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天一早,沈傾腦海裏的生物鐘響了,他習慣性的揉了揉眉心,睜開眼睛看着頭頂陌生的天花板,一時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他的專職司機老婆早産,昨天臨時請了一天假,助理轉達的時候聽到“早産”兩字他眼皮直跳,辦公室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
助理以為他因為請假的事生氣了,小心翼翼的說他來充當司機,當場就被無情的拒絕了。
沈傾最近不知為何心情煩悶,壓抑的厲害,從公司走出來時天色已晚,看着城市的夜景,打算一個人逛一逛。
路過一家酒吧時,他鬼使神差的有想喝一杯的沖動,思考不如行動,他做事風格一向如此。
他從小就對酒精比較敏感,深知自己的酒量如何,他喝酒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便是應酬也是滴酒不沾。
一改往常,他選在并不起眼的吧臺角落坐下,點了一杯調制好的藍帶冰酒,他只記得,前期有個女孩想過來跟他打招呼,但是被他一記冷眼拒絕了。
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他喝着喝着就感覺頭很暈,有點迷醉,想睡覺,然後……
然後他就記不太清了,渾渾噩噩的好像看見了姚瑾庭?
怎麽可能!
是不是越不想看見誰,偏偏每晚都能夢見誰?!
沈傾好奇,昨晚到底是誰将他帶到這裏的?
他的醜态是不是被全被那人看了去?
是不是應該考慮滅口?
撐起上半身倚靠在床頭,打量着身處的卧室,裝修風格看的出卧室主人是一位簡樸低調的人,但是選擇東西的眼光很獨特,不過……
這床頭櫃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兒童玩具,角落裏還有一筐奧特曼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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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傾想房子主人可能童心未泯的時候,卧室門被推開了小縫隙,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門外探進來,一個很好看的小孩子,他好奇的盯着床上的人看,發現他醒了,小臉立刻笑開了花:“叔叔,你醒啦!”
就在沈傾還沒反應過來時,他聽到門外傳來讓他渾身僵硬的聲音:“暖暖,快過來,不準打擾叔叔休息。”
“爸爸!叔叔已經醒啦!眼睛睜的大大的。”暖暖轉頭向爸爸說道。
沈傾看着門口的孩子,又看到走過來的姚瑾庭,整個都不好了!
“叔叔,起床吃早餐…”
“你別過來!!!”沈傾看着向他走來的暖暖,身體避如蛇蠍,眼神像是看到怪物一樣。
小孩子的心思單純,吓了一跳!趕緊又窩回爸爸身邊。
姚瑾庭摸着兒子毛茸茸的小腦袋安慰道:“暖暖乖!先自己去吃早餐,等一下爸爸和叔叔就過去陪你。”
暖暖乖巧的點點頭,自己轉身出去吃飯了。
“抱歉,不知道你不喜歡小孩子,暖暖是我的兒子。”姚瑾庭看着坐在床上臉色發白的人說道。
沈傾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但是他控制不住,語氣冰冷:“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昨晚你喝醉了,在我朋友的酒吧裏,我只好先将你帶回來。”
原來昨天他的真遇見姚瑾庭,那不是夢,想到自己居然在姚瑾庭的床上睡了一夜,他就渾身不自在,低頭發現身上穿的并不是自己的衣服,那也就是說……
姚瑾庭看對方扯着衣服臉色漸黑,忙解釋道:“你吐了一身,你的衣服已經洗好烘幹了,在你旁邊。”
姚瑾庭指了指他身旁的一摞衣物。
“出去!”沈傾盯着那洗好的衣服并不領情,很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就好像這是他家一樣。
姚瑾庭并沒有表現出不高興,态度依舊,轉身将門帶好。
沈傾快速将自己的衣服換好,走出卧室直奔防盜門,他的教養在姚瑾庭這裏全部作廢,一分鐘都不想多逗留。
看着門口低頭找自己鞋子的人,姚瑾庭上前挽留:“吃完早餐在走吧”
昨夜空腹喝酒,今天他的胃肯定不舒服。
沈傾穿好自己的鞋,都不拿正眼瞧他,餘光掃到坐在餐桌上偷偷看他的小娃娃,臉色更冷了!
看着沈傾眼裏明顯的不耐煩和厭惡,姚瑾庭心下一沉,他就這麽讨厭他麽?
想到他對暖暖的态度,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沈傾看出對方的眼神逐漸變得深沉,推開房門打算離去,頓了頓,轉過身看着他,冰冷的眼眸裏仿佛能射出冰刀一樣,語氣夾雜着譏諷的意味:“姚瑾庭,我告訴你,以後就算我睡死在大街上,也不需要你來多管閑事!”
最後留給姚瑾庭的只有自家的防盜門。
暖暖看着重新回到餐桌上的爸爸,問:“爸爸,叔叔怎麽走了?”
“叔叔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哦…”
“暖暖很喜歡叔叔嗎?”姚瑾庭目光溫柔的看着兒子。
暖暖并沒有回答,而是說:“叔叔讨厭暖暖…”
他雖然小,但是誰喜歡他誰讨厭他,還是能感覺的出來。
那個叔叔對他好兇,肯定不喜歡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暖暖很想和他親近。
姚瑾庭看着暖暖垂着小腦袋有點傷心的樣子,安慰道:“怎麽會呢?叔叔不讨厭暖暖,大家都很愛暖暖!”
“真的麽?爸爸!”暖暖眨着黝黑的眼睛問道。
“當然!”姚瑾庭輕揉暖暖的頭發,繼續說:“快點吃飯,爸爸送你去幼兒園。”
暖暖點點頭,專心的吃着碗裏的食物。
沈傾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立馬洗個澡換件衣服,他在浴室裏沖了将近一個小時,恨不得把自己搓掉一層皮才肯出來,他發誓!他以後再也不會喝酒了!
今天整個沈氏集團溫度都是零下,經過一傳十十傳百,董事長心情不好的事上上下下所有部門都知道了!
開會的時候,個個都兢兢戰戰的彙報工作,生怕說錯一個字就被拖出去斬了。
“沈總,我們集團旗下的仁愛醫院想引進一批新的醫療設備,這批設備目前國內還沒有,是瑞士名列前茅的公司願意進口給我們。”
說話的人是仁愛醫院的負責人,從市場目前來看,如果可以引進,仁愛在業內便可以遙遙領先。
只不過,想賣給他們公司的負責人好像很神秘,而且價格也壓的很低,這讓人有點多慮。
沈傾忍着胃痛聽他說完,看着負責人一臉期待的樣子,泯着嘴說:“查清楚那家公司的來歷,相關部門做好排查,不要觸犯法律,如果給醫院能帶來可觀的利潤,可以考慮合作。”
“好的沈總!”負責人面露喜色。
助理察覺出老板臉色不大對勁,非常有眼力見的問其他人還有沒有要彙報的項目,然後在一陣沉默後結束會議。
“沈總,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小助理跟在老板身後關心的問。
小助理名叫薛鄂,個頭偏低,才173左右,比沈傾矮了半個頭,身材也偏瘦,做銷售出身,能說會道,腦袋裏的小九九轉的特別快,成為沈傾的助理已經有三年了,不僅是助理,還是投資部的總監。
“昨晚喝了點酒。”沈傾回道。
助理秒懂,接着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先是請老板回辦公室好好休息,把一些想單獨彙報工作的人攔在門外,然後訂了清淡暖胃的午餐,再把止痛藥和胃藥雙雙奉上。
在不打擾到老板的情況下,讓女秘書把午餐和藥物放到桌上,并貼心的準備了蜂蜜水放在一旁,然後特意換了平底鞋的女秘書輕輕的走出來将門關好。
薛鄂在沈傾身邊能待三年之久不是沒有理由的,已經把自家老板的脾性摸的七七八八。
該做的事絕不拖拉,不該說的話絕不多說一個字,沈傾交代他的工作也都處理的游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