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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兇手抓住了

劉慎行無溫的睨了林慕白一眼,“本府坐守丹陽城,身為單州的父母官,豈能置自己的百姓于不顧?傅公子既然還活着,又作為極重要的證人和當事人,自當小心謹慎,不敢有半點疏漏。”

林慕白笑得清冽,也不再多說什麽,擡步就進了傅謙的房間。

寂靜的屋子裏,似乎并無異樣。

“師父,是不是你擔心過頭了?”暗香問,環顧四周,好像跟她們離開時沒什麽兩樣。

五月卻靠在門口冷了眉目,“按理說,垂死之人吸氣微輕,出氣該重。但是這屋子裏,從你們踏入開始就沒有呼吸聲。”

此言一出,暗香駭然瞪大眸子,卻見林慕白緩緩縮回了探在傅謙身上的手,面色微白。

“師父?”暗香愣在當場,急忙上前查看。

傅謙:脈象全無,氣息全無。翻看上眼睑,瞳孔已經潰散。身子雖然還是軟的,可是體溫早就開始下降。再過一會,屍斑都該出來了。

不過,屍身尚算柔軟,想來剛死沒多久,那麽死因呢?

林慕白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在傅謙的身上,并沒有肉眼可見的外在傷痕。死後面色發白,身上未見其痕,并非是毒發身亡。眼睑處沒有出血點,口腔裏沒有破損痕跡,也非緊捂口鼻窒息而死。

那麽死因呢?

死因成謎?

林慕白蹙眉,到底是怎麽死的呢?

劉慎行從外頭進來,“怎麽了?”

“人死了。”林慕白道。

“什麽?”劉慎行一怔,快速上前走到床沿,急忙去探傅謙的脖頸動脈,“你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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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人這話問得奇怪,不問死因,卻問傅謙是否為我所殺?”林慕白笑得清冽,“我殺了他,我自己也得死,難不成我跟傅謙還有什麽深仇大恨,恨不能與他同歸于盡嗎?”語罷,林慕白疾步出門,看一眼守在門外的衙役,“方才有誰來過?”

衙役們面面相觑,“就一個廚娘過來送了湯藥,湯藥無毒,咱們拿銀針驗過。不會有錯。怎麽了?”

“沒怎麽,我只是随口問問。人快醒了,為以防萬一要更加小心才是。”林慕白淡然開口,“對了,那廚娘是什麽模樣?是棠梨院的人嗎?”

“是。”衙役道,“來來回回好多次了,咱們認得。”

又一衙役道,“不對,最後一次來的時候,低着頭遮着臉呢,別的倒也沒什麽奇怪。”

“為何低着頭?”林慕白問。

“說是染了風寒,剛吃了藥,所以不能見風。我當時還說了,偌大的棠梨院,非得讓個生了病的廚娘過來,難道真沒人了?就知道打發咱們。”衙役笑道。

林慕白眸色微垂,仿佛明白了什麽,轉身回到房內。

“他已經死了,你為何還說他快醒了?”方才的問話,劉慎行聽得仔細。

小心的關上房門,林慕白深吸一口氣,“從此刻起,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我們幾個,還望劉大人為了自己的烏紗着想,別再踏出房門半步。”

“本府乃是知府大人,你豈能——”

還不待劉慎行說完,暗香便道,“可你這一出門,萬一消息洩露,師父的腦袋就該搬家了。現如今側王妃和蘇大人都決定,将此事全權交付我師父,也不知是知府大人官大一級,還是蘇大人和恭親王府來得分量更重些?”

聞言,劉慎行冷眸不語。

“煩勞幫我盯着這裏。”林慕白望着五月。

五月冷冷的別過頭去,懷中抱劍,沉默不語。

“師父,你看他這是什麽态度。”暗香撇撇嘴,極度不悅。

“多謝!”林慕白開門走出去,“暗香,你也留下。”

林慕白前腳走,容盈後腳就跟着,在這裏到處都是衙役,五月也是放心的。雖然嘴上什麽都沒答應,但卻留了下來,暗香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說什麽。

鑒于五月是恭親王貼身随侍,所以劉慎行也不得不強制留下,只不過臉色難看至極,一臉的冷意。

林慕白沒去哪兒,只是去了紅绡的閣樓。

閣樓依舊,可惜冷清了不少。

如意還昏迷不醒,身死難料,是故房內只剩下了紅绡一人,獨坐梳妝鏡前,對鏡畫峨眉。

美人鏡前巧梳妝,一筆一畫盡妖嬈。

回眸笑看紅燭淚,一點一滴到天明。

低頭且看胭脂扣,一颦一笑皆明媚。

誰解紅塵多舊事,一生一世待輪回。

“坐吧!”紅绡抿着唇紙,細細的看着自己精致的妝容,繼而笑了笑,鏡子裏的人笑得何其明眸璀璨,“我知道你一定會過來看我的。”

“為什麽?”林慕白問。

紅绡嬌眉微蹙,“你這話我聽不懂。”她徐徐起身,去取了挂在衣架上的紅裝。這件紅衣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紅得豔烈,紅得嬌俏,倒有些喜服的意味,只是少了個鴛鴦交頸的蓋頭罷了。

林慕白坐在桌案前,淡淡的望着她,“你為何要殺那麽多人?”

系扣的手,下意識的頓了頓,紅绡擡頭看她,“你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殺人了?”

“你殺了人,還拉我當時間證人,旁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嗎?這戲碼,不是一次兩次了。奈何我心生憐惜,一心念着你的病,從未防備。沒想到,你還是利用了我。”林慕白話語清晰,眸光清冽,“紅绡,殺人是要償命的,你何苦呢?”

“我說過,人不是我殺的。”紅绡取了腰封,慢慢的束腰。

“那麽如意呢?”林慕白問,“難道你就忍心,讓如意背你的黑鍋?”

紅绡終于束好腰封,擡頭時容色絕世,笑得明媚燦爛,“如意是自盡,與我何幹?”

“就算養一條狗,這麽多年也該有感情吧!”林慕白嗤笑,“何況如意待你是真心的,親如姐妹,你忍心嗎?”

“我說過,你現在所言之事,與我沒有半點關系。你若不信只管等着傅公子清醒之後,再來找我便是。”紅绡笑意全無,徐徐坐回梳妝鏡前,伸手塗她豔紅色的蔻丹。好似這一切,真的與她沒有半點關系。若無其事的模樣,演得真好。

不心疼,不焦灼,沒有半點愧疚。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難道是真的嗎?

林慕白不信。

“傅公子沒死。”林慕白道。

塗蔻丹的手,微微一顫。紅绡深吸一口氣,望着鏡子裏的自己,脂粉新色,看不出自己最真實的容臉,“那不是很好嗎?只要他還活着,你就還有機會查明真相。我可是聽說了,蘇大人要你日落之前查明兇手,否則你就得人頭落地。”

“是。”林慕白還不避諱,“我會查清楚的。”

“那就趕緊走吧,再耽擱下去,我怕你沒有時間了。”紅绡繼續低頭,塗着蔻丹。

“你的消息如此靈通,想來在初見我時,就該知道我的身份。哪怕初見時不知,而後必知。可你一直佯裝不知情,所謂為何?”林慕白問。

紅绡淺笑,“我這種人什麽身份的大人物沒見過,你是誰于我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治好我的病。不過現在看來,我的病已經無藥可醫,我又白忙活了。既然如此,何必再掙紮呢?再多的藥,也只是維持我少許壽元,還不如死得痛快。”

她說得雲淡風輕,卻也染盡世間悲涼之色。

天下間的風塵女子,像紅绡這樣身不由己的,不在少數。若非萬般無奈,誰願意強顏歡笑,誰願意做個人盡可夫的女子?

“我原想查清楚你此前入棠梨院的因由,可是很奇怪,所有的資料檔案都沒有。按理說你當年入棠梨院,也該有賣身契的,可是這東西棠梨院交不出來。你娘憂郁成疾,但——鄉鄰們卻說死于非命,你爹被人砍死,戶籍檔案上應該也有死亡記錄。”林慕白娓娓道來,“但不管是在府衙,還是在你家附近,基本上知道當年之事的都閉了嘴。我不知道他們是怕了你還是怕了那些人?”

“不過有一樣很奇怪,有人說,你爹根本不好賭。”林慕白笑了笑,“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呢?難不成,你有兩個爹?一個好賭。一個不好賭?”

紅绡的臉色全然變了,變得很難看,眸色幽冷無溫,卻是緘默不語。

“當年丹陽城內四大家族,除了蘇家,剩下的那三個難免都有些不幹不淨。”林慕白繼續道,“尤其是傅家,早前就是地痞流氓,也不知走了什麽運,最後竟然光耀門楣,當了這丹陽城的四大家族之一。想來手段極為狠辣,否則也走不到這一日。”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來錯了地方。”紅绡放下手中的蔻丹,慢慢吹着指甲。

“是嗎?”林慕白笑了笑,“那就算了。”她起身往外走,“對了,劉大人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你們近來吵架了?”

“沒有。”這一慣性回答,讓紅绡的眼神陡然一滞,而後略帶冷厲的盯着林慕白,神情緊繃,好像有些緊張。

“那就好。”林慕白笑道,“傅公子很快就能醒過來,劉大人說是想去看看,可惜被恭親王府的人攔住了。這會子,還不知道怎樣生悶氣呢!既然你們是舊相識,記得多寬慰幾句,免得他做了傻事,誤了自己的前程。”

紅绡下意識的避開林慕白的灼灼雙目,不去看她。

林慕白離開紅绡的雅閣,不由自主的斂了笑顏,站在回廊裏半晌沒有動。身後,容盈靜靜伫立,一言不發的望着她,遲滞的眼眸沒有半點光亮。

眼前的林慕白顯得有些孤寂,有些寂寥。說不清楚是在想什麽,只是那副默然不語的表情,委實教人心疼。她深吸一口氣,而後緩步朝着如意的房間走去。

如意的房間外頭,也有衙役守着。

見是林慕白進來,誰也沒攔着。

推門而進,如意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雖然出了浴桶,但是依然面如死灰。除了一息尚存,再無其他活人的痕跡。

緩步走到如意床前坐定,林慕白伸手扣住如意的腕脈,脈象微弱,但較之先前已經有了好轉。握住如意冰涼的手,林慕白輕嘆一聲,“值得嗎?自己的生死,托付在他人身上,真的有意義嗎?你即便服毒,也為見得能洗清她的罪責,未見得能攬下所有的罪名。這世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颠倒黑白哪那麽容易。”

如意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指尖也跟着微微顫動。

可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依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想醒來,還是真的沒醒。是身子醒不了,還是這顆心打算永遠沉寂下去?天知地知,如意自己心知肚明。

外頭的陽光,已經越漸微弱,林慕白守在如意的房間裏,似乎是在等着什麽。

是的,她在等,等着忍耐不住的靈魂,沖破所有的心理障礙,去做最後一件事。做賊心虛,說的便是如此。做賊的人,永遠都是鬼鬼祟祟的,因為掠奪的東西不屬于自己,掠奪的方式不是光明正大的,所以他會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而不相信自己曾經是否做到過。

房間內,容盈靜靜的陪着林慕白,他看着她臨窗而坐,舉目遠眺。十指交叉緊握,置于唇前,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的夕陽。殘陽如血,染盡離人淚。

她給過機會了,也做到了問心無愧。

剩下來的,就交給命運吧!

有些人的人生,注定到此為止了。誰也攔不住。

代價,是必然的,也是應該的。

容盈就這樣看着她,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夕陽西下又如何,薄暮如血又怎樣?他的眼裏,他塵封的世界裏,始終都只有這樣一個女子的身影。永遠的單薄,消瘦,永遠的孤寂,落寞。

終于,太陽下山了。

天地間安靜了下來,餘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燭火搖曳。明亮的燭火,冉冉亮起,等到燭火染盡,也就是盡頭了。

蘇離和蘇厚德已經領人包圍了整個棠梨院,如今就坐在正堂內。林慕白說過。日落之後會給一個交代,會抓到兇手。否則這軍令狀還是會生效,容哲修再怎麽護着她,那也等到皇帝的賜婚聖旨才能作數。不然林慕白這個側王妃的身份,永遠都是空口白牙。

至少,在蘇厚德這裏,是無效的。

容哲修帶着明恒過來,也坐在正堂裏。他不信,山高皇帝遠,蘇厚德還真的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作威作福。好歹,他是皇帝最寵愛的世子,若是連個女人都護不住,那他這世子當得也太窩囊了。

一個個各懷心思,有人要林慕白生,有人卻要林慕白死。

“去把林大夫,請出來吧!”蘇離依舊端莊無比,瞧一眼眼角烏青未褪的李忠原。李忠原得令,快速上了二樓。哪知還沒上去,林慕白已經開門出來。

身後,跟着容盈。

乍見容盈,蘇離的眼眸驟然冷了一下,而後畢恭畢敬與衆人一道行禮。

可容盈置若罔聞,視若無睹,只是站在林慕白身邊,一語不發。

容哲修擡頭望去,這麽看上去,林慕白與自己的父親,倒也是郎才女貌,極為登對的一對璧人。不知自己的母親,與爹站在一處,也是這般光景?

“側王妃和蘇大人終于來了?”林慕白笑了笑,靠着欄杆望着底下二人,“日薄西山,原是到了我的死期,呵——我倒是走了神,沒想到這麽晚了。”

“林慕白,別怪我沒給你機會。”蘇離說的溫婉大度,“機會給你了,是你自己沒抓住,如今也怪不得旁人。一句話,兇手是誰?交出兇手,你便可安然無恙。否則,你自己立下的軍令狀,你自己去受,誰都替代不了。”

“我記得很清楚,不勞煩側王妃提醒。”林慕白雲淡風輕的淺笑,“那咱們就說一說,這丹陽城內近日發生的狐仙殺人事件吧!”

蘇離眉頭微挑,“說吧!”

“側王妃相信狐仙殺人嗎?”林慕白問。

蘇離冷笑,“我若信了,你能抓得住狐仙嗎?我若不信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替你抓住了。”林慕白淡然自若,“所謂狐仙殺人,不過是個幌子罷了!這世上若真有狐仙,那我可就是陰司判官。蘇二老爺是第一個受害者,死在狐仙廟的祭壇上,死狀凄慘而令人惶恐,其實只是軟煙羅的藥效罷了!軟煙羅此物想必不用我再細說,諸位都心裏清楚。”

“若是如此倒也罷了,只能說明,有人下毒。可偏偏死在祭壇上,于是衆說紛纭,說是狐仙降罪,所以才會在自己的祭壇上殺了蘇二老爺。”

蘇厚德冷厲,“胡言亂語,什麽狐仙殺人?”

容哲修眉頭一挑,“蘇大人何必生氣呢,小白的話還沒說完。你怎麽就着急了?百姓能說出降罪二字,想必蘇二老爺在丹陽城也沒少幹缺德事。”

換做旁人,說出這樣的話,蘇厚德必定不會心慈手軟。奈何眼前的容哲修是世子爺,蘇厚德就算打落牙齒也得往肚子裏咽下去。一聲冷哼,蘇厚德重新落座,黑沉着一張臉。

林慕白繼續道,“兇手想着,既然是狐仙殺人,總得有點狐仙的樣子吧!所以那天夜裏,就在狐仙廟祭壇的石柱上寫了點東西。雖然看上去觸目驚心,可是越讓人害怕的東西,越能證明狐仙的存在。當時,我想兇手應該也沒有計劃周全,屬于臨時起意的那種。”

“你有何證明?”蘇離冷笑,“那石柱上寫的數字,是用血寫的,總得有人去寫吧!”

“當天夜裏,暗香來找我,半道上經過狐仙廟附近,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走得很快,若說只是撞了一下倒也不打緊,可要命的是,回來之後在她的衣服上似乎染了點不尋常的東西。”林慕白的吐出一口氣,“你們猜猜看,是什麽東西。”

容哲修道,“莫非是染了狐臊味?”

“差不多吧!”林慕白笑道,“是血跡。”

大半夜的,出現在狐仙廟附近,而且與人撞過之後,把血染在了別人身上,聰明的人想一想也就猜到了一二。不用說也該心裏明白,很多事雖然湊巧,但也不湊巧。

偏偏,讓暗香遇到了。

“這又能說明什麽。那你如何解開數字之謎?”蘇離問,她可不相信,林慕白能有這樣的能力,解開困擾衆人已久的數字游戲。

“我說過,兇手一開始壓根沒打算留下數字,只想着殺人。後來因緣巧合,就把殺人的矛頭指向了狐仙殺人。從一開始的無意,到後來就上瘾了,變成了刻意為之,還給了提示。”林慕白從袖中取出一本周易,“所有的數字之謎,都可以在這裏找到答案。”

“周易?”蘇離冷笑兩聲,“林慕白,你當我們是傻子嗎?拿出四書五經就想打發我們。哼,真是可笑至極。”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容哲修撇撇嘴,慢慢嚼着蘋果片,“側王妃還是乖乖做好,等着小白慢慢說吧!你要人家的腦袋,還不許人家多說幾句嗎?”

聞言,蘇離緘口不語,狠狠的剜了林慕白一眼。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翻開周易,“我其實一開始,壓根沒弄明白,這些數字到底意味着什麽。看似毫無章法,毫無頭緒,可是機緣巧合之下,我看到了周易,突然就明白所謂的數字,從一開始的狐仙殺人,變成了挑釁。兇手每次都給我們留了線索和暗示,可惜誰都沒看明白。”

“蘇二老爺死的時候,石柱上寫的是三十五,其實在周易裏,第三十五卦就是晉卦。剛好,蘇二老爺的名諱就是蘇晉風,也有一個晉字。”

這麽一說,蘇厚德驟然望着蘇離,二人眼神交彙了一下,似乎頗有意味。

“第二個死的是何未濟何老爺,按理說,何老爺這未濟二字,乃是六十四卦。可是很奇怪,在何老爺身上出現的不是六十四,而是十一。十一意味着什麽?在周易裏面,第十一卦,是泰卦。所以接下來死的,就是孟泰,孟二爺。”林慕白笑得清冽,“孟二爺很快就死了,死得還很蹊跷。”

“他是在哪被人打暈帶出城去的?其次,是怎樣帶出去的?最後,分明是勒死的,可是周圍卻沒有更多的痕跡。顯然在孟二爺死之前,兇手已經離開了,那麽孟二爺是怎麽被勒死的?”林慕白問,“除了一條牛皮帶,再無其他兇器。”

“我不得不說,兇手極為聰明,她實在是太聰明了。她用了一個誰都想不到的殺人手法,殺了孟二爺,而且還給了自己充足的實踐證明。”林慕白深吸一口氣,“衆所周知,牛皮在陽光下會發燙,所以兇手在孟二爺的脖子上纏繞了三圈牛皮。但是發燙的牛皮會被拉長,也就是說有足夠的空間留給孟二爺呼吸。”

“可是随着牛皮帶的冷卻,牛皮會越縮越緊。三圈牛皮帶,每一圈都縮一點,到了最後就生生的累死了孟二爺。說起來,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可是能想到這兒,也是不容易。”

容哲修一怔,“所以說,不管是誰殺人,都可以有不在場的證據,因為殺孟二爺壓根不需要在場。”

“沒錯。”林慕白點頭,“只要牛皮帶開始收縮,孟二爺就已經逼近了死亡。其後便是孟二爺身上的血跡,上頭寫的也是一個數字,是十五。”她翻開周易,“在書裏頭,第十五卦,是謙卦。不巧,傅公子的名諱裏,也有一個謙字。”

所以,這一連串的數字。都得到了很好的驗證。

從最初的臨時起意,到了而後的預示殺人,将一個人從膽戰心驚到殺人上瘾的心裏路程,描述得淋漓盡致。她原本是害怕殺人的,最後變成了喜歡殺人,還是有預謀的去殺人。

讓人嘗一嘗等待死亡的滋味,委實是最痛苦的。

“也就是說,兇手最後要殺的是傅謙。”蘇離冷笑,“不過,傅謙沒死,不是說還活着嗎?”

“可兇手既然想殺傅謙,你覺得她會放棄嗎?”林慕白問。

蘇離一怔,“我就不信了,這兒這麽多人,她還敢當衆行兇。”語罷,她涼飕飕的望着林慕白,“你說了這麽多。我問你,兇手是誰?動機又是如何?我們蘇家和其餘三家都是丹陽城的名門望族,是誰有這麽大的仇恨,非要殺我們四大家族之人?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林慕白緩步走向樓梯口,“那就要問問,你們蘇家和其餘三家,到底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以至于人家寧可冒着掉腦袋的危險,也要殺死你們的親人?”

聞言,蘇離面色陡沉,“林慕白,你這麽說就不怕——”

“怕!”林慕白輕嘆一聲,“蘇家在丹陽城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得勢不饒人,所以人也不饒你。”

“混賬東西!”蘇厚德冷然起身,“你敢如此污蔑我蘇家?我蘇家門庭,豈容你這小女子胡言亂語。來人,把這個信口雌黃的女子給本官拿下!”

容哲修輕咳一聲,“蘇大人似乎弄錯了,我這是世子還在這兒呢!”

音落,衆人一怔,随即緘口不語。

将手中的竹簽子一丢,容哲修緩緩爬上桌案,六歲的孩子站在桌面上掐着腰掃過衆人,“這兒我說了算,蘇大人還是稍安勿躁的好。免得我突然不高興,到時候要吃人,就先吃了你。什麽蘇家,什麽四大家族,別忘了這天下姓容!我們容家的天下,還輪不到你們姓蘇的做主!”

語罷,無人敢置喙。

誰敢說,容哲修說的是廢話?

這天下,确實姓容。

而這裏,除了容盈,就是容哲修這位世子爺是皇室子孫。蘇厚德即便不将容哲修這個小屁孩放在眼裏,也得忌憚當今聖上。

蘇厚德上前,躬身行禮,只得耐了性子尊敬道,“世子爺所言極是,下官失儀。”

“你失儀于我倒也罷了,我才六歲,什麽都不打緊!若來日蘇大人失儀于禦前,可就沒那麽簡單了!皇爺爺一動怒,便是要殺人的。”容哲修哼哼兩聲。

“世子教訓得是。”話語間,卻有些咬牙切齒。

他一把年紀,開國元老,如今還得對着個六歲大的孩子卑躬屈膝,實在讓人氣不過。朝堂上對着皇帝,尚且倚老賣老,然則現在——蘇厚德起身退到一旁,憤懑的落座,再也沒有多說什麽。

連自己的父親都吃了虧,蘇離更是不敢多言。

到底自己是個側王妃,自己的父親也算不得恭親王名正言順的岳丈泰山。所以,這話語權嘛——長長吐出一口氣,蘇離繃緊了身子,冷眸望着容色清淺的林慕白。

心道,別得意。

沒抓住兇手,林慕白的腦袋就得搖搖晃晃的。

“師父!”暗香快速沖上前,“抓住了。”

林慕白一笑,笑得微涼,“到底還是耐不住了,對嗎?”

“是的。”暗香道,“也虧得師父精密籌劃。”

“她不是輸給我,是輸給了他。”林慕白似是而非的說着,說着誰都聽不懂的話,可這話說着卻讓她有些莫名的心酸。似乎在男女之事上。信任二字曾幾何時也似一柄利刃,剜開過自己的心。只是,她想不起來;只是,感覺猶存。

暗香不解,“師父你在說什麽?人抓到了是好事,如今就在房間裏,要不要帶上來?”

林慕白嘆一聲,低眉望着底下衆人,一個個都屏住呼吸看向她,期待着她口中的那個人,出現在衆人面前。誰都想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兇手,到底是誰。眸色微暗,林慕白點了頭,繼而望着暗香,“把她帶上來吧,也該見一見了。”

“好!”暗香抿唇,轉身離開。

蘇離挑眉,“你抓了誰?”

“還能有誰,你們要的兇手!”林慕白略顯無奈,“十指纖纖,琴棋書畫,只可惜空有一張絕世容臉,空負韶華,只談命運弄人。”

身後有腳步聲徐徐而來。

先來的是五月,依舊眉目清冽,其次是面黑如炭,不茍言笑的劉慎行。所有的秘密,就藏在他二人身後,那個所謂的殺人兇手,那個紅衣蹁跹的女子。

“怎麽是個女子?”容哲修錯愕。

繼而是滿堂嘩然,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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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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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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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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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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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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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