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尾随她回家的男人
阿芷的目光，很快就被貨架上的影碟吸引了。
“都是寶貝啊。”她在心裏念叨着，腳下的步子已經繞開阿琛，向擺滿了紀念版恐怖電影影碟的貨架走去。
阿琛和老板娘交流了一下目光。
老板娘揚了揚唇角，低下頭，手指撥動了一下櫃臺上擺着的算盤。
“《山村老屍》、《陰陽路》都是極品啊。”阿芷眼眸中閃着近乎癡迷的光芒。
要不是阿琛私下打聽過了，真不敢相信一個女子能喜歡這種類型電影。
阿芷的手指拿起一盤光碟，放下，立刻又伸向另一碟。
阿琛倚靠在櫃臺上，意味深長地笑着，看着阿芷認真的模樣。
老板娘湊近他的耳朵邊，低聲問了一句，“你泡馬子的手段，還真是另類。”
阿琛揚了揚唇角，沒有否認什麽。
老板娘打量了一眼貨架前的阿芷，和阿琛從前身邊圍繞的女孩子來比，确實不是最漂亮的，可身上卻透出一種特殊的感覺，是那些女子都不曾擁有的，是什麽呢？老板娘繼續琢磨。
阿芷終于結束了挑選，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懷裏抱着一大堆影碟。
阿琛看見她朝櫃臺這邊走來，便将手伸向了口袋。
阿芷三步并作兩步靠近他，擡手就要去奪他手裏的現金。
阿琛的個子高，将現金向高處舉了舉。
阿芷自然夠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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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琛的另一只手，将阿芷向門口方向，輕輕推搡了一把。
阿芷才知道，這個男人也挺倔的。
老板娘看到剛才兩個之間的這一番“你來我往”，明白了，這女子身上，有着一股子倔強，外表看上去很女生的樣子，內心卻是異常強大的。
阿芷将影碟揣進身後的背包裏，站在音像店的門口等他出來。
阿琛結完賬，老板娘突然起身，扯着阿琛的領口，把他拉近她的身體。
阿芷瞥見老板娘和阿琛貼得很近。
老板娘在阿琛的耳朵邊問了一句“她那個角度看的，是我在親你，你說她會不會吃醋？”
阿琛沒有閃躲，低聲回了句“她不喜歡我這種浪子。”
老板娘移開身子，和阿琛之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面帶詫異地問，“靠，你在玩單戀？”
“也許吧。”阿琛慵懶地應了一句，邁着慵懶的步子，朝音像店門口走去。
阿芷看見他出來了，本能将視線看向對面的路口。
“家裏有影碟機嗎？”阿琛假裝沒看見阿芷微微泛紅的臉頰。
“恩。”阿芷答得倒是簡單。
“手機響了。”阿琛提醒她。
“哦。”阿芷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是何伯。
“何伯，我耽誤了一會兒，這就回去了。”
“你可真是個管家婆的命。”阿琛笑言。
“那我就回去了，走了。”阿芷沖他随意地揮了揮手，轉身走了，像往常一樣毫不遲疑。
阿琛好像也已經習慣了。
***
阿琛在夜色籠罩的街道上游蕩着。
他想起明天和阿葉一家吃飯的事，便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嘿~”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已經回S山的別墅了嗎？”
“恩，聽爸爸說明天你大哥要請我們吃飯。”
“恩，出手闊綽一直是他的風格。”阿琛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
“你不要告訴我你明天會來。”阿葉了解阿琛和家庭成員之間的微妙關系。
“要去啊。”阿琛腳下的步子放慢了。
“為什麽？”阿葉笑出了聲。
“很久沒有見伯母了，她小時候很疼我的。”阿琛不知不覺走到了那家茶餐廳對面的路口。
“我媽媽聽見了你說的，估計過年的時候，得給你包個大紅包。”阿葉知道阿琛在開玩笑，不過母親對待他，确實很疼愛，“阿琛？”阿葉聽見電話那端沒了聲。
阿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沒有意識的狀态下，就走到了這裏。他清楚地看見茶餐廳裏圍着圍裙的阿芷，正在接着打進來的訂餐電話。
煙火氣，那個女子身上，有着一種高級感，即使身處那個滿是茶米油鹽的地方，也沒有任何油膩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愈發親切。
“我之後再打給你。”阿琛挂斷了電話。
電話那端的女子習慣了阿琛的特立獨行，放下電話，繼續做她自己的事。
音像店老板娘的話，在阿琛的腦海裏浮現。
“單戀”，這個詞，原本距離他，挺遙遠的，也不太現實，可用來形容眼下他和阿芷之間的關系，似乎又沒有比它更加貼切的了。
阿琛一直在馬路對面站到阿芷從餐廳走出來，拉下了卷簾門，坐上最後一班城市巴士。
巴士的後面，一直跟着一輛計程車。
阿琛也說不明白，為什麽要跟着她。
***
阿芷上了樓，腳步輕快。
阿琛在計程車裏看到她所居住的那一層走廊的燈亮了，才對着司機說了句“司機，走吧。”
阿芷脫掉鞋子，立刻打開了電視和影碟機。
那個影碟機有些年頭了，可因為她的特殊愛好，一直保留着這部古董機。
她快速地翻看了一遍淘回來的影碟，選了那部她最喜歡的《校墓處》。
像是有一種特別的情懷似的，阿芷偏愛老物件，看着影碟上印着的風格老舊的海報，也覺得親切。
當阿芷沉浸在音效出彩的恐怖氣氛中時，阿琛回到了家中，他先去浴室沖了涼。
麥色的肌肉健康而富有雄性荷爾蒙，他喜歡爬山的習慣，讓他不用費太多時間在減肥上。
溫熱的水順着他完美的線條流下，在肌肉之間的溝壑中，聚成一小股，阿琛的胳膊撐在玻璃格擋上，他的眼睛閉着，好看的雙眼皮格外明顯，他在思考，剛才鬼使神差走到茶餐廳，搭乘計程車一路跟着阿芷，這些舉動，都誠實地告訴他一個事實，也在印證着一個一開始被他刨除在外的可能。
可就像他對音像店老板娘說得那樣，阿芷，應該不會喜歡他這種類型的男人。
知道最壞的可能性，還忍不住想出現在她周圍，也是病得不淺吧？
花灑下的阿琛，揚唇笑了，笑容有些無奈，又有些自嘲。
阿芷看完一部電影，意猶未盡，可沙發對面的挂鐘告訴她：不能繼續看了。
想到明天還要去餐廳開晨會，阿芷果斷關掉了影碟機。
客廳裏一片寂靜。
阿芷簡單地洗漱過後，躺在了那張鋪着純白色床單的大床上。
原本應該已經困得不行的生物鐘，竟然沒有奏效。
阿芷腦子裏回放着剛才音像店裏發生的事情。
想到最後阿琛和老板娘的告別禮，阿芷竟然輕嘆了一口氣。
阿芷猛然睜開眼睛，聽到自己的嘆氣聲，不由一驚，為什麽會嘆氣呢？
對于那個男人，不是已經意識到不該放在心上了嗎？阿芷的理智再一次自我告誡着。
不知又告誡了多久，終于睡着了。
她不曉得的是：和她一樣胡思亂想的，還有阿琛。
***
阿琛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裏，只覺得腦袋沉沉的，好像是感冒了。
他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已經是十二點多了。
阿琛撐着胳膊坐起來，只覺得頭很疼，腦袋懵懵的。
一向身體好的人，竟然因為走了夜路就病了嗎？
阿琛爬起來，到廚房找了些吃的，冰箱裏，滿是在父母住的家裏負責打掃的阿姨，送來的吃的。
阿琛打開微波爐，熱了一碗湯，又熱了幾個湯包。
他早晨的飯量不大，随便吃點，也就飽了。
他只覺得依然頭重腳輕，想到晚上要和阿葉一家吃飯，決定一會兒還是吃點止疼片。
中午飯，阿琛決定索性不吃了，他實在是沒胃口。
他光着腳，在家中的木地板上來回走動着。
因為打算晚上聚完餐還要去酒吧上班，阿琛便從衣櫃裏挑了一件底色灰色，袖子是明黃色的襯衣，這種撞搭的顏色，一般男人很難駕馭，可穿在阿琛身上，竟然是和諧的。
選好衣服，他又睡了兩個小時的覺。
這一次，他定了鬧鐘，不會睡過。
耽誤了晚宴沒多大關系，最主要的是，酒吧，他今夜是一定要去的。
阿芷不知道阿琛去赴宴的事情，按照平日裏的送餐習慣，出現在了酒吧。
酒吧認識她的工作人員告訴她，阿琛還沒來。
阿芷原本想讓旁人轉交給他的，可轉念一想：畢竟是吃的，再轉一手也不太好，阿琛肯定無意間也得罪過人。
“女人緣好的男人，一般都挺遭人恨的。”阿芷一邊走一邊念叨，她準備找個人詢問阿琛的電話號碼。
被他詢問的男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阿芷，“你……沒有他的電話號碼？”在男人看來，阿琛這段時間，明顯就是在追這個女人啊。
阿芷自然不知道，阿琛和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賭約。
阿芷誠實地說确實沒有對方的號碼，男人寫了張紙條遞給阿芷。
男人看着阿芷又提着飯盒走出了酒吧。
阿芷撥通了字條上寫着的號碼。
阿琛看到來顯的時候，正在玄關處穿鞋子，以為是他看錯了，再次确認，屏幕上顯示的确實是——“那個有意思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恐怖電影是個人的愛好，已經到了看恐怖電影會去研究故事情節合理性的地步，捂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