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尾聲(完)
陸年眼含笑, 熱情地招待着每一位來賓。(.ggdo />
他其實很會說漂亮話, 應付各種場面也很是得心應手。
這跟秋風剛剛回憶起來的那個樣子差別有點大。
秋風在人群找到陸年, 走到他的身邊,笑着問他:“感覺怎麽樣?”
她在擔心他的病情。
陸年摟住她的腰, 俯身湊到她耳邊, 輕聲回應道:“別擔心。”
畫展舉辦得很成功。
作為一位新銳畫家,此時的畫還賣不出太高的價格, 大部分在十幾萬上下, 還有很多只有幾萬元。
其實他最值錢的應該是收藏室裏那些畫。
因為投入了強烈的感情,畫面會更有沖擊力和感染力。
來參加畫展的人都不是傻子, 這點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陸年的名氣還沒打出來, 現在買他的畫, 相當于是一種投資。也是相信他以後的身價能翻倍。
但陸年不願意賣那些畫,因為每一張畫裏都有秋風。
他賣出去的都是在閑暇時間裏, 用來宣洩情緒邊角料的作品。
這場畫展結束以後,他也沒什麽存貨可以賣了。
想要維持這麽高的收入,就必須堅持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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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覺得這種事情根本沒必要着急,等有靈感的時候随便畫一兩張就行了。
他們現在都有不少存款, 完全可以走出去,一邊旅游散心,一邊慢慢思考以後要怎麽辦——
除了自身的能力以外,他們還有一項財富叫做年輕。
因為年輕, 很多事情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任何失敗都不會徹底打垮他們, 反正他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可以重來。
接下來的幾天, 她都待在家裏。
閑着沒事畫一畫速寫,或者去廚房烤幾個小蛋糕。
之前段星海背地裏爆出陸年病情的事情,其實早就被陸年抛在腦後了。他現在只擔心兩件事,一件是秋風不喜歡自己,還有一件是自己配不上秋風。
其他人說什麽他根本不在意,他只看得見秋風。
但秋風沒辦法忘記這件事。
老大對她确實有恩,她在公司的付出也算得上回報,他們之間的恩怨根本算不清楚。
可是這些恩怨都與陸年無關。
秋風心裏一直記挂着段星海欺負陸年這件事,一時半會兒又沒辦法幫他欺負回來。
偏偏段星海還要主動往槍口上撞。
在秋風離職之前幾個月,就有一家影響力很強的時尚雜志跟段星海約了專訪。
他的訪談材料都是秋風根據他的要求,提前準備好的。
秋風很清楚,段星海的這篇采訪會提到對他幫助最大的一個助手,還有兩個關系比起上下級,更像是師徒的設計師。
這兩個設計師自然是秋風和蕭凜。
秋風原以為,她既然離職,段星海應當會對她閉口不提,或者簡單帶過。
沒想到段星海在雜志訪談不光提到她,還提到了她的戀情。
他說秋風是因為一段不成熟的戀愛關系才選擇離職,他本人很不看好這段關系,希望秋風能更注重自己的前途,不要被一些年輕藝術家的花言巧語給欺騙了。
秋風聽到這些話時都懵了。
她根本沒關注段星海參與專訪的雜志,是她的媽媽恰巧看見了,專程打電話來問怎麽回事。
秋風本以為是老媽人到年,看見和自家閨女感情相關的問題就失了智,說話太誇張。
直到她把這本雜志買回來,仔細一看才知道。
自家老媽真的很客觀,幾乎就是原句複述。
這還是一本時尚雜志,不是什麽八卦小報。
盡管雜志對她的問題已經盡量一帶而過,但跟別的正經內容比起來,這一塊還是很突兀。
八卦小報和營銷號把這段翻出來深入解讀,很快就把“年輕藝術家”給扒出來了。
——想也知道是誰在背後操作。
秋風感到頭痛,還沒來得及給老媽回個消息,老爸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她無奈地接起電話。
“不是,爸你生什麽氣啊,段星海才是你親兒子嗎?你怎麽都不聽我講話……”
秋風随手把雜志扔在沙發上,一邊往屋子外面走,一邊壓低聲音對電話那端的人說:“年輕藝術家怎麽了,人家也還是天才科學家他怎麽不說……怎麽沒有了,達芬奇不就是嗎!”
秋風出來得匆忙,腳上還穿着室內拖鞋,剛一出門吹來一陣風,還有點冷。
她站在院子裏搓了搓胳膊。
很快小桶就從家裏追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件陸年的外套。
秋風把外套披上,繼續聽着電話那端的追問。
“沒、沒啊,沒同居。”秋風的聲音壓得更低,“不是,沒有心虛。你聽我跟你說……”
小桶在她腳邊轉了一圈,又進到室內去了。
陸年在屋子裏的畫室內畫畫。
最近他幾乎整天把自己關在這裏,對着空白的畫布發呆發呆發呆。
這讓他想起了剛上大學的時光。
那一天跟秋風發生意外以後,有整整三天沒開口說一句話,甚至不願意邁出自己的房門。
第四天突然暴起,把房間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好在家裏人很看重他,立馬帶他去了醫院。
他也是當時就被确診了雙相障礙,最後父母決定帶他一起出國。
剛去留學時他選的是油畫專業,只因為秋風高時就很喜歡的尼克芬是這個專業的。
除此以外,他還選修了機器人工程。
兩個專業課程差別很大,一個需要冷靜理性的思考,一個又需要他釋放感性的那一面。
最初他真的學得很吃力。
周圍都是像尼克芬那樣的小天才,大家又都是正年輕,思維活泛的時候。
每個人的藝術靈感都像是不要錢似的往外噴。
可他做不到。
他像是個本來就不算特別高的普通人,突然來到了國家籃球隊間。
那段時間真的很辛苦,他只有基礎練習的作業能做得不錯,但每月一副的自主練習,他的畫永遠分數墊底。
他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在畫架和畫布面前,除了拼命地畫某個人,就是發呆發呆發呆。
——直到有天。
他發現自己發洩情緒的畫,其實畫得很好。
他開始有意識地停藥。
在不吃藥的時候,情緒就像怪獸吞噬着他。
有時候會讓他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有時候會給他一張很漂亮的畫。
他像是在懸崖邊行走,從泥潭裏開出花來。
秋風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她在外面接電話時,陸年用濕毛巾把手擦幹淨,幾乎無聲地從畫室裏走出來。
他拿着幾瓶藥去了衛生間,把亂七八糟的膠囊和藥片全部倒掉,面帶微笑地按下了沖水鍵。
做完這一切,陸年面色如常地走進客廳,從沙發上拿起那本雜志。
身後跟着茫然無措的小桶。
他垂眼讀完了那一篇專訪,悄無聲息地把雜志放回原處。
秋風很不高興地從屋子外面回來,怕弄髒室內地板,幹脆把拖鞋脫在外面,穿着襪子踩在地板上,咚咚咚地跑進來。
陸年攔住她,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溫聲道:“急什麽?”
秋風罵道:“氣死我了,段星海怎麽這樣!”
陸年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态度如常地安撫她:“別生氣。怎麽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秋風長出一口氣。
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對着陸年露出小臉,随口問了句:“你畫完了嗎?”
陸年:“還沒。”
“也不用急啦,要不要吃個小蛋糕?”秋風笑道,“我今天剛學的戚風蛋糕,據說超級松軟,還沒試過呢——”
她轉身朝廚房走過去。
這無疑是一次失敗的溝通,誰也不知道對方在煩惱些什麽事情,心裏都是自己的擔憂。
吃晚飯的時候,秋風突然開口道:“陸年。”
陸年停下動作:“嗯?”
他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但放下筷子的動作已經有些顫抖。
如果秋風的父母不同意。
如果她要走。
那他就把她鎖起來。
一個又一個危險的念頭出現在腦海裏,陸年努力把它們壓下去。
“我要回家一趟。”秋風一邊用筷子戳着碗裏的米飯,一邊說,“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吧?”
陸年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再也做不出任何僞裝,而是驚訝地看着秋風。
“我要先回去擺平我爸媽,然後把證件都帶過來。”她自己盤算着流程,“你的證件也都在吧?”
為什麽突然說這件事?
是在騙他嗎?為了從這個家離開,為了回到她自己的家裏——
陸年收起驚訝的神色,幾秒後,又恢複了先前的笑容。
“好。”
他這麽說。
秋風松了口氣。
她有點害怕陸年會要求跟她一起回家。
畢竟她的父母不算是好相處的人,而且都很護短。為了她,不知道會怎麽樣刁難陸年。
她現在已經沒出息到不舍得看見陸年受半點委屈了。
秋風看着陸年,笑出聲道:“你幹嘛這語氣啊,好像我是強搶民女的惡霸一樣。”
“求婚應該由我來說的。”陸年說。
秋風:“那給你個機會,趁我不在的時候準備一下。”
她幫陸年盛了碗湯,道:“随随便便的
求婚可不行啊,要很隆重的,也不要有什麽直男場面——啊,讓小桶來送婚戒也不行!!”
陸年只是微笑着說:“好。”
……
秋風匆忙收拾東西,因為走得急,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陸年像只主人出門時委屈巴巴的小狗,看着怪可憐的。
秋風拽着他的領子,在他嘴角親了又親,也很不放心地叮囑道:“我很快的,三五天就回來。”
陸年點頭。
“好好吃飯,飯點記得給我拍照片。”秋風道,“我讓小桶定好時間了,你記得按時吃藥。”
陸年繼續乖乖點頭。
秋風想了很多,快走了又轉頭,笑着補充了最後一句:“記得想我。”
陸年的表情終于好了一點,他低頭吻住秋風,嗓音低啞地應道:“好。”
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手松開。
如果秋風再不走,他一定不會讓她走了。
可惜秋風沒聽見他內心的聲音,而且她還要趕飛機。
回家的路程十分平靜。
秋風到家要以後跟父母一起吃飯,日常撒嬌,表現自己的乖巧懂事,還要花力氣解釋陸年實際上是個多麽靠譜的好男人。
至少他們兩情相悅。
即便父母不能理解,看見閨女臉上的笑也不像假的。最後只能冷着臉問:“那他怎麽不跟你一起回來?”
“我還不知道你們。”秋風哼了聲,“我舍不得他,就不讓他跟着來了。他特別聽我的話。”
後來父親又提到同居的事情,秋風就順水推舟提出要跟他結婚,這樣就是合法同居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提到結婚,父母立刻沉了臉。
他們把她的證件都藏了起來,每天輪流留在家裏守着她,哪裏也不讓她去。
都說她年紀還小,還識人不清。
這讓秋風不得不多耽擱了兩天,再三保證陸年真的很靠譜,還跟媽媽說好了,下周就讓陸年過來。
最後也是好不容易才放她離開。
只是她本來想拿的證件,一個也沒能拿到。
……
秋風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到家的時候。
家裏的玫瑰園已經徹底成為了一片火海。
陸年就坐在家門口,面對着屋子側邊熊熊燃燒着的玫瑰花園,架着一塊畫板。
他居然在畫畫。
秋風冷靜下來,把車停在家門口,下車一邊撥通火警電話,一邊朝着陸年的方向走過去。
花園距離主屋有段距離,火很難燒到這邊,但煙已經在往這裏飄了。
陸年毫無所覺。他的臉上帶着異樣的微笑,聽見動靜,轉頭看見秋風,很平常地打了招呼:“你回來了。”
秋風:“?”
熊孩子拆家以後還知道怕爹媽,你把家裏花園都給燒了,還他媽的跟我笑着打招呼???
她覺得自己的怒火燒的不比玫瑰園的火焰小。
但陸年的狀态明顯不對勁,秋風只能壓着怒火問他:“你在幹什麽?”
陸年愣了下,轉頭看着秋風,像是很難相信。
秋風:“?”
“……是你在說話嗎?”
他丢下畫筆站起來,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秋風?”
陸年以為身邊的人是幻覺。
這幾天他看見好多次了,不管他在做什麽,秋風都會走到他身邊來。
有時候在笑,有時候在生氣,有時候在哭。
有時候對他好,有時候對他不好。
陸年垂下眼,帶着笑意問她:“你是真的嗎?”
小桶在他們腳邊轉來轉去,看上去很焦急,但是它又沒有什麽辦法。
“小桶。”秋風問它,“陸年這幾天吃藥了嗎?”
小桶機械地回應:“沒有。沒有。沒有——”
陸年這才徹底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認真地看向秋風——
機器人是不會有幻覺的。
既然小桶回應了,那就說明……
陸年立馬露出慌亂的神色,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秋風:“回去吃藥。”
陸年沒動。
他怕他一動,秋風就走了。
不遠處傳來火警的鳴笛聲。
秋風頂風作案,直接打開小桶,從它的工具箱裏摸出一只打火機。
陸年愣住。
秋風把打火機靠近了那一張他快要完成的畫,沉下聲音:“藝術是來源于生活,不是生病。”
陸年:“……”
“回去吃藥。”秋風說,“其他事情我們之後再說。”
陸年很小聲很小聲地說:“都扔了……”
小桶立刻伸出兩只機械臂,把陸年需要的藥和水都送了出來。
秋風:“……謝謝。”
看來小桶真的是人工智能……
再也不說它是人工智障了。
小桶不說話,就在倆人的腳邊一直轉悠着。
在秋風的目光下,陸年乖乖把藥挑出來吃下去。
秋風這才把打火機收了起來,親手擡起陸年的畫架:“走吧,先出去。”
雖然火燒不一定能燒到這裏,但保險起見,還是出去更安全。
……
這件事情結束以後,陸某人繳納了金額不菲的罰款。
除此以外,還被秋風一天到晚看犯人似的盯着,去哪裏都不自由。
就連上個廁所,秋風都要蹲在門口,催促他:“快點,我那集電視劇正道關鍵時刻呢。”
陸年:“……”
秋風的不離不棄和按時吃藥讓陸年的病情有所好轉。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按時吃藥。
他仍舊不安,但那幅在家門口繪制的火玫瑰,似乎成為了另一件能夠激發他創作靈感的東西。
秋風跟他一起,把這幅未完成的畫裝裱起來,挂在客廳裏。
在兩個人都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秋風的父母突然來訪。
他們接到消息的時候,那倆人已經在機場準備登機了。
秋風本以為陸年會很緊張,結果這人突然聽說這種事,也不慌張,立刻出門買了不少東西回來。
小到家裏的拖鞋和茶葉,大到手表玉镯這一類的貴重禮物,什麽都有。
秋風無比震驚:“……你怎麽動作這麽快?”
“有的是提前買好的。”陸年解釋道,“你剛離開的時候,我還沒……犯病。”
他已經能冷靜地提起自己犯病的事情。
因為秋風一直在他的身邊,也在不斷地用行動告訴他,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離開。
秋風抱住自家崽,心疼地搓搓他腦袋。
“不想了。”她低聲哄他,“我肯定不會離開你的,我保證。”
這樣的話,她不知道每天要說多少遍。
只要他想聽,她可以不厭其煩地一直說。
陸年不管聽多少遍都不會覺得厭煩,每一遍都會讓他更加開心,也更有安全感。
秋風拉着他一起坐在沙發上,開始仔細檢查他買回來的東西。
她在一堆飾品裏看見一個不起來的小絨布盒子,随手一打開,看見盒子裏放着一只鑽戒。
秋風愣了兩秒,還沒反應過來。
陸年突然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可能現在的我還很不成熟,沒有安全感,也沒辦法給你特別好的生活。”陸年看着秋風的眼睛,緩慢道,“但我真的想要跟你一直在一起。秋風,嫁給我好嗎?”
秋風的腦子像是停機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但她的身體反應很快,眼眶立刻濕了一圈。
她捂住嘴,像大部分突然被求婚的女孩子一樣,又哭又笑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點頭。
陸年把戒指拿出來,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
五個月後。
曾經被業內評價“賣光所有家當”“靈感已經枯竭”的新銳畫家,再一次發表了新的畫作。
這幅畫作被尼克芬大力吹捧,又經過知名藝術院校的教授的轉發和誇贊,在業內掀起了一次小小的風暴。
與此同時,這位“畫家”正式宣布複出。
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是,他複出的身份并不是什麽年輕的畫家,而是一位“業餘繪畫愛好者”。
據說他對外宣稱,自己的本職工作,是在國內某家知名的高新技術産業,做機器人研發顧問。
媒體甚至把他稱作“達芬奇再世”。
其實這一次,陸年已經非常低調,根本沒有什麽“對外宣稱”,只是安靜地找了個工作,然後偶爾去上一上班。
——這工作不需要他一直盯着,他是“顧問”,只用偶爾去給天才新人們答疑解惑。
但媒體把他吹得很兇,底下的評論都是嘲諷,擺明了是想捧殺他。
在這風口浪尖上,秋風主動接受了一家做新媒體視頻的公司邀約,參與了一期專訪。
雖然這公司不大,但專業就是做新媒體的,微博一通操作得很溜。
在采訪,秋風毫不避諱地承認了自己和陸年的戀情,也承認他們年底就快結婚了。
“我倆都是普通打工仔而已,哪有網上吹的那麽誇張。”秋風笑道,“幾個月前還以前有人說不太看好我們,可惜了,他有點識人不清。”
……
陸年在家刷新了幾十次,終于在微博上刷到了秋風接受采訪的視頻。
這時候秋風就坐在他身邊,抱着本本子,一邊畫速寫,一邊身腦袋看:“哎呀,你別看了!這家公司的化妝師我真不喜歡,給我化得太炸了,人家還以為我母老虎……”
陸年只是笑:“很好看。”
秋風:“別看!不準看!”
她伸手去搶,進度條被他們不小心撥了一些,剛好節目播到她在說某人識人不清的片段。
陸年愣了下,想起好幾個月前的某一篇雜志報道。
“……怎麽這麽記仇啊。”他放下手機,順勢把探過來搶手機的秋風摟進了懷裏,“特意為了這個去接受采訪?”
“哼。”秋風說,“你不也記着嗎?”
陸年:“有關你的一切,我都記着。”
秋風:“吹牛!”
“我們可以試一試。”陸年溫吞地笑着,“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對方說過的話,一人說一句。”
秋風立刻來了興致:“好啊。這游戲我能跟你玩三天三夜!!”
……三十分鐘後。
某人摟着自家老公的脖子,委屈道:“我話怎麽這麽多啊。”
陸年親親她的嘴角:“不多。”
秋風怒道:“不對,是你話太少了。每次我說一大堆,你都不回應我!”
陸年:“……”
秋風:“生氣了!!”
“不氣不氣。”陸年摟着她,親親鼻子親親腦門,“以後我多說一些,說很多很多話。”
秋風被他逗笑了,故意道:“也不行,說太多我會嫌煩的。”
“我只比你多說一點點。”陸年慢吞吞道,“積少成多,總有一天會超過你。”
秋風滿意道:“好啊。”
反正他們還有好久好久,可以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