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敲打
“哼,你這是被你阿瑪和哥哥們給慣壞了,嫁為人婦你還想着要強,你就沒想到四阿哥是這府裏的天,你就是再要強,能強的過他?你可好好想想吧,要是拐不過這個彎兒來,早晚有你吃苦頭的時候。”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勸着,松格裏見聽牆根的從剛才自己說完話就消失了,才真正放松下來。
“孫女聽祖母的,一定好好想個明白。絕不會辜負祖母的教導。”松格裏嬌嗔着賴在老夫人身上,只覺得有弘晖、額娘和祖母在跟前,幸福的心都暖融融的,聲音忍不住嬌嗲起來,讓老夫人實在是板不住臉龐。
“你呀……我送過來的三個丫頭你用着可還順手?若是她們不會伺候,祖母再給你換幾個過來。”威嚴的掃了殷勤伺候的幾個丫頭一眼,是詢問也是敲打的問了句。
“祖母□□出來的,還能有不好的?都貼心着呢,祖母別擔心我,有大阿哥在,往後我這日子,只有好沒有壞的,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松格裏沒辦法常回去看您,您若是不好好保重,我這心裏總是忐忑着沒個安穩。”松格裏可憐巴巴看着老夫人,直磨的老夫人哭笑不得着保證會好好照料自己才算完。
……
且說四爺聽完牆根悄無聲息出了正院,神色間有幾分不自然,也有幾分迷茫,原來自己的福晉沒出嫁前竟不是個軟和板正的性子嗎?
那福晉霸道或者不講理亦或是撒嬌賣癡會是個什麽樣子呢?想到這裏四爺忍不住心裏起了幾分異樣,又癢又別扭的實在是讓他難受的緊。
幹脆加快了腳步回外書房處理糧草的事情,完全忘記去正院是為了看兒子一眼的事情,蘇培盛苦着臉跟在後頭追,心裏頭也忍不住幻想福晉若是霸道起來是個什麽性子,總是想象不出來。
這日,送走了祖母和額娘,松格裏帶着弘晖一直睡到了晚膳時分才行,把弘晖喂睡着了,才聽明微輕聲彙報:
“爺今兒個去了東院用晚膳。”
“好極了,你吩咐李福海盯好了,若是西院兒裏有什麽動靜,快幾步把太醫請進來。”松格裏輕笑了一下,柔柔放下弘晖,見他長長的睫毛眨了幾下,趕緊輕柔的拍了幾下,見他睡安穩了才輕聲吩咐。
“是,奴婢一會兒就去跟他說。”明微看主子和小阿哥的互動,眼神也柔軟的很,挂着溫和的笑容應下來。
有了前一晚武氏的事情,今兒個四爺去東院兒,李氏雖然不高興,卻也沒反應過度,只是接下來連着三天,四爺都去了東院兒,讓她臉色一日難看過一日。
就連武氏都氣得撕了幾條帕子,恨的好幾天起來,眼睛下面都是青色。
宮裏頭德妃知道了以後,心頭更滿意了幾分,畢竟烏雅氏是自己娘家人,不算多親近也算是堂侄女,若是能在四爺府裏頭有些地位,也算是給她的家族一個交代。
“消息傳出去了?”四爺漫不經心的在書房裏寫着大字,神色淡然的問蘇培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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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爺的話,傳出去了,宮裏的幾個釘子二部都盯得緊着呢。”蘇培盛小聲回答。
“嗯,他們訓練的時間還短,跟着我出征的我會親自盯着,留在府裏的告訴他們別懈怠了,等我回來考校,若是不過關的,他們知道後果。”四爺冷着臉淡然道。
粘杆處算是他最秘密的武器,也是他最有力的武器,除了獲取情報以外,也承擔了護衛四爺府和他本人安全的職責,所以對于粘杆處的成員,他只要最強的,不要次品。
粘杆處的人都是從各處搜集的孤兒,有很大一部分是上輩子粘杆處的骨幹成員,這輩子他早早就找到了他們,一開始就加大力度訓練這群人,若是能通過的,自是會跟随他一輩子榮華富貴,若是不能通過……除了死沒有別的選擇。
畢竟一入粘杆處,除了死忠,沒有第二條出路,粘杆處的人都很明白這一點,平日裏訓練都非常刻苦,四爺只是敲打一下。
“奴才明白,一定跟各位大人交代清楚。”蘇培盛低聲應諾下來,聽聞四爺的話,臉色半分都沒變,跟了四爺這麽多年,從深宮裏出來的蘇小爺,從來都不是仁善的性子,雖然才十幾歲,對生離死別的事情早就是司空見慣的。
“這十日爺怕是要跟馬爾漢去一趟天津,府裏頭你讓他們都盯好了,李氏……多盯着點,跟膳房交代一下別委屈了她。”四爺筆頭上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吩咐了幾句。
“喳,奴才一會兒就去。”蘇培盛陪着笑應下來,心裏想着這李格格怕是還有得寵的時候。
雖說福晉看起來大權在握,可是不招男主子喜歡,也是實在沒法子,真真是可惜了……
被蘇培盛可憐了的松格裏,這會子抱着弘晖眉開眼笑的,一點兒都看不出可惜的樣子。
弘晖雖然當天就睜開了眼睛,可是一直還是沒有焦距的樣子,眼睛也不算大,這幾日下來,不但眼睛變成了圓溜溜的杏眼,皮子也褪去了紅色,變得白皙起來。
因還不到滿月,沒有剃胎發,頭發又密又黑,腦門兒鼓鼓的,眼睛現在已經開始能看見東西,又黑又亮,醒着的時候,總是很有精神的左看右看,看起來靈活又可愛。
這會子他盯着松格裏手裏彩色的布老虎,申着白嫩小巧的爪子啊啊叫個不停,逗得松格裏笑得明媚又溫柔。
“主子,您瞧大阿哥手上勁兒大着呢,抓住老虎就不松手,怕是将來會成為咱們大清的巴圖魯呢!”常嬷嬷看着穿杏色裏衣的小主子,也是笑眯了眼。
“我不盼着他能成為巴圖魯,只盼叫他能開開心心就好,是不是呀?額娘的小滾滾?”松格裏湊到弘晖臉上印下一個吻。
常嬷嬷嘴角抽了抽,叫什麽不好,為什麽要叫滾滾,聽起來……怪怪的。
“主子,您這給大阿哥起的名字,若是讓爺聽到了,怕是不好吧?”常嬷嬷為了小主子長大後的面子問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怎麽就不好了,圓滾滾的多可愛啊,你瞧瞧咱們大阿哥,腦袋圓滾滾,眼睛圓滾滾,小嘴兒一張開也圓滾滾的,滾滾聽起來多親切呀,總比叫圓圓好吧?”松格裏挑了下眉,慢條斯理的反駁,直叫幾個丫頭都低着頭笑起來。
常嬷嬷無語了,滾滾就滾滾吧,圓圓那可是個女孩兒名字,反正她也盡力了,有這麽個主子,她能怎麽辦呢?
“蘇公公剛剛派人過來說,爺要去天津辦事,讓福晉只管關上府門,管好府裏就是。”明心掀開簾子走進來,給松格裏行了個禮彙報。
“知道了。”松格裏點點頭,目前府裏頭就只有武氏和烏雅氏能見人,她坐月子,總不能讓兩個格格出去招待別人,想來只要是有腦子的人家也不會上門,只管好府裏的一畝三分地就是。
“嬷嬷,過幾日管事和管事嬷嬷來彙報的時候,敲打一下,別趁我月子裏找不痛快,就說我這日日拘在屋子裏,脾氣不好,要是哪個倒黴催的撞到我這裏,我可不問緣由。”松格裏看弘晖打了個秀氣的小哈欠,眼皮子開始耷拉起來,就知道他困了,一邊示意明微把剛做好的搖籃推過來,一邊跟常嬷嬷曼聲吩咐。
“是,奴婢心裏有數,一定交代好了。”常嬷嬷笑着點點頭,幫着松格裏輕輕晃動着搖籃,看小主子睡過去,才伺候着松格裏也躺下休息。
離第一次被敲打過後才一個多月的時間,管事和嬷嬷們記憶猶新,都不敢鬧妖,再加上受寵的李格格被禁足,更是警醒三分。
烏雅氏那裏雖然眼看着受寵了起來,可一來她比李氏聰明的多,不恃寵生嬌,二來四爺不在府裏,福晉最大,就算是受了罰,也沒處喊冤去。
因此四爺離開府裏的近十日功夫裏,竟是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半點兒差錯都沒出,只把松格裏憋的夠嗆。
春天都過了一半兒了,天氣不冷不熱的,松格裏月子坐得還算舒服,只一點實在是叫她想不明白上輩子是怎麽忍過來的。
許是上輩子松格裏日日惶恐迷茫其他都顧不得,這輩子她淡定悠閑的很,這就難受了。
近半個月功夫,除去日日擦擦臉和脖子,她哪兒都沒洗漱過,話說是給弘晖喂十天奶,可是看着弘晖一天一個樣子的可愛起來,她沒忍住又多喂了幾天。
因此她感覺自己身上全是奶馊味兒,難聞不說,頭皮甚至身上都感覺髒的發癢,還沒人敢犯事兒讓她發發火氣,實在是憋的狠了些。
“好嬷嬷,我實在是難受的緊,用熱水沾濕了帕子給我擦擦還不行麽?要是這樣下去別說一個月,再過幾天我都能吐出來。”松格裏撅着嘴可憐巴巴看着常嬷嬷,貌似若常嬷嬷不答應,她真心能哭出來。
“主子再忍幾天,這幾日晚上還有幾分料峭,等足了二十日,奴婢就給您擦擦如何?”常嬷嬷哭笑不得,也知道松格裏快憋不住了,極為溫柔的勸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