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入口的第一道菜,果然是色香味俱全,沈傾盯着一盤荷葉粉蒸肉,想到姚瑾庭真是有心了,居然給他做了一道家鄉菜。
“怎麽樣?知道你老家是西安的,合不合口味?”
“還行…”沈傾嘗了一口,心裏暖暖的,想到自己的父母,緩緩道:“我父親是西安人,我母親是東北人,他們在北京相識的。”
姚瑾庭聽到他說起父母,怕他傷感取笑道:“那你也算半個東北人了,怎麽酒量那麽差?”
“那又怎樣?”沈傾擡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随後嘟囔道:“薛助理是東北人,他是我們公司的酒量擔當……”
這話不假,每次出去應酬多半是薛助理為他擋酒,這麽多年了他就沒見薛助理醉過,喝了那麽多最後還能走直線地送他回家,有時候甚至懷疑薛助理是不是開了外挂。
“爸爸!我想吃蛋糕!”暖暖心裏惦記着蛋糕,揪住爸爸的衣袖可憐兮兮,明明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姚瑾庭捏了捏他的小臉,笑道:“爸爸這就去拿!”
姚瑾庭站起身從冰箱裏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蛋糕,為暖暖插上一根紅色的小蠟燭,放到餐桌中間。
暖暖看着蛋糕特別興奮,開心地拍手,“爸爸!暖暖要許願!”
姚瑾庭為他點上蠟燭,然後轉頭看着沈傾,柔聲道:“我和叔叔先為你唱生日歌,然後暖暖在許願吹蠟燭好不好?”
這似乎不是再問暖暖,而是再問沈傾,他別過頭有點不自在,他好像從來沒有唱過生日歌。
伴随着只有姚瑾庭一個人唱的生日歌,暖暖開心地許完願,然後站在椅子上吹了蠟燭。
三個人都吃了一小塊的蛋糕,這期間姚瑾庭接了好多電話,都是祝福暖暖的,暖暖開心地拿着手機跟爺爺奶奶視頻了好一會兒,沈傾坐在對面默不作聲,像這種氛圍他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晚飯過後,姚瑾庭照舊收拾廚房的戰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沈傾站起身從外套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坐在沙發上的暖暖。
聲音依舊冷冷的:“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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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叔叔!”
暖暖接到禮物很開心,迫不及待的打開看看,是一個精致的藍色小盒子,裏面放着一個非常帥氣的德牧小狗狗鑰匙扣。
暖暖手裏拿着鑰匙扣跑到爸爸身邊,炫耀道:“叔叔送給我的。”
姚瑾庭低頭看到兒子手上的東西,狗狗的眼睛很漂亮,是用特定鑽石定做的,不用問就知道這份禮物價值不菲。
姚瑾庭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發,道:“暖暖收好禮物,不可以弄丢知道嗎?”
“嗯嗯!”暖暖使勁地點頭,握緊小狗狗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兒童床上,怎麽看都看不夠,心想叔叔其實好像沒那麽讨厭他!
姚瑾庭換了身衣服從卧室裏出來,走到愛人身邊抱住他,輕聲道:“暖暖還小,沒必要給他買那麽貴的東西。”
沈傾拿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轉過身非常土豪地說:“在我眼裏,那是最便宜的!”
姚瑾庭:“……”
沒錯!他這個年薪才幾百萬的設計師确實跟沈傾這種千億身價的老板比不了…
比不了財力那就比體力好了,姚瑾庭伸手樓住他的肩把人按在懷裏,沈傾注視到他眼神變了樣,立馬明白他想要做什麽,臉不掙氣的又紅了,趕忙推開他去拿自己的外套。
明明和對方親密過很多次了,但沈傾還是感到緊張,“我要走了…”
姚瑾庭輕笑出聲,一個用力又把人扯到自己懷裏,咬着他的耳垂笑道:“跑什麽!”
沈傾不服氣的想罵他,但是姚瑾庭溫潤的嘴唇剛碰到他,他就已經無力抗拒了。
姚瑾庭摟緊他的腰,将人抱到卧室,看着躺在床上身體漸漸放軟的沈傾,心裏動情不已,剛要進行下一步,卧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暖暖抱着大黃鴨站在門口,看着床上的兩個人,可憐巴巴地說:“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跟爸爸一起睡!”
沈傾在暖暖開門的時候就立刻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看到暖暖單純地瞪大眼睛看他,瞬間尴尬的臉紅地跟個什麽似的,手腳一時間不知道往哪裏放好。
姚瑾庭嘆口氣,被親兒子打攪了好事無奈的很,翻身下床抱起暖暖,道:“暖暖乖!先去浴室間等爸爸,給你洗完澡一起睡覺覺好不好?”
“嗯嗯!”暖暖開心地點頭,然後掙開他的懷抱自己先去了浴室間。
姚瑾庭回身看着坐在床上的沈傾,他臉上的潮紅還沒有褪去,正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甚麽。
“今晚別走……好麽?”姚瑾庭靠近他,握住他的手懇求道。
沈傾受不了他這種語氣和眼神,擡頭注視他回道:“好…”
姚瑾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開心了,吻了吻他的額頭才起身離開。
夜色已深,三人都洗漱過後躺在一張床上,暖暖抱着大黃鴨睡在兩人中間,小嘴絮絮叨叨說了好半天,意外的沈傾沒有閑煩,安安靜靜地躺在一旁,一句話都沒插嘴。
姚瑾庭覺得兒子今天話特別多,小嘴像催眠曲一樣都給他說困了,擡頭親了親他的小臉柔聲道:“暖暖,很晚了,睡覺吧!”
“晚安爸爸!晚安叔叔!”暖暖聽話的閉上眼睛,躺在兩人中間一動不動了。
姚瑾庭看到沈傾沒有回應,以為是睡着了,擡手關掉了床頭燈,也開始漸漸入睡。
沈傾等到身邊的呼吸都變的平穩,他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暖暖那張乖巧的小臉,周身都是小孩子獨有的奶香味兒。
暖暖長的很好,很像姚瑾庭,他在心裏想。
回想四年前的今天,沈傾心裏思緒萬千,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摟着暖暖睡在一張床上,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
沈傾微微擡起上身,盯着暖暖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随即俯身在暖暖光滑的額頭上留下一吻,輕聲道:“生日快樂……”我的兒子!
第二天的早上,最先醒來的是姚瑾庭,睜開眼便看到暖暖流着口水壓在沈傾身上,畫面毫無違和感,真的想拍照留念。
沈傾醒的時候暖暖還壓在他身上睡的跟小豬一樣,一旁的姚瑾庭早已經不見了身影。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小娃娃,沈傾皺着眉頭手一用力就把小孩兒從自己身上揮開。
暖暖半眯着眼睛睡眼惺忪,好奇地看着沈傾,咦?為什麽會跟叔叔在一起?
沈傾低頭看着自己胸襟上一圈的口水印,黑着臉進了洗手間,留暖暖一個人呆萌地坐在床上。
姚瑾庭回來時,沈傾已經走了,暖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衣服都還沒穿好。
“爸爸!叔叔說他先走了!”
姚瑾庭點點頭,走過去看到兒子下.身光溜溜的,有點不高興地說:“暖暖,爸爸說過多少次了,不穿褲子會着涼的,怎麽這麽不聽話?”
“爸爸,我現在穿!”暖暖聽話的小跑回卧室。
姚瑾庭看着手裏剛買來的早餐,沒忍住的給沈傾發了條微信:
怎麽走了?
過了一會兒也沒見沈傾回複,姚瑾庭又發了一條: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同一時間,沈傾确實沒有看到姚瑾庭的信息,走的匆忙,沒來得及跟他打聲招呼。
今天早上,他收到了聞叔的電話,沈智叢病危了。
沈傾心裏一震,急匆匆的穿好外套就往醫院趕,一路上心裏想的都是爺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加護病房外,除了聞政還有沈月秋,沈玫也在,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剛哭過的樣子,見到了沈傾又忍不住地唔咽出聲:“哥哥,爺爺他……好難過…”
沈傾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随即走向醫生,低聲問:“醫生,我爺爺情況怎麽樣?”
醫生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醫師,他嘆息着搖頭,“沈老先生,肺呼吸困難,病情惡化,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我現在可以進去麽?”沈傾明顯感到自己喉嚨的酸澀感,說出來的話都帶着微微地沙啞。
醫生點點頭:“時間不能太久,老先生最好少說話。”
沈傾推開病房的門,一股難聞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沈智叢消瘦的身影躺在偌大的病床上,見到來人勉強地睜開眼睛。
“爺爺…”
沈智叢用骨瘦如柴的手,哆哆嗦嗦的拿下自己嘴上的氧氣罩,沈傾見狀要制止,卻被他搖頭拒絕。
“阿傾,是你麽?”
“是我,爺爺…”
沈智叢眼睛有些模糊,顫着聲問:“你…有沒有…恨過爺爺?”
在住院這期間,沈智叢想了很多,尤其是沈玫前幾天在他耳邊說過的話,她說她比哥哥要幸福很多,可以正常上學,正常交朋友,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做錯也不會有人怪她。
而不是像他哥哥一樣,從小就作為繼承人來培養,沒有屬于自己的空間,所有的青春年華最美好的時光都奉獻給了沈氏集團。
沈傾握住他枯瘦的手,輕聲道:“沒有爺爺,我從未恨過您,我很感謝您,謝謝您對我的栽培,給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阿傾,答應我…接…暖暖…回來…”沈智叢用僅有的力氣回握他的手。
沈傾怔了怔,随即回道:“您放心,他是您的曾孫,是我沈傾的兒子!”
“你…肯承認他”沈智叢聞言有些激動,他以為沈傾這輩子都不會認暖暖,“爺爺…很高興…”
“爺爺,我…”沈傾想和爺爺坦白自己和姚瑾庭交往的事,但又怕他激動影響身體。
沈智叢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嘆息道:“阿傾,你是不是和姚家那小子……好上了?”
“是,我和他在交往。”
沈智叢閉上眼睛,肺部疼得厲害,“阿傾,爺爺還是希望你能…找個女人成家…”
沈傾沉默,他怎麽可能會找個女人成家呢?他整顆心裝的都是姚瑾庭,根本空不出位置來給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哇呀呀!沈總心裏是很喜歡暖暖的,只是自己過不去那道坎而已,怕親兒子知道真相不認他這個“媽媽”,所以才會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