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借着那不肯服輸的氣勢。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刺到了哪裏,夏七七拼盡了全力,幾乎都已經做好了手臂被整個要碎掉的準備。
但奇怪的是,随着一聲“撲哧”,她手中的匕首竟然仿佛是刺進了什麽東西中一樣,竟然一刺即中!
夏七七眼睛刷的一下亮了,手中匕首順勢一扭,然後刷的一下拔了出來,一股強烈的液體噴發而出,繼而,随着轟然倒下的聲音,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鱷魚倒在了沼澤中。
這轉機未免也太快了些,一切不過發生在幾秒鐘。
夏七七愕然,卻随即亮了眼眸,唇角勾起淺淡的笑意,“我找到致命之處了。”
“眼睛,攻擊它們的眼睛!”
就算是渾身上下堅硬如鐵又如何,眼珠總是最脆弱的,一匕首紮下去,定讓它眼球爆裂!
墨執聞言點頭,不需要她再說什麽,已經轉身和她背對背圍成了一個圈,手中的長劍沒有絲毫的遲疑,狠狠的送了出去。
目标直指鱷魚的眼珠!
拔出長劍,惡心的液體頓時噴薄而出。但是卻極其的大快人心。
兩個人配合的極其默契,不需要多言,只消一個眼神便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
密不透風的配合,墨執的動作快,夏七七比他還要快,一個解決眼前的,一個解決正在接近的。
只不過短短幾分鐘時間,竟已經将就近的幾只鱷魚全部逼退,眼珠爆裂的鱷魚暴躁的滾動,最後卻沉在了沼澤底部。
一直懸着的心,這才算是放下了些許。
只要有弱點,就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腳下鱷魚的屍體成為墊腳石,眼睛漸漸習慣了黑暗,模模糊糊能夠看到些許輪廓,可是放眼望去,這沼澤地依舊望不到盡頭。
手中的匕首不敢停頓,空氣中腥臭的氣息濃重的無法呼吸,瘴氣彌漫,長久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大腦一時之間混混沌沌,胸口無比的沉悶。
墨執眉梢微凝,沉聲道,“這樣下去,怕是會消耗完體力。”
夏七七如何不知這點,只是這會卻除了這樣蠻橫的面對面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殺死這些兇殘的鱷魚。
兩個人背靠着背,彼此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只一味的靠着默契靠着信任并肩作戰。
墨執卻突然輕笑一聲,低低沉沉的聲音穿透無盡的黑暗,清晰的響在夏七七的耳邊,“如若今日死在這裏,你可會怕?可會怨本王?”
這麽一個狠毒的女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任何一個人,可她到底不過是個凡人。她可會怕?
他至今都記不起她是誰,她卻要為了救他而付出生命,她可會怨?
似乎是沒想到墨執會問出這麽一句話來,夏七七詫異,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回答他。
從初遇,她在面對墨執時便都是最最強勢的樣子,他居然還會問她怕不怕,真是可笑,這世間,怎會有她夏七七害怕的事情?
而怨,更是無稽之談。她是為了解藥,但是卻不僅僅是因為解藥,如若真的死在這裏,也是因為她自己不夠強大,有何之怨?
140:叢林險境4
嗤笑一聲,夏七七幹淨利落的回他,“莫不是傻了不成!”
墨執笑着搖搖頭,“大概吧。”
幾日的相處下來,竟讓他忘記了眼前這個女人是何等的冷血無情了。竟讓他有些沉醉其中了。
正在這時,頭頂密不透風的密林卻突然裂開了一個小口!
在這樣濃重而漆黑中,這一個小小的口子頓時撕裂一切黑暗,帶來了唯一的光芒!
與此同時,一抹身影急速的從裂口處射了下來!
那雪白的小身影卻帶着絕對的力量,瞬間落在夏七七肩膀處,不用看,夏七七就知道是銀狐來了。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安了下來。
此時此刻,或許生死都是未知的,但是她所在意的人都在身邊,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遺憾嗎?些許。但她絕對不會後悔!
銀狐歡快的在她肩膀上蹦跶,似乎是根本沒有覺察到他們處境的危險,剛剛還餓得扁扁的肚子這會圓滾滾的,不知道偷吃了什麽好吃的東西。
夏七七微微一笑,緊張感消逝了許多,手下的動作卻絲毫不敢停頓。
這樣不間歇的攻擊,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她和墨執兩人都已經有些疲憊了。
卻見銀狐抓抓耳朵,樣子憨态可掬,似乎是很得意的模樣,充滿靈氣的眼珠咕嚕咕嚕轉幾圈,突然終身一躍,從夏七七的肩膀上跳了起來,直沖着頭頂沖去。
那個因為它剛剛沖進來而裂開的小口已經重新合上了,一丁點的陽光也見不到。
銀狐蹦到頭頂處,尖利的爪子在層層疊疊的樹葉中劃過一道裂縫,陽光重新傾灑下來,它發出一聲狐嘯,頓時響徹整個森林。
緊接着,夏七七只聽到震耳欲聾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成群結隊的正在接近他們。
不由的和墨執兩人對視一眼,卻并沒有絲毫的擔心。
銀狐通人性,恐怕是看出了此時的陷阱來救急的。
片刻之後,黑壓壓的一片已經壓了過來。
銀狐重新出現在眼前,卻是正端坐在一只大鳥的背上,向着夏七七興高采烈的飛來。
那鳥比一般的鳥要大上個幾倍,渾身漆黑,鳥嘴尖利,閃着光芒,速度極快,整個如閃電一般襲來,尖利的爪子向着夏七七面前的鱷魚一抓,頓時血肉分離。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兇殘猛獸,瞬間便死無全屍。
刀槍不入的鱷魚,居然被這鳥這麽輕易就給殺死了,夏七七不由的睜大了眼睛,這爪子究竟有多鋒利?
而這種鳥卻不是一只兩只,而是成千上萬只,此刻已經全部飛了下來。
似乎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什麽情況,紛紛圍在夏七七和墨執兩人周圍,不消片刻功夫,已經把鱷魚清除的一幹二淨。
在他們手中棘手的敵人,大鳥輕易的就給瓦解了。
片刻之後,鱷魚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銀狐從大鳥背上跳下來,撒嬌似得窩在夏七七懷中。
夏七七摸摸它的腦袋,給它贊賞和肯定,它立刻得意洋洋的彎了彎嘴角,模樣格外的可愛。
還未等表達些什麽,站在鱷魚屍體上的這群大鳥卻紛紛扇起翅膀,似乎是在表達着什麽。
領頭的那只鳥向着夏七七低下了腦袋。漆黑的毛發如墨一般光澤發亮,看起來充滿了力量。這是臣服的意思。但并不是為了她低頭,而是為了她懷裏的銀狐。
夏七七看着這只比她還要大上幾倍的鳥,沒有絲毫的猶豫,跨身上了它的背。
墨執也随後跟上。
大鳥扇扇翅膀,驀然拔地而起,直接沖出了層層疊疊的森林。
眼前驀然一亮,重新出現在了太陽下。
那刺鼻的味道總算是消散了,大鳥沿着森林一直往前飛,速度快的幾乎看不清周圍的景色。
片刻之後,才穩穩的停了下來。
夏七七抱着銀狐走下來,才發現他們停在了一個山洞前。
這是知道他們要找什麽,專程把他們送到這裏的?
夏七七低下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銀狐,得到銀狐肯定的答複,心下頓時安了一些,擡步向前走。
卻見這群大鳥全部齊刷刷的向後退了一步,極其恭敬的低下頭,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這山洞裏難不成有什麽東西不成?
或許唐三爺要的東西就在這裏?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山洞這麽大,大鳥卻偏偏将他們帶到這裏,恐怕也是古靈精怪的銀狐的意思。
夏七七當即一拱手,揚聲道,“謝謝引路。我們自己進去就好。”
這山洞恐怕也不是那麽好闖的,也難怪大鳥畏縮。
只是,剛剛才見識到這大鳥的厲害,現在卻在這山洞面前退縮了,裏面等着他們的又是什麽?
喝了口水稍微歇息片刻,墨執和夏七七沒有絲毫的猶豫,擡步走進了山洞。
山洞裏很黑,常年見不到太陽,略微有些潮濕,呼吸間帶着一絲淡淡的黴味。
夏七七從懷裏掏出一顆夜明珠,頓時照亮了不大的山洞。
入口很淺,夏七七在前墨執在後,兩個人謹慎而小心的慢慢前進。
這山洞很直,連分岔口都沒有,周圍極其的安靜,除了他們輕巧的腳步聲之外什麽都沒有。
就連一向活潑好動的銀狐似乎也覺察到了不同,窩在夏七七懷裏極其的安靜,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來轉去。
而往往,這種未知的緊張才更讓人覺得害怕。
山洞裏很黑,但是夜明珠照亮的地方卻一目了然,周圍并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視線所及處只不過是很普通的石頭,實在和這個處處詭異的峽谷不相符。
夏七七和墨執絲毫不敢放松警惕,這幾天的遭遇讓他們根本不敢小看這裏。
沿着山洞隧道往前并沒有走多久,便已經看到了光亮,在這樣的黑暗中顯得極其耀眼和突兀。
小心翼翼的走出山洞,大片的陽光頓時傾灑下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的綠,伴随着水流鳥叫聲,完美的像是一幅畫,這是來自大自然的美。
141:置之死地而後生1
面對着他們的是一汪瀑布,水流湍急,清澈無比,像是在面前拉開了巨大的簾子一般,水花偶爾飛濺,留下一絲涼意。
微涼的風拂面,十分惬意。
安靜和諧的一幕,感覺不到任何危險的氣息。
沒有了剛剛的緊張感,銀狐頓時有些呆不住了,在夏七七懷裏不安分的來回扭動,跳下來小爪子試探性的踏上面前的草地,然後得意的轉過頭對着夏七七叫一聲,似乎是在告訴她沒有危險。
夏七七跟着往前走了幾步,墨執緊随她身後,瀑布就在眼前,好像是環繞着山洞一周,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
往前沒有路,往後又重新退回到了山洞裏。
看銀狐在草叢裏打滾,墨執看向夏七七,語氣一如既往的輕松,甚至還帶着淺淺的笑意,“妖女,不如我們闖闖?”
他懂些陣法,所以看得出來這裏并不是擺的迷魂陣,而是确确實實無路可走,但放棄卻不是他們兩個的風格。
更何況,既然那神鳥将他們送來了這裏,必定是有原因的,唐家三爺所要找的藥,應該就在這裏。
夏七七正有此意。
這漫天的瀑布讓她腦海中瞬間想起了很著名的典故,水簾洞。
正在猶豫該怎麽和墨執解釋,卻沒想到他倒是主動提了出來。
試探性的吹奏一聲,一道音刃劃向瀑布,濺起大片的水花,沒有任何危險的預兆。
銀狐看出夏七七的打算,頓時興奮的跳過來,見并沒有什麽危險,一個縱身跳入水中,撲通一聲,濺起大片水花。
本想歡快的在水中洗水,卻沒想到銀狐卻頓時沉了下去!
夏七七臉色一變,墨執眼疾手快,一把将手中的劍柄甩了出去,吓了一大跳的銀狐還算靈敏,眼看着就要沉下去,連忙手忙腳亂的用小爪子牢牢抓住劍柄,被墨執給帶了出來。
落在岸邊之後,銀狐小身子濕漉漉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還帶着驚魂未定,顯然是被吓到了。
看到它平安無事,夏七七才算是稍微松了口氣。
看來還是他們小看了這裏。
這沒一點殺氣的地方,水竟然沒有浮力。
這意味着什麽?
沒有一點浮力,又不知道有多深,根本無法踏入。
不能前進,難道要退回去不成?
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就放棄。
墨執微微凝眉,“妖女,你水性如何?”
“不是水性的問題。”夏七七知道墨執的意思,但古代人不懂水的浮力。
她撿起一塊石頭,随意丢進水裏。
“咚”
沉悶的一聲之後,石頭落入水中,竟然連水花都沒濺起來,就瞬間沒入了水底。
俯看下去,這水底不是澄澈的透明色,而是深不見底的漆黑,仿佛像是一個巨大的嘴巴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墨執臉色有些難看,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銀狐吱吱叫着,急的小爪子扒拉着夏七七的肩膀。
夏七七知道它是在提醒危險,安慰的拍了拍它的腦袋。
正在一籌莫展間,原本微涼的空氣中,突然有些異樣的波動。
這幾日,在這忘憂谷內,繃緊的弦一直沒敢放松下來。
但是,顯然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轉瞬之間,那波動便已到了身邊。
聲音不大,但是卻令人耳朵轟鳴,嗡嗡嗡嗡,那是單薄的翅膀極速震動産生的聲音。
夏七七臉色霎變,“小心!”
緊接着,指尖一勾,一道無形的音刃已經瞬間擊了出去。
“砰——”
翁鳴聲瞬間被打散,但又以極快的速度,重新整合在了一起。
那是什麽?
黑壓壓的一整片,鋪天蓋地而來,幾乎瞬間就掩住了半邊天。
原本明朗的天空,也因着這突如其來的異物而一片陰霾。
墨執沉下臉,咬牙道,“是毒蜂!”
這麽大一片面積的毒蜂,得有幾百萬只,而且個頭比尋常的毒蜂大了幾倍,那毒針看起來極其慎人,想必毒性也是異常烈。
原來剛剛片刻的寧靜,竟然還有更大的危險在等候。
這毒蜂來的極快,幾乎是瞬間,就已經壓到了眼前,不管不顧,向着兩人就撲了過來。
夏七七不敢停頓,執起短笛放在唇邊,滿是殺氣的音刃立刻攻了過去。
只是,音刃雖然密集,但架不住毒蜂的數量之多。
不管不顧不怕死,還是有毒蜂在縫隙間鑽了進來。
墨執見狀,極其默契的和夏七七背靠背,抽出長劍而上,專打縫隙間的毒蜂,将她護的周全。
這種東西,根本不給人歇停的功夫。
饒是功力再高的人,也無法做到真正的密不透風。
夏七七臉色凝重,一時之間,音律變化莫測。
但是很奇怪,這種變異的品種,好像都不受她的控制,所以只能硬生生的扛下來。
從遠處看來,這一幕簡直令人震驚。
數量巨大的毒蜂幾乎像是一個黑洞,将夏七七和墨執兩人包裹的嚴嚴實實,只留下中間被夏七七以音刃硬生生撐開的一片空間。
那毒蜂撞上鋒利的音刃,立馬被肢解,但是緊接着,又有下一個補了上去。
源源不斷的毒蜂飛來,補上缺口。
仿佛沒有止境一般。
夏七七凝神貫注,不敢有任何的分神。
以音為刃,是最費心氣神的,這樣下去,她絕對會體力不支。
但是,這漫天的毒蜂,根本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掉的。
墨執的手臂不斷揮舞,帶走成片的毒蜂,此刻見夏七七動作稍慢了下來,知她有些撐不住了,“妖女,你歇會,我來。”
夏七七不語,卻也沒有停下。
就算是墨執的劍再快,也不可能全方位的護到。
夏七七眉頭緊皺,咬牙支撐住。
毒蜂成群結隊的壓制而來,音律攻心,夏七七動作一頓,霎時吐出一口血來。
墨執臉色一凝,立馬加快了長劍的速度,将夏七七的空缺補上。
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包圍圈立馬縮小了一半,不留任何縫隙,遮住了所有的光線,觸目所及處,全部都是黑壓壓的毒蜂。
難道只能這樣一直死扛下去不成?
142:置之死地而後生2
夏七七當即冷了臉色,咬牙道,“撐住!”
極快的從懷中掏出火夾子來點燃,以掌打出,火夾子瞬間點燃了眼前的毒蜂,哄的一聲炸開來。
墨執眼前一亮,“這東西怕火!”
夏七七不敢做絲毫停頓,又是一個火夾子丢了過去。
直到将懷中的火夾子全部用完,壓迫的毒蜂包圍圈,已經炸開了一個小小的口。
眼看着又要有新的毒蜂補上來,夏七七不再猶豫,當即一把拉過墨執,“走!”
雖不知何意,但墨執莫名對這個女人充滿了信任,當即收了長劍,任她拉着自己,兩人迅速的從炸開的口子中穿出來,毫不猶豫的向着那潭死水,一躍而下!
與此同時,銀狐也早就躍上了夏七七的肩膀,緊随她的步伐。
這水,是沒有一點浮力的死水。
而外面,是殺之不盡的毒蜂。
幾乎是落水的瞬間,強烈的壓迫感頓時襲來,身體沒有任何阻擋般,垂直的向下墜落而去。
墨執在水中動彈不得,卻還是拼盡全力,将夏七七整個護在懷中。
夏七七的身子微頓,卻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即使失去記憶,即使口口聲聲要殺了她這個妖女,但這種保護,卻是順其自然的本能。
水中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東西,但好在,毒蜂無法入水,總算是躲了過去。
夏七七摒住呼吸,感覺到身體極速下降中。
這一刻,沒有任何恐懼。
在忘憂谷短短幾日,可謂是歷盡艱難,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讓她知道自己的實力還是差得遠。
可是,沒有什麽遺憾的。
直到感覺到胸腔開始缺氧,大腦昏昏沉沉時,砰的一聲掉落下來。
新鮮的空氣撲面,夏七七急促喘息,才感覺到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站起身,才發現他們掉落進了一個山洞中。
那水底竟然是如此仙境?
觸目所及處,是乳白色的鐘乳石,碩大的夜明珠散發着溫潤的光芒,将整個山洞映照的無比清晰。
到處堆砌着珠寶金銀,閃耀着誘人的光芒,充滿着奢迷。
夏七七微微皺眉,和墨執對視一眼,都沒敢動。
這幾日的遭遇,讓他們不得不謹慎。
這些東西的出現,實在是太詭異了。
誰知銀狐卻興奮的叫了起來,不等夏七七反應,已經縱身一躍而下,向着那閃亮亮的珍珠撲了過去。
銀狐抱着的珍珠極大,色澤圓潤完美,它美滋滋的舔了一口,顯然喜歡的不得了。
但,随即,銀狐卻刷的一下吐出了舌頭,小臉皺巴巴的,它的舌尖已經呈現出烏黑狀。
墨執頓時臉色一凝,“有毒!”
夏七七咬牙,“月光,快回來!”
她不知這是什麽毒,不敢輕舉妄動,身上又沒帶多少解毒的藥。
卻見銀狐可憐巴巴的吧唧吧唧嘴巴,然後咕嚕咕嚕的吐了幾口口水,舌頭慢慢的變回了紅潤。
竟是直接将毒吐了出來。
見狀,夏七七才稍微放下些心來。
銀狐能夠跟在海琳兒身邊五年之久,恐怕也是有些能力的,這毒顯然對它沒什麽用。
銀狐把珍珠上的毒素舔的幹幹淨淨,才美滋滋的抱着跳上夏七七的肩膀。
夏七七失笑,“竟然不知,你還是個小財迷。”
銀狐把玩着珍珠,開心的不得了。
墨執環視一周,沉聲道,“這裏到處都是山洞,綿延不絕。”
且觸目所及全部都是珍貴的珠寶,應該不是自然形成的。
“這裏應該就是唐家祖先故意藏匿解藥的地方了。”
對于唐家來說,任何珍貴的金銀珠寶,不過是随手所得,所以才随意的堆砌在這裏,恐怕也是為了掩飾真正重要的解藥。
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再退縮的理由,夏七七眯起眸子,“搜!一個山洞一個山洞的搜,就不信找不到!”
在這山洞裏,已經耽擱了好幾日,不能再拖下去了。
墨執點點頭,“本王也有此意。”
沿着山洞摸索過去,沒敢觸碰帶毒的珠寶,只是,那真正的解藥,會藏在何處?
目光所及處,除了金銀就是珠寶,普通人恐怕看到這一幕,做夢都會笑醒。
順着山洞一個一個摸過去,每一個都一模一樣,看不出任何差別來。
擔憂着未知的隐患,夏七七心下焦急,腳步未敢停頓。
“妖女,”墨執驀然開口,“本王是否恢複記憶,當真如此重要?”
夏七七腳步微頓,斜睥他一眼,“你記不記得,都休想娶別人。”
墨執頓時失笑。
這個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種狂妄的話來。
放眼整個北辰,還真沒第二個人能做出這事來。
“若本王一直無法恢複記憶呢?”
墨執問出這話,其實心中也是有些不爽。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這毒的兇險,只以為夏七七是為了讓他找回那份記憶,才如此拼命。
那份回憶,當真如此重要?
就連墨執都未覺察到,自己竟然在吃自己的醋,吃那個擁有着關于這個妖女的記憶的自己的醋。
卻見夏七七勾唇一笑,一字一句道,“那我就陪你重新創造新的記憶。”
她五官極美,明明是那種明豔的美,卻偏生,帶着令人無法忽視的耀眼和狂妄,仿佛天下皆在她腳下的那種。
墨執倏然便釋懷了。
這一刻,他絲毫不懷疑,無論失不失去記憶,他都注定會被這個女人吸引。
夏七七看向他,“所以,你給我好好活着。”
她拼了命,也會幫他找到解藥。
他以命護她周全,她沒有什麽可以回報的,那就大不了以命抵命。
墨執笑,緊緊扣住她的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們一起。”
這天下,他陪她闖。
話語間,已經又接連走過了幾個同樣的山洞,還是一籌莫展。
擡腳走入下一個山洞,原本正在她肩膀上把玩着珍珠的銀狐卻往上爬了爬,鼻子嗅來嗅去。
察覺到銀狐的異常,夏七七停下腳步,凝神貫注。
墨執率先開口,“這裏不一樣。”
是了,雖然是細微的差別,但是氣息敏感之人,還是能夠覺察的到。
143:置之死地而後生3
這個山洞和其他的略微不同,空氣中微微的濕潤,帶着更加濃烈的壓抑氣息。
“那裏!”
夏七七已經率先看到,同樣密布着數之不盡的金銀珠寶,但是在山洞中央,竟然赫然陳列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那棺材想必是上好的金絲紅木所制,如此濕潤的空氣,都無法腐蝕掉,依然泛着冷冽的寒光。
在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口棺材,顯然極其突兀。
夏七七沒敢上前去,前面吃的虧不少,這東西定然不簡單。
墨執沉聲道,“本王來。”
他旋身而起,長劍斜刺而去,未帶殺氣,只是簡單的試探。
誰知,他身形卻猛然止住,長劍在空氣中被折彎,面前竟像是有一個巨大的屏障一樣,生生将他回彈了回去。
怎麽回事?
有什麽東西阻擋着?
可觸目所及處,根本什麽都沒有啊。
墨執擰眉,幸虧剛剛的攻勢不夠急,不然以己還己,這般反彈回來,恐怕他也無法承受。
收了劍,墨執幾步走上前去,停在剛剛的位置,一股無形的氣流撲面而來。
他試探性的伸出手,掌心所及處,氣流波動,但是卻很綿柔,無形中将他的手掌慢慢推離至外圍。
一旦再想發力,氣流立馬回已同樣的力道。
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軟硬不吃。
墨執看向夏七七,墨眸中帶着一絲興奮,“本王還從未見過如此場景。”
他征戰多年,什麽稀奇事沒見過,倒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景象。
沒有武器沒有任何東西,卻能抵擋住攻勢,難道靠的是空氣?
不像陣法,莫非是什麽玄能不成?
夏七七在他身旁站定,也同樣心生疑惑。
不僅僅是墨執,就連她也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只是這麽一來,她幾乎可以肯定,棺材裏定然有着非同凡響之物。
銀狐從夏七七的肩膀上跳下去,頓時落在了屏障之上,立刻被反彈了起來。
銀狐起了玩心,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屏障之上彈跳起來。
也就是說,一個無形的屏障,整個籠罩在了棺材之上,可以看到,但是無法觸碰到。
倏然想到什麽,夏七七眼前一亮,“莫非這就是氣功?”
從黑心掌櫃那裏得到的那本書裏有記載,依靠着內力打開氣息,可攻可守。
其中有一張圖,模糊畫出了這副場景。
一個氣功高手坐于正中間,在他的周圍,氣流籠罩,形成了堅不可摧的保護罩,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而兩者之間唯一的區別,就是籠罩的中心是個棺材罷了。
墨執也想到了這點,當即席地而坐,運用那本書裏所寫到的方法,緩緩的以內力打開氣息,繼而以掌渡出氣流,向着那屏障而去。
砰——
兩者瞬間相碰。
沒有火花,沒有殺氣,但是那一瞬間,夏七七卻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動蕩了一下,像是有烈烈的風席面而來,将臉刮的生疼。
饒是墨執只敢用了一半功力,也被這反噬震得身形一晃。
他臉色一沉,咬牙道,“不行,這功力遠在本王之上。”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确實差得遠。
習得這氣功也不過數日,還未來得及徹底參悟。
夏七七執起短笛放在唇邊,鋒利的音刃立刻旋起,向着那屏障而去。
墨執急忙阻攔,“萬萬不可!”
若以同樣的攻勢反彈而回,夏七七可定然受不住。
但他晚了一步,綿柔的笛聲響起,音刃立刻閃着銀色光芒刺了過去。
沒有預料的硬碰硬,那音刃刺向屏障,竟像是水入湖譚一般,瞬間隐了進去,沒有任何波動,但也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她所向披靡的音刃,竟然也有失效的時候?
夏七七當即拔高了聲音,音刃立刻鋒利而出,但結果相同。
根本沒有給這屏障造成絲毫的損傷,不痛不癢的就被吞噬了進去。
夏七七放下短笛,咬牙切齒,“軟硬不吃。”
她拼盡全力的攻勢,竟然一點用也沒有。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夜晚.
卻還是一籌莫展,拿這屏障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在山洞裏遍布名貴夜明珠,将山洞映照的如同白晝。
連續幾日的體力透支,饒是墨執,也滿身疲憊,當即席地而歇。
夏七七也累了,銀狐窩在她懷裏,輕輕的打鼾,她斂下眸子,閉目養神。
夜色凝重,萬籁俱寂。
本沉沉睡去的墨執卻皺緊了眉頭,臉色烏黑,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夏七七刷的一下睜開眸子,沉聲道,“你怎麽了?”
墨執緊閉着眸子,不過片刻功夫,額頭上已經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來。
他顯然難受至極,卻無法回應夏七七的詢問。
掐指一算,從唐家出來到現在不過七天,應該沒有到唐家三爺預估的毒發時間,墨執這是怎麽了?
墨執打個寒顫,似乎極冷,身子不停的哆嗦,一貫俊美的臉上,眉頭緊皺,想必疼痛難耐,緊咬牙關強忍。
墨執這……顯然是毒發的症狀。
難道是因為這幾日太過于辛勞,因此導致毒提前發作了嗎?
這毒來的又快又急,且夏七七完全不知道是何種毒素。
當即将懷中的解藥草藥一股腦倒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墨執嘴巴裏塞去。
卻沒想到,墨執雖然陷入半昏迷中,力道卻還是不小,手臂一揮,整個将藥全部打翻。
他咬緊牙,迷迷糊糊的吐出幾個字來,“大……大哥……”
夏七七動作一頓。
墨執整個蜷縮成一團,嘴裏細碎的說着什麽,“大哥……這天下……七弟本就無意……若你想要,七弟便助你俯覽江山……”
太子……當真對他如此重要?
毒發時,居然還想着這個下毒之人!
夏七七咬牙瞪着他,實在很想狂揍這個男人一頓。
可墨執顯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嘴裏依舊念叨着,“娶蘇依安……可以……”
“但三哥九弟……亦是手足……”
聽到這裏,夏七七也算是明白了過來。
此刻墨執應該是陷入了三個月前的記憶中,太子抹去了她的存在,并且稍微纂改了一些,所以墨執才會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
144:置之死地而後生4
要不然,墨執還沒傻到,明明太子處處想下殺手,他還為敵所用。
這個男人,還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伸手将墨執的腦袋放在膝蓋上,夏七七撿起藥,強硬的掰開墨執的嘴巴,把解藥往裏面塞。
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但也比這樣看着強些。
亂七八糟的藥悉數被墨執咽下去,但顯然并沒有什麽用處。
眼看着墨執的臉色愈加發烏,竟像是有些承受不住的樣子。
可現下他們的處境,這山洞裏進退維谷,墨執此刻毒發,讓夏七七徹底束手無策。
銀狐被聲響吵醒,懶洋洋的睜開眼睛,毛茸茸的小爪子揉揉眼睛,本能的向着夏七七懷裏窩過去。
誰知,本該屬于它的溫暖懷抱,居然被占領了。
銀狐不滿的用爪子扒拉着墨執的腦袋,想把他給推開。
夏七七見它這樣,以為是在告訴她什麽,低聲問道,“你有辦法?”
銀狐瞅瞅墨執,低下腦袋用鼻子嗅來嗅去,然後讨好的鑽進了夏七七的懷裏,一副邀功的模樣。
夏七七頓時心下一喜,“月光,你如何救他?”
銀狐跳下來,優雅的舔了舔自己的毛發,然後突然低下頭,露出尖利無比的牙齒,對着墨執手腕處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夏七七微愣,卻并沒有出言打擾。
銀狐是她信賴的夥伴。
幾乎是瞬間,墨執手腕處的傷口便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那血液散發着濃重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