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魔族渣〔7〕
清若早晨起來在廚房裏做早飯,院子小,廚房和房間離得很近。臨召一醒就在床上扯着嗓子叫她,“姐姐,姐姐……”
清若應了一聲,擱下手裏的東西進了房間。
他還在床上打滾,聽見腳步聲也不看她,一路朝床腳滾過來,“姐姐!早安吻!”
滾到床邊高高揚起腦袋等着清若的早安吻。
清若彎腰親了一下他的額頭,他把左臉送過來,親了左臉,又側了右臉送過來……
親得他心滿意足了,挺着圓鼓鼓的小肚子站起來摟着清若的脖頸好像很不情願的敷衍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姐姐,我要穿新衣服。”
清若昨天才給他做好的衣服,今天已經惦記上了。
“好,不過要愛幹淨,不許弄髒,不許弄破……”
臨召捂着耳朵,小臉皺着不願意聽,清若念叨的時候太可怕。
清若皺眉張嘴運勢要咬他吓唬他一下,臨召一點都不怕。反而張大了小嘴學着小老虎的叫聲嗷嗷嗷,兩只手伸在兩邊張牙舞爪的朝清若撲過來。
清若一把抱住,拍了拍他的屁股,“調皮。”
她用了點力,臨召癟着小嘴,一只手揉自己的屁股,蹭了蹭她的肩膀,小貓似的服軟,嘴巴卻小聲的嘟囔,“壞~”
他現在會用的最惡劣程度的指責詞就是‘壞’。
吃過了早飯,清若在洗碗,穿着新衣服喜氣洋洋的臨召從外面嘟嘟嘟跑進來,拉着清若的衣擺晃着撒嬌,“姐姐,我想出去玩。”
“嗯,去吧,注意安全。”
臨召不動,清若低頭看他,他也正好仰起頭,一只小手伸出來,“姐姐,給我點錢。我想吃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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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手上不幹淨,點了點讓他等一會。
臨召就在旁邊身上有蟲似的一分鐘都站不安穩,眼巴巴的看着清若洗碗,盯着碗皺着小臉一副苦大仇深。
清若洗完碗把錢放到他手上,交代的話才說到一半,他的小身子已經跑出院子沒影了。
……臨召。清若嘆了口氣,你以後不會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吧?
雖然賣夜明珠的錢足夠他們生活一段時間,但是不确定要在這裏多久,清若還是在做一些刺繡的活賺着錢。
下午她繡着扇子,吧嗒吧嗒的腳步聲混着哭聲,軟乎乎的聲音因為哭腔而吐字模糊,“姐姐~姐姐~”
清若把桌子上的針線剪刀收到一邊,哭噠噠臨召撲進她懷裏,小臉上熱熱濕濕的淚全蹭在了她衣服上。清若一把把人抱起坐在她腿上,撥開他揉眼睛的手,眼睛哭得紅通通的,拿出手絹一邊輕輕吹着一邊動作溫柔的給他擦眼淚,“暖陽不哭了,怎麽了?”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這時候話也說不清楚,說話也費勁。
清若親親他的額頭,抱着哄了一會。
停了哭聲,臨召有點打嗝,“嗝~姐姐,衣服壞了……嗚嗚嗚,嗝~暖陽不是故意的……”
他拉着衣擺一邊角給清若看,果然破了一塊,邊角窸窸窣窣的線頭,看着像摔到咯到石頭蹭壞的。
清若卷起他的褲腳看了下,腿上沒什麽傷,“怎麽弄的,摔到了嗎?”
清若沒有生氣,身後的手輕輕拍着給他順氣。臨召不是那麽怕了,一嗝一嗝的說了。跑急了,摔跤了,新衣服壞了。
清若親了親他的額頭,“那暖陽摔疼了嗎?”
淚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淚偏了偏頭,軟乎乎的帶着小委屈,“剛剛疼。現在不疼了。”
清若又給他揉了揉,“姐姐不怪暖陽,衣服壞了可以再做。不過暖陽以後就不能跑急把自己摔了,要小心一點。姐姐會擔心,知道嗎?”
暖陽瞪着眼睛看着她,挺着她溫柔緩慢的說完,笑得甜滋滋的可愛,重重點頭,“嗯,暖陽記住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指頭,“我們拉鈎!”
“拉鈎!”
民間的乞巧節,晚上街頭有燈展和燈謎等活動,外頭小販早早就開始擺攤子了,暖陽回來時候看見,哭停了就催着清若要帶他去玩。
清若哄着才把晚飯吃了出門。
街頭紅燈想接交鄰,一條街小販攤子亮着燈光燭火,放眼看過去一條街擺了各式各樣的花燈。年輕男女結伴而行,歡聲笑語不停。
街上雖然擁擠,但每個人都帶着開心善意的笑,偶爾擦肩會對對方報以一笑。讓人覺得舒服放松。
清若牽着臨召,他叽叽喳喳興奮得不行,像只開路的小獅子帶着她穿梭在熱鬧的街道。
猜燈謎他不會,不過花燈好看,臨召要去放花燈。
兩個人挑了個小老虎造型的花燈,一路到了護城河邊。
已經有很多人相攜而來,河面上星光點點全是各種各樣的花燈。
臨召蹲在河邊小心翼翼的把花燈放進河裏,鼓着腮幫子朝它吹氣,一本正經的指着花燈交代,“你一定要飄到河神爺爺那裏去哦~”
玩得累了,回家時候剛走一段就拉着清若的手晃着撒嬌,“姐姐抱嘛~暖陽好累~”
清若用他明天起床自己折被子的條件換抱他回家。
回到家臨召已經快睡着了,清若彎腰把他放到床上,臨召的手還捏着她肩頭的衣服,嘟着小嘴“姐姐親親。”
清若親了親他的額頭,“睡吧。乖。”
他扭了扭身子,睜開霧蒙蒙的大眼睛,指着自己的嘴巴,“要親嘴巴。”
清若愣了一下,臨召繼續到,“今晚河邊有大哥哥親大姐姐嘴巴,姐姐也要親暖陽嘴巴~”
“……”河邊有孩子不知道嗎,這些人……
清若沒辦法,彎腰下去碰了一下他的嘴巴。
正準備起身,脖頸被圈住,唇又貼到了一起。
來不及起來說話,後腦勺已經被一只寬厚溫暖的大掌扣住,兇狠霸道的吻已經不留任何餘地。
臨召先放開了清若,身上小小的衣服已經被全部撐破,他放開清若之前已經一只手拉過旁邊的被子蓋住。
清若閉着眼站起身,輕輕咳了一聲,“我先出去……”你好好冷靜冷靜。
後半句話沒說完,臨召拉住了她的手。
“清若~”
清若形容不了剛才臨召叫她的那一聲,溫柔,心疼,以及纏綿過時光的想念。兩個字而已,已經讓她心裏酸澀得眼睛疼了。
清若睜開了眼。他已經在床上半坐起來,結實精壯的上半身露在空氣中,線條優美,恢複了一張比從前更為驚為天人的完美容顏,滿頭銀發妥順,尖角灑到床上,在橘色的光線中反光得滿屋波光琉璃。
臨召正在低頭看她的手,兩只手一捧一握,他低着頭,清若看不清他的情緒,只能看見他緊抿的唇,把下巴繃緊成一個尖角,有些淩厲的尖銳感。
臨召低頭湊近她的手,溫熱潮濕的氣息一呼一吸之間慢慢接近,從指尖開始,他的唇,他的舌,旋着她的手從指尖,指骨,指背,一寸一寸被他的氣息占領侵蝕。
麻麻酥酥從血液傳進骨子裏的癢在全身蔓延,清若忍不住縮了一下身子。
鋪天蓋地他的氣味湧來,冷冽而帶着草木的冷香清幽。
清若一個眨眼間已經被他抱到床上壓在了身下。
臨召眼眶是紅的,含着淚,沒有落。
含着心疼,于滿天的眷戀慶幸。
清若兩手合十放在胸前,外面包裹着他的大手,被封閉得嚴嚴實實,臨召看着她,下巴隔在四只手上,“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你的手放在大鐘上,完美得像是一幅天地呈現最傑出的藝術品。”
清若笑了笑,“身體感覺怎麽樣?”
他全身赤裸貼着她而躺,身體裏溫和的暖意層層疊疊隔着衣物湧入皮膚。
臨召輕嘆了口氣,“我很好。可是我好心疼。”沒了修為,她還帶着一個孩子,這段時間經歷了多少辛苦,他只要看着她一雙手就知道了。
四只手相貼,清若的掌心慢慢粘出了細密的汗。
她聽見臨召猶如從心底發出的溫柔聲音,“是我不對,我應該把你妥協珍藏才不至于現在這麽心疼。”
臨召幫她脫了衣服,床上破碎的布料掃到地上,把清若抱到懷裏,兩人肌膚相貼蔓延出溫熱,一種叫人沉迷致死也不悔不怨的溫熱。
臨召下巴放在她的發頂,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想回修仙界嗎?”
這地方肯定是不能再呆,一個活脫脫的孩子不見了,冒出了一個銀發的絕美男人,問題太多,不如直接換地方。
兩個人十指相扣,清若靠着他健實有力的胸膛,近段時間一直繃緊的身體因為放松下來疲憊感湧來,蹭了蹭枕頭,“随便吧。”話語已經帶上了朦胧的睡意。
臨召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睡吧。”
“嗯~”
懷裏的人呼吸漸漸平緩綿長。
臨召勾了勾唇,掌心已經湧到指尖的法術又壓回了身體。
不不不,她受了那麽多辛苦一雙手由柔嫩變得粗糙,白皙染上了紋痕,他一個法術恢複原狀太混蛋了。
臨召其實恢複過來那一瞬間真的想要毀滅世界,他無法接受那個淚包撒嬌包還在清若面前委屈告狀的白癡是他。
可是清若在親他呀。他的清若在親他呀。
伸手去拉她,完全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接觸到的手,和他記憶中的觸感陌生卻又熟悉,陌生來自臨召,熟悉來自暖陽。
清若那時候帶着他,小小的一只,除了會撒嬌耍賴好像什麽都不會。
她沒了修為,生活上很多事都要重新學,生火,做飯,洗衣,做家務。包括照顧生病的他。
臨召摩擦着她的一雙小手,萬分慶幸當初自己還很混蛋,要死也要拉着她一起死,索性也賭贏了。那本模糊卻又逆天道的功法,還真讓他走到最後一步了。
如果是現在,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他絕對舍不得她再冒一點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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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清若。
你能不能聽見我的心。
每一次跳動,都呼喊着你的名字。
清若。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