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鄉出事
聲音略大,還帶着惱怒,讓我瞬間熱血上湧,悄悄提褲子做準備,只要于菲菲再發一聲,我就要英雄救美。
結果隔壁除了電視聲什麽都沒有,讓我好生失望,正準備抱着李楠再醞釀第二次,于菲菲忽然在隔壁問:“楠楠,你們看的什麽碟?那麽好看?”聲音很正常,沒有絲毫波瀾。
如此我就放松了,于菲菲說話這麽鎮定,顯然是李文秀沒得手。
哪曉得于菲菲第二句又道,“我要過去看看他們放的什麽片子。”話說完一陣翻騰,似乎在下床。
聽這話我趕緊穿上衣,李楠也慌忙收拾自己,她要麻煩許多,除了褲子還有胸衣外衣。
也得虧我提前把簾子兩個角綁住,于菲菲掀了第一次沒掀開,掀第二次時候李楠已經扣到第三個扣子,對着于菲菲讪笑。
于菲菲進來,鼻子抽抽,似乎聞到某種奇怪的味道。這舉動讓我臉紅,但于菲菲卻很自然,大咧咧坐上來,臉上紅撲撲的,喘着氣,“什麽片子這麽好看,哎,鹿鼎記,我最喜歡看了,阿寬,你過去跟文秀去看逃學威龍,這裏讓給我。”
到底是老大當慣了,話說完就擡腿踹我,表情急躁,多一秒鐘都不想讓我在裏面呆。
外面,李文秀靠着牆苦笑,給我發煙。
我搖頭,哭喪着臉,“沒心情抽。”
李文秀向外伸伸拇指,意思讓我去外面。
搞什麽名堂?難道于菲菲今晚不想把身子給他?
還以為李文秀能趁酒醉拿下于菲菲,沒想到吃了個癟。
去了外面,李文秀重新發煙,點燃後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兄弟,影響你了。”
我心說不影響,我已經完事了,面上卻要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臉,責怪李文秀,“怎麽搞的嘛,還能讓她跑出來。”
李文秀苦笑,搖頭,“菲菲外表看着大大咧咧,骨子裏很羞澀呢,看碟就看碟,只讓摟不讓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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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我心肝兒一顫,老大平時在車間都是瘋瘋張張,說話口無遮攔,私底下竟然這麽害羞?
嘴上道:“女孩子不都是這樣啦,那有上手就給摸的,當然要循序漸進嘛。”說完眯眼笑,問:“給親了嗎?”
李文秀嘆氣,“只給親臉,不給親嘴。”
我聞言更樂,“不會吧,有沒有這麽保守?”
李文秀正色,“是真的。”說着還擡胳膊給我看,上面四五處青黑,“都是她擰的,根本不讓我碰,奶奶個熊。”
碰都不讓碰?難怪剛才聽到隔壁一直翻騰,原來兩人是在搏鬥。
真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于菲菲。
我心裏舒暢許多,為于菲菲點贊,嘴裏則不鹹不淡,“那還是你太急躁了嘛,這種事情就應該慢慢來,循序漸進,千萬不能心急。”
正說着,手機響,是闫如海打來的,趕緊按了接聽。
闫如海的聲音氣急敗壞,說的是我老家方言,“張寬,你狗日的跑亞達了?趕緊給我說地址。”
我聽的疑惑,下意識回答:“我在影碟廳,咋了?”
闫如海聲音立時爆炸,“溪清?是清溪吧?你跑清溪弄球了?”後面說成普通話,“你狗日的把我害慘了,你把人女子拐到清溪,人家現在把我扣住了,你叫我怎麽辦嘛?”
我腦袋立時發蒙,這才意識自己做事不周全,闖了這麽天大的禍,竟然沒告訴闫如海。
連忙問闫如海:“你現在在哪?”
闫如海都快氣哭了,嗨喲嗨喲道:“你個狗日的光顧着自己享受,昨晚我就不該借錢給你,早知道我昨晚包夜也便宜不了你娃兒,我現在就在夜來香,人家刀架在我脖子上,馬上就要我命哩。”
乖乖隆地洞,想來應該是闫如海也看上柳紅美貌,昨晚沒能嘗鮮,心裏不是滋味,今晚帶着錢又去了,結果被人拿住。
如此我就慌了神,先問:“他們打你了嗎?”
闫如海哼哼氣道:“暫時還沒打,你再不把女子送回來,那就說不準了。”
聽到沒挨打,我心安許多,沒有那麽愧疚,趕緊思索良策。
電話那頭換了個人,是溫和的男人聲,正是黃韬,在那頭悠悠道:“張寬是吧,哥們,玩的差不多就給我送回來呗,為個婊子丢了性命可不劃算,你說是吧。”
換了別人跟我對話我或許還能冷靜,唯獨不能聽見黃韬說話,這狗日的在我心裏印象壞透了,想到他曾經對柳紅做過的那些禽獸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由自主出口嗆:“威脅我?你特麽找得到老子?老子就帶着柳紅跑了怎麽滴,你能咬我?”
黃韬聲音變的陰狠,“夥計,這麽說就是逼我出手咯?”
“出手?”我聲音也高了,情緒激動,“我怕你?你小子此刻要是在我眼前,老子不把你砍成十八段老子不姓張。”
也是情緒激動,真情流露,光說還不滿意,眼珠子亂轉,看到隔壁小賣店門口的零碎攤位上面擺着珍品藏刀,過去拿了把攥在手裏,氣的胸膛呼呼喘,仿佛黃韬此刻真的在眼前,我就要學武二爺做派把他捅死。
這是我的天性,容易暴躁,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主要是黃韬那厮做的事情太龌龊,超出了我對醜惡理解的容忍線。
“這麽厲害?”黃韬在電話裏反問,又輕飄飄說,“好哇,那就看看我們誰厲害,梅姨,讓阿邦割掉他一只耳朵。”
這麽說我心瞬間冰涼,情緒也安靜下來,連忙說道:“別動我老鄉,姓黃的,這是咱們的矛盾,我跟你算,跟我老鄉無關,這樣吧,我明天就帶柳紅回來,但我老鄉不能少半根頭發,他只要受半點委屈,柳紅沒有都是其次,我還要砍你祖宗十八代!”
我是真的對黃韬有火,說話自然流露真性情,隔着無線電波也能清晰傳播。
那頭遲疑了下,輕飄飄道:“好,夥計夠義氣,這樣吧,你帶柳紅回來,我擺一桌酒,咱們交個朋友,好嗎?”
我說好,又道:“別為難我老鄉,他就是個老實打工仔,只會掙死工資,不像我,是江湖裏飄的。”
黃韬說好,我等你,而後挂電話。
電話斷線,我像被霜打的茄子,軟綿綿坐下,滿腦子愁怨。
事情怎麽會鬧成這個樣子?我怎麽就沒想到通知闫如海呢?他那麽愛嫖,好不容易遇到柳紅這樣的絕色,第二天晚上肯定要去試一試的,他只要露面,必然會被拿住,我怎麽會想不到?
“好蠢,真的好蠢,根本就是個腦殘。”我按着自己額頭,喃喃自語。
旁邊李文秀聽的一知半解,皺着眉頭問:“兄弟,什麽情況?”
李文秀也不是個好東西,這厮每根頭發絲上都寫着鬼精,我的秘密千萬不能給他知道,不然很可能被他壞事,于是我搖頭,說沒事。
李文秀吸口煙,眼睛瞄着我手上的藏刀,表情凝重,“兄弟,不管啥事,哥們遇見了,肯定會幫你,就看你拿不拿哥們當兄弟。”
标準的江湖口吻,說的我心肝兒發顫。
此刻已經夜晚十一點半,雜貨攤開始收攤,老板問我,“靓仔,買不買啊?”
我掂着藏刀,胡亂問一句:“多少錢?”
老板操着标準廣普回答,“裏個系醬刀來的,要戲習塊啦。”
我搖頭,“戲習太貴啦,能不能便宜點啦?”
我是在貧嘴,旁邊卻伸出一只手,手上捏着五十塊票子,輕飄飄道:“老板,買了。”
我去,李文秀替我出錢?這怎麽行,我連忙放下,這使不得。
李文秀攔住,面色誠懇,“阿寬,當不當我是朋友?當朋友,就聽我的。”說完看看藏刀,拿過去掂了掂,搖頭,“這個不好用的。”眼睛在攤位上掃一圈,看中邊上一把黑色長柄,伸手拿過來,拇指一按,上面彈出一尺長的刀刃。
李文秀說:“我要是你就用彈簧刀,好攜帶易隐藏,還能出其不意。”
老板附和道:“嘩,裏位帥哥好眼力,裏個蛋黃刀好唯萌噶,別說我沒提醒,醬刀拿出灰警察不抓,因為是藝術收藏本,但系蛋黃刀摞去奏厲害啦,那系兇器來噶。”
李文秀看着我,目光陰狠。
我不想弱了氣勢,我要比他更狠,伸手接過刀,試着把玩,往上推是彈出,往下拔是收回,嗤噌之間,白刃吐納,很帶感。
當下擺出武二郎的二勁,沖李文秀誠懇一句:謝了。
李文秀笑,“小意思。”
老板急急忙忙收攤,嘴裏道:“哎,蛋黃刀本來賣陸習,見你們兄弟情義深重,收你五習算啦。”
哎這大爺的,我拿着刀要放回去,刀不要了,退錢。
李文秀拉着我,呵呵笑,“不要計較這些,幾塊幾十塊,都是閑話一句。”
今晚我才初識李文秀,先是請吃飯,再是請看碟,還給我買飲料,送刀,可以說今晚我一毛錢沒花,都是他花的。
這樣的哥們,應該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好哥們,但我總覺得他不對路,即便此刻手裏拿着他送我的刀,我也覺得他跟我不能交心。
我覺得,這是因為于菲菲的緣故,因為我暗戀于菲菲,所以就痛恨于菲菲的男人,不管這個男人是誰。
為此我陷入矛盾,嘴上說謝謝秀哥,心裏卻想着這貨怎麽不去路上讓車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