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回
更新時間2015-7-23 1:46:23 字數：4023
夕陽西下，斜陽照耀，清風拂面，雖已是初冬，寒意越發濃了，但風中飄散着淡淡的酒香，沁人心脾已經驅趕了寒意。品着美酒，欣賞着夕陽的美好，泛舟湖上，真是惬意之極啊，人生所求無非如此，美酒、美景、美人。只是我看了眼同和我泛舟的“美人”，卻怎麽也提不起興趣，誰讓他偏偏生的男兒軀還一副欠揍的模樣。
“別再用你那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對我沒用，自以為潇灑的很，在我眼裏惡心極了。在看小心我戳瞎它。”我比劃出要戳他的樣子，這家夥竟然躲都不躲，還敢嘲笑我。
“要知道我可是迷倒多少女子的翩翩公子，你居然這麽說。況且你現在可是有求于我，不應該客氣點嗎？”這家夥一杯杯的灌着酒，當這是水啊，這麽喝法。小心喝死啊！
“錯！十三爺，我可沒什麽求你的，再說是你非要帶我來喝酒的。我沒求你請我啊。”我發現我并不讨厭這個人，相反有些喜歡。和十阿哥不同，十阿哥呢就像朋友可以一起玩什麽都不想的朋友，而眼前這個人我對他有好奇，想和他鬥嘴，感覺這樣放松時的他才是他。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就不怕我一不高興要了你的項上人頭。”
話雖這麽說，我卻真的是一點也不擔心，一是我知道即便他是阿哥也沒有随便斬殺某人的權利，這生殺大權只有萬歲爺有，況且國有國法，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別說他一個阿哥了。不過這麽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十爺府那次小談之後我就知道這家夥不僅不會害我，反而我若有難他定會全力相助，因為惺惺相惜吧。
“你若真想，大可把我這項上人頭拿走，請便啊。”我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好刁的一張嘴。”
“承您吉言，它還欠點火候。”
“哈哈~~我說你這酒拿在手上好一會了，也不見你喝，怎麽嫌棄我的酒不好。”
“十三爺的酒怎麽會不好，只是這酒的味道可不如它的氣味醇香，況且這酒要慢慢品才有味道，像你這般叫灌，多好的酒都嘗不出來了。”
“好，我說不過你。”
“知道就好。”
“你到真是不客氣啊。”
“那十三爺需要我和您客客氣氣的嗎？”我歪着頭，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酒，看着十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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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耍嘴皮了我不及你，我也不自找沒趣。不過你這從十四弟那跑出來，以後有什麽打算。”十三爺也坐了下來。
“先得更正，我不是跑出來的，好像我犯什麽錯是的，我是正大光明的走出來的。我又不是他的什麽人，也沒賣身想走誰也攔不住。不過既然你問了我的打算，我也不是沒想過，本想着從此浪跡江湖逍遙自在去，可惜啊，我一不會武功，二沒有銀子，只得作罷。”現實很可怕的，哪裏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呢。
“闖蕩江湖有膽子就夠了，這些個身外之物哪還需要。”這家夥提到闖蕩江湖眼睛都亮了，又一個被胡說八道毒害的好青年啊。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真是痛快啊，瞬間就覺得全身都暖和了，這天氣寒冷的時候喝酒最适合不過了。十三爺又親自給我斟了酒。
“得十三爺親自斟酒，我真是榮幸啊。謝了啊。十三爺我問你個問題。”我假裝客氣了一下。
“你說。”
“你可知什麽是生活？”
“你這到難道我了，你既然這麽問了，定不會這麽簡單，可到底是什麽我還就真犯難了。”
“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
“這麽簡單？”
“生活一點也不簡單。看似簡單的事情其實很難做到，你以為活下去是件容易的事情嗎？這個世間哪有什麽簡單的事。我又一飲而盡，自己給自己倒滿。”拿起幾粒花生放進嘴裏，酒氣立馬就被蓋住了。
“哈哈~~說的好，這世間哪有簡單的事啊。”這家夥滿臉愁容的模樣，我實在不喜歡，玩什麽憂郁啊，當自己是世間最悲慘的那個啊。
“可是十三爺可知，我這不簡單的生活卻不是指你。”這一次我沒有笑，而是很認真的看着他。
“何以這麽說。”
“你生來就是帝王家的子嗣，有萬人羨慕的地位，有數之不盡的金銀，甚至連每天的吃食都不來重複的，什麽都不用做也會有這世間美麗女子傾心于你，你的生活有什麽可難？”我這話說完，估計連外面撐船的船家都會點頭贊同的。
“那你又知道生在帝王家的無奈。”十三爺有些激動，他本以為我懂他，卻不想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無非就是沒有你想要的自由，不能過你想要的日子，做你喜歡的事情，娶你想娶的女子，甚至說你想說的話，在自己的父親面前不能像普通父子一般，處處小心翼翼，還要面對兄弟間的勾心鬥角，不能展露真實的自己，虛僞的帶着面具存活。”我一氣呵成，十三爺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我。我心裏想着何必這麽吃驚。
“無非？既然你都懂為何還要說是無非，你可知道這一切讓我多痛苦？”他緊握酒杯的手，我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的青筋暴露，他一定很壓抑很悲傷，而且他的手很好看，比我的好看。
“你的痛苦我當然不了解，可是你知道至少你還敢想，你不過是因為實現不了才痛苦。你身為阿哥有沒有關心過人間疾苦？你以為老百姓是什麽？他們甚至連飯都吃不飽，他們難道不想有夢想嗎？就說這船家好了，這寒冷的天他不想在家陪着妻兒在溫暖的屋子裏舒舒服服的嗎？可他沒有，而是在這寒夜為你我撐船。都是人，有什麽差別，你能有夢想他們也可以，可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連溫飽都解決不了，根本就連想的權利都不敢有。你知道不敢有和不能實現之間有着多麽深的一條鴻溝嗎？你痛苦，你的痛苦根本不及他們的一丁點。任何夢想理念都是建立在已經解決了民生問題之上，你沒有這些後顧之憂才能有其他啊，你知道這些在你看來簡單的事情對他們有苦有多難嗎。”這段日子我看了很多，也了解很多，我并不喜歡這樣，可是我無能為力。
“可是我是阿哥啊，我也不想啊。”他的語氣似乎是在為自己辯解。
“出身是不能選擇。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命，在你享受優越生活的同時你也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上天是公平的。也許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羨慕帝王生活，可是你知道即便是皇上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的。每個人都要有付出才有收獲啊，可是現在的百姓他們所收獲的卻不及他們付出的一點，他們不難嘛？皇上不難嘛。”
“皇上？”
“你身為皇子應該更能明白才是啊。自古帝王都是寂寞的，不然也不會自稱孤、寡人啊，不是嗎？自己的兒女再多，卻不能享受應有的天倫之樂，不能兒孫繞膝，有這世間再多的美人又如何，你敢說有幾個是真心只愛皇上這個人而不是為了那些地位。你要知道女人都是不理智的，她們喜歡撒嬌喜歡無理取鬧，可是有哪個敢在皇上面前表露真實的自己，就算有能嗎？這規矩能容得下嗎？。皇上不知道嗎？他只是騙自己而已。因為他是皇帝，他所要關心的是這個天下，不能因為私人的感情而陷天下萬民于不顧。他自由嗎？他最不自由了。你的痛苦和他比又算得了什麽。和百姓比你是幸福的，和皇上比你又是自由的。你為什麽還要讓自己這樣痛苦呢。”
“你可知道你今天說的這些話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你死一萬次都不夠啊。”
“不重要。死不可怕，可怕地是我死的時候後悔我這一生都困在一個自己給自己編制的牢籠裏。每個人都只能活一次，來世太遙遠了，我根本觸及不到，我只想要自己這輩子活的有價值，死的時候不抱憾人生就好了。我對你無禮，沒大沒小，是因為我知道你也是這樣的人，現在的你只不過被自己困住而已。真正的自由是心靈的自由，什麽都困不住。”我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麽多感慨，可是話卻如泉湧般出來，也許以前我也經歷了很多吧。
“你果然與衆不同，難怪十四弟傾心，若不是我早心有所屬定會傾心于你。”
“看來你是明白我說的話。十三爺，不要讓那些束縛困住自己，現實确實很強大，夢想很難達到，可是內心強大就沒什麽可怕的了。至少你還有你的信念啊。”
“看你也不像讀了很多書，可是你卻明白的比我還要多，你說話的方式也和我們有很大的不同，真想知道從前的你到底都經歷了什麽。”完顏無淚？好一個女子啊。
“讀書固然很重要，但是我覺得生活能教給我們的東西更深刻才是。呵呵~~今兒個和你講了這些大道理，我也覺得好笑，我一個小小女子本不該關心這些，可是也不知怎麽了今兒話多吧。來，十三爺咱們喝酒，別辜負了這美景。這船家的辛苦，走時多給銀兩可好？”
“好！幹杯。為了我們自由的心。”
“幹杯！”
和十三爺不知不覺聊到了深夜，回去的路上，我們兩人都喝的比較多，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但是卻都很高興。我們走在無人的路上，肩碰着肩，手挽着手，就像兩個非常要好的朋友，邊走邊唱邊跳，快活的就像神仙一般。
“今兒我心情好，我們來唱歌。”
“好。你來唱，我吹簫，雖說我說不過你，可是這樂律我敢說你定不及我。”
“好！那我唱，你聽着，然後自己加進來。”
“沒問題。”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風雨裏追趕
霧裏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
可會變
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已變淡
心裏愛
原諒我這一生不羁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被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那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
永遠高唱我歌
走遍千裏”
十三阿哥果然很棒，我唱了幾句，他竟然真的跟上了，雖然覺得簫不适合這歌，但是有什麽重要的，重要的使我們兩人都很開心。三更半夜的無人街道上只有兩個喝多了的瘋子在抽風，但是這兩個瘋子卻真的很開心，開心到忘記一切。
......
忘記了我們怎麽會回了十三爺府裏，也忘記了我們二人怎麽會在十三爺書房的榻上睡着，自然也不會記得我們兩人怎麽睡在了一起，但是要知道我們真的什麽也沒發生過，我信他也信，可是這一切沒什麽的事情若是被一大早就興師問罪的人看見就有什麽了，尤其是在我們兩人還朦朦胧胧的模樣，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時候，被一腳踹開書房門怒氣沖沖的十四阿哥看見時，就更加凄慘了。而這個人在看見我們的瞬間就傻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啪！”我一下子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吓傻了，也被打傻了。
“不知廉恥！”
丢下這句話，十四阿哥就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十三爺府，十三阿哥也被十四阿哥的樣子吓到了，但是看見我的樣子就更加害怕了。
“完顏無淚？你、你還好吧？”
十四阿哥的這一巴掌真的太過用力，喝多了酒的人第二天本來就頭痛的不行，還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可恨的是那個打人的還是個男人，更可恨的是他這個該死的人手上還帶着戒指，媽的，我要是毀容了就跟你沒完。可是這一切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我才感覺到一股溫熱從鼻子流出，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這叫什麽事啊。這個混蛋十四阿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