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突如其來的改變
秦風曜的話已經容不得趙芽芽有再多的考慮。她只能打掉那個孩子。
她安慰着自己，她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和陸春。
當她從病房裏出來，吹了幾個小時的江風之後，她不得不回到秦家。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在路上打開手機，因為去醫院做這個流産手術，她把手機關機了。開機的時候，發現上面有很多的未接來電，有秦風曜的，也有沈安心的。
他們找她有什麽急事嗎？
趙芽芽眼看着已經快到秦家，就沒有回電話，反正有什麽事可以當面說了。
趙芽芽回到秦家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坐在客廳，似乎就在等着她。李可兒的眼神是看好戲，申小敏的表情是擔心，秦風令和秦風遠的表情是冷漠，而秦司年大概因為身體緣故，沒有坐在這裏。沈安心一見到她，就惡狠狠的看着她。而令趙芽芽驚訝的是，秦風曜竟然也在。
秦風曜的表情讓趙芽芽看的有些害怕。
“趙芽芽，你去幹什麽了？”沈安心突然站起來問她。
“我去……”
“你跟我上來。”趙芽芽的話還沒說出完，就被秦風曜打斷。
秦風曜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看也沒有看趙芽芽，徑自上了樓。
趙芽芽看了看衆人，然後跟着秦風曜上了樓。一到屋子裏，趙芽芽就看到了攤在床上的那張報告。
“秦少，那個是……”
“你懷孕了？”秦風曜要從趙芽芽這裏再次确認。他和趙芽芽有那麽幾次，但有一次，他太沖動，沒有管住自己的欲望，好像沒有采取安全措施。
“嗯。但我今天把他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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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趙芽芽有點看不明白秦風曜臉上的表情，明明是秦風曜讓她把這個孩子打掉的。
趙芽芽說道“不是你給我發……”
秦風曜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我問你剛剛說的什麽，你打掉了什麽？”
秦風曜的氣勢壓迫着她，趙芽芽只能回答秦風曜的問題“我打掉了孩子。”
“啪！”幾乎是在她聲音落地的同時，秦風曜一巴掌甩了過來，打的趙芽芽直接跌倒，頭暈目眩。
但秦風曜沒有放過她，他把趙芽芽拉起來，手掌緊緊掐着她的脖子，很用力“你竟然殺了我的孩子，誰給你的權利？”
“不是，不是你，你發……”趙芽芽呼吸困難，發出每一個聲音也很困難。
“你是不是想死？”秦風曜湊近趙芽芽，惡狠狠的盯着她。
秦風曜将她一甩，趙芽芽直接撞在了床上，她肚子有些疼，頭更加的暈。她從醫院回來，本來很需要休息，可是卻又遭遇了這些。
“滾出秦家，滾……”
“讓她滾……”沈安心突然沖進來，後面還跟着兩個傭人“把她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把她也給我扔出去。”
根本由不得趙芽芽解釋半句，秦風曜沒有阻止，就沒有人會幫她。
她的衣服被扔在外面，她把衣服撿起來，随意裝在了箱子裏。她看着秦家的別墅，那些人站在門口看了看她，全部都走回去，沒有人願意留她。
或許這就是對她的懲罰，她竟然怨不得任何人。畢竟她殺死的也是他們的家人。
趙芽芽拖着箱子離開，一路上她走的很艱難。她感覺從腹部那裏往下，一直在揪着疼，讓她邁開步子都很艱難。頭很暈，她覺得自己随時要暈倒。
她走一段路，回頭一段路，抱着那麽一點希望，秦風曜會追出來。
可是道路上，只有她一個人。
寬闊的別墅通道上，黑色的邁巴赫平穩的行駛着。
後座上的男人似乎有些疲倦，微閉着雙眼，慵懶的靠在座背上，不時有路過的燈光打在男子精致的五官上，線條有些柔和，帶着一股溫文爾雅的氣質。
“吱……”原本平緩的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後座本來閉目的男人猛然睜開眼睛。
“出什麽事了？”男人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語氣沉沉的。
“對不起，先生，前面有個女人似乎暈倒在路上了。”司機也是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緊急剎車，可能就鬧出人命了。
“你下去看看。”男人吩咐。
司機趕緊下車，随後過來報告“先生，是個年輕的女人，暈倒在路上了，我叫了幾聲，沒有反應。”
“打120吧。”
“好的。”
“算了。”男人又突然改口“我們離醫院不遠，把她抱上車吧。”
“好的，先生。”
男人坐到了前座，司機把趙芽芽抱着放在了後座。
男人把趙芽芽送到了就近的醫院，趙芽芽問題不是很嚴重，挂了一些點滴，注意多休息。
男人坐在趙芽芽的床前，自把她送到醫院，一路都沒仔細看過她。現在他站在病床前看着趙芽芽，卻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先生，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司機對男人說道。
男人點點頭，把趙芽芽送到醫院，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別走。”趙芽芽睡夢中突然拉住了男人的手，讓男人不得不轉身看向她。
趙芽芽不是個美女，但卻是個讓人看起來很舒服的女人，此刻的她恬靜中帶着一些疲倦，痛苦，像一只受了傷的小貓，蜷縮在一個小角落裏，讓男人突然有些同情了。
趙芽芽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松開，男人最終心軟，不曉得這個女人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會不會半夜醒過來直接從醫院跑了，他對司機說道“你先回去吧，明早過來接我。”
司機有些為難的說道“先生，你明天還有幾個重要的會議，留在這裏的話休息不好，怕是……”
男人道“這裏離公司也近，你明天一早就過來接我。不要再說了。”
“好的，先生。”
司機走後，男人拖了一把椅子在趙芽芽床前坐下，靠着椅背睡着。
“水，水……”早上的時候，男人被趙芽芽的聲音所驚醒。
他看到趙芽芽口幹舌燥的正在喊着些什麽。等他聽清楚，他立刻給趙芽芽倒了一杯水，并且撫着她喝下去。
男人碰到趙芽芽的身體，發現趙芽芽的身體有些燙。
“你發燒了？”男人皺眉。
趙芽芽已經恢複些意志，看着眼前的人，虛弱的說道“謝謝你。”
“頭難受嗎？”男人問了一句，趕緊按了服務鈴。
護士過來給趙芽芽量了體溫，是有一點發燒。醫生給開了一些退燒藥，建議趙芽芽待燒退下來之後再出院。
趙芽芽吃了藥，躺在床上，看到男人，說道“是你救了我吧，謝謝你。”
“不用客氣。”男人看了看時間，說道“過一會兒我就走了，你有家人嗎？我給他們打個電話，過來照顧你。”
“不用了，實在是麻煩你了。”趙芽芽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閃過些失落。
趙芽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趙芽芽一看是秦風曜的。
“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們民政局把婚離了。”
趙芽芽張了張嘴，然後只能點頭“好，我現在在醫院，很快就過來。”
“沒什麽事吧？”男人看趙芽芽神情很落寞，問道。
“沒，沒事。”此時反而受不到更多的關心，她的鼻子一酸，流下淚來。
男人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只能給她遞過去一張紙巾。
“你不該救我的，我是個壞人，我不是個好媽媽，我昨天打掉了我的孩子。所以我被趕了出來，所有人都在恨我。”
男人靜默了一會兒“或許那不是你自己想要做的選擇，看得出來，你很難過。”
趙芽芽哭得更兇了“是啊，我怎麽會不難過。我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沒人知道我多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可是我留不住，我留不住，他注定不屬于我。”
男人只是覺得和這個女人身上有很多的故事，但他卻不能去窺探別人的隐私。男人注意到趙芽芽的臉上還有點瘀紅，像是被人打了，難不成這個女人正在經歷家暴？
“顧郁臣？”
“秦風曜？”
顧郁臣，S城四少之一。兩個人是同學，原本是關系不錯的兄弟，後來因為商業上的糾紛，徹底分道揚镳。顧郁臣後來出國進行，顧氏一直交由顧老爺子打理，但近期傳聞顧老爺子得了不治之症，顧郁臣只好臨危受命，又從國外回來。
趙芽芽一驚，她沒想到秦風曜來的那麽快，她趕緊擦了眼淚。與此同時，趙芽芽覺得顧郁臣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因為秦風曜的出現，趙芽芽這才記起了顧郁臣。在她和秦風曜的婚禮現場，顧郁臣曾經出席過，和其他兩個男人。他們是S城四少。
看到秦風曜突然出現，顧郁臣也是滿臉驚訝。但他還有心護着趙芽芽，并不知道秦風曜是因為趙芽芽而來，擋在秦風曜跟前說到“病人需要休息，我們出去說。”
“你好像在護着我的女人。”
“她是你的女人？”
“不錯，是我的妻子。你不是也想要吧？”
顧郁臣一笑，搖頭道“秦風曜，你這人對別人還這麽苛刻。”
“不這樣的話，秦家就落入你手中了。”
“都是家族利益，我也是身不由己，這些，我早就和你說過。”
秦風曜不耐煩的一揚手“你不用再和我說這些。我的女人，我來照顧就行。”
“她一個姑娘大半夜的暈倒在路上，這也是你一個丈夫照顧的？還有，打女人，也是你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
顧郁臣原本只是對趙芽芽有些許同情，但他的同情卻立刻觸到了秦風曜。秦風曜凜冽的雙眸直接盯着他“我的家事好像還輪不到你管吧？我倒想問你，三更半夜的，你怎麽就正好救了我的妻子？”
顧郁臣清楚秦風曜的脾氣，不願與他再争論下去。
“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顧郁臣繞過秦風曜直接出了病房，既然秦風曜已經到了，那趙芽芽應該就沒什麽事了。顧郁臣上了車這才把那天的事情想起來，原來趙芽芽就是那天他們去看到的那個新娘。他竟然沒認出來她。
顧郁臣走後，趙芽芽卻還沒來得及感謝一聲。她望了望門口，卻被秦風曜誤以為是舍不得顧郁臣。秦風曜走上前，盯着趙芽芽問“你倒是挺有本事，竟然和顧郁臣到了一起。”
“不是的，是我在路上暈倒了，他正好看到了我。我根本不知道他是顧郁臣。”趙芽芽解釋道。
“好了。我不想聽這些解釋，我們去民政局吧。”
“嗯。”這樁婚姻，她沒有說好的權利，也沒有說不好的權利。也許這一個多月，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她會發現和陸春還是在那個屋子裏。陸春被病痛所折磨，而她每天都愁錢。
趙芽芽準備起身，卻正好被來查房的護士看到。
“你幹什麽呢？”護士走過來，把趙芽芽又推到床上“燒退了嗎？就起床？休息好了嗎？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嗎？你這病人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你剛剛打掉小孩，很需要休息知道嗎？以後還想不想要孩子了？”
護士把趙芽芽一頓說，說的趙芽芽啞口無言。護士又看到了站在旁邊的秦風曜，直接對秦風曜說道“你是病人丈夫吧？現在不想要孩子，就做好安全措施。有了又不要，你不知道堕胎對女性身體傷害有多大？我看你們倆年紀都不算小了，要個孩子有這麽困難嗎？真是自私，尤其是你，更加的自私。”
秦風曜面上不太好看，回了一句“她已經沒事了。”
護士立刻說道“沒事？你是醫生？你給診治過了？你是不是就把女人當生育的機器，現在不生育就不用管？她現在躺在病床上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你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沒醫生的批準不準出院，她這情況，等燒退下來，還要在醫院住個一晚上觀察看看。”
“我們要……”
“要什麽？”護士打斷秦風曜的話“現在女性都自強自立，你當心以後她直接不要你。別以為現在男人有什麽了不起，不就喜歡下半身思考問題嗎？女士，你好好休息，我過一個小時再過來給你量一次體溫。”
“謝謝啊！”護士走後，趙芽芽不好意思的看向秦風曜“她說話可能有點過了，你別介意啊。我們這就去民政局吧。”
“別去了。”秦風曜突然說。
“啊？”
“我說不去了。”
“我現在沒事，可以去的，醫院就喜歡誇大其詞。”
“我說不去，你聽不清楚嗎？這個婚暫時不離了。你休息吧。”秦風曜說完，就要走。剛走到門口，就突然轉頭對趙芽芽說“以後離顧郁臣遠一點。”
“嗯。”
原以為秦風曜就這樣走了，沒想到中午的時候，卻看到秦風曜手裏提着塑料袋過來了。
“秦少？”
秦風曜一聲不吭的把飯菜放在趙芽芽跟前。他知道趙芽芽這樣躺在病床上，不會有一個人來給她送飯照顧她。原本想着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說也不說就自作主張的毀了自己的孩子，應該給她一些懲罰的。可是腦海裏卻總是出現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加上他自己也意識到昨晚他的确有些過分，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出手打人。對于這件事他想和趙芽芽道個歉，卻一直礙于自尊心作祟，他一下子沒說出口。沒忍住，秦風曜還是買了些飯菜給她送到了醫院。
對于秦風曜的出現，趙芽芽感到很驚訝，又很開心。
“看我幹什麽，我就當做慈善了。”秦風曜別過臉，臉上的表情有些別扭。
“謝謝秦少的慈善。”趙芽芽笑着開始喝湯。
秦風曜坐了一會兒，突然說“明晚有個慈善晚會，我帶你一起去參加。”
“那種場合我還是不去了吧，我怕給你丢人。”雖然沒參加過，但趙芽芽從電視上也看到，過去的都是有錢人，都是名流，她不會說話，又不會打扮自己，跟着秦風曜過去，恐怕只能讓秦風曜感覺到丢人。
“趙芽芽。”秦風曜語氣很認真的問“你有自信的時候嗎？”
趙芽芽把這個問題考慮的也很認真，點頭道“有，我燒飯的時候。我照顧陸春的時間太長，已經鍛煉出來了，不僅燒飯做家務極為有效率，照顧人也是特別厲害。你不信的話，我……”
秦風曜不耐煩的打斷趙芽芽的話“你現在是我的妻子，那些事情已經用不到你。”
趙芽芽頓時就迷茫了，她大學學的是廣告設計，可是因為陸春的身體，她經常換工作，其實在這方面沒有多大起色。除了她剛剛想到的那些，她真的發現她好像沒什麽用處。
秦風曜對趙芽芽也是無語了，只好說道“明天有我，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在那喝酒吃東西，都随你。對了，你會跳舞嗎？”
“會一點，以前學過一些交際舞。”
“那就行。吃吧。”
“你吃過了嗎？”
“嗯。”
“姐夫？”李小芹突然走了進來，看到秦風曜滿臉欣喜。
“秦少，她是小芹，我弟弟的女朋友。婚禮上，她是我伴娘。”趙芽芽擔心秦風曜已經不記得李小芹，趕緊介紹。
她本來沒準備喊誰來陪她，覺得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誰知道，李小芹正好給她打電話，約她晚上和趙一鳴一起吃飯。趙芽芽晚上可能出不去，被李小芹一追問，就說自己在醫院了。李小芹還在上班，她沒想到李小芹會中午跑過來看她。
“嗯，你來照顧趙芽芽的？”秦風曜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早知道有人過來，他何必跑一趟？
“我怕姐中午餓着，所以給她送點飯，其實我下午還得回去上班。姐夫已經送愛心午餐來了，看來我不該來的。”李小芹朝趙芽芽擠了擠眼睛。
趙芽芽故意瞪她一眼，趕緊招呼她坐下。
“我去洗點水果，姐夫，你也吃點。”李小芹把包放下，拿着水果就要去洗。
“不用了，你們慢聊，我先回去了。”
“我說這位先生。”早上過來的那位護士，突然又出現。秦風曜看到她，簡直就要頭疼。
“你這是要去哪裏啊？我早上來看這位小姐，你就不在，你老婆這因為你生病住院了，你怎麽也不在這陪着？怎麽下午還要走啊？就把你老婆一個人放這裏啊？我說你這個男人怎麽這麽不負責任，不知道疼老婆啊？”
趙芽芽見這護士得理不饒人，趕緊說道“護士小姐，他工作很忙，我這邊沒事，不需要人照顧。”
“怎麽不需要人照顧？”護士來勁了說道“你可不能慣着這些男人，我們越是自立，他們越不知道珍惜。要是碰到個會撒嬌的女人，他們巴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給她們。”
“噗……”李小芹忍不住笑了起來“護士小姐，他們倆夫妻的事情你就不要參與了。我姐夫啊，其實對我姐可好了。”
趙芽芽也點點頭。
護士卻沒有善罷甘休“我怎麽一點沒看出來？聽說昨晚不是你送來的吧？今天早上看了一眼，又沒人影了。怎麽了，送點飯，又以工作忙為理由要跑了，現在的男人，真是的。”
李小芹和趙芽芽眨了一下眼。趙芽芽心領神會，這護士不知道是受了什麽男人的刺激，還是實在是熱情過頭了，為趙芽芽強出頭。
李小芹看了看時間，自己該回去上班了，對趙芽芽說道“姐，我該走了，我晚上下班和一鳴一起過來看你。”
“嗯，趕緊去吧，別耽誤工作。秦少，你也去吧，你們倆正好一起。”
“這姑娘走可以，你可不能走。這明天就出院了，你就不能陪一晚嗎？”護士攔住秦風曜不讓他走。
趙芽芽額頭有冷汗，這天下估計還沒幾個人敢這麽對秦風曜吧？
“我去把車停一下，我不走。”秦風曜實在服了這護士了，碰上這種護士，他也是服了。
“真不走？”
“你不信的話，可以看我去停車。”
“好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