷了場子。
“今兒就不多喝了,明兒咱們禦宴上再喝!”李時昀做了結尾,他說起禦宴大家都想起他跟當今聖上的事兒來。
“看着李兄這為人,應當不會是這樣吧,”也有人這樣想的。
“可是若非有貴人相助,他如何能做到今天這一步?怎麽想都不會太幹淨。”同屆的人說起來,他們比之李時昀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李時昀将那些話都聽了幹淨,但他也不會與人辯駁什麽,反而樂見其成。
等着人都走了,李時昀才叫了人過來,說道:“讓人準備的我跟陛下的話本子,都寫好了麽?”
“都寫好了,主子,用了別名,換了身份,不過應該都能猜到說的是您跟陛下,找了好說書先生說,明兒就會開始放了。”李時昀的手下說完這些,還有些擔心的說道:“外面的人本來就冤枉主子您,現在您還這樣,豈不是随了他們的心麽?”
“你不懂,我這是在下棋呢,下一盤很大的棋。”李時昀眼帶深意的壞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