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厲漠北捉住她的手往邊上一帶,順勢抱住她的腰,忽然而然地将她壓到榻榻米上,距離很近的凝視着她的眼睛。
她在笑,眼神卻充滿了挑釁,臉上的表情跟慷慨就義似的。
“你想我碰你?”他開口,溫熱的氣息徐徐噴灑到她臉上,眼底藏着幾分玩味。“我不喜歡當別人的替身。”
陸楠胸口一滞,借着酒勁猛地翻身趴到他身上,冰涼的指腹落到他的唇上,暧昧描繪他的唇形。“厲漠北,我知道是你。”
厲漠北靜靜看着她,看着她耳朵紅的滴血的顏色,一寸寸染紅她的臉頰,唇角勾了勾。“你喜歡上位?”
“還好。”陸楠硬着頭皮回了一句,心跳一瞬間亂了頻率,慌亂收回自己的手。
“晚了。”厲漠北的速度很快,抓住她作亂的手輕輕咬了下,再次将她壓到身下。“你的前任應該沒有告訴過你,撩男人不應該這麽撩。”
陸楠一瞬間氣血上湧,身上燙的跟被火燒一般,卻依舊睜着眼跟他對視。
厲漠北越看越覺得有趣,唇角揚得高高的,像個獵手滿意的欣賞着自己的獵物。
“真正的*,不是你那樣的,我教你。”低頭在她紅的跟櫻桃一般的耳朵上親了下,他加重力道控制住她蠢蠢欲動的手,徐徐靠近她的唇。
陸楠愣住,許是喝多了,又或者潛意識裏就在期待着什麽,眼神漸漸變得迷離。
厲漠北心中一動,微眯的眼底笑意漸深。
小小的茶室溫度驟然升高,陸楠腦子裏空白一片,漾着醉意的眸底,只剩厲漠北好看的不像話的臉。
若不是他的手機忽然響起,她都有種錯覺,他剛才是真的想要吻她。
“我馬上過去。”厲漠北挂斷電話,伸手把她扶起來。“下次再教你,先跟我去個地方。”
陸楠回過神,瞬間尴尬感爆棚。
從小茶室出來,厲漠北一直牽着她的手,到了同事打麻将的那間茶室外才松開。
陸楠快走幾步,聽見他開了茶室的門,溫溫和和的跟胡松說有事先走,順便也幫她說了一聲,臉頰又熱了起來。
出了茶室,冷風一吹,混沌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扭頭去借了把傘等在雨棚下。
厲漠北很快跟了上來,不由分說的攬着她的肩,擡腳走下臺階。
司機已經把車子倒好,上了車,陸楠聽他說了個療養院的地址,隐約猜到可能是他外公的身體有恙,腦子又冷靜了幾分。
厲漠北跟司機說完就一直在打電話,皺着眉,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疲憊,仿佛剛才在茶室裏的那個人,不是他。
陸楠想起在茶室裏的那一幕,身體又熱了起來,鼻尖似乎還能聞到他混合着絲絲酒氣的清冽味道,格外懊惱的扭頭望向窗外。
葉子說的沒錯,她也就嘴上逞能,來真的完全零戰鬥力。他才撩了那麽一下,她就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識。
“陸楠,今晚可能要麻煩你陪我。”厲漠北收起手機,目光望向窗外,正經萬分的語氣。“陪我一起守着外公。”
“好。”陸楠應了聲,感覺放心的同時,又覺得心裏空的慌。
氣氛忽然沉默下去。
一直到車子開進療養院,兩人都再沒交談過。從車上下來,陸楠跟着他去了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許老教授,整顆心都沉了下去,眼裏浮起深深的難過。
厲漠北偏頭跟醫生說了幾句,回過頭無意間看到她的眼神,抿了抿唇領着她上樓去手術室換無菌服。“待會要手術,你要是不願意,可以留在外面等着。”
“沒關系。”陸楠難過的嘆了口氣,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我們是夫妻。”
厲漠北側眸,眼底悄然浮起一絲暖意。“謝謝。”
陸楠沖他笑了下,沉默換上無菌服。許老教授突發腸梗阻,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這個病其實很兇險。
換好無菌服大概半個小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許老教授被推了進來。
陸楠陪着厲漠北一起進去,見他的臉上又露出第一次在c市見到他時,那種落寞悲涼的神情,鬼使神差的握住他的手。
厲漠北微怔,緊了緊手上的力道,沉默的看着麻醉師給外公注射麻醉劑。
根據手術要求,他們原本是不能進入的。但老先生年紀大了,又久病多年,主刀的醫生擔心中途出現問題,所以破例如此安排。
陸楠第一次進手術室,大概是因為有厲漠北陪着,又或者她素來膽大,從頭到尾眉頭都沒皺過,只是緊緊的抓着那只溫熱的手不放。
手術結束已經淩晨兩點,許老教授被送去icu觀察,等候室裏黑壓壓的站滿了人。
陸楠被厲漠北牽着,低着頭來到他父母面前。
“手術很順利,不過還需要觀察幾天,今晚你們都住到對面的酒店去,我跟陸楠在這邊守着,有問題會立即通知。”厲漠北說着,微眯着眼環顧一圈,眉間的皺褶又深了許多。“承洲怎麽回事。”
“在路上了,瑾瑜的爸爸下午不太舒服,也進了醫院。”許音華低低說了聲,勸道:“我一會告訴他直接去酒店,你別老是針對他。”
厲漠北沉默下去,臉色非常的不好看。
陸楠聽着兩人的對話,隐約覺得厲漠北口中的承洲,可能是他弟弟。只是這會場合不對氣氛也不對,遂放棄了打聽的念頭。
名字一樣的人那麽多,應該不會那麽巧是許承洲。
上次去他家見過的那些親戚,幾乎都來了,一群人離開後,icu門外的等候區頓時空的讓人害怕,空氣裏彌漫着冰冷的凄涼氣息。
“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氣?”陸楠問的很小聲,手還被他握着,觸感卻比之前冷了許多。
“不去了。”厲漠北疲憊出聲,拉着她坐到窗前的椅子上。“陪我說會話。”
“想聊什麽?”陸楠歪頭靠着椅背,假裝漫不經心的看着他的側臉。
“有過幾個前任?登記之前分了麽。”厲漠北問完,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天在拘留所門外看到的情形,眉頭皺了皺。
“一個,不過分了。你呢?”陸楠沒有看他,感覺很怪。
他之前問過這個問題。
協議裏有雙方的體檢報告,但沒明确寫清楚,各自之前有過多少前任。說實話,陸楠至今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選擇結婚的方式給自己那筆錢。
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跟葉子一樣,在會所工作,并且沒什麽學歷,他絕對不會考慮。
別看蔣先生似乎很寵着葉子,一旦談婚論嫁,怕是嘴臉都要變成另外一副樣子。
“算一個吧。”厲漠北苦笑了下,偏頭看她。“分了很多年。”
氣氛忽然沉默下去。
陸楠的手還在他掌心裏握着,微微有些發潮。
“為什麽選了這個專業?”厲漠北聽許承洲說過,他們那個班似乎才六個女生,本科畢業,有三個考了公務員,剩下兩個從事專業對口的工作,其中一個讀研。
陸楠是讀研的那個。盛教授的脾氣很怪,挑學生的條件異常苛刻,自己畢業之後他很多年沒有帶過研究生。
跟陸楠接觸的時間不長,不過也能看出來盛教授會選中她,還是有些道理的。
若不是她的女性特征明顯,單憑她在工地做的那些事,絲毫不懷疑她是男人。
“因為……”陸楠覺察到他在看自己,那點年少時就埋在心裏的秘密,毫無預兆的冒出頭,張牙舞爪的嘲笑着她的可悲。
抿了抿唇,陸楠勉強壓下慌亂,随便扯了個理由敷衍過去。“因為喜歡,覺得那些東西都是有靈性的。”
厲漠北閉上眼,忽然沉默下去。
外公也說過同樣的話,只是他的語氣認真。很認真的要求他讀這個專業,很認真的幫他規劃事業這條線,甚至還要認真的幫他規劃婚姻。而陸楠在敷衍,他聽得出來。
“要睡一會嗎?”厲漠北聲音淡淡的,卻掩飾不住疲憊。
“你睡吧,我喝了酒不太舒服。”陸楠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誰知他卻握得更緊,晃神的功夫,他的頭已經枕到她肩上,聽到他悶悶的嗓音。“外公病了五年。”
陸楠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只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
厲漠北沒吱聲,枕着她的肩緩緩閉上眼。
天亮的時候護士過來通知,許老教授的情況已經趨于穩定。陸楠拍了拍厲漠北的臉,把他叫醒過來,簡單複述了下護士的話,問他是回去,還是先住到對面的酒店。
“先住酒店。”厲漠北擡手看了下時間,發現自己竟然睡了兩個小時,落在陸楠身上的目光,隐隐多了些別的情緒。
房間已經開好,兩人去前臺拿了房卡直接回房。陸楠困成狗,脫了外套臉都不洗就倒進床裏。
迷迷糊糊中,感覺身邊的床墊陷下去,陸楠識趣的往邊上滾,誰知他的手卻環上來,力道很重的箍緊她的腰。
陸楠輕顫了下,他的胸口也貼了上來,神經一瞬間崩的死緊。“厲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