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湧
看她姣好的面容在燭光下越發柔美，宋成和心裏多了幾分憐愛，“等一段時間你傷好了，我就派人去你家裏提親”
魏千瑤訝異的擡起頭：“什麽？”
看她表情如此，宋成和以為她是太驚喜了，輕笑：“你這次為了我連性命都不顧，我怎麽能虧待你呢，我和我爹商量過了，你要是同意，下個月初八我就納你進門，不能讓你無名無份跟着我，這樣...”宋成和趁機摟住她抱在懷裏，語氣頗為抱怨：“我們也能早些洞房，你老是拒絕我這樣可不行。”
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腰上游移，魏千瑤慌亂了，指了指他手裏的碗，“我還要喝”宋成和只好松開她，一勺一勺喂給她。
魏千瑤慢慢咽下雞湯，開口：“下月初八太早了，我爹爹過世不久，我不想這麽快就結親，在我們家鄉這是大不孝，你讓別人怎麽看我。”
宋成和為難無奈的嘆口氣：“那你想什麽時候。”
“來年三月，陽春莺飛，江南草長正是适合結親的好月份，不如就定在明年的三月，你覺得如何？”
宋成和皺起眉頭放下碗勺，頓時有些不高興，魏千瑤撇過頭眼睛看向床內側也不想理他，房間安靜了會兒，宋成和終于妥協了，語氣半哄道：“好好好，你說三月就三月吧，到時候你可別再推辭了啊。”
魏千瑤笑着轉過頭來，點了點頭。
“哎！別人都巴不得能嫁進我們尚書府，你倒好，這般推三阻四，你說說你這是欲擒故縱嗎？想要我非你不可？”宋成和親昵的調笑。
魏千瑤癟嘴剮他一眼：“你說對了，就是欲擒故縱！”
“別說，公子我還真吃這一套！”兩人相視笑了，一個眼中是濃情蜜意，另一個柔情之下卻是暗藏玄機。
片刻之後，宋成和帶着下人離開，李修齊從窗外跳了進來，魏千瑤見此倒是見怪不怪，卻把剛走進門的鈴兒吓到了，手指着李修齊，語氣顫抖：“啊...你你...”
李修齊沒理她，步子緩慢的走到床幔邊，抱胸倚靠瞅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淡淡的開口：“傷怎麽樣了？”語氣冷淡，魏千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好很多了”
看兩人坦然的表情熟閑的對話，怕是早就暗度陳倉了，鈴兒把嘴邊的疑問咽下，默默的關門退出去。
魏千瑤坐起身，“九王爺你什麽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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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齊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就從你們讨論婚事那時候”，魏千瑤不知道說什麽，“哦”
見她反應這麽冷淡，李修齊有些煩躁的踹了一腳床鋪，轉過頭質問：“你不會真的要嫁給他吧？”
“如果到那時候都沒查到什麽有用的，成親只能是下下之選。”魏千瑤沒有否定。
“真看不出來你為了楊嫂一家能犧牲到這種程度，自己的終身大事都可以搭進去”聽他話裏帶刺，魏千瑤沉默，她可以選擇相信李修齊嗎？把父親的事情告訴他，這段時間相處，他并不像傳言中的纨绔一無是處，從祁縣縣令和楊嫂的事來看，他領的清是非黑白。
看她在發呆，李修齊盯着她：“你在想什麽”，貿然湊近的俊臉令魏千瑤不自在起來，手慌亂的推開他，“我...在想你那個三皇叔那邊怎麽樣了”
李修齊盯着她微紅的臉輕聲開口：“過兩日就是中元節，我約了三皇叔吃飯，到時候會仔細問他”
“你說話就說話，離的這麽近...”魏千瑤撇過臉
李修齊輕咳一聲有些尴尬，心裏亂的不行。“我會幫他們查清楚，你就別操心了，幹脆別住在這宋府搬出去得了，大夫小爺幫你請，保證是京都最好的大夫”
魏千瑤一口拒絕，“不行”，李修齊氣結，想到什麽嗓音提高兩度：“你不會是喜歡上了宋成和吧？”
魏千瑤白他一眼，李修齊煩躁的在房間踱來踱去：“所以才一直賴在宋府不在，你剛剛看他的眼神...小爺我就知道不對”
“你瞎說什麽，我不喜歡他”
李修齊悶着嗓音問：“真的嗎？”看他神情要是不問清楚誓不罷休，像小孩子讨不到糖一樣，魏千瑤憋着笑：“他強迫楊嫂，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怎麽會喜歡他”
李修齊點了點頭，緊繃的表情有些松動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問了句：“那你有沒有心儀的人？”
魏千瑤看他一眼想了想慢慢搖頭，李修齊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你來京都無依無靠，可現在我們算是朋友了，你身後有我九王府，遇到什麽事情要以自己安全為先。”
魏千瑤心裏一暖，沖着他笑：“好，謝謝你”，李修齊對上她的目光，紅了臉幫她掖好被子，頭也不擡：“你可別想多了”
“我知道，王爺是看我可憐”魏千瑤替他找了個借口，李修齊瞪她：“本來就是！”
魏千瑤掀開被子，慢慢移動身子下床，“你幹嘛”，魏千瑤拿起桌上的杯子，“口渴，喝茶，你要不要？”，宋府的茶，他才不要喝，李修齊搖頭。
“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嗎？傷口沒關系嗎？”
魏千瑤慢慢的坐在椅子上：“我傷的是後背，又不是腿”，李修齊看她動作有些膽戰心驚：“你就別動了，你要幹什麽和我說一聲，還喝嗎？”說着把茶壺舉起給她又添了一杯。
他的動作顯得這麽小心翼翼，魏千瑤暗暗咬牙：“我的手也沒事。”
“我這不是擔心你不小心牽扯到傷口了嗎？”眼神在她後背上掃了一眼，李修齊輕聲道
魏千瑤手微微發顫接過杯子，不說話，只靜靜喝茶，苦澀的茶水喝到嘴裏竟微微發甜，她慢慢壓抑住心中的悸動。
李修齊坐在她旁邊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盯着她：“如果傷口沒事，過兩天的中元節京都街上很熱鬧，你要不要去看看？”
魏千瑤瞪眼：“我怎麽出去”
李修齊笑：“這不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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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和這幾日仔細想了想，越想越發覺得不對勁，想着那老太婆感覺越來越面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這時候小厮低頭匆忙走了過來，宋成和攔住他：“讓連雄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公子，我正要跟您彙報，查出來了，連雄說那老太婆不是別人，正是那九星村楊立誠的親娘！”
宋成和聞言瞪大眼睛，頓時口幹舌燥緊張起來，“你，快快，讓連雄他們在後門等着，先不要讓他們離開”，說完大步往宋老夫人院子走去。
“什麽！”聽了宋成和的話，宋老夫人拍桌而起，宋成和苦着臉恨恨道：“那日就是楊立誠的娘，他們還沒死心！幸好我福大命大！”
“真正是不識好歹，事情過了這麽久竟然還不罷休，他們竟然想要你的命”宋老夫人怒不可遏，轉頭問：“那個老太婆呢！”
“那日被九王爺抓起來了，我派人去九王府問了，九王爺說人他們已經處置了，可連雄他們說九王爺昨日已經将人放了，娘，您說...她會不會把事情告訴了九王爺，讓九王爺給她們幫忙？”
“如果找九王幫忙，那我們該高興才對。”
宋成和疑惑：“為什麽？”
宋老夫人冷笑：“因為京兆府牧淮南王是他親王叔！”
宋成和明白過來心裏松了一口氣，腦子裏又想起當日那老太婆手裏的刀打了一個顫，繼而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道：“娘，可是那老太婆已經放出來了，有了這一次就有下一次！您要救救我！”
宋老夫人把他扶起來：“起來，這事別讓你爹知道了，連雄他們人呢，把他們叫過來。”
宋成和心喜趕緊道：“他們就在後門等着，我讓他們過來”
“等等，等天色晚些你爹睡了，再叫他們來”
“好”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夜靜更深，連雄三兄弟從宋府後門溜了進來，宋成和把他們帶到後院，見到宋老夫人，連雄三人行禮，“見過宋老夫人”，宋老夫人睨視他們道：“你們确切看到那老太婆從九王府走了出來？”
“是的，老夫人，小的親眼所見”
“出了九王府又去了哪裏？”
連雄看了宋成和一眼，躊躇着，宋老夫人擺手，身邊的婆子從袖口掏出一包銀子遞給他。
“謝老夫人，小的跟了她一路，她去了北街貧民窟”
宋老夫人眯眼：“知道她具體位置嗎？”
連雄點頭：“知道，我親眼看到她進了家門，當時她家裏還有一位美貌婦人和一小孩出來了”
宋成和看了一眼宋老夫人，着急補充道：“那肯定是江心佩和她兒子”
老夫人不說話，沉思後道：“中元節晚上，直接給她們一些教訓，竟然敢來京都！讓她們清楚的知道這是誰的地盤，最好死了這條心滾回九星村，要不然下次就是和楊立誠一個下場！”連雄三兄弟對視一眼拱手道：“遵命！”
宋老夫人擡眼補充：“記得要做的幹淨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