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因為

第9章

王查理坐在床邊，望着熟睡中的小楓，眼神卻逐漸地迷離……

小楓，換做是你，你會怎麽做……你，下得了手麽……

“如果你沒有準備好解決她的決心，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找她。”

勾追臨走時說的這句話，一直在查理心中徘徊。

決心……他要有怎樣的決心，才能夠親手殺了小飏……

“王查理……”

聽到小楓的呼喊，查理收起視線看向小楓。自己坐在一邊沉思，竟不知道小楓什麽時候醒來的。

“王查理，你怎麽了……”小楓皺着眉頭問道。

雖然風無飒的禺強之靈寄宿在她的身上，為她提供能源，但她還是使不上太多的力氣，以致于被他們都要求靜養，不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什麽事。

睡夢中，她感到風中有悲傷的氣息，輾轉醒來，卻看到滿臉哀傷的王查理……難道，是小飏出了什麽事嗎！

“王查理，是不是小飏她……”

“小飏她沒事，只是……”王查理知道那個一臉着急的笨蛋在想些什麽，“小飏把凱特她們打傷了。”

小楓驚訝道：“怎麽會！”

王查理扶起小楓，讓她靠在枕頭上，慢慢的和她說着今天在大廳裏，他們的對話。

他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會對這個答案感到難過和痛心的，除了他，就是眼前那紅着眼的女孩……

“怎麽會這樣……”小楓忍着抽泣着，卻不料拉扯到了傷口，眉毛一皺。

“傷口又痛了嗎？”王查理看着小楓，心中不免流過一絲心疼。

他已經忘了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尹小楓第幾次哭泣了，為了他，為了小飏，她好像總是竭力地忍住，獨自悲傷……

小楓捂住心口：“很痛。”

“躺下來歇會吧。”

“痛的不是我，”小楓搖搖頭，“是小飏。”

王查理低下頭，陷入了沉默。

“我一直都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和她再見面，但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子的狀況下。”

“如果照勾追說的，”查理吸了一口氣，“那小飏應該已經不會痛了。”

“成為武屍，到底是什麽感覺？”小楓凝視着查理，慢慢說道。“小飏她會不會仍然保有她原本一點點的想法，或是感情……”

“還是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忘了惡女團，忘了小熊，忘了仇恨，忘了查理，忘了我……

小楓收起看着查理的目光，卻不知道查理已經擡起視線望他，“如果小飏她現在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想法或感情……那就好了。”

“所以你希望小飏忘記你嗎？”查理對小楓說出這番話感到難以置信，“還是你根本不希望小飏回來。”

“我當然希望小飏回來，我比誰都希望！”小楓擡起頭，一入眼卻是查理冰冷的目光。“可是我永遠……永遠……都不想要看到她難過。”

小楓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小飏她還有原本自己的意志和想法，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只能夠任人擺布的來傷害她身邊最親愛的人、最要好的朋友……你想，她的心會有多痛！”

眼淚，還是敵不過深深的情感，從小楓眼中流出，弄花了她的臉，也擾亂了他的心。

是啊，如果小飏知道她曾經親手打傷小楓，還和曾經的姐妹兵戎相向，更忘了自己，她會很痛心吧……

“也許……”小楓撇開眼不看查理，“也許現在，阻止她去傷害更多對來而言重要的人，才是對行屍走肉的小飏，最好的選擇……”

查理，這個選擇對你來說有多難，對我就有多難。但我永遠不希望看到你難過，所以，答案由我來說……

小楓哭泣着，看着強忍着悲傷的查理，心中湧現出一道悲傷。

如果炎恩他們找不到辦法，那自己，是不是也會變成和小飏一樣的武屍，失去所有的情感，忘了所有的事情，忘了你……

王查理站在湖邊，握着湖中劍，思索着昨晚和小楓的對話。

“如果小飏她還有原本自己的意志和想法，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只能夠任人擺布的來傷害她身邊最親愛的人、最要好的朋友……你想，她的心會有多痛！”

“也許現在，阻止她去傷害更多對來而言重要的人，才是對行屍走肉的小飏，最好的選擇……”

王查理嘆了口氣，舉起湖中劍：“你可以帶我找到小飏嗎？”

“你說那個武屍吼，我當然可以找到她。”湖中劍賤賤的聲音響起，“不過，你真的下得了手嗎？”

自己真的下得了手嗎？“廢話少說，快點帶我找到小飏。”

湖中劍綠光閃現，指引着查理往某個工廠走去。

查理慢慢推開工廠那黑色的大門，一入眼便是放置在正中那黑色的帷幔，還在躺在其中，那若行若現熟悉的身影。

查理每一步都好像用了畢生的力氣一般，走到小飏的床邊坐下，看着那熟悉的臉龐，查理伸手想觸摸她，但一靠近，小飏卻突然醒過來，一道藍光把查理打開。

“小飏我來看你了，”查理捂着傷口站起來，一把抱住小飏，“對不起，來得有點晚。”

小飏卻完全不認識查理一般，一道又一道藍色的能力往查理身上打去。

真的不認識我了嗎？真的不記得了嗎？

“沒關系，”猩紅色的液體從查理的嘴角流出，混雜着鹹鹹的淚，滴落下來，“你通通忘記最好，我答應過你，我一定不會忘記。”

查理松開抱着小飏的手，一道綠光凝成的湖中劍慢慢顯現在他的手中。

小飏，再見了……

正當查理閉上眼準備下手時，手中的劍卻被一下奪了過去，身體也被一下撞開，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接住一般，輕輕的靠在了牆上。

查理回過神來，看向小飏，卻看到那個熟悉的雙馬尾女孩的背影，還有她手中，貫穿小飏身體的湖中劍……

被湖中劍打中的小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像個娃娃一樣的快要跌落。

“小飏！”查理一把抱住小飏，把她狠狠的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撕心裂肺的哭着，“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我要把你帶回家，我找了你好久，終于讓我找到你……”

小楓手一松，湖中劍叮呤的掉在了地上，而她自己也像一下子失去所有的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捂着嘴無聲的哭着，看着眼前緊緊相擁的兩人。

王查理，我知道要你來結束小飏有多難，有多痛。我永遠的都不想看到小飏難過，但我也永遠不想看到你難過……所有，由我代你動手，所有的傷痛，所有的內疚，我來背……

一股血腥的味道正要湧上小楓的喉嚨，卻被她捂住嘴，又狠狠的咽了回去。

不可以倒下，不可以在他最難過的時候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