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光影

第27章 ☆、落定

菖蒲偶爾會覺得，自己腦中過去的記憶正逐漸褪色。

大部分回憶逐漸淡去，一些碎片卻異常的清晰。

她記得自己曾經這樣對猿飛說過：

“我和那家夥可能都不太适合做忍者，他的記性太好，而我又太差。”

“那家夥”，指的是宇智波鼬。

現在想來，她那時說得或許沒錯——她突然發覺，自己已經快記不清曾經的宇智波泉是什麽樣子了。

而那時的猿飛按着她的腦袋，想得比她還要更加深遠一些。

他說：

“你這個性子，練一練還能是個優秀的忍者，不過要當火影，可還差得遠。”

他說，他的弟子都還差得遠。

菖蒲也這麽覺得。

在整理過去的資料時，她驚嘆于那位大蛇丸大人留下的研究資料中透出的才華，每回去回憶有關那一位的記憶，腦海中最先浮現的一定是一雙洋溢着野心與自信的眼睛。

她那時隐約有些觸動。

在今日一戰之後，她心裏更加确定——

自己同大蛇丸，的确都還差得遠了。

他們都太過在乎個體，同時又太過忽略個體。

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值得關注的個體”，和“不值一提的個體”。

這對忍者來說，并不是什麽壞事。

但是作為“人”，這樣的特質有時也會顯得未免太過無情。

大蛇丸逃離木葉時，姿态匆匆，相當狼狽。

他是個相當精明的人。盡管以穢土轉生之術控制了初代和二代的亡骸戰鬥，但看到粉發綠眸，面上帶笑的女忍出現，他心中已有了一絲預感。

恐怕這一次，是沒法達成目的了。

出于種種無法言說的理由，大蛇丸曾經對春野菖蒲此人進行過調查。

結果并不叫人滿意。

這個人能夠探查到的資料不多，近幾年的戰鬥資料尤其少。

但與此相對的，各種高級任務的完成率卻非常高。

作為經驗豐富的老手，大蛇丸在看到這份資料後，已有了一些判斷。

穢土轉生最終被對方以幻術解開，他當機立斷，放出巨蛇襲向另一邊動彈不得的猿飛，一擊出手也不管是否得手，自己在音忍四人衆的簇擁下轉身離開毫不猶豫。

菖蒲急急回身斷下巨蛇，再看時，那位已經跑出老遠。

她沒有去追。

一直阻礙衆人的結界消失，周圍的暗部圍上來，三代目火影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菖蒲向衆人解釋：“猿飛老師查克拉使用過度，撐不住昏迷了。”

一群帶着面具的家夥集體松了一口氣。

昏迷不要緊，雖然也很嚴重，但總算不是大家擔心的最壞的那個結果。

醫療班的忍者們匆匆趕來：“這裏就請交給我們吧……那邊那個大個子，讓開點，別擋路！”

人高馬大的暗部被呵斥得不敢出聲，乖乖往邊上挪了挪。

在這種時候，沒人敢得罪這群救人的大夫。

老頭子被擡上擔架，急匆匆送走了。

目送其遠去，粉發姑娘朝來到自己身邊的醫療忍者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什麽事。

“這樣逞強，不好吧。”

同樣結束了戰鬥的上忍們聚集在不遠處，卡卡西湊上來，上下打量她兩眼，“難得看到你這樣苦戰，三忍級別的果然不是普通的棘手嗎。”

低頭看了眼自己破破爛爛的裝束，菖蒲咋舌，忍不住斜了一眼這白毛。

“他本身的确也算不好對付，不過比起拳頭，更不好對付的是這位的腦袋……真是沒想到竟然還能有機會和初代目二代目交手啊。”

白毛啧啧稱奇。

不過真要說的話，菖蒲主要對付的是大蛇丸，其實攔下那兩位火影的，大部分時候不是她，而是猿飛——正因如此，老頭才會在穢土轉生一被解開，就立刻力竭……

卡卡西問她：“結果還是被那位逃走啦？”

她點點頭，然後露出一個有些得意的笑容。

“嗯，跑得倒是很快，估計追過去的暗部也沒法拿他怎樣——不過沒有關系，在叛逆的‘大蛇丸師兄’走之前，我已經送了他一份‘大禮’。”

……不管怎麽想，都覺得這份‘大禮’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想到大蛇丸估計要倒黴，曾經在對方手上倒黴過的COPY忍者心裏忍不住有點暗爽，不免又看了身邊這姑娘幾眼。

仔細一看，就發現有點不對勁。

這人面色越來越慘白，雖然站得很穩，面色平靜，但……總覺得看起來有點虛。

“嗳，你真的不要緊嗎？”

“不要緊呀。”

對方回答得很快，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當回事。

卡卡西微微提起的心還沒放下，就聽到這人語氣輕松地又說：

“不過是用了一個有點小危險的術，精神透支，接下來可能會睡個好幾天而已……”

這還叫不要緊嗎？？！！

卡卡西很想大聲吐槽，但在他毒舌一把之前，粉發姑娘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豎起食指咧嘴一笑。

“對了，順便說一聲，我大概馬上就要暈倒了。”

此話一點不假，話音剛落，她就坦然的把眼一閉，直挺挺的往後倒——被反應迅速的某人一把接住。

某人摸摸鼻子，認命的拖着這家夥往醫院跑……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實話，還是先送到醫院保險……

關于這一點，要算起來，菖蒲還真沒唬他。

不過她雖然沒說謊，但卻也沒把實話說全。

她所說的有點小危險的術，是完全由她自己摸索獨創出來的一個術。

雖然使用的次數不多，但沒人會比她更了解了。

簡單來說，就是以自己的查克拉攻擊對方的經絡系統，不僅擾亂敵人的查克拉流向，經過一定時間的滲透，還将侵入對方的每一個細胞，從內部進行破壞與分解。

除非能夠精準的深入每一個細胞将屬于她的攻擊性查克拉排出體外，否則此術無解，中術者會在痛苦中逐漸衰弱而亡。

這聽起來很不錯。

但要得到這樣霸道的效果，自然付出的代價也很可觀。

耗費大量的查克拉，以及超出常人的大量的精神能量，才能夠做到讓脫離體外的查克拉仍能夠繼續存在。而要讓這一效果維持下去，需要的是更加大量的消耗。

不僅僅是昏睡數日，在醒來後的一段時間內，她可能都沒有辦法恢複過來。

精神的過重負擔同時還會反饋到身體，在實戰中，這算是個不到絕處絕不會使用的術。

說得更嚴重些，過度使用的話，自身無法承受，一命嗚呼也極有可能。

但是，這次的情況有所不同。

在失去意識之前，菖蒲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有那麽一小會，自己竟然在想：

身在木葉，太好了，可以放手去做了。

家裏總是安全的。

……看來，猿飛老師的教育也不是很失敗嘛。

她安然閉上眼睛，任由腦中的最後一絲警戒悄然斷開。

已經保護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可以休息了。