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8 腦補狂X2
兜兜轉轉,走走停停,因着下雪,半個小時的車程,愣是開了一個半小時,才到地方。
景白從上車沒多久,就自發自地進入了冬眠狀态,元淺對于她這種秒睡技能,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随随便便在一個男人車上睡覺,她的膽子也是蠻大的。
又一想。
也是,像她這種身手,貌似恐懼的應該是別人才對。
車子緩緩駛入地庫,景白一路好眠,朦胧間,聽到男人的聲音,輕輕淺淺,仿佛是小提琴跳躍的音符,徐徐地投入心湖,“我知道了,你不用過來,哪年不是我自己一個人,有差嗎?”
景白聽出來他的聲音裏有點幽怨,她怔了一下,心想,聽這語氣八成是他的“金主姐姐”。
也是,這麽阖家團聚的日子,金主姐姐自然沒可能過來陪他。
大過年的,這家夥也沒通告,居然都不回家,很有可能是個孤兒。
景白在腦海裏勾勒了一系列的畫面:一個自小被父母抛棄的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後,因為盛世美顏,被星探挖掘,然後送到國外去培養,再然後,被金主姐姐看中……
“也別讓人再送東西了,冰箱裏都快塞不下了,而且你買的都是我不愛吃的,我又不做飯。大閘蟹?送人了。”
景白也沒睜眼,斷斷續續地聽他在講電話。她先說好,她不是故意要偷聽,只是現在睜眼的話,不是會讓人家更尴尬嗎?
她果然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就這樣,你開你的會吧,別再打電話了。”
聲音戛然而止,應該是挂掉了電話。景白感覺他在喘着粗氣,手機也被他随手丢棄在後座上。
這樣挂掉金主姐姐的電話?真的好嗎?
看來,金主姐姐真是寵愛他,各種容忍他的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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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不禁想起,那天早上,女人溫柔寵溺地喚着:淺淺。
淺淺?是昵稱嗎?好像……有點娘啊。
景白還在腹诽着,車子停在了離電梯口不遠的停車位上,元淺握着方向盤靜默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景白,語氣聽不出情緒:“別裝了,一點都不像。”
被發現了!
景白很尴尬,睜開雙眼,對上他的黑眸,幹巴巴地笑道:“我其實可以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的。”
“聽見了又怎樣?”元淺沒心沒肺地笑道,“我又不在乎。”
反正圈裏也不是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是沒人嘲笑他“不務正業”。
他從很久以前,就不在乎了。
聽他這麽說,景白目瞪口呆,一臉懵逼。
這種泰然若素,鎮定自若的模樣,她開始有點佩服他了。
果然,沒有銅牆鐵壁一般的臉皮,想在娛樂圈做一棵常青樹,那是不可能的。
景白跟着他下了車子,元淺從後備箱裏取出購買的食物,鎖好了車子,還沒走幾步,就見景白像一只被追趕的梅花鹿,迅猛地從電梯門口折回,奔至他面前後,飛快地将手裏的袋子塞給他,身子一閃,躲在了他身後。
元淺:“……”
黑色派克服不斷收緊,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根小辣椒兩手正緊緊攥着他的衣服,元淺茫然地扭頭看她,景白也顧不得男女有別,把臉直接埋在人家後背上,壓低嗓音急促地說:“別說話,千萬別說話。”
元淺順着她逃避的方向望去,一輛黑色路虎停在了電梯口左側的停車位上,車子熄火後,從車子裏下來一男一女,男人正是剛從國外回來的白沉,女人則是知名綜藝女王謝絹。
他黑眸微眯,終于知道她躲避的原因了,原來是金主大人上門了。
不單單如此,居然還旁若無人地帶着謝絹上門。
元淺腦補了一系列的狗血大劇:正牌女友上門狂扇小三。
白沉從車上拎下一個銀灰色行李箱,按下了電梯,電梯很快到了B2,白沉腳步輕快地上了電梯,謝絹跟他有說有笑的,尾随着他一起進了電梯。
沒過幾分鐘,景白的手機就響了,元淺用餘光掃了一眼,上頭顯示的是“男神一號”,他的眼皮跳了好幾下。
景白心虛地看了看手機屏幕,握着手機挪向柱子旁,接通了電話。元淺将袋子放在腳邊,雙手環胸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聽着她極力壓低嗓音,在電話裏頭說着什麽。
兩人離得遠,聽得不大清晰,傳達的意思就是“我不要你養,我不辛苦”,“我不能一輩子依賴你”,“我會自力更生”,“禮物我不要”等等,諸如此類。
通話持續了幾分鐘,景白總算長出了一口氣,一挂掉電話,遠遠就見到元淺眉眼冷清地盯着自己,不知怎麽的,他這般盯着她看的樣子,讓景白心頭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忐忑不安。
興許是目光太過專注,又興許是,眼神裏有些迷蒙和輕蔑。
景白不自覺地耳尖微燙,從來都不屑解釋的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對他開口道:“他們……你應該認識的吧?”
“白沉,功夫巨星,以及,綜藝女王謝絹。”
明明是清冷的嗓音,偏生沙啞得有些變了調。
“他、他其實是我的一位長輩。”
景白眼睛暗了暗,她也沒想到她老爸會真的帶着謝絹過來,雖說她并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可是并不代表她能夠毫無保留的接受。
這是一個過程,需要慢慢地消化。
“哦。”
長輩?也是,圈子裏那麽多幹爹,幹媽,幹哥哥,統統可以稱之為“長輩”,也不是叫假的。
元淺繃着臉,淡淡回道。
景白開始沉默,她的沉默,她的黯然,讓元淺沒由來得一陣心煩,他邁開長腿,上前幾步,在她面前站定後,默然地低頭看了她幾秒,然後曲起兩根手指,在她腦門上輕彈了一下。
腦門上的疼痛感,讓景白恍然回神,她擡頭看他,透過反光的鏡片,對上他那兩汪潋滟澄淨的幽潭。
“你不必擺出這種心虛糾結的表情,我對你的私事,一點都不感興趣。”
嘴巴裏沒一句好聽的話,可偏偏讓景白的鼻頭莫名的酸澀。
元淺彎腰,從地上拎起自己的購物袋,率先往電梯間走去,走了幾步,他突然回頭,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問:“你走不走?”
景白原本低着頭正在看自的腳尖,聽他這樣問,她如夢初醒地回籠心神,拎起自己的購物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電梯上行中,誰也沒再開口。
到了27樓,景白一出電梯,就聽到了白沉和謝絹的聲音,她以為在電話裏說的很清楚了,也以為白沉已經離開,沒想到,他居然打算在她家裏等着她。
景白無語了。
“我這麽突兀地過來,會不會不太合适?”
說話的是謝絹,她是科班出身,聲音好聽的不得了,非常有辨識度。
白沉靜默了一秒,才道:“總是要面對的,丫頭性格開朗,我以前也簡單地跟她提過,她應該能夠理解。”
“話是這樣講,但畢竟——”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沉已經輸入了密碼,房門“啪”一聲開啓,“先進來吧,走廊裏冷,她說跟朋友在一起,會到很晚,我們在這裏等她一會兒。對了,今天是除夕,不如你就親自下廚做些好菜,等她一回來就能吃到熱氣騰騰的飯菜。”
謝絹嬌笑道:“我可沒有小丫頭那麽好的廚藝,怕你吃不習慣。”
“怎會?我最喜歡吃你做的陽春面了——”
門被關上,同時也阻斷了男女的交談聲。
景白握着購物袋的小手,微微收縮。
元淺回頭看她,見她臉色微微泛白,鼻頭卻泛着紅潮,他眯起黑眸注視了她半晌,慢條斯理地問:“一起夾核桃?”
他已經摘下了黑框眼鏡,好看的桃花眼微斂,眼波流轉裏,好似有星辰劃過。
景白愕然擡頭,瞬也不瞬地凝視着他。
“來不來?”
他的語氣好似夾雜着不耐煩,然而腳步卻一動不動,好似在等着她的答複。
五分鐘後——
景白又一次站在了元淺家的客廳裏。他還真的從房間裏拎出了一大箱核桃,又從廚房裏拿來了幾只保鮮盒,一并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景白:“……”
他居然還真的打算讓她幫忙夾核桃。
“我去洗澡,你如果想洗澡的話,就用客衛。”
景白臉上一熱,立即反駁道:“誰要在你家洗澡,我一會兒就回家了。”
“随便你。”
元淺拿了瓶純淨水,仰頭喝了幾口,朝她勾勾手指,“小辣椒,夾核桃前,記得把手洗幹淨,我有潔癖。”
景白抓起一顆核桃,不由分說地就丢了過去。元淺早有防備,輕而易舉地就接住了核桃攻勢,他一手把玩着核桃,朝她露出壞壞的笑容,“小辣椒,你這種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毛病不改改,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關你什麽事!”
元淺似笑非笑地挑挑眉,将手裏的純淨水一飲而盡,姿勢潇灑地把空瓶子投入了茶幾旁邊的垃圾桶裏,也不再逗她,晃晃悠悠地去了主卧。他洗完澡換上了黑色短T,一頭烏發濕漉漉的,他也沒在意,任由發梢上的水珠一顆顆滑落在臉頰。
景白已經夾了不少核桃出來,剛開始還用核桃夾,為了增加效率,到後來她索性直接上手,一回兩顆,效率果然提升了不少。
卧室門開啓的聲音,拉回了景白的注意力,她不期然地擡頭,見元淺正撩起黑色短T擦了一下濕漉漉的烏發,線條優美,結實誘人的腹肌,就這般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簾。
景白受到了嚴重的刺激與驚吓,手裏的核桃“咔擦”一聲,應聲而碎。
然後,她胡亂地抓了把核桃,伴随着媲美女高音的尖叫聲,閉上眼睛朝元淺擲了過去,“變态!變态!你做什麽要脫衣服!!暴露狂!!”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元半月,你注孤生吧!
元半月:……
元半月:所以說我什麽時候才能跟媳婦兒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