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頭牌小倌
秦天放等人一愣齊齊看出耳室外,龐商的手下擠在右耳室內,正在圍着什麽東西大呼小叫。左千尋放下竹簡問道:“那邊出了什麽事?”
“叫啥叫?咱啥沒見過哇?”龐商一臉不高興的向右耳室走去。
秦天放和左千尋相視一眼,雙雙跟在龐商身後,從雲眉頭微皺快步追上,四人腳跟着腳先後走進了耳室,室內人頭湧擠,圍攏在梳妝臺前竊竊私語。秦天放踮起腳尖從人頭的縫隙中看進去,才稍為看清了人堆裏的擺設。
如果說左耳室被設計為書房的話,右耳室應該是一間卧室,室內擺放着一具古香古色的紅木花床,輕紗幔垂綢枕緞被蓋色如新。床邊置一衣架,兩件羅裙自然垂挂于上,已去經年色彩依舊豔麗。靠牆處,褐色的衣箱層層疊放,手電筒的光亮透過圍衆的縫隙,折射在梳臺上銅鏡的鏡面上,光色柔和曲波陣陣,仿佛主人未去,每日依舊如常攬鏡整裝。耳室的空間不大,所有的陳設都比實物縮小一半,但一切陳置和生前別無二致。
衆人的目光很快被梳妝臺上擺放的一尊小巧木架給吸引住了,小木架的做工十分精致,大約十公分高二十公分寬,底座盤花統紐紋甚是好看,架墚刻滿繁複細幼的花紋,雕工精細刀法精湛,整具木架散發着烏青色的光澤,用料十分名貴。
六子忍不住問龐商道:“大哥,這是檀木嗎?”
“木質硬度和紋路看起來像,但顏色看起來又不太像,”
“呲,”左千尋笑了一聲,道:“少見多怪,是鐵木。”
“鐵木?那不是很普通的木頭,咦,不對,”六子道:“左少,鐵木很硬啊,不好雕刻是吧?”
“不好雕刻未必沒人雕,”左千尋淡淡道:“其實把它泡在石灰水裏,不但能使木質變軟,而且還會變色。”
“哦,”衆人不禁點頭,六子盯着小木架發問道:“左少,這上面挂的是什麽玩意?”
秦天放順着六子的目光看去,那具小木架的架墚上竟然吊着五塊小木牌,與花哨的木架相比,這些小牌子面上的白底黑字十分陳舊,盡顯寒酸本色。左千尋擠入人群,用手摘下一塊牌子放在手中,衆人忙高舉着手電筒替他照明,那木牌上用刀刻着玉縷兩個漢字,雖是小楷緝頭字體,但刻工粗糙筆畫有些潦草,字上漆的墨汁也很随意且使用的墨石檔次較低,與精致的座架反差極大。左千尋把手中的木牌挂回原處,又取下另外一塊木牌,這塊木牌上寫着的也是女性的姓名:芰菱。
“左少,這些都是墓主人的小老婆吧,這個老不死,想學皇帝天天晚上翻牌子嗎?”龐商不解的問道。
“大哥,這種小諸候國不大,架式卻比皇帝還牛逼。”六子嘻笑道。
左千尋把牌子放回原處,輕聲自語:“奇怪。”
“怎麽了?”秦天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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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花牌。”
“花牌?是什麽東西?”衆人七嘴八舌的問左千尋道。
從雲卻微微一愣:“你确定?”
“應該不會錯,架座和架墚沿刻的是合歡花,是ji院最喜歡使用的樣式,可是一個ji女墓竟然會有如此大的陣仗,這個當如何解釋?”左千尋搖頭道。
“什麽?左大少,你是說這個墓的主人是ji女?”龐商瞪大雙眼問道。
聞者無不嘩然,六子咽了一口唾沫道:“左少,不是吧,王爺娶了一個ji女做老婆?死了還給整出這麽大的一座墓?”
“奇怪就在此處,從左右兩個耳室的陳置來看,墓主人确系女性無疑,可是古代的階層劃分嚴格且不可僭越,一個地位低下的風塵女子的墓葬,怎麽用上候夫人的規制?” 左千尋也是萬分不解。
“诶,真是稀罕诶,”六子摘下小牌子一邊擺弄,一邊問道:“她都幹一輩子這活了,到了地下還想繼續幹啊?還TMD挂牌子?等鬼piao客上門啊?”
“哈哈哈,”室中響起了轟笑聲,小白笑嘻嘻道:“要是老子生前被男人**,到地下老子反過來**男人,還必須是美男。”
“對,對,對,這牌子挂上的清一色全是美男子。”有人附合道。
“說你們沒文化吧,還真是哈,盡瞎扯,古代男人地位很高,一般家裏都有三妻四妾的,就算你肯去*賣,還沒女人敢去票呢。”六子鄙夷道。
“嗯,我聽彬叔說過,要飯的家裏還有大小倆老婆哩。”龐商點頭道。
“不是吧,”秦天放納悶道:“他自已都養不活了,還有倆老婆?”
左千尋呵呵一笑:“齊人之福這個典故出自孟子的離婁下,大意是說有個齊國古人好對家中的妻妾吹牛擺譜,後被妻子跟蹤方知他外出行乞之事。”
“啊,還真有,”衆人不由驚嘆,小白道:“那這個墓主人難道是個落魄的王爺,高門大戶的也娶不上了,只好娶了個ji女為妻?”
“那倒也不是,”左千尋笑道:“古代是專門有男風館的,那裏的男人叫小倌。”
六子驚訝問道:“左少,古代女人不很封建的嗎?大門都不出,還能出去票啊?”
左千尋:“男風館不是為女人開設的。”
“我艹,那不是搞*基?”六子聽得目瞪口呆,他暗自腦補了一下:“男風館是啥樣?不會和女風館一樣? 也擺牌牌讓人挑吧?”
左千尋點頭說道:“一模一樣。”
六子暴了一句粗口,晃動着手中的木牌道:“這些鴨*子和ji女一個樣?也分一二三四等嗎?馬啦,刺激了。”
“有點意思嘿,還分有等級?那不是還有頭牌?”龐商哈哈大笑。
小白:“頭牌肯定是要長得帥的,”他左右看了看:“秦大少要是古代人的話,估計能挂個頭牌。”
衆人一愕齊聲大笑,龐商連連點頭道:“還真別說,秦大少要是穿越回古代,必須是頭牌。”
一夥人嘻嘻哈哈起來,連從雲也不禁莞爾,他轉頭看了秦天放一眼。
秦天放小風騷的啊了一聲,差點想拿出鏡子照照自已。左千尋收了笑聲,調侃秦天放道:“那天放兄就留在此處,和女頭牌交流下心德,我等到主室去了。”
衆人聽後一轟而散,秦天放看黑漆漆的耳室心裏發怵,急忙去追趕他們,不一會兒聚齊小石門前,不等龐商吩咐,手下各出奇招,擺弄幾下就粗暴地把石門給撞開了,果然不出所料,主墓室雖少空間不小,但陳設卻很簡單,正中方位有一架一米高的石床,上面擺放着一具棺木。秦天放把這具棺木和出土紅髓玉镯的棺材比較了一下,大小形制相仿,只是這具用料比較考究。
左千尋并未上前細看棺木,而是低聲對秦天放道:“找墓志銘。”
秦天放知道墓志銘上面記載着墓主的生平,等同于現代的身份證十分的重要,便拿着手電筒照亮地面幫忙尋找。龐商等人只為升棺發財而來,根本不聽左千尋的吩咐,嘩啦一聲圍在棺材周圍,七嘴八舌的商量如何開棺。秦天放率先照到墓志銘,它斜躺在地上渾身是泥有些殘缺不全。他沖左千尋喊道:“我找到了。”
左千尋聞聲過來就地蹲下,用手套拂拭石碑面上的塵土,秦天放古文水平太次就懶得跟着研究,他站起身來走近龐商看他們開棺。
六子和小白已經把棺蓋板撬開,簡單粗暴的把它推倒在地,秦天放忍住酸臭黴味伸頭去看,棺內躺着一具用綢緞包裹的長形物,應該是墓主人屍體,龐商等人根本無半點惜香憐玉,動作粗野的把屍體從棺中拉出丢在地上,幾個人探身入棺收刮棺中財寶,收羅幹淨後連古屍也不放過,六子走過去用力扯掉包裹屍身的綢錦,發黑幹枯的古屍就着地面滾了幾圈,落到秦天放腳邊,秦天放吓了一跳急忙跳開。
左千尋見狀,皺眉道:“過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