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3)
學交往男朋友的事情,南相的父母也幾乎從來沒有拘束過她。
南相想起上大學的前一天晚上,媽媽坐在她的床上拉着她的手語氣親切的對她說,“相相,從小你就比一般的孩子要獨立自強得多,媽媽也是很少插手你的事情,包括你的個人感情,媽媽也不想管得太多,有些事情別人無法左右你什麽,成長是你自己的事情,無關乎其他,總之媽媽想說的也就只有一句話,你記着,不要讓情感自身之外的任何事情幹擾了你的判斷,影響了你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有自己的評判标準,你只要跟着自己心中的感覺,不要違背自己心中的意願,只要是你的心裏認定了,那就是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遮擋的窗簾影影綽綽的打天花板上,蟄伏了許久的思緒也在此時漸漸蘇醒,內心深處情動的幼芽破土而出,滋潤着春日的雨露,打散了沉寂已久的靜谧。
跟從自己心中的感覺嗎?
南相看着眼前明明滅滅的光影重疊,思緒翻飛間,最終難舍難分。
頻道裏一片的喧嘩吵鬧,魚小魚竭力按壓着人聲鼎沸的場面,把南相拽到了跟前,“北北,北北,今天有驚喜哦!期待吧期待吧!”
驚喜?什麽驚喜?
“小魚,你說什麽驚喜啊?跟我有關系嗎?”
“哎喲,跟你關系可大了去了好嗎,沒事聽姐姐的準兒沒錯,稍等一會兒,精彩馬上呈現!呵呵呵……”
南相被魚小魚一番莫名其妙的話給弄得一頭霧水,這是怎麽回事?
思慮間,一道清潤的男聲打破了頻道內喧嚣已久的場面,頻道內衆人聞言瞬間噤聲,仿佛先前那般熱鬧的場面從未出現過一般。
“相相?你來了。”
“嗯,剛上了一會兒,臨淵,你找我有事嗎?”再一次聽見臨淵叫自己,南相一顆心又開始砰砰的打亂了跳動的節奏。
“相相,我等你很久了。”
一句話,立刻又把南相給震得找不着北了,他說,他在等他?
“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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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字,南相說的小心翼翼,音若蚊吶。
“相相,有些話,一直都很想和你說,現在終于有機會了。”說完這句話,耳機那邊似乎是略微停頓了一下,仿佛是在醞釀情緒一般,“相相,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是你,那個在收音機裏講冷笑話的你,那個在機場遇見的你,還有那個在試鏡會上的你,我都一一記在了心裏,或許你不知道,我并沒有那麽大方,我只會為你一人唱歌錄音,只會對你一人噓寒問暖,我承認,我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別有目的的,而這個最終的目的,是為我,相相,我喜歡你,一直都是,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臨淵猝不及防的聲音落下,瞬間震落了一地蕭條,南相呆愣愣的聽着耳機裏那個清潤的尾音萦萦繞繞的回響在耳間,而頻道內此時爆發出了一陣的狂呼聲。
“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北北快在一起啊!”
“在一起,快答應啊”
“在一起”
……
耳機裏充斥着鋪天蓋地的“在一起”,聽着聽着,仿佛連帶着整個地板都跟着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南相也瞬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晃得差點就是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右手随即對着一邊一抓,瞬時睜開了眼睛,入目只見安雨正吭哧吭哧的翻身往她的床上爬着,踩得她的床都是一晃一晃的,揉了揉眼睛,清明了過來,“安小雨,你幹嘛?”
“喲,相相你醒啦,我在下面一連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帶醒的,還看見你笑的一臉春意泛濫的,指不定又在做什麽美夢呢,這不是想着近距離觀察一下嘛!”安雨說着又重新爬了下去,轉身之間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回頭一臉陰恻恻的看向她:“哎?我說,相相啊,你不會是做那什麽夢了吧?”
“滾!”南相聞言一把扯過一邊的抱枕朝着安雨兜頭蓋下,“安小雨,你思想能純潔點嗎?!”
安雨看着她這幅暴躁的起床氣,還有惱羞成怒的樣子,一把又把手裏的抱枕撇了回去,然後對着南相嘿嘿一笑,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然後樂呵呵的去洗手間洗漱去了。
南相坐在床上整個人目光渙散沒有停留點,思緒飄蕩在半空中,還沒有從睡意中脫離出來,原來就只是一個夢而已啊,再一次回想起那個滿是深情的聲音,感覺是如此的真實,仿佛近在耳邊一般,如此回想着,南相的臉驀然一紅,心裏默默地念着:你想多了,你真的想多了好嘛?!
☆、第 53 章
下午,南相一個人獨自待在宿舍裏,在網上逛了一會兒,想起《挽歌》的廣播劇,正好有時間,當下就拿出了耳機戴上,然後點開,細細的聽了起來。
兩秒鐘的停頓。
“叮”。
簫聲起,琴瑟和鳴,葉若流星燈似重影,千鳥飛絕,霞落萬丈。
鬥不過人心不古,求不出萬年牢籠,飄雪時節,一聲嘶吼,滿朝文武,便又是一人心愁難舍。
“今大周皇朝七公主挽歌,生性淑德,端莊恭和,特赦封為‘安平公主’,即日起入大秦皇朝為質,以促我兩朝安定祥和,春秋永世。”
一令一人一夕間,一日一世一亘古。
……
入夜,繁星滿天似錦華,屋內美人浴佳音,肌膚皎白,長發如影一傾長。
庭蘭竹苑,雕欄玉砌,茱藜盤衫碾成黛。一室燈火如玉,映一人玑俏成骨,氤氲水汽掩一幕煙霧缭繞,三尺雲華,美人剪影,似憑窗而望,促滌滌千秋寂靜。一席屏風遮了妩媚風華,韶千景,媲珠華,染一襲海棠,聞者流連。
驀然人影攢動,破一室靜谧。
挽歌:呵,哪裏來的登徒子,竟然敢深夜擅闖女子閨房!
……
秋霜染,濤聲醉,一尺情長唯願一人心,玉石幾華,璎珞成串,細雨潤心田,打濕一樹海棠滿目闌珊,三千情意,歷經數載春秋,終砌一疊錦榮,瑾汐花開,鋪一地芳菲,剎那芳華,一人挽歌,情深而起,紅錦微醉,青絲為君蓄。
又是一年新春,諾重似千鈞。
挽歌:故黎你看,春天來了,我們去後山賽馬可好?
東方故黎:好,只要你喜歡,都依你。
挽歌:第三個春天了呢,真是好幸福的時光啊,真希望時間能夠永遠的停在這一刻。
東方故黎:時間從來都不會為誰駐足,挽歌,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挽歌:故黎,你會一直如此愛我嗎?倘若有一天——
東方故黎:我們只是我們,僅此而已,與家國無關,不必在意其他的任何事情。
挽歌:可是——
東方故黎:倘若真的有那麽一天,我東方故黎所屬意之人,必将守護她一世安寧。挽歌,你信我嗎?
挽歌:呵呵,故黎,我信你,從來都是。
東方故黎:明年的春天,我們成親吧!
挽歌:為什麽要等到明年?
東方故黎:因為……總有一些事情要先解決了……
……
深秋時節,黃沙漫天,喧嚣四起,一聲長鳴,鐵騎尖嘯撕破了一世長安。
一聲令下,號角起,金戈鐵馬,氣勢萬裏如虹,揮灑熱血展風華,長戟銀劍,樓蘭遁甲,笙歌盡,披天地風雨,踏遍千秋輝煌萬世功名。晴空一聲長嘯,必将直指九州,鼓聲撼天,猶如萬馬脫缰,吶喊磅礴,還我一方山河。洪如鐘,聲似鼎,灑一腔熱血,傾一生碧落,只為你一人而戰。
東方故黎:若連心愛之人都無法守護 ,又何談守護天下!
挽歌:故黎,你——
東方故黎:挽歌,我曾和你說過,必會護你一世安寧。只要你好好的,其他一切又何妨?
……
冬去春來,年年歲歲浮萍。
剪秋蘿,虞美人,食茱萸。遼闊田園滿目□□,暖風鋪面吹盡人心醉,一對璧人相攜相守相依偎,淡看天地浮華。
挽歌:轉眼間又是一年的生機勃勃了。
挽歌:故黎,你說,這是第幾個春天了?
東方故黎:第七年了吧。
挽歌:是啊,一晃眼,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了,花開花落,朝夕更替,縱使這世界都變了,還好我們還是原先的我們。
挽歌:故黎,你後悔過嗎?後悔為了我放棄了天下?
東方故黎:從未有過,挽歌,沒有你的天下對我來說又有何意義?
挽歌:故黎,你會愛我多久?
東方故黎:我的歌兒,此生不息,愛亦不止。
挽歌:呵呵,我也愛你,一直一直。
……
“叮”。
簫聲起,絲竹聲繞梁,纏綿于耳,倏然落幕,這一方的天地重新歸于靜寂。
南相睜開了微眯的眼睛,視線透過玻璃窗跳向了遠處的天際,輕呼了一口氣,摘下了耳機,心湖卻仍舊久久不能平息。
即使之前每一次錄完幹音時都會先放出來聽一遍,但現在來聽完整的一部劇卻還是深深地震撼了她,不管是背景音樂還是念白都是恰到好處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渲染了期間的氣氛。
尤其是那一句‘我的歌兒,此生不息,愛亦不止’,經臨淵的嘴裏說出來,蘊着滿腔的深情,不偏不倚,打在了聽者的內心最深處,在當初配音時聽到這句話,南相就是如此感覺的,現下再次聽見,心間起伏更甚。
正當她想的出神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瞬間便拉回了南相的思緒,伸手拿起手機接聽,安雨那哀怨的哽咽聲就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喂,相相,嗚嗚……我在醫院呢……”
一聽‘醫院’兩個字,南相立刻直起了身子,語氣也急切了好幾分:“怎麽回事,小雨你別着急,慢慢和我說。”
“就是……就是,我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了,然後就把腿摔傷了,現在在醫院裏打點滴。”
“那我現在就過去,在哪家醫院呢,你先自己在那等會兒啊。”
安雨一吃完午飯就獨自一人出去逛街去了,沒想到逛着逛着倒是把她自己給磕着了,不過對于安雨這種粗心大意的習慣,南相也是習以為常了,暗嘆一聲,起身收起東西穿衣服準備出門。
“還有,那什麽,相相我餓了,你來的時候順便給我帶點吃的來。”
“行。”
“還有啊,我的自行車還在學校車棚裏放着呢,你騎我自行車來就行了啊,還方便,鑰匙就在我抽屜裏,你找找,我在第一人民醫院,你進到輸液大廳裏就看見我了。”
南相從學校車棚裏的一個旮旯裏拖出了安雨那輛天藍色的小自行車也是費了一番的功夫,拍了拍車座上薄薄的一層灰塵,也不知道安雨那家夥到底多久沒騎過了,踩上蹬了兩下,發現還可以,也就晃晃悠悠的向着學校大門騎了過去。
此時的學校周圍也有不少的人,因此南相也不敢把車子騎得過于快速,打算先去‘回頭客’買點吃的。
穿過人流密集區,前面不遠處便是‘回頭客’了,腳下用力蹬了兩下,恰好又是經過一個小下坡路,車速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汽車從前面岔路口朝着她這邊拐了過來,南相見此立刻靈活的雙手捏上了剎車,可是……
盡管剎車紮早已經被壓倒了最低,但自行車的速度卻是絲毫沒有減下來,而前面那輛黑色汽車似乎也發現了這邊的異樣,當即一個剎車停了下來,奈何南相這邊早已經不受她的控制了,就這樣,南相睜着一雙大眼目瞪口呆的雙手緊握着車把直直的沖着前面停在路中間的那輛黑色汽車撞了上去。
“嘭”的一聲響,連人帶車翻倒在地。
顧不得腳上的疼痛,南相狼狽的坐起身來擡頭看了眼眼前幾乎充斥着自己整個視野的黑色SUV,當看見車前蓋上标着的那華麗麗的四個圈圈時,一聲‘卧槽’差點脫口未出,腦中第一個想法就是:完了,這得花她幾個月的生活費啊?!
低頭默默地無語淚噎,再次擡頭時,看見從車裏駕駛座上走下來的高大男人時,第二個想法随即而出:完了完了,誰能來還她的形象啊?!
“怎麽樣,你沒事吧?”清潤的聲音帶着些許的關切淡淡的響起在耳邊,溫潤清和,清貴儒雅,如此聲音,如此身姿,不正是南相一直念念想着要再次偶遇的臨淵嗎?
可是現在……南相只想仰天長嘆一聲:多麽戲劇化的人生啊!!
“呵呵,沒,沒事,不好意思啊,這完全是我的原因,我知道不關你事,還有那什麽,你要修車的話,我也會賠償你的。”南相苦笑着一張臉擡頭磕磕絆絆對着眼前正半蹲着身子看着她的英俊男人解釋。
就在南相擡頭的瞬間,那張略帶窘迫的清秀小臉展現于自己眼前時,裴上臨眼底詫異一閃而過,随即又被他很好的收斂了起來。
“沒事,別坐在地上了,先起來吧。”
說着提起了壓在她身上的自行車,只是剛往上一擡,南相立即‘嘶’的一聲輕呼,低頭一看,原來竟是左腳剛好卡在了車梁上。
“別動。”
看着南相準備用蠻力将腳拉出來,裴上臨立即出聲制止了她,然後一手握住車把手,蹲下身來,一手輕托住南相的左腳踝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腳拿了出來,然後扶着她的一只胳膊拉她站了起來。
想到剛剛臨淵握住她腳踝的動作,南相的一張小臉微微紅了起來,低着頭默默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只能低聲道了一句“謝謝”。
裴上臨看着她一直擡着左腳不能落地的樣子,蹙了蹙眉,“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啊?”南相擡頭,“哦,不用了不用了,我腳沒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麻煩你了。”說着還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特意晃了兩下左腳,可是這一晃不要緊,腳上的疼意瞬間漫了上來,疼的她都忍不住皺了皺眉,盡管還是極力的掩飾着。
“好了,別動了。”裴上臨見她如此,好看的眉毛皺的更緊了一些,很是不滿的開口制止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打車去。”
啊?不放心?打車去?
南相愣了愣,繼而又是想明白了什麽,臨淵這是怕她把他當壞人了吧?!暗自抽了抽嘴角,這思維,她還真是跟不上……
最後,執拗不過,南相還是對着臨淵妥協了,上了那輛被自己撞上的奧迪Q7。
☆、第 54 章
一上車,南相發現車裏副駕駛座上竟然還坐着一人,“嗨,美女你好!”
穿着亮藍色夾克衫的年輕男人轉頭看着坐進來的南相,朝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舔着臉上去跟她打招呼。
“呃……你好。”
眼前之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紀,一頭細碎的短發燙的卷曲了起來,還算是白皙的臉上帶着一副痞痞的笑容,讓人一看就有一種不正經的感覺,南相乍一看見他時就愣住了,如此鮮明特征的人不就是兩次都跟在臨淵身邊的那個黃綠衣男子嗎?也就是網上的那個老壇酸菜?!
南相看着眼前笑嘻嘻的人抽了抽嘴角暗自感嘆了一番神奇的緣分,擡眸間細細打量了他一眼,不同于之前看見的兩次,如今他倒是多了那一頭亮目的卷發,一個男人燙一頭卷發?!南相又給此人多了一個定義——騷包!
車子在臨淵的駕駛下,平穩的駛向了離學校最近的第二人民醫院,如此一來,也就不能給安雨帶吃的了。
掏出手機給百麗發了一條短信,讓她下課後去醫院接安雨回去。
放下手機,前面老壇酸菜叽叽喳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位美女啊,你叫什麽名字啊,看你這年紀應該還是學生吧?讀S大?那就是哥哥我的小學妹了,想當年哥哥我也是從S大畢業的哦!”
“哦,呵呵,我也快畢業了。”南相臉上堆着笑意,客氣的回應道,其實心下卻是苦不堪言。
自從上車以後臨淵一直都在專心的開車,基本不怎麽說話,倒是老壇酸菜這貨一直在跟她套近乎,可她又偏偏不能說什麽,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應和着。
“不過,美女妹妹啊,剛才看見你騎着自行車一口氣就沖了過來,還真是把我驚着了,啧啧,要不是看見你是這麽漂亮的一美女,我指定以為又是從哪出來的一碰瓷兒的,當然,”老壇酸菜對着南相賊賊的一笑,“美女一般都是高素質的是不?”
呃,被老壇酸菜這麽直白的說了出來,南相當即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感覺好丢臉啊……
“那什麽,車子突然就不受控制了,我之前也不知道。”言下之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想到因此也給臨淵帶來了些麻煩,當下又是看向他的方向歉意地說道:“那個,今天真的很抱歉,耽誤了你這麽多時間,不好意思啊,你修車的費用我會一人承擔的。”
知道南相是在和自己說話,裴上臨擡眼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她此時局促緊張的樣子,微微一笑,“沒事,倒是你,以後出門前好好檢查一下車子,不然很危險,下次再這樣,或許就不是扭傷腳這麽簡單了。”
“哦,這次是我大意了,不過謝謝你啊。”南相很是窘迫的縮了縮腦袋,不敢擡頭去看後視鏡裏的目光。
醫院裏,南相和老壇酸菜坐在等候廳裏,看着臨淵前前後後的給她挂號繳費,有些過意不去,不過,老壇酸菜倒是看得開,好心的出言安慰她:“美女妹妹,怎麽說我們老大也是間接導致你受傷的,現在讓他去跑跑腿也不多啊。”
可是這話在南相聽來怎麽就有那麽點強詞奪理的感覺呢?不待她出聲,老壇酸菜看着不遠處的身影搖了搖頭,“啧啧”兩聲,“要說我們老大這麽熱心腸還真是頭一回見到,要不是知道你們壓根就不認識——”說到這裏她轉頭看向身邊的南相,眨巴了眨巴眼睛,露出莫名的意味。
給南相看腳傷的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爺爺,一看就是老泰鬥級別的專家醫生,花白的頭發配上一副無框眼鏡,顯得和藹又可親。
“小丫頭啊,你這腳沒什麽事,也沒傷着骨頭,就是韌帶拉傷了,開點消炎藥回去吃一下,再貼幾幅膏藥,兩個星期就能完好。”老爺爺醫生擡起她的腳一手捏上去左式右試了一番,确定沒傷到筋骨,這才放下來對着南相笑呵呵的說道。
“哦,謝謝爺爺。”南相看了看自己的腳,此時不複先前那般,外腳背高高的腫了起來,乍一看還有點吓人。
“雖說沒什麽事,但近期活動什麽的也是很不方便,而且還可能會很疼,睡覺的時候小心一點別碰着左腳。”邊說邊在桌上寫着病例,說罷又是擡頭看了一眼打從一進來就站在南相身後的裴上臨,語帶不滿:“你說你這小夥子是怎麽回事,自己女朋友不好好看着,這下好了吧,磕着碰了的,這多好的小丫頭,小心人姑娘把你甩了喲!”
說着便是笑着看向了坐在凳子上的南相,南相心下一聲大呼,完了,這是又碰見了一個愛管閑事又愛八卦的老大爺啊!
顧不得身後站着的臨淵,連忙伸手擺了擺:“那個,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呵呵。”邊說着便用餘光偷觑了一眼後面的男人,還好,臉色還算是正常的……
“哦,不是男朋友?那是哥哥?朋友?”老大爺一聽來了興趣,不說別的,他一眼就看得出這小子對這姑娘不一般。
“嘿嘿,您都說錯了,他是肇事者。”一直在一邊不吭聲老壇酸菜聞言走上前來笑嘻嘻的插了一句,然後又是指了指南相的左腳示意了一下。
“哦~”老大爺瞬間明了,眼中精光一閃,再次看向淡然而立的男人,眉目間光芒更甚:“小夥子不錯啊,有責任心,當真是有志青年,現在社會上缺少的就是像你這樣敢于承擔責任的人,姑娘啊,這可是很不錯的年輕人啊!”
說着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南相,語氣中也是意味深長,而後大手一揮把手中的藥單遞給站着的裴上臨,“行了,去拿藥吧,以後好好養着就行了。”
裴上臨伸手接過藥單,對着這位老大爺客氣有禮的一笑:“好,謝謝醫生。”然後又似是不放心的問道:“除了吃藥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嗎,比如日常飲食什麽的?”
“沒事,小傷而已,只要按時吃藥,平常小心一點,飲食方面也最好是清淡一點就行了,在家裏多養幾天。”
得到醫生的答複,這才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回去的路上,看着臨淵七扭八拐的将車開到一個修車行裏,然後從後備箱裏搬下那輛天藍色的自行車推進去整修了一遍,又全面的檢查了一遍其他零件問題,南相坐在車裏全程觀看着很想要沖上去說一句:那不是我的車子啊!
嘆了一口氣,還真是便宜了安雨那丫頭了,修車費好像還要她來出吧?!
汽車一直駛到了S大校門口,裴上臨從後備箱裏把自行車搬了出來推到南相跟前,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她微微擡起來的左腳:“你自己可以嗎?真的不用我送你進去嗎?”
“不用不用,我真的可以,正好可以扶着自行車,我慢慢走過去就行了。”
關于這個問題,臨淵在下車之前就已經問了她好幾遍,奈何南相意志堅定,如果她認知不錯的話,要是讓臨淵這麽一位大神級人物送自己回去那絕對是會引起轟動的好嗎?她要低調,要低調!
見她這麽說,也就不再勉強,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白色的小便簽紙條遞給她:“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的腳還有什麽不舒服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怎麽說你也是因為我的車才受傷的,這責任我得負到底不是,我可不想辜負了我‘有志青年‘的稱號。”
臨淵語帶調侃,讓南相一瞬間仿佛是找到了那個在耳機裏她所熟悉的溫潤儒雅,輕松惬意的男子,只是一晃神的功夫,随即也跟着清淡的笑了起來。
不過,他這麽一說倒是又讓南相想起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呃,那個。”張口卻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眼前的這個人。
“我叫裴上臨。”指了指南相手裏拿着的便簽紙示意道。
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攥着的紙張,上面‘裴上臨‘三個字下面跟了一串的號碼。
“哦,裴上臨,那個,你車上的刮痕需要修補吧?你看看大概需要多少錢,要不,我現在先給你一部分?”
這不是她第一次念‘裴上臨’這個名字,卻是第一次當着本人的面叫,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眼神不自覺地避開了臨淵的視線,轉向一旁停着的汽車,車前頭的幾道刮痕還是很明顯的,南相知道要是修補一下,也不是一筆小數目,當然,這只是對她來說。
擡眸間看見坐在副駕駛座上等候的老壇酸菜正朝着她呲牙溜嘴的賣弄着臉上豐富的表情,抽了抽嘴角,默默撇開眼低下頭。
裴上臨聞言也跟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車子,轉頭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說道:“幾道小劃痕不礙事兒,賠償就不用了,以後騎車時小心一點,碰壞了車子是小,傷着自己就不好了,知道了嗎?”
南相聽了這話愣了愣,不用她賠了?這麽好的事?現在的她又開始慶幸了起來,還好啊,得虧是她撞上了臨淵的車子,這要是其他的車,她好幾個月的生活費又得沒着落了,不過這臨淵還真是大度啊,要是人人都能像他一樣不追究,哪還有新聞上什麽事啊?當然,她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着眼前南相一臉呆滞的樣子,也一眼看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忍不住笑了笑,“好了,沒什麽事就快回去吧,你的腳現在不宜長時間站着,回去多休息,記得按時吃藥。”叮囑了幾句,把手裏的一袋藥遞給她。
“謝謝。”南相眉開眼笑的接過藥,不管怎麽說,不用她付錢那當然好啊,嗯,臨淵還真是一個好人!
雙手扶上車把手時又是轉頭看向他:“哦對了,還有,我把修自行車的錢給你吧,我的車子總不能讓你來掏錢吧?”說着就要拉過身後的背包拿錢給臨淵。
“行了,不用了,你車子要是一直這樣萬一以後再撞我車上那我多不劃算。”制止了她,臨淵一副調侃的語氣,瞅了瞅車前蓋上的那幾道刮痕,隐隐顯着幾分調笑。
“呃……呵呵。”南相苦笑着一張臉,收回了抓背包的手,她怎麽今天才發現,原先一本正經的臨淵也可以是很幽默的,嗯,這是一個很大的發現!
☆、第 55 章
回到宿舍,,安雨和百麗兩人也都早已經回來了,一看見南相進來,安雨放下手裏的一包薯片,在椅子上掉了個頭看向她:“相相,你幹嘛去了?”直到百麗去了醫院,她才知道南相中途有事換了百麗去接她。
南相有點詫異的看了看桌上的一堆五顏六色的零食袋,又低頭看了看安雨那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異樣的腿,“小雨,你不是摔傷腿了嗎?傷哪了?”
“哦,這兒呢。”安雨彎腰撩起右褲腿露出了膝蓋上用棉紗包紮好的一個二指寬的小傷口。
“……”
“就這樣?你不是說從樓梯上摔下去了嗎?不是還打點滴嗎?”南相看着安雨的右腿瞪大了眼睛。有點不可置信。
“是啊,從樓梯上離地面三四個臺階上摔下來了。”輕輕收回自己的腿,“為了以防感染,就打了一袋消炎藥。”
看着安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南相一聲‘卧槽’差點脫口而出,周身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安小雨,你丫的就這樣還把我火急火燎的叫過去,還以為你摔得生活不能自理了呢,你沒事能別這麽大驚小怪的嗎,害得我白擔心了一場。”
“你看我這不是真的受傷了嗎,又沒騙你什麽,至于發這麽大的火氣嘛——”
安雨瞪着無辜的小眼神兒還要繼續說些什麽,就被百裏突如其來的一聲給打斷了:“唉,相相你腳怎麽了?”
安雨聞言也跟着她的視線往南相腳上看去,這才發現自打一進門南相一直踮着左腳,“是啊,你腳怎麽了,也傷着了?”說着安雨就要伸手去碰她的左腳,卻在她還沒觸及到褲腿的時候“啪”的一下被南相狠狠地打了回去。
“你說呢?”南相沉着一張臉,語氣不善。
安雨摸着被打紅了的手,疑惑又哀怨的瞅着她。
“安小雨,你丫的就不知道你那自行車剎車紮壞了嗎?!”南相憋了一口氣終于是忍無可忍的爆發了出來,看着安雨那一臉茫然的樣子,恨不得一腳踹上去,當然,前提是她的腳完好的話……
“呃……”安雨這時候神思終于是雲游了回來,當即想起來好像還真的是這麽一回事來着,就因為剎車壞了,所以才被她一直放在了車棚裏,不過時間一長,連她自己都給忘了。
當下看着火冒三丈的南相,又看了看她一直踮着的左腳,眨巴了眨巴眼睛:“我……忘了……”
“噗嗤!”
床上一直都在關注着她們這邊動态的百麗,聽了安雨的解釋很是不厚道的笑了出來,嗯,安雨這神經大條的屬性果然從來沒有改變過!
晚上,一進入YY房間就聽到耳機裏一個熟悉又豪邁的聲音傳了過來,“喂,哥哥們,和你們分享一個重磅消息啊,今天我們老大開車時不小心撞到了一個騎自行車的美女,然後你們猜怎麽着,咱們那從不愛管閑事的老大可是一直跟着忙前忙後的大獻殷勤,啧啧,我在一邊看着都覺得不可思議,哦哦,重點是,老大竟然還在回去的路上幫人家美女妹妹修了自行車,而且連自己的修車費都沒問人家要,你們說老大一直都是這麽熱情大方的人嗎,我怎麽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啊?”
“哎,這你們就不懂了吧,老大那是有責任心,有愛心,你們都應該跟着好好學學!”
“錯!老三你完全沒聽明白重點好嗎,重點是美女兩個字,對不,小酸菜?”
“靠,水果你真相了,啧啧,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啊,換我我也要去勾搭人家妹子!”
“喲,南北妹妹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不出來打個招呼啊?“老壇酸菜只顧着自己的一番慷慨激昂,這才發現偷聽了一個時候的南相。
“哦,你們好,我也是才上來一會兒,見你們說的挺熱鬧的也就沒打擾你們。“南相汗顏,不過這話倒是她的真實想法,對于他們正在讨論的,她這個事件女主角還真的是不想參與進去,同時又在一邊感嘆,這老壇酸菜還真的是個八卦分子,以後真的要離他遠點,簡直是跟安雨那丫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哦,南北妹妹啊,我們之前說的話不知道你聽了多少,我們老大今天可是對一偶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