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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昌平立在檐下,發鬓間的赤金點翠如意步搖輕輕晃蕩,她擡手用銀簽子逗着檐下的鹦哥,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堂妹還是快起來吧,為着個奴才不值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你了。”

柔福紅着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昌平:“千錯萬錯都是妹妹的不是,姐姐千萬不要遷怒旁人。”她轉身從侍婢手裏取過蜀錦:“這紫曲水本來就該是姐姐的,如今原樣奉還,姐姐就消消氣吧。”

昌平輕輕撥弄着鳥喙:“堂妹說的這是什麽話?說的倒像是我為着一匹布料遷怒你似的,難道我在堂妹眼裏就是這麽小氣的人。”她側了側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柔福:“況且堂妹如今是皇祖母跟前的得意人,每日都要在病床前伺候的,我怎麽敢生你的氣?”

柔福臉色白了白,似乎有些慌張,下意識地想低頭,忽然又擡起頭道:“我...我也是為了在祖母跟前盡孝。”

昌平給鳥籠裏的白瓷碟子倒了些水:“你這個堂孫女忙前忙後的要給皇祖母盡孝,置我這個親孫女于何地?”她淡淡地看了柔福一眼:“況且你要盡孝就盡孝,派了侍婢到我這裏來打聽算怎麽回事兒?”

柔福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姜佑漸漸聽出些不對來了,她本來以為兩人是因着紫曲水鬧了起來,昌平找茬罰了柔福身邊的人,柔福趕來求情,如今看來,似乎又別的說法。

柔福嘴巴開合幾下,終究還是膽怯底氣不足,說了實話道:“當初的寧王府現在已經被皇上另賞了人,我聽說皇祖母跟姐姐說不想把我留在宮裏,要把我送到山上給皇家祈福,我,我這才...”

昌平擱了銀簽子:“你懷疑是因着皇上少給了我一匹布,所以我這就恨上了你,勸說祖母把你送走?不光如此,你還暗地裏派了侍婢到我宮裏打探,看究竟是不是我背後唆使的?”她對着左右丫鬟,毫不留情地嗤笑道:“有句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今日算是瞧着了。”

柔福漲得面色通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素來沒什麽主見,面團似的被人揉搓,只要還有一條活路就不知道反抗,只知道暗地裏疑心這個擔憂那個,讓人可憐又可恨,她頓了下,哭着道:“紫曲水一送到我宮裏,宮裏便傳出皇祖母要把我送出宮的謠言,我知道姐姐心裏恨着我。”她哀聲道“都是我的不是,還望姐姐給我一條活路吧!”

姜佑對這堂姐的性子倒很清楚,聽了兩人的話把事情理了個大概,柔福是因為懷疑昌平因為嫉恨她向太後進讒言,便派了侍婢打聽消息,她今日來壓根不是為了個侍婢求情,而是特地跑來為自己求情,姜佑想通這個關節搖了搖頭,立在照壁前咳了一聲,轉身繞了進去。

昌平被這麽個糊塗人氣得說不出話來,正要開口,就見姜佑走了進來,她神色一肅,臉上也恢複了淡然神色,先是對着姜佑行了個禮,側眼柔福道:“你願意跪便跪着吧。”然後一颔首示意姜佑跟她進屋。

姜佑擡步走了進去,一開口就問道:“向太後進言趕走柔福堂姐的事兒...”

昌平截住了她的話頭:“不是我幹的,就算我再看不慣她,也不至于特特跑去為了她嚼一通舌根。”她冷笑一聲兒:“她的性子從當初幫着寧王一起坑害張家人皇上便應該能看出來,怯弱自私又多疑,遇事兒只知道哭哭啼啼,在一旁裝好人,一味的逆來順受。”

這倒也是實話,姜佑雖和昌平不對付,但兩人性子好強這點出奇相似,她也瞧不上柔福的懦弱性子,便也不反駁:“朕還以為你是為着匹紫曲水這才跟她鬧了起來,現在看來,她疑心生暗鬼,遣人跑你宮裏來打聽,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昌平擡手奉了盞茶給她,漫不經心地道:“皇上想的倒也沒錯,我的東西平白分給她,我心裏是不大舒坦,也刺了她幾句,但為着這個算計她倒還不至于,不過她疑心我也算是有由頭。”

姜佑有點看不慣她這幅嘴上凡是都要争個先的脾性,也不接茶,任由她捧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昌平淡淡地看她一眼,直接放下了手裏的茶盞子,甩了甩手,忽然轉了話頭:“皇祖母沒用她得着好處,她也沒封成公主,放在宮裏瞧着堵心,趕出宮外又覺得不仁慈,想來想去便只有把她放到山上為皇上祈福一條路子,若是沒甚意外,這一去她就要去一輩子了,也難怪她死活不願意去。”她譏诮地笑笑:“可憐她現在還一心感激着皇祖母,日日跑到祖母病床前獻殷勤,心裏只恨着我,以為是我唆使皇祖母趕她走呢。”

姜佑聽她譏諷柔福的時候順便把太皇太後也捎帶上了,而且刀口無德,瞧着倒像是有什麽龃龉似的,她可是太皇太後真正的骨血啊!

她側眼小心試探道:“說起來,柔福堂姐也是皇祖母帶進宮的,你這般慢待她,不是下皇祖母面子嘛?不怕她知道了惱你?”

昌平睃了她一眼,還是那副清高語調:“我天生就是一根筋直腸子,一副傻大姐脾氣,惱我便惱我吧,反正我這性子是改不了了。”

她一臉滾刀肉的樣子,輕松就把姜佑的話頭給堵了回去,姜佑不死心地要繼續探問,就見有個宮女慌慌張張地打起簾子走了進來,驚慌道:“不好了不好了,郡主不知怎麽了,剛忽然撞了柱子,現在已經暈過去了!”

這話一傳進來,姜佑和昌平都是吃了一驚,也顧不得說話,擡起腳步就往外趕,就見柔福已經昏倒在地上,被好幾個宮女簇擁着,姜佑忙撥開衆人看了看,見她額頭上橫亘着一道傷疤,血水花了精致的妝容。

她吓了一跳,忙探了探柔福的鼻息,仔細瞧了才發現她額頭上的傷看着吓人,卻只是破了皮,應當是留了力,若是真下了死力氣,死不死的先不說,傷疤肯定不會這麽淺,她瞧得皺了皺眉,難道柔福為了留在宮裏,竟然不惜用出苦肉計?

姜佑自己琢磨了一會兒,還是道:“先把太醫請來吧。”

昌平這時候也瞧出了些端倪,低聲冷笑道:“皇上要治便治,可有病的人又不是我,卻在我宮裏診治,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姜佑擡起眼皮沖她翻了個白眼,可躺在地上的柔福也不知道真暈還是假暈,眼睛閉得死死的,她煩悶地抓了抓頭發,擡手招呼了兩個內侍把柔福抱了出去。

昌平見一衆人都簇擁着暈着的柔福遠去了,才一甩廣袖轉身回了屋,倒是她的貼身侍婢有些不忍:“公主,您又何苦做出這幅樣子呢?不光得罪了太皇太後,這下就怕便皇上也得罪了。”

昌平此時已經收了桀骜神态,慢慢地飲了口茶道:“柔福也是個蠢的,她打定主意賴上了我,認定了只要我說話,皇祖母就能熄了把她送出去的心思,我要是不拒的幹淨利落些,那丫頭只怕還有夾纏不清。”她略笑了笑:“皇上雖跟我不大合得來,但她性子寬厚,不高興也就是幾日的功夫。”

侍婢忍不住道:“那...那太皇太後那邊,郡主當初到底是她找來的,就算如今不待見了,您這麽待郡主,豈不是下了她的面子?”

昌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吓得她住了嘴,她起身慢慢推開窗,讓細風送了花香進來:“你打小就跟着我,好些事兒你也知道,當初皇上還沒生出來,她便蹿騰着要把我過繼給先皇,後來等皇上好不容易出生,她為了構陷張皇後,又指使人把我推進河裏。”

她長長地嘆了聲:“我那時候才五歲,河水冷的刺骨,我險些就沒了命。”她立在窗邊看着外面:“如今我大些了,她又緊趕着要把我嫁出去,要麽嫁給她們趙家人,要麽嫁給與趙家交好的同僚大臣。皇祖母瞧着對我關懷備至,但骨子裏跟寧王是一樣的,我不過是個用來給她換好處的物件兒罷了。”

侍婢聽得心酸,忍不住低低地叫了聲:“公主...”

昌平忽然一笑,神情竟有些俏皮:“我是故意下皇祖母面子又怎樣?我對外就是這麽個沒腦子的蠢貨,一副人憎狗厭的臭脾氣,便是下了皇祖母的面子她也不能說我什麽,誰讓我就是這麽個脾氣呢?”她有些困擾地揉了揉額頭:“只盼着我難聽的名聲傳出去,那些打我婚嫁主意的人也能望而卻步了。”

......

那邊姜佑請了太醫,幾針下去救醒了柔福,她被柔福哭哭啼啼到頭昏腦漲,等好容易才脫身,發現已經是晚上了,她想着明日早朝,回去匆匆洗漱一番就上床睡了。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沒見着薛元,一問才知道東廠臨時出了些事兒,她只好心裏空落落地趕去上朝,卻一眼瞧見群臣的表情都或多或少的有點異樣,卻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遲不肯開口,她也懶得深究,正要說一句無事退朝,就見與李向忠同為三公的謝謙站了出來。

他略一躬身道:“皇上,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家子嗣更是重中之重,關系國本,如今皇上的後位空虛,後位空懸,何來子嗣?依臣看,皇上不如選三位人才兼備的子弟充入後宮,定了儲位,我等方才安心。”

上次太皇太後給姜佑選君後的事兒不知道怎麽傳出來了,這也讓朝臣心思都活動起來,盤算着家裏有沒有品貌上佳的子侄。

姜佑從早上起來渾身就不對勁,她起初還以為是被柔福氣着了,倒也沒多想,沒想到現在突然小腹陣陣疼了起來,讓她連坐着都費勁,頓了半晌才勉強開口道:“朕...還年輕,暫且不急這事兒。”

這時候吏部侍郎王宏突然站了出來:“皇上,謝公說的是,儲位是國本大事,千萬耽擱不得,臣這裏有一人選,乃是今年的二甲頭名進士王倫,此子品貌俱佳,才學兼備,堪為皇上良配。”

從方才開始小腹疼得越發劇烈,姜佑額上冒出些汗來,皺眉不耐道:“若是朕沒記錯,這王倫好像是你侄子吧?王侍郎真是打的好主意啊!”

王宏尴尬了一瞬,到底在官場上歷練了多年,随即就面色恢複如常:“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怨,臣一心為了皇上考慮,并無私心。”

不怪他着急,女帝不比男帝,男帝大可以搜集三千佳麗充盈後宮,但當初中宗定下了死規矩,最多只能選三位禦媵入宮,這倒不是性別歧視,而是女子體力本就不比男子,況且還有癸水,孕期等一系列瑣事,招太多入宮反而傷身,名額有限,他們怎麽能不急?

他小心斟酌着詞句,按着姜佑平時的喜好繼續道:“王倫能文能武,善詩書騎射,皇上也好武,善丹青,他跟皇上必定能琴瑟和鳴。”

姜佑平時倒确實喜歡這些,今日疼得白了臉,強忍着把手按在肚子上的沖動,氣得差點掀了桌:“你說的這是什麽歪理,朕喜歡就非得拉進宮裏來?!還喜歡吃羊肉呢,難道還要牽幾頭羊養進宮?”她疼得吃不住,見底下人還有的要開口,忙不耐道:“朕今日身子不适,退朝退朝!”

群臣都沒了話說,只能弓着身子行禮,正要轉身走,卻見姜佑還穩穩當當坐在龍椅上,皇上不走,他們也不敢先走,只能彎着腰大眼瞪小眼地幹耗着。

姜佑見他們還不走人,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你們先退了吧,朕,朕在這裏先歇歇。”

群臣都被噎得滞了一下才告退,等衆臣都退去了,姜佑才慢慢擡起身,看着黃绫墊子上一灘紅,她臉色有點發白,身上越發不适起來。

她瞧得心驚肉跳,有上次寧王的前車之鑒,她一霎眼就想到太皇太後,難道是她前幾日氣不過,給自己下了毒?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宮裏那麽多眼睛盯着,再說她最近也沒吃什麽不當的東西啊。

或者是她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她瞧着那髒了一大塊的黃绫墊子,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要是好好地,又沒受傷也沒害病,身上怎麽可能流血?

這時候在旁侍立的幾個內侍也覺出不對了,忙小跑過來詢問:“皇上,您怎麽了?”

姜佑忙旋身坐了下去,狐疑地看了他們幾眼,又怕真是被人下毒,連太醫也不敢叫,只能白着臉對東廠出來的馬成道:“你去把掌印帶過來,就說朕有事找他。”又對着旁邊幾人吩咐道:“你們先退下吧,朕不愛旁邊有人呆着。”

幾人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但皇上的吩咐也不敢不遵從,只好一臉茫然地退下了。

等人走完,姜佑便坐在龍椅上左挪右挪,覺得渾身無力,肚子又疼得要命,還有溫熱滑膩的東西順着大腿往下留,她現在又不敢撩起龍袍看,只能慘白着臉趴在前面的桌案上,覺得就是死了也不過如此。

薛元那邊剛進了東輯事廠的大門,就被馬成急匆匆地攔住了,他三兩句話也說不清,薛元便邁着急步跟他到了正殿,一眼就瞧見姜佑垂頭喪氣地伏在桌案上,眼神渙散地看着前面。

薛元瞧得心裏一緊,上前幾步扶住她道:“皇上,您怎麽了?”

姜佑一下子擡起臉,眼底顫巍巍地蓄了些水霧,顫聲道:“掌印,朕肚子好疼,朕是不是要死了?”

薛元柔聲哄道:“你不會有事兒的,有臣在呢。”他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按了按:“皇上是這裏疼嗎?”見姜佑搖頭,他又連着換了幾個地方,等到了小腹她才點了點頭。

薛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說話難得遲疑起來:“皇上...你還有...旁的症狀嗎?”

姜佑提了龍袍起身,把黃绫上的一灘血指給他看,哭喪着臉道:“朕還流了好多血。”

薛元頓了一下,面色似乎是想笑又有些尴尬,半晌才理了理神色,緩緩地開口道:“你這...只怕不是生病,也不是中毒。”他想了想又詫異道:“皇上...是第一次有這種症狀?宮裏的大宮女和嬷嬷沒教過你嗎?”

姜佑搖頭道:“朕宮裏沒有嬷嬷,也沒人跟朕提過這事兒。”她扯着薛元的袖子問:“不是生病也不是中毒,那朕到底是怎麽了?”

堂堂一個掌印給人講癸水的事兒忒也沒臉,薛元又頓了下,拿出千篇一律大人哄小孩的話來:“等皇上長大就知道了。”

姜佑唬着臉不樂意:“感情留的不是掌印的血,朕不要長大知道,朕現在就要知道。”

今兒大概是薛廠公有生以來尴尬次數的一天,他幹脆不答話了,解下大氅把姜佑整個人裹住,再打橫抱起來,一個淩厲的眼風打過去,對着侯在外面的內侍道:“找兩個年紀大嘴巴嚴實的宮女把龍椅洗刷幹淨了,今兒的事兒半個字都不準透露出去。”

姜佑不死心地從大氅裏探出腦袋:“既然不是中毒,為甚還要搞得這樣神神秘秘的?”

薛元輕輕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皇上不想更丢人還是別說話了,聽臣的吩咐就是。”總不能讓宮裏宮外都知道皇上來癸水了吧?

姜佑肚子疼得要命,往常最盛的好奇心都被壓了下去,聞言也沒了力氣追問,只是蔫頭耷腦地縮在薛元懷裏。

薛元抱着她一路回了乾清宮,香印吃驚地迎了上來:“廠公,這,這怎麽...?”

薛元嗤了一聲:“你這個禦前女官是怎麽當的?連這等大事兒都不知道?”他說着把姜佑放到了床上,解了大氅,香印見龍袍上一攤血污也明白了過來,面帶尴尬道:“奴婢...奴婢一直以為皇上還小,還不到說這個的時候。”

姜佑又探出頭來,拍着床板問道:“到底朕是怎麽了!”

香印顧忌着薛元,只能含糊道:“您,您這是來癸水了。”

姜佑還想追問,薛元卻不知道想起什麽,臉上恢複了從容神色,微微勾了勾唇,對着香印吩咐道:“你先去備熱水和幹淨衣服來給皇上換上,然後再去請太醫來給皇上請脈。”

香印為難道:“那,那皇上這裏...”

薛元淡淡地看她一眼:“有事臣子服其勞,皇上這裏咱家來說。”他漠然地看了香印一眼,看得後者渾身一個激靈,猶豫着躬身退了下去,臨走時還擔憂地看了姜佑一眼。

姜佑躲在隔壁稍間裏洗漱完,又換了身幹爽衣裳,墊上宮女遞來的綢布墊子,有氣無力地撲在枕頭上:“掌印...你現在能說了吧?”

薛元繞進了屏風,一手摁在她的肩頭,又慢慢地往下滑,沿着肩頭緩緩描繪,他揚了揚唇:“皇上真想知道?”他不等姜佑回答,就自顧自地道:“皇上這是來癸水了,來了癸水便是真正的女人了,就可以嫁人生小太子了。”他指尖在她肩背上輕輕劃着圈兒,面上含了些終于要得償所願的欣喜:“你這是長大了。”

姜佑跟旁的人讨論婚事兒沒覺得什麽,聽薛元這麽一說卻覺得渾身不自在,縮了縮肩膀道:“這就算長大了?那,那癸水要來多久?”

薛元被問的怔了下,他又不是女人,怎麽可能知曉的這麽詳細,只好斟酌着回道:“約莫是一個月一次,一次大概幾日吧。”

姜佑哭喪着臉道:“朕難道一直要這麽疼好幾天?”

薛元眯了眯眼,随即微微笑道:“臣幫您按按。”他說完不等姜佑回話,一只手就撩開外面罩着的龍袍,順着中衣滑了進去。

他手探進去之後才想起這孩子沒穿兜衣,或者說穿了也沒東西可兜,手就這麽直喇喇貼在她小腹上。

他手指溫度略低,涼的姜佑瑟縮了一下,擰着身子讓他退出來:“掌印可別亂來,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能這麽沒規矩!”

薛元找準了地方輕輕按着,一邊漫聲道:“臣不是男人,這些規矩就不必講究了,況且皇上是君我是臣,總不好眼睜睜地看着皇上受苦。”

方寸之間的地方滑不溜手,他硬是忍着才沒讓自己亂來,姜佑心裏咚咚亂跳,推着他的手讓他退出去:“不勞煩掌印了,朕自己來吧。”

兩人糾纏間她中衣領子敞開小半,薛元瞧的微微眯起眼,一手輕輕壓在她手腕上,優雅地提了曳撒坐在龍床上,喃喃說了句無幹的話:“皇上也到了該通人事的年紀了...”他低頭一哂“臣好些事兒還沒教導完,還是讓臣來伺候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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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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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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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古代言情 已完結 405.7萬字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