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秦媽沒有當場拆穿女兒，但回到家之後卻明顯坐立不安，想着早上的事兒，心慌意亂。
秦爸下班回家吃飯，打開電飯煲發現裏面還是米和水，咬了口雞肉發現還是生的，終于忍不住問妻子：“你今天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老秦，你說開欣跟她男朋友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秦爸明顯一愣：“我怎麽知道？這不人都還沒帶回家給我們看過嗎，能發展到什麽程度？”
“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
“什麽？”秦爸問。
“那啥……”秦媽對對手指。
秦爸思考了片刻，終于明白過來：“你瞎想什麽呢，我們家開欣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啊？”
“我是說萬一呢？”秦媽臉色很不好看，喃喃道，“現在那些小年輕啊，可比咱倆年輕時候開放多了，咱們那時候牽個手都不敢，可你看現在，連大街上都有小情侶親親我我的，還有那電視裏天天放什麽未婚先孕，會不會開欣也……哎呀，你說要是我做了外婆，你做了外公……”
秦爸臉色明顯一變：“你亂說什麽呢，你是不是聽見什麽風言風語了？”
哪只聽見，我都看見了！秦媽心裏苦，卻還要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地問：“我是說如果嘛，如果開欣帶他男朋友回來，說她有了，要結婚，你準備怎麽辦？”
秦爸都被妻子說得慌了起來，思考了半天，嘆了口氣：“還能怎麽辦，真要有了也只能認了，總不能棒打鴛鴦吧？你也說了，年代變了，現在的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跟咱們那時候不一樣了，其實我也舍不得女兒，但是女大不中留，總要嫁人的。只要對方人好，對咱們女兒是真心，其他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丈夫說得有道理，但秦媽還是不放心：“我是怕她沒經驗，被騙了……”
“她說要做蛋糕的時候，你不也怕她沒經驗，做不好嗎？這人都是靠自己八路走出來的，我們做爸媽的最多幫她把把關，總之你就別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了，等周末見到人，再來考慮這些問題吧。”
“這倒是……”秦媽低頭思忖良久，覺得老公說得有道理，立刻撥通了秦開欣的電話。
“開欣啊，你周六帶男朋友回來，想吃什麽菜呀，媽給你們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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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朋友有什麽忌口的沒？”
“對了，他穿幾碼，我去給他買雙新拖鞋。”
“你們上午就過來吧，好讓我跟你爸仔細看看他。”
……
接完母親的電話，秦開欣簡直哭笑不得，之前她坦白自己交了男朋友，爸媽似乎還有點謹慎的樣子，現在忽然迫切起來，恨不得立刻見到裴宸似得。
要是她知道，秦媽已經連抱外孫這個問題都考慮過了，估計得吐血而死。
周六，終于到了女婿見丈母娘的大日子。
秦開欣從沒想過有一天，見自己爸媽都會那麽緊張的，她一早起來穿了條淺藍色高腰連衣裙，哪知道一出門，發現裴宸也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看着跟穿情侶衫似得。
就連樓下買菜回來的樓組長見了他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說：“小兩口真登對，一起出去玩啊？”
“是啊。”裴宸大方回應。
“真好，真好。”樓組長嘴裏說着，打量了秦開欣好幾眼，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秦開欣心裏緊張着，也沒在意，跟裴宸一起上了車。
不得不說裴宸還是想的挺周到的，第一次上門拜見秦開欣父母，後備箱準備了一堆東西。
秦爸好喝口小酒，他買了一箱進口紅酒，秦媽喜歡喝茶，他準備了上好的碧螺春，另外還有各種補品和水果若幹，塞了滿滿的一車。
這樣的話應該沒問題了吧？
秦開欣還是不放心，一路上又跟裴宸說了許多爸媽的事，還百度了好多準女婿第一次見岳父岳母的注意事項，一條條念給裴宸聽……
“別太緊張。”站在她家門口，反而成了裴宸安慰她。
“我這不是緊張，是謹慎。”她嘴裏雖然這樣說着，卻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腦子裏不斷想着有沒有事情還沒落實，一會兒會不會出岔子之類的問題。
忽然，秦開欣的腦海中閃過來之前樓組長的那個眼神，心中一驚，急忙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連衣裙。
高腰的，好像……孕婦裝啊！
門開了。
“哎呀！”秦開欣叫了一聲，條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腹部。
秦媽第一次近距離觀察準女婿，見小夥子儀表堂堂，英俊不凡，心裏還挺高興，可一看女兒，捂着肚子皺着眉，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便問：“你怎麽了，肚子不舒服？”
“我……我……”在三雙目光的注視下，秦開欣抱着肚子說，“讓一讓，我要上廁所！”然後飛也似地沖進了家門。
真是個傻孩子啊，哎！
女兒的洋相百出，更顯得眼前這個準女婿成熟穩重，氣宇不凡，秦爸秦媽對裴宸的第一印象一下子好得不要不要的，趕緊招呼他進門。
裴宸一面笑着跟兩老問好，一面把準備好的見面禮全搬了進來。
這一箱箱一袋袋的，秦媽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哪還在意之前的事兒，看裴宸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秦開欣在廁所墨跡了很久，對着鏡子擺弄自己的連衣裙，希望能讓裙子看上去修身一點，等她出來的時候，驚奇地發現父母和裴宸一排坐在沙發上，聊得正歡呢。
秦媽又把她小時候的照片都拿出來了，翻給裴宸看：“小裴，這就是我們家女兒小時候，長得可愛吧？”
“很可愛，眼睛跟阿姨您特別像。”
真會說話啊這孩子，秦媽心花怒放：“還有更可愛的，我翻出來給你看啊！”
天哪！
秦開欣默默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媽總算注意到了女兒，擡起頭指示道：“你站着幹什麽呢，快去看看廚房裏水開了沒？”
秦爸：“順便把燃氣竈關小一點。”
秦開欣欲哭無淚，到底誰才是你們親生的呀？
這才剛進門，就已經順利成這樣了，接下來就更別說了，秦爸秦媽對裴宸的表現十分滿意，三人其樂融融，完全沒秦開欣什麽事了。
她之前考慮的那些問題，查的那些資料，一點兒都沒用上，只能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裏，聽自己的父母和裴宸聊天。
聽着聽着，這話題的走向就有點不一樣了。
秦爸嚴肅地說：“年輕人雖然要以事業為重，但是終身大事也是很重要的，你們倆怎麽樣，有考慮過以後的事嗎？”
秦開欣一驚，說不出話來，急忙把目光投向裴宸。
裴宸處變不驚，鄭重道：“伯父，我對小欣是認真的，以後的事，我都聽她的。”
于是，三雙目光終于齊刷刷地落到了秦開欣身上。
秦開欣低頭，再低，再再低。
秦媽忍不住了：“開欣，說話呀，你以後什麽打算？”
秦開欣只好硬着頭皮擡起頭：“以後的事以後……”
老爸老媽的眼神好嚴肅，好可怕，這哪像是她帶男朋友來見父母，分明就是裴宸帶她來見父母嘛！
“以後一步步來，伯父伯母有什麽要求嗎？”終于，還是裴宸替她解了圍。
秦爸原本嚴肅的神情一下子緩和了：“我們能對你們有什麽要求啊？只要你們倆過得好，比什麽都好。”
秦媽：“還有，多來家裏坐坐，陪陪我們兩老。”
“伯父伯母放心，我一定會全心全意對小欣的，也會經常跟她過來陪你們。還有，我媽媽急着見小欣，已經在辦回國的手續了，方便的話，等她回來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好啊！”秦爸秦媽喜笑顏開。
秦開欣：“……”
晚上回家，秦媽硬塞給裴宸一大袋車厘子，個個都比硬幣大，紅得發紫，足有兩三斤重。
坐在車裏，秦開欣一邊吃着車厘子一邊忍不住吐槽：“洛桑還說你不善交際，我看你比誰都會拍馬屁，我爸我媽被你哄得都要上天了，我平時回家哪有那麽好待遇……”
坦白說，她都有點嫉妒了，嘴裏吃着車厘子，心裏卻酸酸的。
“那要看對什麽人。”裴宸說。
“那我爸我媽屬于什麽人？”秦開欣好奇問。
“家人。”
“……”憋屈了一整天的秦開欣，因為這兩個字，忽然釋懷了。
“那我呢？”她問。
“唯一。”
“停車停車停車。”秦開欣大叫。
裴宸靠邊停車，奇怪地看着她，下一刻，嘴裏就被塞進了一顆車厘子。
“你今天表現不錯，這是獎勵你的。”秦開欣笑眯眯地看着他問，“甜嗎？”
“甜。”裴宸點點頭，“你也嘗嘗。”
“我吃到現在了……唔……”
裴宸伸手關掉車廂裏的燈，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探身過去，堵住了她因為吃了一路車厘子被染紅了的小嘴。
這是一個車厘子之吻。
他含住她的唇，舌頭靈活地探進她的嘴裏，炙熱的鼻息打在她的臉上，甜蜜的果香瞬間彌漫口腔……
這世界上還有什麽甜得過這張誘人的小嘴呢？
裴宸托着她後腦勺的手摸索着向前，撫摸她柔軟的臉頰、修長的脖子、精致的鎖骨……手指貪婪地勾勒出手下每一根線條……
吻過、摸過，都不夠，想要更多，想要她的全部！
內心有個聲音叫嚣着，他的手順着她的鎖骨滑下去，滑到某個柔軟處，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
秦開欣整個人震了一下，觸電似得，良久回過神，紅着臉喃喃：“在車裏呢……”
他：“回家？”
她：“嗯……”
他放開她，一腳油門，朝家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