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正好他要拆線了，他立馬就想到了又可以來找季睫了。
季睫毫不閃躲，眼裏一片清明，“拆不拆線？”
顏珏看着她的眼睛，裏面一點心動的痕跡都沒有，顏珏在心裏暗暗嘆口氣，敗下陣來，放開了季睫，道：“走吧。”
季睫轉身走在前面，顏珏跟在她身後。
拆線很快，把線剪斷一截一截抽出來就是了，還沒半個小時就搞定了。
結束之後，季睫去洗了個手出來，顏珏還坐在那裏半天沒動靜。
季睫以為他傷口疼，便問道：“怎麽了？傷口疼？”
顏珏沒說話，擡起頭看着季睫，臉上的表情意外的認真，“季醫生，你在等誰？”
季睫渾身一震，瞳孔不受控制的睜大着，不過随即就恢複了平靜，是啊？她在等誰呢？等一個被她親手放開的人嗎？但是到頭來卻又是她惦記了這麽多年的人嗎？真是好笑。
季睫嘴角挂着譏笑，搖頭，“沒有。”
顏珏臉上的認真絲毫不減，“那我可以追你吧。”
季睫看着顏珏，并不詫異，其實她也想過，但是和明星在一起，想一想就是偶像劇裏才會有的情節，就不打算再想了，而顏珏會這麽認真的問她，也是她始料不及的。不過，如果他要追，她也不是非得拒絕，她早就應該試着去接受一段新感情了不是了嗎？但是真的能做到嗎？季睫問着自己，可是沒有答案。
但是她可以給顏珏一個機會，也可以給自己一個機會。
“好。”
季睫看着顏珏，點點頭。
但是讓她想不到的是，這一追就是三年，這一點，連顏珏本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偏偏這就是事實。
之所以這麽漫長的原因除了有季睫的個人原因，還有一點就是顏珏的工作不穩定性太強，最長的一次，兩人小半年都沒見過面，期間電話也很少，顏珏經常工作到三更半夜，為了不打擾季睫休息，就很少打來。
所以兩人的關系一直沒有什麽進展，兩人這樣友人之上戀人未達的關系也一直維持到現在。
“想什麽呢！？”顏珏見她出神的厲害，伸出手晃了晃在她眼前晃了晃。
季睫這才回神，看向顏珏，滿腦子卻都是“他”的眼神，她真的成了一個陌生人是嗎？
顏珏忍不住皺起眉頭，季睫很少會這麽反常，再想到她紅腫的眼睛，怎麽都不像太晚睡，難道發生什麽事了？
“到底怎麽了？這麽沒精神？”
季睫聽到了搖搖頭，心裏卻想着，不管怎麽樣，有些事她一定要去确認了才能死心。
顏珏見她不說，也不勉強，岔開話題，道：“中午出去吃頓飯，我下午就要進劇組了，估計又要好多天才能見上一面了。”
季睫點點頭，道：“好。”
兩人去的地方在市中心，不過卻是個很隐蔽的地方，一來是因為顏珏的身份，二來是為了保護季睫。
之前他們一起外出的照片就被狗仔拍到過，但是除了一張模糊的背景照就什麽也沒有，也沒有拍到兩人也沒有勾肩搭背，更沒有進同一間酒店什麽的。于是那條消息很快石沉大海了，但是此後兩人也就更加小心了。
用顏珏的話來說就說，“要是讓那些狗仔知道我追了你追了三年還沒追上可是很丢人的！”
吃過一頓輕松愉快的午餐，顏珏就把人送回了醫院，臨走前還不要臉的索吻：“真的不考慮來個吻別嗎？”
季睫捏了捏他的臉上，“不想。”說完就下車離開了。
下班的時候季睫順便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水果蔬菜和零食。
拎着東西搭公交也不太方便，季睫幹脆就直接走了回去，幸好也不遠，也就兩三站地。
但是拎着這麽些東西也挺沉的。
這時，一輛黑色小車從她身邊飛快駛過，但是很快又停了下來，一點一點往後倒着。
季睫正疑惑着，那輛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車窗搖了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探出頭，“季小姐，上車吧。”
季睫不認識這人，雖然奇怪他怎麽知道自己姓什麽，但是還是立馬拒絕了，“不用了。”
話音剛落，車後座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上車。”簡短有力的兩個字帶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季睫眼皮狂跳，心驚膽戰的轉過頭看向車後座的那人，低頭沉默了一會，打開了車門。
上車之後，那人沒有再說話，靜靜看着窗外，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季睫卻是手腳冰冷，頭腦發昏，簡直不知道剛才自己怎麽有勇氣上的車。
沉默了半響，季睫先開了口，或許是太過緊張，她的聲音逗得不像話，“顧，顧言峥。”
顧言峥轉過頭看向她，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季小姐怎麽這麽緊張？難道以前做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嗎？”語調輕松帶着玩笑的意味。
但是這話在季睫聽來卻像是一記耳光，打得她腦子嗡嗡作響，就連顧言峥接下來的話都沒聽清。
“不過也沒關系了，我八年前出了一場車禍，以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第 5 章
顧言峥的話過了很久才傳進季睫的耳朵了，她像是癡呆了一般重複着，“失憶？”語氣卻像是不能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顧言峥點點頭，面上淡然，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嗯。”
季睫搖搖頭，似乎消化不了這件事，但是很快的捕捉到重點，八年前。
季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恢複平靜，她希望這是顧言峥為了懲罰她跟她開得一個玩笑。
“那你怎麽還記得我？”
顧言峥語速不緩不急，臉上帶着把握一切的淡然，“我失憶之後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了很多你的照片，我問了我父母，說是以前玩得很好鄰居，而且你現在的樣子和以前沒什麽差別，很好認。”
季睫聽完心中頓時一涼，瞬間所有希望都熄滅了。
顧言峥并沒有發現，眼睛緊緊盯着她：“但是有一點我很好奇，季小姐，我發現我只留了你的照片，而且很多。”念很多這兩個字的時候顧言峥語氣格外強烈，似乎帶着極大的好奇，“還有一部分是我們的合照，不僅僅像是朋友的程度，所以，季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在一起過？”
季睫瞪大眼睛呆楞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
顧言峥見季睫久久沒有回複，移開了視線，淡淡道：“如果我猜錯了，季小姐也不必在意，而且那些也都是少年時期的事情了，沒必要再去追溯了。”
季睫沉默不語，緊緊咬着下唇，避開了這個話題，而且現在有些事情她必須搞清楚，就算現實會把她逼得血肉模糊痛苦不堪，但是她必須要知道。
“你還記得，為什麽會出車禍嗎？”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麽顫抖。
顧言峥的話卻像是一把利器，狠狠在她的傷疤上劃了一刀，“忘記了，我父母告訴我我是在接到一個電話就沖了出去，然後出的意外。”
轟得一聲，季睫猶如跌入一個深淵之中。
她不停地搖頭，捂住臉，口中不斷的小聲說着，“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顧言峥波瀾不驚的開口，“季小姐，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什麽地方對不起我，我聽我父母說，我們以前關系很好，你還很照顧我。”
季睫滿臉痛楚，不停的搖着頭，淚水透過指縫低落下來，心中的愧疚也快要把她淹沒。
是她的錯，因為那年幼無知的可笑自尊心和驕傲她狠狠的傷害了顧言峥，才會害他出車禍，害他失憶，都是她的錯。
如果，如果當初她不那麽要強，不那麽驕傲，現在他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就算再痛再慘烈，也是活該。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彌補了，可是現如今的顧言峥還缺什麽呢？金錢地位他一個不缺，她又能拿什麽來彌補他？然後使自己的愧疚減少嗎？
慢慢的，季睫冷靜下來，她抹去眼淚，雙手攥緊成拳頭，緊咬下唇，逼着自己不要再哭了，“你，你那時候傷得嚴重嗎？”聲音哽咽得不像話。
顧言峥看着她，搖搖頭，淡然道：“在床上躺了小半年，然後又做了一年的複健，才能下地走路。”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那期間痛苦又豈是外人能知的，但是季睫是個醫生，她知道複健是多麽絕望而又漫長的過程。
淚水一時間又迅速湧上眼眶，濕了睫毛，但是季睫生生憋住了，淚水只在眼眶裏打轉，始終不肯落下來。
她也終于知道為什麽顧言峥看向她的眼神那麽陌生，為什麽如今的顧言峥像是變了一個人。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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