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重逢
直到游湖那天被綠鹦揪出房間。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南方水鄉就這一點好,在這三伏天裏還多些清涼。
薛阿敏才又是剛剛做完那一套動作沐了浴,身上還帶着水汽。
“小姐該準備了,其他的着急個甚麽,小姐都這麽好了。”綠鹦一邊為她擦着濕發一邊說道,這幾天小姐可是難得把那動作堅持了下來。
“你懂個甚麽。”薛阿敏像是沒有骨頭一般靠在軟榻上,橫了綠鹦一眼,那端是風嬌水媚。
薛阿敏可不止是急那些,若說急,在到了兩年的時間,甘恒越人不來又是連個信兒也沒有的一個月那才是急。現在她想的……
她是個健忘的,兩年過去,甘恒越的面容似乎都已經模糊,她也想象不出當時自己怎麽說的出哪般羞煞人的話,求娶什麽像是自己有多恨嫁。
當時初是重生,在京城惶惶無所依,他确實是給了自己庇護,可現在,她連他們怎麽相處都不知道。
這般,就要嫁了嗎?
“綠鹦,将這新做的煙蘿紗衣拿來吧。”想那些作甚麽,船到橋頭自然直,外頭的雨漸漸小了。
從京城回來的這兩年多裏,忙着生意她都沒去過幾次。去過幾次也是和阿嬷一起,見着各個長輩。這次游湖宴都是當時和阮撫華一般玩的開的小夥伴們,當然要好好打扮。
于是當甘将軍千裏迢迢趕來,一路上風餐露宿的連衣裳都沒換,卻是見着自己訂了婚的美美噠的小娘子一枚。
一身煙霞色的煙蘿紗衣逶迤拖地拖着,下着白湖绉裙。
戴着一支镂空蘭花珠釵,将及腰的青絲挽起,兩支不聽話的鏈子垂在兩旁,襯得臉蛋嬌媚如月,頰邊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顧盼之間蕩漾出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只那麽俏生生的立在湖畔,映着碧藍的湖水與殷紅的火燒雲。
甘恒越喉結滾動,想說些什麽,身旁卻無人傾聽。是在毫無遮掩的空曠的湖邊,卻忽地感受到只有幼年時父母親還在時一般的感覺,便是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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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的看着自己小娘子的目光掃過這邊,卻是沒有瞧見他,轉身走向那邊看着書生氣滿滿的清秀小生旁,笑的可是好看。
空心的鐵質馬鞍被捏得扭曲,那般嬌俏,卻是讓旁人看了去……
“嘶---”身下甘恒越特意尋着馬倌找來的棕紅色汗血寶馬揚起馬蹄,在陽光下血液的流淌似乎都清晰可見。
“啊……”薛阿敏驚起大叫。
那小生驚的向一旁倒去,反應過來後連薛阿敏煙霞色的衣闕都找不到一角,驚道:“薛小姐讓歹人劫去了!”喊得可是聲嘶力竭。
原本衆人打算開出去游湖的被裝飾的很是精致的彩船停在了岸邊。
一衆衣着華麗的小姐公子直直的杵在船裏的停客室。
阮撫華被碧水扶着靠在牆角,她暈的連穩穩的站立都做不到。她在的地方可是角落了,衆人的目光卻都投向她。
沒法,誰讓這裏就她和薛阿敏最是親近?
這裏的衆人都是知道薛阿敏當年被擄,現在又是被劫,還在他們這裏,這事大發了……
即使他們都已經派人去找,即使現在天上已經有隐約的星辰再閃爍,可是還是他們還是不敢回家,更別提去見薛老太太。今兒個找不到薛阿敏他們這都是要折(she)在這裏的節奏!
求蹤跡,求找到,求平安吶!這是一衆人的心聲。
那邊甘恒越可管不着這些。
踢踢踏踏的馬蹄聲映着小魚兒跳出水面激起的水聲回蕩在湖畔,這已經距離他們出發的地方很遠了,他們在湖東,原先卻是湖西,從這裏看去,龐大的集鄉體系都遠去,只能看到明滅的一點橙色燈光。
“唔……”薛阿敏僵直着身子,她眼睛被捂住了。
有過一次被擄的經歷,又能感受到身後人定時虎背熊腰的硬漢,她連個掙紮也沒有了,乖一點指不定能少受點罪。
果然,一路上也沒見那人打暈她,等那馬不跑的時候,捂住她眼睛得手松開了。
等看見“劫走”她的人,卻是怒。
“你作甚麽?!”薛阿敏一把拍掉甘恒越還放在自己臉上的爪子,伸腿提向甘恒越——本身她就是被橫放在馬上的,老不舒服了。
踢——不——到——
怎麽會這樣……
薛阿敏再多的怒火都被這一踢的結果給澆滅了。
讓我好好的當一回長腿美女很難嗎,被捉住腳腕翻過來,跨坐在馬上和甘恒越面對面的薛阿敏簡直想砍腿。
“你作甚麽,我腰上好疼噠。”薛阿敏瞪向甘恒越,心裏沒氣兒了說話也正常了,只是另一個當事人還不正常。
看看,看看她都對我吼了!
甘将軍心裏簡直住着一個怨婦,那個怨婦此時披散着頭發罵着街。
“沒,甚,麽。”甘恒越一字一頓的說完,幽黑的瞳盯着薛阿敏,對視着,等待飼主哄。
“……”薛阿敏莫名有些心虛,這是什麽意思。
見她半天沒動作,甘恒越有些不是滋味,對着湖邊那小孩兒不是笑的挺好看的嗎?!
“還坐在馬上幹甚麽,不是腰疼嗎,剛才湖邊不是還挺開心嗎。”甘恒越嘲諷,說完就後悔了。
果然……
薛阿敏驚愕擡頭,見着他臭着一張臉,登時一種名為委屈的情緒漫上心頭。
“傻子。”薛阿敏憋紅了臉,罵着,撐開雙臂轉過身,甘恒越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跳下了馬。
她那小短腿怎麽可能在馬背上探到地,果不其然的摔下去了。
紅血絲現在掌心,更是委屈,一粒一粒的金豆豆灌溉着身下的草芽,她連起來都不想,就趴在了地上,卻忽地被架起來。
甘恒越直接盤腿坐到草地上,把薛阿敏放到腿中間,滿臉的懊惱。
“傻子,你滾哝。”薛阿敏罵着,卻出于良好的教養和軟糯的尾音實在罵不出威力,只是作着發洩,到最後她也意識到實在罵不出便漸漸地消了聲,只不做聲的哭着,卻是不知道那樣的哭法更令人心疼。
“誰讓你兩年過去了不回信,誰讓你過了時間三四個月不回來,誰讓你弄疼我,誰讓你綁我啊。”她說到最後,嗓子都要啞了一般。
甘恒越越聽越心軟,直在心裏頭罵自己不是個東西……
“你莫哭……”他啞着嗓子着實不知道該怎麽辦。
“撕拉。”衣服扯裂的聲音。
薛阿敏驚得停住抽噎,看得甘恒越撕開了袖子,連胸膛都露出大半個。
“若是惱了,你便打我,我不疼。”甘将軍不會說哄人的話,只能用笨辦法,以牙還牙這個軍營裏大家都那麽幹。
薛阿敏當時也是魔愣,嗖的伸出手,掐上甘恒越的胳膊,一掐二扭三拉四放。
放了手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什麽叫不知羞恥,這就叫做大寫的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