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王者之怒
“哦?”夜蝠這話一出, 引的李時昀跟周長夜都看了過來。
原本他們難的就是找不到十老餘孽的蹤跡, 沒想着會在皇陵這邊發現什麽線索。
夜蝠又說:“屬下按着主子跟李少爺的吩咐, 原本只在周邊打轉尋查,可因着天下雨對方沒辦法隐藏太多痕跡,就被屬下發現了不少不屬于那邊的痕跡, 屬下大膽的朝裏面探了探,發現裏面夜裏竟然有不少人在走動。”
“嘶。”李時昀想到那場面就背後生出寒意來,說道:“莫非他們将那邊當成了什麽秘庫不成?”
周長夜聞言, 面色一肅,說道:“怕是真叫時昀說對了!皇陵那邊比起荒山野嶺反而更不遭人注意, 而且能出入皇陵的人也少之又少。”
“這樣的話, 那屬下再派人過去打探打探?”夜蝠也激動起來。
周長夜想了想, 說道:“不,不需在打探了, 你拿着我的手令去找韓俗将軍去,讓他率軍圍堵, 若是有反抗者,立地處置!”
“是!”夜蝠拿着周長夜的手令轉身就走。
“若真是十老的秘庫, 那咱們可是抓到大魚了。”李時昀知道十老積累衆多,若是這次抄了底兒,那才是斷了那些十老餘孽的根本。
“怕不是只有這一處呢。”周長夜的眼神有些森然,他坐了一會兒還不放心,又發了三道手令下去。
等着晚上的時候,夜蝠派人傳了手信過來, 說是那邊果真是個秘庫,只是十老餘孽反抗強烈,竟然在裏面燒起了熱油。
“傷亡如何?”周長夜沉聲問道。
夜蝠默默不語了一會兒,只說還沒查清楚呢。
周長夜嘆了一聲,讓夜蝠又去了。
第二天早時,皇陵失火的事兒傳開來,都說是天有不滿,甚至還有人說這代表着周氏皇朝要不行了。
周長璟在皇宮裏發了急信,說大臣跟宗室已經要将宮殿圍起來了,非要周長夜給他們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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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你有什麽關系?”李時昀說道一半,對上周長夜有些尴尬的說道:“對哦,跟你還是有些關系的。”
周長夜揚了一下嘴角,說道:“陪我去?”
“還讓我扮太監?”李時昀苦着臉說道。
“不用,讓你扮個王夫。”周長夜話音一落,就帶着李時昀從清平侯府出來了。
馬車一路行到皇宮,李時昀擔心的看着周長夜。
“無事,我現在已經沒那麽脆弱了。”周長夜從馬車上下來,一邊走一邊聽着宮裏的人說着眼下發生的事情。
李時昀聽了一回,才知道事情嚴重的若周長夜再不出面,那些宗室跟大臣都要反了一樣。
“知道了。”周長夜倒是面色不改,他進到正耀宮裏面,着人取了皇袍面具過來。
“你也去換。”周長夜戴上面具之前讓李時昀也去換衣裳。
李時昀被帶着領到一邊,等他出來了,周長夜隔着面具倒是輕呼了一聲。
“見過太上皇。”李時昀走出來的時候輕聲念了一句,跟着雙手行禮。
周長夜看他一身金底兒紅邊的錦袍穿在身上,面上帶着一張輕而薄的赤金瑰麗面具,只露出一雙冷峻的雙眸來,很有些皇室宗子的樣子。
“走。”周長夜起身,他久不露面,穿的更是華貴霸氣,他是純色皇袍,上面繡的紋的,在走動的時候熠熠生光。
李時昀走在周長夜的左後側一些,兩人剛走到宮門口,一個高大的将軍模樣的男人進來了。
“拜見太上皇。”将軍有些急切的喊了一聲,跟着獻上了一份手書。
周長夜站着打開那手書看了一回,跟着收進袖子裏,一言不發的朝前宮殿走去。
李時昀算看不到周長夜的面色,不過他本能的感受到周長夜剛才是喜悅的。
“太上皇駕到!”這邊人還沒到呢,前面就喊了起來。
等着李時昀兩人到的時候,李時昀只看着黑壓壓的一片人都跪在那邊。
周長夜照舊一言不發的朝宮殿裏面走去,等着周長夜坐下之後,那些人才敢擡頭行禮。
但等他們拜完了,卻聽不到周長夜讓他們起的聲音。
李時昀站在那地方,就算他了解周長夜,可在這時候亦是大氣都不敢出。
靜谧中帶着壓抑,讓人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李時昀感受到了另外的周長夜,不管他身體如何,當他坐在最高位上的時候,他就是王,是能主宰人生死的最高之人。
“起吧,正好孤也有些話跟你們說說。”周長夜這樣說話的時候,卻不會給人松一口氣的感覺,反而有種被提着領子的壓抑感。
今天的宗室會,原本那些是一腔的怒火跟盤算,想着只要周長夜露出一點馬腳來,他們就能順勢而為。
但周長夜卻比他們想象中強大了太多,只需上來輕微的一個教訓,就能讓他們先擔心起自己的小命來。
不過他們的擔心亦是對的,周長夜張口就開始算起賬來,把一個個宗室點的滿面漲紅。
“孤走了這麽些年,也是很想你們啊。”周長夜說完站了起來,那些剛站起的宗室又一個個的跪了下來。
當年周長夜牆倒衆人推,其中就有他們的份兒呢。
“太上皇息怒,如今外人都在看着咱們周氏,萬萬不可內裏鬥起來啊!”有年長的宗室連忙的勸起來。
周長夜卻聽不到一樣的,張口就發落了好幾家宗室王貴。
這一下就沒人敢說話了,省的落在自家頭上來。
“哎……”就在這氣氛中,有人終于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周長夜這才停了下來,他坐在那邊,手指敲打着龍椅,好似一個在挑選獵物的兇獸一般。
李時昀站在那裏,心裏一股一股的熱氣冒出來,他感覺周長夜瞬間就揭掉了這些天的困頓跟那一絲憔悴,他還是那樣的端正威嚴讓人在喜懼之間,想要親近他!
“皇陵的事兒,大家應該也聽說了吧。”周長夜終于轉了話題,其他人輕輕的松了口氣。
不過皇陵失火亦是很嚴重的事情,點名的就是要找周元白。
“四顯王爺因為要救火給傷着了,不過現在還在殿外等着呢。”有宗室低聲回了一句。
“宣他進來。”周長夜說道。
周元白慢慢的走近殿裏,他的衣袍上還有被燒着的痕跡,頭發也散着很是狼狽。
“罪人周元白拜見太上皇。”周元白跪地就說起自己無能失責,讓皇陵出了這樣的慘事。
“事情如何,我已然查了清楚,與你無關。”周長夜聲音平靜的說道。
周元白有些激動的看向周長夜,他本以為周長夜會拿着這個治他罪,所以才甘願擺出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以求得一點憐憫。
“到底是怎麽回事?四顯王你也說一說啊。”旁邊有人着急的問起來。
“我……我也不知,晚上的時候我當完值,回去歇着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吵鬧,起身的時候發現皇陵已經起火了,裏面……裏面竟然有不少的人!”周元白原本就懼怕這種事情,又是大晚上的在皇陵看到那麽多人影,現在說起來就渾身發抖,泣涕連連,哪兒還有往日端正溫和的氣派了。
那些宗室見他這樣都撇了撇嘴,說道:“皇陵是咱們周氏的根本,竟然有人敢這樣肆意妄為一定要嚴查不饒!”
那人一說,周圍的宗室都一言一語的接了起來,可說話的時候又要小心的看周長夜這邊。
除了看周長夜還要看李時昀,他們可不記得什麽時候周長夜身邊多了這麽個人。
雖然帶着面具遮着臉,可看着渾身的氣勢就不會是個醜的。
“這老家夥莫非是找了個嫩的?”晚周長夜一輩兒的人心裏周長夜可是好久之前的人了。
“夠了。”周長夜制止了這些人的議論,看着這些人說道:“若要說誰才是咱們周氏最大的仇人,第一個就是十老賊了,若非是他們的餘孽,他人怎能如此進出皇陵?!”
周長夜這話一出,那些人就不好說話了,十老與他們來說是又懼又要依靠的人,比起周長夜,他們倒沒有那麽厭惡十老,甚至因為十老反而能限制到帝皇來。
若是十老還在,他們也不會懼怕周長夜到這種地步,甚至連周長夜明目張膽的帶個小情兒來都不敢說一句呢。
“既然太上皇您已知曉,想必已經處理了此事。”有明理的宗室站出來說道。
周長夜點了點頭,跟着又說:“是啊,我已經處理了此事,将那些餘孽統統的抓了起來,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在裏面竟然謀兵逆反!甚至還牽連到了在座各位中的不少人呢!”
“這可怎麽說,那些賊人的話怎可相信!”聽到謀逆這罪名,誰不慌張,個個的都罵起那些餘孽來。
李時昀看着周長夜将這些宗室拿捏的如此順手,心裏更是佩服。
可以說周長夜是他見過最有帝皇氣勢的人了,不說謀略其他,單單是這份心術就讓人覺得可怕。
偏偏的這樣的人在自己屋子裏又是那樣的樣子。
李時昀想到這裏,臉微微有些發燙,等他擡起頭重新集中精神的時候,才發現宗室們又跪在了地上,開始表起了忠心來。
李時昀看的覺得譏諷好笑,可又知道現在跪着的這些人很可能轉頭就撲上來撕咬你一口。
周長夜的位置着實華麗又兇險,偏偏也只有他能壓的住。
“行了,十老餘孽的秘庫定然還不止只有這一處,諸位多留意吧,莫再似這次一樣,就在眼皮子底下讓人把祖墳都要掀了!”周長夜說完,周元白又跪了下來,他才明白周長夜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