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1)
皇甫浩然也是傻了一下。
他只是想要救人,沒想過要……
“啊——”一道尖銳的喊叫撕破耳膜。
墨書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體。
這才是原聲吧?真是難聽!難怪,就算剛剛怎麽故作嬌柔怎麽學着人家發嗲,他都忍不住想要捂上耳朵。
不過,真是可惜了,這麽一道難聽的嗓子竟然配上那麽一副容顏,剛剛怎麽就沒把她臉給摔沒了呢!哦,不對!那女人本就沒臉的。
倒是便宜了三皇子。
火上澆油雪上加霜什麽的,一直以來都是墨書喜歡幹的事情,見那兩人依舊如膠似漆掰也掰不開似的黏在一起,墨書故作驚訝地瞪大雙眸,“哎呀呀,沒想到三皇子與這位姑娘竟是郎情妾意,看來三皇子府好事将近了呀!”
墨書話一落,兩個人似乎才反應過來,急急把對方推開。
“恭喜恭喜,恭喜三皇子,又得一美妾!”墨書喜滋滋地朝兩人拱手道賀。
“墨書你……”皇甫浩然表情似是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悲憤中的茹靜薇,他臉色微紅,“茹小姐怎麽可能為妾……就算是……那也得是妃位……”
“哦,對了!我都忘了,三皇子還缺一位側妃呢!恭喜三皇子了!”墨書很誠懇地道喜。
可是,他話一落,那美人兒的臉色更難看了,整個人顫顫巍巍地,仿佛一碰就倒。
“國師大人,您看您的人,他……”茹靜薇開口就要向言凜控訴墨書的不是。
然而……
“恭喜三皇子!本國師就不妨礙兩位談情了,墨書!”
“是!”墨書抖了抖馬鞭,“駕!”
在離開之前,墨書對依舊站在原地的兩人笑得非常燦爛,“待兩位成好事之日,墨書定會上門道賀!”
馬車辘辘離去。
留下一地驚呆錯愣的衆人。
待周邊的百姓們都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拱手向兩人道賀,“恭喜三皇子!恭喜這位姑娘!”
既然國師大人已經下言了,那肯定錯不了,面前這位大美人定就是未來的三皇子側妃了!
茹靜薇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茹小姐,您沒事吧?”見言凜馬車離去,皇甫浩然回頭有些擔憂地看着茹靜薇,“茹小姐請放心,本皇子會像父皇求旨,以平妻之禮迎娶茹小姐!”
“不用了!”茹靜薇努力控制胸中翻滾的情緒,袖內拳頭緊握,“不過是意外罷了!三皇子不必挂心!”
“可是……”
“今日本小姐累了,先告辭了!”茹靜薇做了個虛禮,直接轉身上了已經被車夫控制安穩下來的馬車。
“回府!”
茹靜薇的貼身丫鬟看着她,嗫嗫嚅嚅地靠近過去,“小姐,您沒事吧!”
小姐平日裏都是善良完美的形象,可是她知道……小姐并不如表面的那麽大度良善。
茹靜薇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回去再好好收拾你!”該死的,身為她的貼身婢女,在重要關頭卻沒去救他!害得她被三皇子那種人給……
那丫鬟身子顫了顫,害怕地垂下了頭。
而國師府,待言凜離開不久,安靜初突便心血來潮,打算親自下廚給他做頓吃的。
廚房的人見到安靜初過來,都有些受寵若驚,“夫人,您這是……”
“啊,我弄我的,你們不用管我!”
可是……即便安靜初這麽說了,大家依舊不敢動,見到安靜初左瞧右瞧地打量着廚屋,廚屋長向前一步,恭敬問道,“夫人,您來夥房是……”
“哦,我就借用一下廚房做點吃的,你們不用管我,你們忙你們的吧!”安靜初揮手道。
“夫人想要吃什麽?奴才們來就好,廚屋刀棍不長眼,免得傷了夫人的貴體!”
“沒事的!嗯……言凜那麽辛苦,我就想親手做一桌飯菜犒勞犒勞他!”
“可需要奴才們打手?”
“不用的,我自己一個人來就好!這樣更能體現我的誠意!”安靜初笑得一臉開心。
“那……奴才們就不打擾了!”
“嗯嗯,你們忙活你們自己的吧!”安靜初說着,卷起衣袖就開始幹了起來。
擇菜、洗菜、切菜……安靜初有條不穩地進行着,看得一衆下人目露崇拜雙手捧心。
沒想到夫人竟懂廚藝!
可惜,他們這種敬佩未能維持多久,很快地,他們崇拜的表情立馬就變成了呆滞。
“夫人,那是糖……”
“啊!我還以為這是鹽呢!沒事,那我放多一點鹽中和一下就好了!”
“夫人別……”可惜已經晚了,安靜初已經倒了好大一堆鹽進去。
“嗅嗅嗅——”安靜初驽起鼻子聞了聞,“呀,什麽味道?”
“夫人,您的炸雞翅焦了!”一個婆子也聞了聞,突然驚叫提醒道。
安靜初聞言急忙跑去撈了起來。
看着那一盤灰不溜秋看不出原狀的坨坨黑物,安靜初尴尬笑笑,“沒事的,好像還能吃!”
一衆下人:“……”
“炸雞翅有了,紅燒豬蹄有了,油焖脆筍有了……好像已經差不多了,那就做這麽多好了!反正做得太多言凜一個人也吃不完!啦啦啦……”安靜初心情愉悅地揭開瓦鍋,“呀,湯好像也快好了!好像還沒放鹽……”
“夫人,您已經放過兩回鹽了……”廚屋長驚恐地看着安靜初又舀了兩大勺鹽進去。
“啊?是嗎?”安靜初不好意思地撓頭,“我都忘記了,嘿嘿……”
言凜回府的時候,剛好是飯點時間。
今日的安靜初特別熱情,還特意出去接他了。
一下馬車,便見到守在門口翹首等待自己的小女子,言凜孤寂的胸懷一下子被填得滿滿的。
“言凜,你回來啦!”安靜初熱情地跑上去挽上他手臂,笑容甜美。
被她笑容晃了一下,言凜微微勾唇,“嗯。”
“言凜,我今天特意下廚給你做了一桌子好菜哦!”
“辛苦夫人了!”
安靜初,“還有呢?你就只有這麽一句話嗎?反正我不管,你待會一定要吃完來哦,人家那麽辛苦做的!”嬌嗔撒嬌。
“好!”
遠遠跟在兩人身後的寒香同情地朝着言凜的背影看了一眼,心下暗暗祈禱,但願主子待會不會被夫人的“高超廚藝”驚吓到。
果然,待言凜看到那一桌“好菜”時,不禁愣住了。
“夫人,這就是……”她口中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麽?
“言凜,這可是我為你辛苦一下午準備的,先嘗嘗看好不好吃!先試試這塊炸雞翅看看!”安靜初積極地拿起筷子為他夾菜,然而菜還沒夾到便突然輕呼一聲,“呀,好疼!”
“怎麽了?”言凜聞聲擡頭看她,眼中露出擔憂。
安靜初伸出自己包了白紗布的手,“下午切菜時不小心切到手了,有點疼!求呼呼!”
一旁随時等候廚屋長聽到這句話,滿心疑惑,剛剛夫人的手不是好好的嗎?什麽時候切到的手?
看着面前出現的白爪子,言凜有些疑惑有些懵逼地擡頭看她,“怎麽……呼?”
安靜初,“……言凜,你真是一點都不浪漫!”
安靜初收回了手,看着未曾動過的飯菜,幾分委屈地看着他,“言凜,你不吃嗎?人家辛辛苦苦了一下午,你……不吃就算了!我拿去倒掉!”
安靜初抹了一下眼淚,很是生氣地站起身來就要端走盤子——
“我吃!”
言凜默了默,執起筷子便朝着桌上唯一一盤依稀可以看出原樣的菜夾去。
“怎麽樣?!好吃嗎?”安靜初迫不及待地看着他,兩只眼珠子閃閃如星光跳動。
言凜沉默看着她晶晶發亮的眼睛片刻,朱唇輕啓,說出了讨她歡喜的話兒,“好吃!”
“那你多吃點!還有試試這個炸雞翅,我花了好多時間了的,沒想到做個雞翅還得這麽麻煩,我給你說哦,我不僅得把準備調料還得……來,你嘗嘗,看看好不好吃!”安靜初積極給他夾菜。
“謝謝夫人……”只是沉默片刻,言凜便毫不遲疑張口吃下。
“來來來,再試試這個!”
“好!”
“還有這個!”
“好!”
“……”看着男人眉頭不皺地盡數吃下,安靜初有些懷疑,難不成真的很好吃嗎?
“言凜,味道怎樣?”
“很好。”男人輕輕颔首。
真的很好?安靜初半信半疑地伸筷子過去加了跟青菜,結果——
“呸呸呸!”好鹹好苦!
安靜初迫不及待拿起一旁的湯盅猛灌而入,結果……
“好鹹!”安靜初簡直要吐了!
“言凜,你騙我!”安靜初苦着一張皺巴巴的小臉,一擡頭卻是見到男人微勾的唇角,不禁有些跳腳地沖着上去掐他脖子,“言凜,你真壞!明明難吃死了卻在撒謊騙人!”
她知道了,這個男人就是想要騙她吃的!
“沒有,真的很好吃。”言凜呵呵笑道,捏了捏她苦兮兮皺成一團的小臉。
“哼!”剛剛上了一次大當的安靜初決定不再相信他的話。
“呵呵!不想吃就不吃了,讓廚房給你重新準備飯菜。”言凜示意了一旁一直等着聽令的管事,那管事領會,敬了個禮便退下了。
“那這些飯菜呢?人家明明做了一下午的,好辛苦的說,還不小心弄傷了手……”安靜初拿出自己的傷手,一副“黯然神傷”。
言凜掃過某人的傷手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這些我來吃就好。”
“言凜你真好!哈哈!嗯……要抱抱!”安靜初很是大方地蹭了蹭人臉頰,然後嬌柔着嗓音,幾分撒嬌道,“記得要吃光光哦!”
某個人愉悅點頭,“好!”
下人再次擺上飯菜之後,一張餐桌就分成兩塊,一邊是安靜初給言凜做的飯菜,一邊是新上的給安靜初吃的。
安靜初原本的猜想是,言凜肯定忍受不了多久就跑過來跟她搶吃的,結果……整個過程人家都始終優雅地吃着她做的黑暗料理,完全沒有露出想要搶她食物的意思。
人家依舊優雅地吃着那些黑乎乎的食物,有條不穩地下筷子,無比自然,仿若在他面前的是與他平日裏吃的并無他異,亦或者那一桌她沒法下筷子的飯菜真的是山珍海味。
“言凜……”看着男人接連下筷子,安靜初有些不忍。
她已經接連接收到墨書朝她射來的“冰冷”的目光了。
除了墨書,其他國師府的人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欲言又止。
不過,她現在出聲并不是因為他們,而是……
她突然間心疼這個男人了。
他怎麽可以……這麽聽話呢?
“言凜……別吃了!”安靜初看着他道。
“無礙。”
炸焦得黑乎乎的雞翅被他輕輕放進嘴裏,“咔叽”一聲咬開來,筷子上還夾着一半雞塊,因為火候過大油炸時間過長,橫切面全是焦的了,可是……他還是面無表情地吃了下去。
安靜初突然有些想要落淚的沖動,“言凜,別吃了!”
都成炭塊了,他怎麽吃得下?
“無事。夫人做得很美味,我……很喜歡……”言凜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耳朵可疑地紅了,可惜,安靜初此時根本沒有心情再去嘲笑調戲他。
“言凜……”安靜初的眸光落到了自己跟前的一疊肉澤鮮美的魚肉上,這才是人吃的東西啊!
她輕輕咬唇,再次擡頭時小嘴微努,眸光滢滢,語氣幾分嬌嗔,“可是我想你和我一起吃這份魚嘛!你從來都沒給我挑過魚刺,真正合格的丈夫不是這樣的!”
某人執着筷子的手一頓,“那……是怎樣的?”
安靜初抿着唇,幾分控訴幾分委屈,“真正合格的丈夫,會在妻子吃飯的時候,給她夾菜,如果他妻子喜歡吃魚,那麽他就應該給她挑好遇刺,你從來都沒給我挑過魚刺,你肯定不愛我……”
“我……”他并不知道……合格的丈夫……要做到這一點……
“你看吧!你果然不愛我,我都這麽說了,你還不過來為我挑魚刺!”安靜初突然轉了風格,改了之前淚眼綿綿的模樣,大拍着桌子,軟綿綿的小白兔瞬間變成了河東獅吼。
言凜直接傻眼了,“夫人……”
安靜初倒沒有過多難為他,她知道在這麽多人面前,這個男人肯定是不好意思走到她身邊來的,所以,她說完那句話後,就直接站起身來走到對面,然後直接往他大腿上一坐,指着另一邊桌上的魚頤指氣使道,“趕緊的,我要吃魚!”
“夫人……”言凜有些受寵若驚。剛剛安靜初那一副幹架的氣勢,他還以為她真的要過來打他,卻沒想到……
抱着軟綿綿的人兒,言凜此時說不出自己的感覺。
此時,很有眼見的下人們已經把桌上那一盤盤黑乎乎的東西撤走了,重新擺好了桌子。
言凜夾過一塊魚肉,細心地挑起了刺來。
安靜初在他懷裏仰頭看他,而言凜目不轉睛地、很認真地挑着遇刺。
“噗嗤——”懷中的人突然笑了,某個正在“認真專心”挑魚刺的人耳根紅了紅。
安靜初看着,不懷好意地朝他耳朵吹了口氣,結果……
“哈哈哈……”某個不安分的女人直接就着人家懷裏捧腹打滾。
“言凜,你真是太可愛了!”簡直不要太悶騷!
“夫人……”某人僵着身子不敢動,就怕她一個翻滾從他懷裏滾落下去。
“言凜,啊……”安靜初張着嘴巴等待喂食。
某人板着張冷臉,喂她吃了口魚肉。
“嘻嘻……言凜,我也喂你吃,張口,啊……”
然後,某個悶騷的人臉色全紅了。
“噗哈哈哈……”安靜初簡直快要笑歪了身子,等到笑得差不多的時候,她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得意地朝着一旁已經傻眼了的墨書斜視一眼,然後對抱着她的人道,“言凜,剛剛墨書他瞪我,好兇狠的眼神,我好怕怕!”
哼!別以為她剛剛不知道他在瞪她!
嬌弱地鑽入言凜懷裏,并又微微抖了抖身子,一副真的被吓到害怕得模樣。
實則,埋于人懷裏的腦袋,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嘴裏勾起了得意的笑容。墨書:“……”果然唯有女子與小人不得輕易得罪也!
對于垂肩默默離開去接受處罰的墨書,其餘國師府的人此時心底只有一句感嘆:人生如戲啊,認真,你就輸了!
不過,沒想到事情最後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原本他們還在擔心,主子見了這些食物後會不會與夫人翻臉生了夫人的氣,結果……主子不但毫無怒意,還一一把夫人做的那些食物給吃了。就在他們以為就這樣了的時候,夫人和主子竟然高調秀起了恩愛!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起了飯來!
簡直就是神之逆轉!也不怪墨書會被懲罰。
看着自家主子端着高冷臉,卻是面頰詭異紅潤,一衆下人默默垂下了腦袋,心情有些微妙。
他們待着國師府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主子這般……可愛。
他們原以為主子的表情就只會是那一張毫無變化的威嚴冷冽,卻沒想到主子竟然也會有其他的情緒,在夫人嫁入國師府這一個月來,他們比過去那十多年見過的主子還要精彩還要有人氣。
以前的主子,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始終不喜不悲,恍若身處紅塵之外的得道和尚,如無生命沒有喜怒哀樂的木偶一般,終日只有一個表情——他們都習慣了,以為主子這輩子将會孤身一人,就這麽孤寂到老——可是,卻沒想到,這一切因為夫人的到來,都變了!
主子變得有人氣有活力了起來。變得不在像個木偶人,身上的戾氣……也沒那麽重了。
現在,就算他們做錯了事情,也不必再像以前那般提心吊膽。國師府的規則,在夫人入府之後,就悄無聲息地改變了。
“夫人,可需要讓廚房多添幾個菜?”見兩個人吃得歡快,廚屋長上前問道。
安靜初看向言凜,“言凜,你還要吃嗎?”
“夫人還要吃嗎?”
“我不吃了!”安靜初揉着肚子,“有些飽了。”
“那就不用了!”
“哦,那就不用了!”安靜初回頭對廚屋長道。
廚屋長領命,帶人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了兩個膩歪的人。
安靜初此時心情愉悅,不自覺忘了今早的不快。
“言凜啊,跟你商量個事呗!”
“嗯?”
“咱們以後能不能……”安靜初紅着臉看他,再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能什麽?”言凜疑惑看她。
“就是……就是……”安靜初對着手指,有些別扭,“就是別那啥那麽頻繁……可以嗎?”
“那啥……是什麽?”言凜依舊不明白。
“哎呀,就是房事呀!”安靜初豁出去了,但理直氣壯說完這句話後,整個人都熟透了。
言凜突然頓悟,“哦!”
就在安靜初以為他要答應的時候……
“夫人現在是想要了嗎?”言凜突然低頭問她。
安靜初,“……”
呆傻片刻,安靜初從他懷裏猛地跳下去,“言凜,你他媽的就是個禽獸!”
安靜初氣得拿起軟枕直朝他臉上扔,“要你妹啊要!”她是那個意思嗎?!
這男人非得氣死她不可!
“本寶寶原本打算原諒你了,現在……哼!想得美!”安靜初說着,狠狠轉身,對着院外大吼,“寒香,去找幾塊棉布和一些棉花來,我要做個言凜墊屁股!”
寒香有些淩亂。
做個主子……墊屁股……是怎麽一回事?
寒香頂着一衆人好奇想要打探的眼神默默去了倉庫。
別問她,她也不知道夫人的話是什麽意思。
等到第二日下午,安靜初的成品出來了,衆人終于明白了那句“做個言凜墊屁股”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安靜初做了個坐墊,坐墊正面畫着言凜的傲嬌臉,栩栩如生,看着那臉頰上的兩點紅,有些還未曾見過言凜傲嬌的人不禁暗暗驚奇,原來主子傲嬌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啊!
然而,等他們見到安靜初很不客氣地把坐墊往屁股下一放,然後直接一屁股坐上去之後……所有的好感好印象都沒了……
原來,這就是夫人所說的,做個主子墊屁股的意思……
夫人還真的拿去墊了。
主子還真的被夫人“拿去”墊屁股了。
夫人也舍得,主子那麽英俊的臉就這麽被夫人坐于屁股之下,臉都變形了……
然而,安靜初似乎覺得還不夠,狠狠拍了拍屁股下的墊子,對某個臉色淡淡的男人道,“言凜,我在你臉上放了個屁!”
噗,
咚咚咚。
院子外又落下了好幾樣重物。
寒香默默低頭。
自從夫人進了府後,國師府的影衛越來越不中用了,這般差勁的忍耐力與自曝蹤跡的隐匿手法,要是出去做任務,定是敗績而歸。
熟知自家小姐脾性的青蝶臉色并無變化。
倒是粉蝶,一臉驚奇地湊上去,還用鼻子嗅了嗅,“夫人,您放屁了嗎?怎麽我沒聞到?”
言凜,“……”難道這就是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丫鬟的意思嗎?
安靜初也是愣了愣,然後急着道,“當然有,言凜都被我熏臭了!”
青蝶,“……”小姐,您這麽粗魯好麽?
“哦!”粉蝶可不敢去嗅言凜,只呆呆應了一個字,當是默認。
被熏臭的某人,“……”
安靜初得意地朝言凜抛去個挑釁的眼神——看吧,即便打不過你,我也能照樣玩死你!
安靜初想着,突然甩着兩只小腳丫,“哎呀,好像還缺個踮腳的,要不明天再做個言凜來踮腳好了!”
衆人,“……”夫人這是玩主子玩上瘾了嗎?
不過,主子似乎并無反應,對于夫人的捉弄。
言凜并沒有任何生氣或尴尬的感覺,即便“他”被人墊在呃屁股之下,還被放了個屁。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被人墊在屁股之下的“言凜”,然後看向安靜初的腰間,若有所思。
樂寧宮中。
皇甫曉雅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母後剛剛說了什麽?!
什麽是國師大人送她去的和親?不!她不相信!
國師大人怎麽可能會把她送給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
“母後,您肯定在騙我!”這怎麽可能?不!她要去見國師大人!
皇甫曉雅白着臉就要沖出大殿。
“攔住她!”孝德皇後冷聲下令。
“母後,您幹嘛?!你們快放開我!放肆,我可是公主,你們敢動我公主讓父皇滅你們九族!”
幾個侍衛聞言頓了頓,看了皇後一眼,抱劍道,“九公主,屬下得罪了!”
“你們……母後!母後!”皇甫曉雅掙紮不得,只好求助地看向孝德皇後,“母後……”
“哭也沒用!”孝德皇後強迫自己狠下心來,要不是雅兒當初對言凜那個寡情的男人有非分之想,豈會落得這個下場?!
她寶貝這麽多年的女兒竟然因為那個男人一句話就被送去了番夷,番夷,那是什麽地方?大靖最窮最困苦的地方也莫過于此。不僅到處都是風沙,而且……據說那邊的不僅男人,就連女人也很粗野!
先不說她的雅兒能不能适應那邊的環境,聽說那邊的女人可是很少,有一家子叔伯兄弟共用一妻的現象,那……那根本就是野人行為!
沒有道德,連基本的羞恥心都沒有,那與禽獸有什麽差別?!
再說了,她的雅兒雖說是嫁給番夷的國君,可那國君……說得好聽是國君,說的不好聽,連他們這邊一個低級的知縣縣令都比不上!而且,重要的是,那番夷國君,早就有皇後妃子了,而且公主皇子的都生了一大堆!
她這麽幹淨單純的雅兒,怎麽能嫁給那樣的糟老頭?
孝德皇後也很是痛心,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這麽精明的人,怎麽就生了個這麽蠢的女兒呢!言凜那種男人有什麽好的,怎麽就都看上了他?
但是,即便再怎麽生怒,孝德皇後還是不好訓斥她。她就這麽一兒一女,卓兒雖有她娘家在支持着,可是比起其他皇子還是勢力單薄了些。她還指望着雅兒能給卓兒做個支柱呢!
就算是嫁個外姓王爺,也好過嫁去番夷那個鬼地方強啊!
卓兒本就沒有兄弟支持,就只有這麽一個妹妹,就算雅兒得嫁,也得嫁個對卓兒有利的!
想到言凜一句話就把她的打算都給毀了,孝德皇後恨得直咬牙,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扯壞了!
“母後!母後!讓我出去!”她要去見國師大人,她要當面問他,為什麽要把她送去番夷,還是嫁給那麽個老男人!皇甫曉雅還在不甘心地嘶叫着。
“閉嘴!”孝德皇後斥喝她一聲,咬牙道,“若不是你搞出來的破事,你以為人家無端端會把你送去和親?!”
“我……我做了什麽事?”皇甫曉雅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想了幾遍,依舊想不到自己最近做了什麽事情。
“你……你上次還把你皇祖母氣暈了,你還問本宮你做了什麽事情?!”孝德皇後氣急,恨不得一巴掌拍醒這個不孝女!讓她癡迷于言凜那個可惡的男人,她老早就告訴她了,就算言凜本人點頭同意她進入國師府,她和她父皇都不會同意,可是……這個不孝女還不聽話地湊上去!這是要氣死她麽?!
“我……”見孝德皇後發怒,臉色陰沉,眼神恐怖,皇甫曉雅有些害怕地後退,“母……母後……”
“閉嘴!你還知道本宮是你母後?!”
“母後,皇兒知錯了!”皇甫曉雅也終于明白了,言凜讓她去和親是為了給安靜初報仇!
“母後,您要救皇兒!”她不想去和親,她不要嫁去番夷那個地方,更不要嫁給那個糟老頭!
據說,番夷的國君,都能做她爺爺了!那樣的老男人,打死她都不嫁!
孝德皇後忍住甩開她的沖動,狠狠道,“你這這段時間給本宮安份點!”若是她安份些,果斷時間也好去跟她父皇求個請。雅兒也是他的女兒,怎麽說也是寶貝了這麽多年的公主,說不定會心軟改變了注意。
不過,在這之前……
“本宮找個機會跟你父皇說,讓他解了你的禁足令!你出宮去跟國師夫人道個歉,規規矩矩地道個歉!”
皇甫曉雅瞪大了眼珠子,讓她去給那個賤人道歉?母後這是瘋了麽?若不是那個狐貍精勾引了國師大人,她會落得這個下場麽?
對!肯定是那個賤人勾引了國師大人的!一定是她跟國師大人說了她的壞話,所以國師大人才會讓她去番夷和親!對,就是這樣!
皇甫曉雅暗自咬牙,雖然很想直接說不,但是……她現在還在禁足,先解了禁足令再說!至于讓她給那個賤人道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皇甫曉雅想着,正想答應皇後的話,可孝德皇後卻又突然反悔搖頭,“不不不,算了!還是本宮過去見見那安靜初!”
到時就算他們不樂意,可怎麽也得看在她一國之後的面子上吧?孝德皇後想的不錯,可惜她漏算了一步……
翌日。
國師府。
一覺睡醒,依舊是午時的安靜初正憤憤地埋頭忙于染布。原本幹淨利落的院子被她搞成像個染坊。
她覺得她對言凜的懲罰輕了。她今天要做多一些“言凜”出來,除了用來踮腳擦鼻涕,她還要多做一些出來,給蠢白擦屁股用!
然而,未等她給手中的布作畫染好顏色,言凜就回來了。
一回來就朝着某個咬牙切齒的女人走去,眉眼祥和,“夫人,為夫有東西要給你。”
“滾!別跟我說……你說什麽?”安靜初停下手中的動作,驚訝擡頭。
“為夫有東西要給夫人。”言凜又重複了一次。
“是什麽東西啊?”安靜初突然來了興趣,“到底是什麽寶貝?哪呢哪呢?快拿出來呀!”
安靜初伸着腦袋朝他身後看去。
“在這裏。”言凜勾了勾唇,從袖子裏掏出了個盒子。
“哇——,”安靜初驚嘆,“好漂亮的盒子啊!裏面裝的是不是絕世珍寶啊?肯定是吧?”安靜初接連發問。
“嗯,是絕世珍寶。”言凜回答。
“我要我要!快給我給我!”安靜初伸手就要拿,但看了看自己五顏六色的手又立即把手縮了回去,“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手!”
安靜初很快又折了回來,朝他伸出雙手,“言凜,寶貝呢!快給我瞧瞧啊!”
“給!”言凜爽快把盒子給她。
安靜初興奮地接過,迫不及待打開,然而當她看清盒子裏的東西時表情一僵。
“這個是……什麽?”安靜初拎起裏面的東西,有些懵逼地看着男人。
“你剛剛說的,絕世珍寶。”言凜回答。
安靜初愣了愣,突然炸了起來,“狗屁的絕世珍寶!臉呢?你的臉呢?”
怎麽這麽厚臉皮?!
哪個男人會把一堆自己的縮小玩偶說成是絕世珍寶的?!
沒錯,這盒子裏裝的,就是五只表情各不相同的言凜的縮小版玩偶挂墜!
“不喜歡嗎?”言凜拿起一只“自己”,把別在她的腰間的一只香囊取下,然後換上了“自己”,“這裏面放了香花草藥,可以當做香囊來用。我也有,是你的樣子。”
安靜初這才看到言凜的腰間,那裏原本挂着的玉佩不見了,換成的是一只縮小版的她挂在那裏……
“喜歡嗎?”言凜見她看向自己腰間,開口繼續說下去,“以後你的香囊全部換成這種的,我也帶着你樣子做成的香包。”
安靜初,“……”她可以拒絕麽?
安靜初轉頭看向一旁已經快要完成的制作“言凜”的布料,突然沒了心思。
把手中前一刻還期待萬分欣喜萬分的盒子塞回言凜懷中,“還給你。”
然後轉身,默默回房。
“哎,夫人,您不繼續染畫這些布料了麽?”粉蝶見她離開,奇怪出聲問道。
“不做了!再也不做了!”她心塞。
為什麽不做了呀?“難不成覺得畫醜了?可是沒有啊,明明很好看……”
粉蝶及時捂住了嘴,驚恐地看着言凜。她剛剛議論了姑爺,姑爺會不會生氣一個發怒殺了她?
言凜的确有些不悅,皺眉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便移開了,也沒有說要懲罰她。
粉蝶在言凜看過去的那一瞬,整個人都豎了起來,毛骨寒力整顆心都跳到了嗓子裏,就在她以為自己這次要死了的時候,言凜才移開了目光。雖然不過是短短片刻,卻讓粉蝶覺得,已經過了半個世紀那麽長。
等言凜走後,粉蝶有些虛軟,額上冒出了細細地冷汗,“呼……”
青蝶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她們是小姐的人,自幼就跟着小姐,國師大人也會念在這些點上,不會輕易處罰她們。但要是她們太過放肆,可不擔保姑爺他不會……
随意評論主子,本就是大罪。國師大人這一次沒有懲罰粉蝶也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可粉蝶老是毛手毛腳粗心大意的,若是下次還犯錯……
粉蝶自己也知道錯了。心有餘悸地拍着胸口:國師大人好可怕!
這麽些天,她見國師大人和小姐相處時的融洽,以為國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